第六十八章 寡夫11

正文卷

第六十八章 寡夫11

近日來, 徐家可以說的上是門庭若市,都是明裡暗裡來八卦打聽他們和王家關係的,而徐家幾人的回覆也頗讓人深思。

只道是:上一輩的淵源。

說好聽一點,那就是世交。

說難聽一點, 那就是打秋風。

.

「徐嬸子您瞧瞧我家大壯在河裡抓了一條大肥魚, 我給你們家切了半邊, 也嘗嘗鮮。」旁邊隔了兩戶人家的吳家嬸子,她手上提著新鮮的活魚, 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

這已經十天內第四次給他們家送東西了。

至於目的是啥, 不過是想讓徐家給她家女兒牽線,認識王武罷了。

村裡男女都要幹活,多得是幹活時,看對了眼結親的,也少了一些大家閨秀的羞澀。

「.」徐氏只覺得手上這魚有些燙手。

「您可一定要收下,我們家桃芽兒的事麻煩您說一嘴,只是提一句就可以了。」吳嬸子表情頗為懇求,若不是顧及王武可能不喜歡孟浪的女子,怕是已經登門拜訪了。

要說王武這人,在安溪村那必然是很好的結親對象, 長相俊美,身材魁梧不失力氣, 家世更是安溪村頂了天的,嫁進王家那是要當官太太的。

徐氏拿著魚往廚房去了,交到柳玉竹手上,皺眉說道:「為什麼不能答應,不過是去說一嘴,又沒說成不成。」

徐春花縮了縮脖子,聲音小了一點:「娘,咱家和王家根本沒什麼交情,怎麼弄?」

柳玉竹自然就是柳玉竹了。

小廝道:「柳公子來了。」

王武抱著他的腰,唇角帶著一點笑道:「今日怎麼得空來尋我了?想我了?」

他夢裡正在和柳玉竹親熱呢。

王武倏然睜開眸子,眼底的困頓消失,目光如炬的看著他:「誰來了。」

柳玉竹知道,徐耀祖最近兩日居然開始吐血了。

.

王武正在紫藤纏繞的亭下睡大覺,旁邊羽毛色彩斑斕的鸚鵡也垂著眼皮昏昏欲睡似的,旁邊的小廝正在拿竹扇扇風,愜意悠閑。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饞得厲害。

王武眼睛還閉著,日頭已經沒有正午時熱了,帶著絲絲涼意。

柳玉竹起初還有些不習慣在那些僕人面前親熱,後來習慣了之後,也沒什麼顧及的了。

王武匆匆上前,作勢便要抱他,柳玉竹連忙偏身躲過了他伸來的手,提醒道:「我手上還有湯。」

雖說他和村裡那些不務正業的地痞流氓常常混在一起, 但是有權有勢的紈絝子弟和窮困潦倒的無賴, 還是有巨大差別的。

「誒!好,您說一嘴就行了,到時候我再登門拜訪,若是這是成了,還有重謝。」吳嬸子家是安溪村頗為富裕的家庭,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三個兒子都是打獵的好手,她算是過得很滋潤了。

曾經在這些人面前誇大兩家人關係的親密,現在只能打碎了牙, 往肚子里吞。

比較一開始生病的時候,他是連床都起不來的。

徐氏瞪眼,伸手打了一下徐春花的肩膀,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王武臉上笑意不減,只是問:「那心肝想我沒?」

柳玉竹默默處理著手上的魚,將他上面血絲和泥巴沖洗乾淨,聽著這兩母女的對話,眼神平靜淡漠。

徐春花聞言主動說道:「讓我去送吧。」

這話一說完,便有人從他手上接過那盅湯,王武便直接將人抱起來,往屋裡走去,絲毫不在意丫環們驚詫的目光。

所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柳玉竹受傷了,他也做不出浴血奮戰的事情,他秉持著攻心原則,並沒有和他同房,兩人現在的情況是,除了沒進去,啥都做了。

他皺眉睜開眼,便看見旁邊小廝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臉,他沉下聲來:「什麼事兒。」

