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公益？無恥行徑
業內，消息靈通的人很多。
林楠前腳才去了總局，實名舉報，安樂影業後腳就直接出了對策，堪稱神速。
雖然這對策是下下策，但絕對管用！
「棄車保帥？主動認慫？爭取寬大處理？江老闆這一波可以啊，夠果斷，夠狠！」
「這簡直就是耍無賴，仗著自己是港島公司，想低個頭就混過去？」
「能把這老狐狸逼到這一步，林楠已經很厲害了。就是不知道，咱們的林大導演會不會善罷甘休呢？」
「聽說他在局裡明確點名了，希望吊銷安樂影業的院線資質，也挺狠的！」
……
不同於業內人士都在琢磨林楠和江至強的交手，網上的網友、影迷和觀眾則全是起鬨和義憤填膺的了。
「我艹！自己認了？這垃圾電影，還真敢！」
「我就說那天《大聖歸來》和《綉春刀2》怎麼直接腰斬了呢？明明口碑很好的……敢情真是被霍霍了！」
「港圈的人就是噁心聽說當初柯某某就是安樂定下的。」
「還別說，真有可能讓這電影把票房搞到10億以上呢！」
「還是抵制一下吧。你說你刷票房就刷票房，自己花錢在後半夜刷，誰會多管閑事兒呢？可他娘的偷票房，這就該死了！」
「抵制？沒法完全抵制的！這是合家歡電影，很多家長帶著孩子看呢！」
…………
林楠影業，辦公室。
其實在昨天下午的時候，林楠就看到了安樂影業的公告，那份「告業界公開信」。
怎麼說呢？江至強不愧是縱橫電影行業這麼多年的巨鱷。端的老奸巨猾，殺伐果斷！
在找「找中間人私了」這條路上走不通後，又知道了林楠去總局實名舉報了安樂；這老東西居然直接心一狠，選擇了壯士斷腕、棄車保帥……找了背鍋的！
「林導，昨天《大聖歸來》和《綉春刀2》的日票房是3225萬、1556萬。確實在走下坡路了，最關鍵的那幾天，被耽擱了。」
岳軍惋惜的同時，表情也很不悅，對安樂、對《捉妖記》。
「那兩部呢？」
「《捉妖記》是8950萬，《煎餅俠》是1.2億。」
聽到這兩個數字，林楠有些沉默。
前者的熱度肯定是不低的，罵名也是名！後者則完全是撿了漏，但想來也就第一周能蹦躂蹦躂，因為口碑實在是太爛了。
「總局會怎麼處罰安樂呢？」
林楠很不確定地問了句，像是在問自己，也好似是在問岳軍。
「這個……林導，說實話。你要求的那些我們很可能不會得到結果。
十來年了，自《英雄》開啟國產商業大片時代起，舉報、投訴偷票房的事情從來都不少，但最後的結果呢？全都是不了了之。
而且，那邊是港島公司……有很多事情，明面上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它就在那裡，潛規則、優待……」
岳軍無奈著說著，他是真沒抱什麼希望；那是近三十家影城，不是三十個影廳，怎麼可能吊銷資質？
但，就像林楠說的那樣，即使明知道上面的態度是和稀泥，也必須要去總局走那麼一趟。
因為要給林楠影業、天工色彩、拾月文化的所有員工，一個交代！
「上面不給我們滿意的結果，那我們就自己給自己一個滿意結果！」
林楠突然抬起頭，詭異地笑了笑，就像張仔楓在《唐人街探案》最後的那個笑。
岳軍被嚇了一跳，隨即笑著追問：「林導有計畫了？」
「一直有計畫，備用的。但現在看來，它不需要備用了。
我打個電話……算了，我一會兒還是親自走一趟吧。」
說著話，林楠打開了電腦。別人都出招了，他也不能沉默不是么？
「那林導先忙，我去看看《滾蛋吧！腫瘤君》首映禮的籌備情況。」
「好。」
林楠沒有抬頭，而是忙著「陰陽怪氣」呢。
幾分鐘後，一條微博更新了出來，並直接艾特了安樂影業：
「伱們還是不夠無恥！
棄車保帥、壯士斷腕、找替死鬼……完全可以從『臨時工』下手嘛！何必犧牲高管呢？
不得不說，你們的高管覺悟性很高呀，『公司是自己的家，即便是偷雞摸狗也要為公司搞業績』？怎麼洗腦的？我也想學學！
最後我想問問：這麼大的事兒，沒有大老闆點頭，哪個傻逼管理層會去干？好處是公司的，鍋是自己的？腦殘還是智障？」
在影視圈和全網又一次炸開鍋的時候，林楠已經在去往光線的路上了。
…………
安樂影業這邊，依舊在開會。
昨天的辦法和公告，是最大程度上降低公司「損失」的最好方法，斷尾求生！
但，還不夠！
此時，會議室的銀幕上，正是林楠半個小時前剛剛發的微博，顯眼、刺眼……網上從者如雲，又是一波輿論浪潮。
「不能否認，他反駁的完全在理。但又能如何？」有高管輕蔑地笑了句。
聽到這話，附和的人不少。
江至強沒有說話而是伸手在前，往下壓了壓，場上頓時安靜了。
「不提這些了，現在我們只需要和局裡對話就行，等著上面的處罰即可。
現在要討論的是，眼前這套方案的可行性。」
「江董，我覺得可以。也不用偷偷摸摸了，直接放明面上，而且還是做好事兒。」
「對，這對公司的口碑是有利的。在普通人看來，這也是咱們的態度不是么？」
「一舉兩得，可以搞！」
「我支持！」
「同意！」
……
在所有人全票通過之後，江至強這才露出了笑臉，點了點頭。
「去準備公告文件吧，拿出咱們的『誠意』來。」
「好的，江董。」
