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當初，是你母親做出了選擇，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你。」水門沉吟了一下。
鳴人緩緩搖頭：「我更想知道的是，當初你選擇了火影而不是媽媽，對吧，因為你是村子裡的四代，所以對你來說，村子要更加重要。」
水門沉默。
當年玖辛奈身死，水門的確有過猶豫——他和玖辛奈可以死，但木葉村不能失去九尾，這就是水門的底線。
這也是一切的前提。
最後的結果是，玖辛奈拽著半隻九尾去死，水門則保下了鳴人和另外半隻九尾。
「嘿，看來是真的……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可聊的了。」
鳴人直接離開，返回了房間中。
「鳴人，是誰告訴你這一切的？」水門問道。
「這與你無關。」
鳴人砰的一聲關上門。
之後的幾天，鳴人似乎變得更加冷酷了些，這讓水門難得花費些時間陪著鳴人，努力解釋當年的事情，想要修復一下父子關係。
可這對鳴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重點不是當年水門在想什麼，出於怎樣的目的，重點是他的媽媽死去了。
「哼，你明白了吧，當年的事情，玖辛奈根本就沒有選擇，她死定了。」
九尾用充滿惡意的語氣對鳴人說道。
鳴人站在籠子前，霍然抬頭，一臉暴虐地看著九尾。
九尾與這樣的鳴人對視，大笑道：「很好，就是這種表情！鳴人，這就是仇恨的力量！」
「閉嘴。」
「呵，你憎恨老夫嗎？當年玖辛奈為了生下你而冒險，也是曉組織的人將老夫從玖辛奈體內剝離了出來，還順勢用萬花筒寫輪眼控制住了老夫！」
九尾獰笑道：「老夫的確是害死你母親的罪魁禍首之一，可老夫自始至終就什麼沒做過什麼，包括襲擊木葉村，老夫都在被人控制著。」
鳴人氣得渾身發抖。
正因為這樣，他才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殺了九尾？
這隻大狐狸根本死不了，而且九尾之亂事件中，九尾本身就是個工具人，被人爭奪和操控。
「別太囂張了，混蛋！」鳴人低吼道。
九尾冷笑：「是時候做出抉擇了，導致這一切的是這個腐朽的村子！這看似繁華實則已經糜爛的地方，是導致這一切的根源。」
「三代火影很有可能也會屍鬼封盡，為什麼已經年老沒有什麼價值的他不主動站出來赴死？為什麼你父親不主動站出來替玖辛奈去死？」九尾道。
鳴人咬牙。
九尾繼續道：「因為玖辛奈是人柱力，所有人都知道，人柱力失去了尾獸必死無疑，所以將玖辛奈廢物利用，就是最划算的決定……」
「九尾，我殺了你！」
轟！
大量的樹林鑽出，穿過籠子，瘋狂纏繞到九尾身上。
「別幼稚了，鳴人，你知道老夫說的是對的。」九尾沒有反抗，只是殘忍地看著鳴人，「在玖辛奈眼裡，你是她生命的延續，你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在她眼裡，你比整個村子還要重要。」
鳴人渾身發軟，在劇烈顫抖中，含恨轉身離開。
九尾趴在地上，放任自己被樹林束縛——實際上只要它想，很輕易就能掙脫出來，但它沒有這麼做。
而是期待地看著籠子之外。
在那下水道的陰影處，模糊的人形輪廓，成型了。
「終於等到今天了，老夫這麼多年暗中引導和培養，再加上鞍馬八雲的一點影響，終於將這小鬼內心中的黑暗人格培育出來了！！」
九尾用血紅的眼眸，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每個人內心都有陰暗面，而能感知到人心邪惡的九尾，早早就盯上了鳴人心中的黑暗。
日積月累，長達12年的培育，總算開花結果。
「哼，要不是鳴人這小鬼的內心世界過於古怪，老夫早就成功了。」
九尾想起來，鳴人的心靈世界很詭異，陰暗面有時候會莫名其妙會壯大不說，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鬼東西，死死壓制著黑暗人格的凝聚。