在民風淳樸的安溪村除了徐耀祖娶了男妻,其他都沒有男人與男人□□的苗頭,所以大部分下意識的都不會將兩個男人湊在一起說閑話。

距離上次受傷也隔了大半個月了,柳玉竹在王武宅子里上過四次葯,兩人的關係,隨著柳玉竹對他的好臉色,逐漸變得越發親密起來。

夢裡正在緊要關頭呢,被人吵醒了。

徐春花的算盤落空,默默咬了咬牙,抬腳就將旁邊的凳子踢翻了。

「娘,你怎麼能答應她呢!」徐春花跺了跺腳,表情有些委屈。

徐春花卻很是不滿,戳穿她:「你是捨不得到手的好處吧。」

這話她也說得心虛,後又理直氣壯的說著:「都是鄉親鄰里的,能幫一把是一把。」

「柳玉竹公子。」

柳玉竹睫毛顫唞了一瞬,嗓音清淡:「那倒沒有。」

徐耀祖躺在床上的時間越來越多,現如今連提筆都開始吃力了。但是徐耀祖並沒有太在意,尋遍了名醫都無力回天的病,他只是以為這是正常的。

這事徐耀祖和徐大根都是不知道的,徐氏只是看了一眼柳玉竹,道:「這鮮魚用來煲魚湯吧,順便留出一盅來,給王武送去,說是一點心意。」

王武豁然一笑,他與柳玉竹也有四五天天沒見了,想必傷勢應該全然好了!

王武便起身往外走去,還未到門口,便看見端著一盅湯的柳玉竹,在丫環的身後不急不徐的朝他走來。

「你去送像什麼話?」徐氏抱起在地上打滾的李大寶,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道:「就讓柳玉竹去,他一個男人,到底不會惹那麼多閑話。」

徐氏已經抱著李大寶出了廚房,徐春花也緊跟其後。

而徐耀祖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不過除了柳玉竹,其他人並不知道。

柳玉竹輕輕的將凳子扶起來,望了一眼兩人離開的背影,唇角抿起一抹及不可察的笑,帶著輕微的諷刺。

柳玉竹攀住他的肩膀,對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瞳,如實說道:「婆母讓我來找你的。」

「那我明日讓人去提一嘴, 成不成那就看緣分了。」徐氏何嘗不是騎虎難下。

「爺不信。」王武大步流星往房裡走去,走到院子里的時候,那籠子里的鸚鵡也折騰的扇動了一下翅膀。

鸚鵡學舌的說道:「心肝兒,心肝兒.」

鸚鵡的聲音有些尖脆,無比清晰,讓柳玉竹臉頰閃過一絲不自然。

王武笑了起來,「瞧瞧,那隻小畜生都知道你是我的心肝了。」

柳玉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只能瞧見那雙戲謔的眸子了。

門啪一聲關上,因為太用力又反彈了一瞬,木門張開一條縫隙,從縫隙中窺見裡面被抱上美人榻的美人。

沒等柳玉竹說出半句話,王武便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伸手去褪他的衣物。

柳玉竹原本還想說什麼,最後眨了眨眼,沒推開他,而是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張嘴配合他深深的吻。

他上衣被撩開了,露出雪白消瘦的身體,掙扎間,連身上的骨骼輪廓都隱約可見。

王武終於捨得鬆開他的嘴,埋在他頸側往下有些著急的親著。

柳玉竹得了空閑的嘴,氣息輕喘著,眼眸溼潤,說一聲含情脈脈也不為過的,他不急不慢的說道:「最多兩刻鐘,我便要走了。」

王武動作倏地一停,抬頭看向柳玉竹,柳玉竹手還按在他腦袋上,見狀,也緩緩看向他,眼波瀲灧動情。

王武道:「你他娘的,真的想憋死我?」

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將他抱進懷裡,蹭了兩下,弄得柳玉竹更深的喘熄兩聲,王武盯著他:「感覺到了嗎?」

柳玉竹捏著他的耳垂,眸子輕飄飄看向他,被吻腫的唇瓣紅嘟嘟的,瞧著由為可人。

「嗯。」柳玉竹哼了一聲。

「他快憋死了,也快被你折磨死了。」王武在他下頜親了兩下,毫無心理負擔的裝著可憐,輕輕懇求著:「晚些走?」

柳玉竹卻用最輕的話,說著最絕情的話:「不成,我就是來送湯的,待久了該被人懷疑了,哦,對了。」

王武頗為哀怨的看著他,頂著這麼一張臉做出這種表情,莫名引人發笑。

「什麼?」王武看著白皙若玉的臉龐,漸漸泛起紅暈,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埋進他耳畔親著。