…………
林楠進了光線大樓，電梯直上12層。
「林導。」
剛出電梯門，就碰到了董誠鵬和柳妍，可真是巧。
「林導，王董就在辦公室呢。」
柳妍笑呵呵地打著招呼，她們剛剛才從王常田的辦公室出來。
「好。哦對了，恭喜你。」
別人笑著問好，林楠自然也要回應，這是禮貌。
「謝謝林導，還得多向您學習，跟您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董誠鵬一臉的笑容，最近確實是春風得意。
隨意聊了兩句，林楠就沖著辦公室方向去了。
「林導牛啊！逮著安樂往死了摁，那可是江至強！不過也確實感謝林導，《煎餅俠》同樣也受益了。」
「嗯，那你就好好學著吧。但我估計，你這輩子是學不到林導那地步了。」
「這話說的，好吧，是學不到。」
…………
王常田提著小茶壺，給林楠倒了一杯。
「上半年的新茶，嘗嘗。
這個事兒怎麼說呢？局裡最多出個文件通報批評，然後罰點錢，撐死也就幾百萬唄。沒別的招兒了！」
林楠沒急著接話，而是淺嘗了一下王常田的新茶，確實不錯。
「所以我來和你商量《港囧》的事情，這部電影，我不是主控方。」
「你要幹什麼？」
王常田聞言，立刻察覺到了問題，追問道。
「這部電影，我想要一項決策權……」
幾分鐘後。
王常田看林楠的眼神有點「驚愕」了，他嘴裡還在嘖嘖感慨，唏噓不已。
「看來你這一次是真發狠了呀，要不要我公司其他的？」
「不需要，我跟安樂的事兒，就不牽扯光線了。」
林楠果斷搖頭，一對一，已經夠了。
「那部《美人魚》呢？」
林楠再次搖了搖頭，不實際。
「行吧，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了。也好，光線以後的業務還能輕鬆一點，呵呵……」
王常田舉起茶杯，林楠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
…………
離開光線之後，林楠沒有再回公司，而是直回了家。
一下午時間，他也沒閑著，至少還和開心麻花那邊打了個招呼。
對於林楠的決定麻花那邊完全沒意見。
心情不好的時候，和劉藝菲待在一起就好了；心煩氣躁的時候，也一樣。
劉姑娘原本是有活動的，但因為林楠的原因，她也就給推了。
本來兩個人膩在一起，聊著、完善著林楠的「制裁計畫」呢；
但安樂那邊的無恥行徑，卻硬生生打破了林楠和劉藝菲二人世界的靜謐。因為圈裡的電話和簡訊，在瘋了似的涌過來。
當林楠掛斷葉寧的電話，翻開新聞時，他不得不承認：安樂影業是真他媽的不要臉！
「安樂影業告廣大觀眾、影迷公開信：
公司鑒於之前因監管不力，導致《捉妖記》在公映期間出現了一系列違規的狀況發生，傷害了大眾的信任。
為了彌補大眾、回饋行業，公司現決定在未來兩周之內，對《捉妖記》進行公益放映。
即，在安樂影業旗下17個城市的29家影城之內，由《捉妖記》片方付費包場；
凡60周歲以上老年人、軍人、武警官兵、殘障人士、醫生、護士、老師、見義勇為人員、12周歲及以下兒童統統免費。
並且，上述人員還可再攜帶一名家屬，同樣免費……」
…………
安樂影業的這條公告，讓整個影視行業都不淡定了。
前腳積極認錯，後腳公益慈善，打得一手好牌——組合牌！
「《捉妖記》片方付費包場？
厲害，真他媽厲害！
之前是偷偷摸摸地刷票房，這下子不裝了，光明正大的刷票房了？而且還沒人能說什麼！因為這是公益！」
看著網上已經亂做一鍋粥的評論，林楠也忍不住罵了起來。
江至強絕對是他涉足影視行業以來，在圈兒里見過的最狡猾的狐狸，能跟韓三坪過招的那種！
「前腳認錯，後腳就自掏腰包做公益；對局裡有個態度和交代，對外界和觀眾還能挽回口碑……最重要的是，還能繼續刷票房？」
劉藝菲都驚呆了。
林楠皺了皺眉頭，打了個電話出去，打給童鋼的。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了。
「林楠？」
「童局，我想知道安樂影業最後的處理結果，會到哪一步？」
電話那頭沉默了，林楠在等；而劉藝菲則凝視著林楠，有些擔憂，她甚至不自覺地咬了咬唇角。
片刻後，童鋼的聲音傳來：「官網文件通報、行政處罰、罰金，下次再犯的話，就是資質……」
幾分鐘後，林楠掛了電話。
果然，就像林楠預料的那樣，同時也被岳軍、王常田說中了。
「林楠？」
「我再打個電話。」
「嗯。」
兩分鐘後。
「林導？」
「我明天上午到公司，要看到做好的公告稿子，這是咱們的態度。」
「林導放心，兩個小時前接到你電話後，我就開始做了，這會兒已經搞定了。明天上午，咱們就可以發出去了。」
岳軍信心滿滿地說道。這份公告是相當解氣的，同時也是林楠影業在影視行業的第一次大動干戈！
「好，明天見。」
林楠掛斷電話的同時，臉上已然有了笑容。
「林楠，這麼干，怕是要嚇到不少人呢，嘿嘿……」
「嗯，但必須找個祭旗的。茜茜，咱們不是小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