九尾不懂什麼阿修羅查克拉，但它的的確確察覺到了不對勁。
現在，終於到了收割的時候了。
「呵呵呵，漩渦水戶，漩渦玖辛奈，再到漩渦鳴人……三代人柱力，終於被老夫黑化一個！」九尾放聲大笑。
它堂堂的最強尾獸，居然被連續封印到三個人類體內，奇恥大辱。
這種情況很快就會迎來轉機，它將會控制住被黑暗人格侵蝕並控制的鳴人。
外界。
暗流涌動。
更準確點說，是鳴人在躁動，他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看著這人來人往，面色冰冷。
「這是媽媽犧牲自己後才延續下來的村子，這是讓火影們不惜犧牲親人也要守護的村子……我要證明眼前的一切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犧牲！」
鳴人暗中咬牙。
所有積累的不滿，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夜深人靜時。
鳴人在訓練場上修行，直到一道身影出現才停手。
「我一直在等著你……老師。」鳴人沉聲道。
「有什麼事情嗎？」
「曉組織中，宇智波斑是你的同伴吧，殺死了我母親的那個傢伙。」鳴人道。
「這個啊，我還以為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嚴肅……嚴格意義上講，他只是是我的搭檔，我們之間是合作關係。」虛歪著腦袋說道。
鳴人緩緩道：「那麼，如果我要殺了他的話，老師你大概不會阻止我吧？」
「當然不會，那是你的自由，只要你實力夠強，去把長門殺了我都不會管。」虛搖頭晃腦地說話，全程都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鳴人點了點頭：「只有力量不會辜負我……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既然這樣，我決定加入曉組織，憑我的實力絕對夠了。」
「加入曉組織？我們組織可是針對尾獸展開行動的，你體內的九尾也是我們的目標。你身為人柱力卻背叛木葉投靠我們，真的決定好了嗎？」虛問道。
鳴人暗中咬牙：「這根本就不重要，我只關心力量！我的木遁血繼還有更強的挖掘空間，我需要從老師你身上獲得更強的力量！」
只要能殺了宇智波斑，一切都值得。
這時候，九尾驚怒交加地大吼：「小鬼，你瘋了嗎？！曉組織里有長門、斑和你老師，你加入這個組織簡直就是找死！」
「哼，我要怎麼做，不需要你這頭蠢狐狸告訴我，你當年被斑隨意操控，簡直就是個醜陋的爬行種，聽你的才沒有前途。」
精神空間中，鳴人寒聲道。
九尾氣急敗壞，更感到一陣恐慌：「你以為你的老師會保你？別天真了，就算他真的是千手柱間本人，在意志上也絕對出現了重大變化，你很有可能是他的狩獵目標之一！他培養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重要嗎？我要接近宇智波斑，然後殺了他，只有這個目標是最重要的。」
「就算你真的殺了斑，然後呢？你怎麼面對曉組織的其他人？」
「哼，當我殺了宇智波斑的時候，整個曉組織也沒有幾個人是我的對手，到時候我再順勢把其他人全都殺光就可以了。」鳴人冷冷道。
九尾不說話了。
這種作戰計劃……很好，很強大，從邏輯上看似乎無懈可擊。
「但你確定你能殺掉宇智波斑？」
「當然可以，我才12歲而已，憑我的才能，就算現在殺不了將來也一定可以！」
鳴人展現出來了強大的自信，這是實力帶來的信心，讓九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人不再對話。
「談好了嗎，那隻狐狸肯定會阻止你的，它知道曉組織對它可不會友好。」虛問道。
鳴人點頭：「已經談好了，以我的意志為主，我說了算！」
「很好，首領那邊我會去談，只要你能活著離開木葉村，我們組織就會接納你。」虛道，「想要掙脫出原本的枷鎖，就去拚命吧。」
虛的身體緩緩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鳴人久久佇立在原地，如木頭一樣。