柳玉竹對於這種親密的行為駕輕就熟,眯了眯狐狸眼,緩緩道:「這次送湯,是婆母讓我和你說,村裡的吳嬸子想和你結親你若是有興趣,便給一句準話給我,若是沒有,我便也如實告知。」

「王武?」半晌沒得到回應,柳玉竹便伸手捏住他的耳垂,輕輕掐了一下,這才讓王武抬起來臉來,伸手掰開他的手,攥在手心裡。

「什麼?」王武根本沒聽著他說什麼,就聽見一句結親,「誰和我結親?我不是已經和阿竹結親了?阿竹怎的還不和我圓房!」

柳玉竹望著他泛起汗珠的臉,似乎已經忍耐到極限了,他那懟人的話,便咽了下去,斟酌了一下說道:「是吳嬸子,他女兒似乎對你有意.」

王武視線變得猝然一頓,視線描摹了一下柳玉竹的表情,唇角輕輕勾起:「哪個吳嬸子爺半點印象也沒有,我只是阿竹的夫君而已。」

柳玉竹表情一頓,見著他不正經的笑,冷了一下臉,道:「說正經的。」

王武捧著他的臉,懟著他的唇啄了兩下,道:「怎麼不正經了,我不是嗎?」

柳玉竹抿著唇,不給他親,推他的肩膀。

王武便有些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就兩刻鐘,還要說這些瑣碎的事情。那你替我回絕就好了,我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娘子不會出自安溪村。」

柳玉竹聽到這話,便不掙扎了,眼眸閃爍一瞬,很快又變成往常的平靜,靜靜望著王武的黑眸。

兩人紛紛靜默一瞬,王武抿了下唇,便重新來親他了。

褪他衣服的時候,依舊在呢喃間叫著心肝兒。

柳玉竹眨了眨眼,眼底什麼情緒都沒有。

耽擱了一些時間,王武把玩著他的手指,意猶未盡似的嘆道:「真捨不得你走啊。」

柳玉竹抽回手,猶豫一瞬,小聲說道:「上次你拿走的.底褲,你啥時候還給我。」

王武繼續去捏著他的手指,無辜地看著他:「什麼底褲?」

那是上次王武故意不讓他穿的。

柳玉竹見他耍無賴,便也不糾結了,轉身離開了王武家的宅子。

王武盯著他消失的背影,原本戲謔玩味的表情又變成了百無聊賴的模樣,伸手將放在床頭的白色底褲拿了出來,是最粗糙的麻木製的。

被他拿在手上把玩、輕嗅。

.

柳玉竹走在頗為熟悉的山間小道上,王家宅子在村頭,因為佔地面積大,旁邊都沒有住什麼人家,他宅子的前面還鋪著青色的石子路。

他手上還拿著王武給徐氏的禮盒,算是那碗湯的回禮。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那些上山或者下地的人都回到了家中,家家戶戶煙囪都冒著煙,炊煙裊裊,村裡都蔓延著一股飯香。

柳玉竹腳步越發快了,他一心想要趕回去,沒注意身後逐漸靠近的黑影,直到後腦勺被人狠狠砸了一下,才朦朧間看見一個身影。

他眼前一黑,身體軟了下去。

而自從見柳玉竹去王宅後,便埋伏在這邊的花大腿,見他暈了過去,連忙將人拖進了自家院子里,把門一關。

他費勁地喘氣,看著倒在地上的柳玉竹,目光掃過他泛紅的唇以及清冷又出眾的臉龐,狠狠呼了一口氣,他一直都記恨著柳玉竹。

因著之前他曾經調戲過柳玉竹,後差點被他用石頭砸斷了腿,那次在山上撿柴,又瞧見柳玉竹和王武廝混在一起。

他便越發對柳玉竹不滿了,甚至覺得他願意和王武偷情,卻不願意和他親近,都是因為打心底里瞧不上他。

今日被他逮到了機會,如何都要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他拖著柳玉竹,往屋裡走去,他房子簡陋,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直接將柳玉竹放在地上,解開了他的衣服,並且用腰帶,將他的手腕綁了起來。花大腿借著還未暗下去的光,貪婪又隱晦的目光掃視過去,在他身上狠狠捏了兩下,隨即狠狠啐了一口:「小賤貨,裝什麼清高,瞧瞧都被王武那狗雜種弄得腫成什麼樣子了,還他娘的裝呢!」

「娘的,這身皮肉可真白啊,比女人還白。」他感嘆一聲,伸手就想將柳玉竹身上的褲子也一同脫了。

但是下一瞬,敲門聲響起,做賊心虛的花大腿嚇得差點驚呼出聲,門外傳來杏桃輕柔軟綿的聲音:「花哥,是我。」

花大腿穩定了一下心跳,才佯裝不耐煩地低聲呵斥道:「幹什麼!」

門外的杏桃微微蹙眉,花大腿從來不會這麼大聲和她說話,她語氣還是嬌滴滴的:「花哥,我家籬笆壞了。」

花大腿望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柳玉竹,有些進退兩難。他和杏桃勾搭已久,而且他打心底也是喜歡女人的,對她有幾分感情在的,對於柳玉竹則是獵奇和自卑心理比較多。

杏桃對他也算是百依百順.

他糾結一瞬,將柳玉竹的手綁得更緊了,用旁邊一個大籮筐擋住他,將門閂反鎖了,才出門去。

花大腿嘴上還罵罵咧咧的:「真是麻煩死了.」

.

夜色遲暮,家家戶戶亮起了燭火,院子里還有小孩子嬉笑打鬧,大人們低聲交談著,夜晚里顯得煙火氣十足。

王小柱正在往王宅里趕,他就住在徐耀祖家隔壁,他們家有點什麼風吹草動的他都清清楚楚。

所以當他們罵罵咧咧說著柳玉竹還沒回家做飯、餓死人的時候,他便心道不好,只以為王武玩過頭了,將柳玉竹怎麼樣了。

王武剛剛洗浴出來,便看見急匆匆跑來的王小柱,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這是怎麼個事兒?」

「武哥.你快讓柳玉竹回去,徐家人都開始找人了。」王小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什麼人啊?柳玉竹早回去了。」王武聞言也皺了皺眉。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柳玉竹不會給人說閑話的機會,肯定是回去了。

如果沒回去,那大概率出了什麼意外了。

「啊?沒在您這兒?」王小柱呆了一下。

王武沒和他過多糾纏,披著外袍往外面走去,「廢話少說,先找人要緊。」

徐家沒有將柳玉竹還未歸家的消息傳播出去,徐家也沒有派人出去找。

因為沒人能派,徐耀祖是個病秧子,徐大根是個瘸子,徐氏和徐春花都是女人,大晚上出去也不安全。

所以便在家中等著,若是明天還沒回來,再出去找找。

.

王武先是在他宅子周邊找了一圈,沒看見人影,他不可能這時候主動去山上。所以他排除了這個可能性,而若是人為地行兇,也不可能費勁將人帶到山上去。

王武和王小柱分開找了,他揚著偽善的笑容,對著鄉親們說道:「我家鸚鵡飛出來了,好像落在你家屋檐上了,能讓王某去瞧瞧嗎?」

等王武找到花大腿家的時候,便見著他半邊臉頰都是血跡,正捂著□□躺在地上哀嚎著,他家門都沒關,王武直接便進去了。

他掃視一圈,在地上看見了柳玉竹的腰帶!

王武眼神一下陰沉了下來,還沒等花大腿說話,便一腳踹了上去,黑靴碾著他的胸膛,黑眸冰冷:「柳玉竹呢?」

「哎呦,哎呦。」花大腿見狀,如何敢說,只是痛呼著耍賴:「什麼柳玉竹,王哥你先鬆鬆腳,我」

「少他娘的給我廢話」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驚雷,在閃爍的白光中,將王武的臉照得彷彿鬼煞般。

花大腿嚇得臉色慘白,臉上的血跡看著也十分駭人,掙紮起來,被王武一腳踹過去,直接將人踹出去幾米。

王武朝著他走過來,蹲下身,看著抱著肚子哀嚎的花大腿,扯了扯嘴角,抓著他的領子將人拎起來:「花大腿,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明知道老子和柳玉竹的關係,你還敢將主意打到他身上?嗯?找死是不是?」王武的髮絲被狂風吹得凌亂不堪,表情陰鷙狠厲。

花大腿狡辯道:「我沒有」

啪得一聲,王武一巴掌將花大腿差點扇暈了,花大腿嘴裡涔出鮮血,幾顆牙齒都被王武打掉了,眼前也是一片頭暈眼花。

花大腿痛哭起來,求饒道:「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來得及對他怎麼,他跑了,他跑了」