「該行動了，一旦我擅自離開村子，一定會遭到阻攔和追殺……我還缺幾個勉強一用的工具。」
鳴人徑直去了一個地方。
木葉監獄。
要尋找好用且能隨意被犧牲掉的工具，鳴人能想到的只有監獄。
輕易避開了守門忍者，鳴人施術打開了結界，潛入進去，觀察著監獄中的罪犯們。
「這些傢伙都太弱了，還是只能找那兩個傢伙。」
鳴人來到了監獄最深處的重犯區域，站在了兩名魁梧壯漢的面前。
「啊，肚子又餓了，哥哥，我已經有半個小時沒有吃飯了。」
「是啊，村子總是不一口氣給足我們食物，很差勁呢。」
兄弟兩個一人一句，腦子不太好用的樣子。
鳴人來了，兩人也獃獃地躺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鳴人。
「找到你們了，傳說中的白目兄弟，風神和雷神！」
鳴人回憶著這兩人的情報。
風神和雷神，是綱手收的小弟，在三戰中為了搶奪同伴的食物而殺死了同伴。
這兩人曾經衝擊過忍者學校，根據村中老人的傳言，這兩人似乎被十歲大的玄逸給嚇的動彈不得。
這兩人力大無窮，皮糙肉厚，實力超過了絕大多數上忍，說是腦子不好使的精英上忍也不為過。
「風神雷神，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作為回報，我會賜予你們足夠多的食物。」
鳴人直接拿出了一個捲軸，一掌拍下去，大量的食物被通靈了出來，堆滿了地面。
「哥哥，好多食物。」
「沒錯，弟弟，要不要殺了這個人，把所有的食物全搶過來。」
兩人立刻爬起來，雙手輕輕一掰，就將鐵柵欄撕開，撈起地上的食物瘋狂吞吃。
鳴人道：「我是火影的兒子，有的是錢，跟隨我，你們將得到吃不完的食物，每一頓都能吃飽。」
風神雷神一邊瘋狂吃東西，一邊點頭。
他們之所以待在這裡，不是因為實力差逃不了，而是因為木葉村能給他們穩定提供食物。
當然，肯定還是不能頓頓吃飽就是了。
鳴人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正在這時，旁邊的一處監獄，緊閉的鐵門後，一道聲音傳出：「火影的兒子，漩渦鳴人對吧，帶我一起走！我也有強大的實力，可以幫到你。」
「我不收廢物。」鳴人道。
「廢物？我水木掌握的力量，超乎你的想像！畢竟，我可是得到那個男人——不知火玄逸垂青和欺騙的人，一般人怎麼會有這種待遇？」
「水木……？」鳴人思索著。
他對水木這人了解不多，但依稀記得，這傢伙似乎是忍校的老師，但早早就辭職了。
原來是被抓緊監獄里來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嗎，就敢跟著我？」鳴人冷笑。
水木聲音低沉：「你不惜潛入進來聯絡白目兄弟，最多也不過是叛逃而已。我對你為什麼叛逃很感興趣，但我更想逃離這裡，報復這個村子！」
「很好，算你一個。」
鳴人立刻答應。
只要能幫到他的，都具備利用和拋棄的價值。
「等我下次再來的時候，會帶你們一同離開，你們要幫我抵擋追兵。」鳴人道。
「只要不是那個男人親自出手，就沒有什麼人能讓我畏懼。」水木回應道，聲音中透露著濃濃的怨毒。
鳴人都有些好奇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悄然離開監獄後。
鳴人走在寂靜的道路上，並跳到了一棟建築上，靜靜地俯瞰夜幕中的村子。
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認真看著這裡。
唰！
一道身影也跟著跳了上來。
「這麼晚了不回去睡覺，在這裡做什麼，雛田。」
鳴人蹲站在建築最高處，居高臨下，冷冰冰地與雛田對視。
「鳴人君，不要忘了我有白眼，我可是全程將你的行動看在眼裡。」雛田道。
「所以，你還是沒有放棄你當年的想法？」鳴人道。
「沒錯，離開村子這種事情，我很願意參與進來。」
「哼，身為分家人的你，大概沒有多少價值，逃不了多遠就會被宗家殺死，不過你的白眼倒是能起到一點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