「沒來得及對他怎麼樣,是怎麼樣呢?親了他?還是摸了他?」王武將人揪起來,狹長的黑眸看著他,雷鳴中似乎隱隱帶著殺意。

「.」花大腿訥訥不敢出聲了,因為他親了也摸了,如果不是柳玉竹假意順從讓他解開了束縛,也許此刻干都幹完了。

王武眼底情緒翻湧,危險又冷厲。

隨著雨滴落下,花大腿的驚恐表情凝固在臉上,鮮血淋漓,血跡隨著雨水,流入了旁邊的水溝中。

柳玉竹回到徐家的時候,他滿身泥濘,頭髮衣服都是泥巴。他解釋說是因為在回來的時候,想去旁邊山上布的捕獵陷阱里瞧瞧,結果從山上滾了下來,掉進了泥坑裡。

當時他樣子實在狼狽,沒有人懷疑,徐春花嘟囔了一句:「飯菜都吃完了。」

徐氏則是嫌棄地說道:「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臭死了,也不知道什麼味兒。」

柳玉竹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對上徐耀祖黝黑黝黑的眸子時,心中微微一凜,手指默默攥緊了。

果然,因為下雨,柳玉竹飛快收拾好了自己,隨後走進屋裡的時候,徐耀祖正坐在床上等他。

「咳咳.」徐耀祖捂嘴輕咳兩聲,視線直勾勾地看著柳玉竹。

「過來.咳。」

柳玉竹便咬著牙走了過去。

還未走近,便被徐耀祖抓住了手臂,隨後,手用力一抓,他衣襟被撕開了,上面花大腿留的牙印還清晰可見。

兩人動作紛紛一停,柳玉竹絕望湧上心頭,他聽見徐耀祖低聲說了一句:「賤人。」

隨後,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掐住柳玉竹的脖頸,那氣勢是要將他直接掐死。

柳玉竹張大著嘴呼氣,生理眼淚從眼尾流出,臉頰憋得通紅泛紫,他聽見徐耀祖絮絮叨叨說著:「掐死你這個賤人,去死啊,去死.」

外面電閃雷鳴,將徐耀祖那張慘白的臉襯得像奪人性命的修羅。

柳玉竹腳掙扎著,用力踹向他腹部,徐耀祖吃痛鬆手,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他雙眼充血似的,還要繼續來打他。

柳玉竹害怕得全身發抖,卻又倔強不想死,他從前都不會反抗和忤逆徐耀祖的,現在不知道出於求生的本能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直到徐耀祖的掙扎都停下了,柳玉竹捂著他臉的被褥都沒有鬆開,感覺過了很久,他手臂死死地按著被褥。

他表情有些兇狠,眼含熱淚,卻在聽見細小開門聲的時候,猛地抬眼看去,滿臉驚慌無措。

柳玉竹看見了全身都被淋濕的王武,他一雙黑眸似乎在黑夜中也閃爍著炙熱又明亮的光,臉頰上雨水淌過他立體的輪廓,留下冷硬的痕迹。

柳玉竹眼淚奪眶而出,他鬆開緊緊按住被褥的手,腦海里迴響著,他殺人了,他殺了徐耀祖.

他從來想都不敢想,但是若是不殺他,徐耀祖便會弄死他,他更加不想死!

柳玉竹從床上跌落,手腳並爬地朝著王武跑去,王武將門輕輕關上,一把摟住朝他撲過來,全身都在發抖的柳玉竹。

柳玉竹埋進他被雨水完全淋濕的衣襟下,手抱住他健碩的腰身,像是要躲進他懷裡。

他來不及考慮王武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嘴裡不停念叨著:「我殺人,王武,我嗚嗚。我不想殺他的真的沒想到.」

王武將人抱緊一些,目光冷漠看著一雙無力垂落在床榻的腳,他攏了柳玉竹的髮絲,低頭在柳玉竹頭頂吻了吻,語氣鎮定:「乖,心肝兒沒事的,交給我就好了,你什麼事都不會有。」

柳玉竹聳動的肩膀逐漸停下來,深深地埋進他頸側,似乎要將自己完全鑲嵌進去,原本拉聳的唇角,緩緩抿直了。

他雙手緊緊抱著王武,彷彿是救他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