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功法初行

正文卷

吉祥氣行七七四十九周天,看著體內血脈流轉,只覺天地雖然神奇,卻都不如人體奧妙絕倫。混元氣重回丹府,他睜開雙眼,不知何時已經出了官字間,還來不及好奇,感字間的石門打開,又是一股吸力將他拖將進去。

這是一個紛亂的房間,虛幻縹緲,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房中飛速流轉,混亂,繽紛,令人目不暇接。吉祥心下感慨,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酸甜苦辣咸,哀嗔悔恨喜,人世間所有幸福與疾苦同時降臨,好似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斬斷他每一寸神經,令他痛不欲生。

「六感之實,貴在知而後諒,疾苦人生,悲歡離合,皆浮雲矣。」

吉祥一口氣經歷了百世人生,千載輪迴,悲歡喜樂,愛恨情仇,太過複雜,反而一時間品不出個滋味。正當他茫茫然時睜開雙眼,竟再度回到門外。

吉祥看著心字間,暗嘆:「不用問,你也一樣吧。」

果然,心字間石門開啟,莫大的吸力將他拖將進去。

這間房內遼闊無邊,彷彿置身宇宙,不僅如此,還可超脫時空,看盡宇宙成滅,萬物變化,當一切消無皆歸混沌之時,便是一切之初,混沌的起源。在這裡,他只感到自己的渺小,以及身心與宇宙萬物融合為一的暢快。

「心,生靈超然之溯源。」

吉祥緩緩睜開雙目,幽瞳深邃,已與從前大不相同。

不知何時掌故已站在他面前,說道:「感覺如何,可有收穫?」

吉祥搖頭道:「不知道,好像沒什麼感覺,又好像有太多的感覺,只是沒法一一說出。」

掌故凝視吉祥,品味他的神情,大有深意的點頭,說道:「我們下去吧,老朽帶你到練功區的五十層,你可以在那潛心研究。」

吉祥問道:「我在這三個房間呆了多久?」

掌故笑道:「多久?還不到半個時辰,準確的說這三個房間你還尚未進去。」

吉祥奇道:「沒進?可我剛才……」

掌故笑道:「有些人需借真實之眼來參透須彌,有些人則意在須彌,不需參透便可明悟寰宇。」

吉祥似懂非懂,輕聲念著:「須彌,是須彌啊。」

升降梯降至練功區第五十層,也就是整個地下密室的八十層深,比起上面,這裡天然存在的無形壓力已叫人透不過氣。

五十層的三間練功房,石門上分別寫有三個字,體、智、功。

掌故打開功字間的門,房間空蕩蕩,除牆壁厚實,透光率較低,室內略顯昏暗外,倒是與其他練功房並無不同。

掌故道:「五十層以下的練功房為試煉之間,這第五十層的三間正是築基之間,身體能力,對戰的靈活思維,以及功法修為,皆可在此加以磨練。當下你最需要的便是習練功法,可以在這功字間內好好摸索一番。」

吉祥依言進入房中,掌故將石門關閉,房間更加昏暗,四周牆壁的中心向內凸出,彷彿隨時可能壓過來,令人倍感沉重,感官面積只有實際的一半大。

吉祥平息靜氣,坐在中央調理,試著回想在那經書綻放出的金光中領悟的東西,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不得要領。這一坐便是十幾個時辰,也不知是疲勞還是厭倦,頭腦一沉,昏昏欲睡。就在他沉入夢鄉之時,恍然間一道倩影飄過面前,比大紅嬌艷,比嫩粉端莊,迷人的淡紫色充滿令人陶醉的幽香。

「阿紫……姐姐?」

吉祥呢喃自語,正在神遊之時,胸膛金光綻放,從那九龍玉中飛出一道龍氣,將他包裹。

一抹熟悉的甜美聲音流入耳中,說是聲音,卻是一股意念直入識海:「欲練此功,陰陽相通,天道混沌,萬法歸宗。」

吉祥驀然長嘯,喝道:「素女玄天經?原來如此,萬法之根起於混沌。」兩臂齊搖,龍氣環繞。

「陰陽九天訣,一重天,混沌無極!」

龍氣在吉祥體外環繞成圓,圓形自行遊走,化作兩條魚,正是之前打水時隱約所見的黑白兩條鯉魚。那兩條鯉魚相互撕咬,將彼此咬得自離破碎,血肉融合,攪成一團。

龍氣再度咆哮,從那混沌一團中呼嘯而出,與此同時,九龍玉上一道飛龍痕迹破開缺口,從中飄出一影紫光,在暗淡的石屋中形成那美輪美奐的絕世之姿。

吉祥睜開雙眼,詫然道:「阿紫姐姐?」

素女抿著櫻唇俏麗在吉祥面前,雙手背於身後,提著拂塵的尾部調皮的左右擺動。

吉祥驚訝之餘是無與倫比的狂喜,叫道:「阿紫姐姐,真的是你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急不可耐的撲將過去,卻好像鬼穿身,撲了個空。

吉祥愕然轉身,奇道:「阿紫姐姐,這,這是怎麼回事?」

素女嘆道:「就是這麼回事。」伸手去撫摸吉祥,白|嫩的柔荑卻從吉祥臉龐穿過。

吉祥驚道:「這,難道,難道,阿紫姐姐你,你,死……不,不可能的。」他猛然頓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忽然道:「對了,是幻影,因為我太想你,所以看到了幻影。」

素女笑道:「並非是幻影,只是那九龍玉的封印尚未完全破解,姐姐我真身尚在太初寶玉內的幻境中。此刻的妾身雖然能看,能說,能聽,卻無法觸摸,也無法干涉外界。」

吉祥聽到素女的解釋,反而更加糊塗,問道:「這九龍玉還有封印?又怎麼會與太初寶玉聯繫在一起?」

素女道:「這是當然,因為那九龍玉本就是太初寶玉的結晶,當太初寶玉被置入須彌仙境的古樹中時,曾融下一滴精華,那便是九龍玉。太古眾神想以此玉作為指引神通之路的聖物,又恐其與太初寶玉聯通的特性會泄露天機,便在其上加註九道真龍封印,就是玉表面那九條龍紋,這也是九龍玉名稱的由來。妾身雖為素姬娘娘的神識靈念,但在太初寶玉中歷經萬千載,得日精月華,已重塑肉身,對此你應該很清楚吧。」

素女大有深意的眨了下眼,吉祥想起二人溫存的情景,頓時俊臉一紅。

素女見他窘樣,調皮一笑,續道:「肉身雖好,卻也有不便之處,妾身雖可借九龍玉與太初寶玉間的聯繫隨時觀察你的情形,卻無法顯身相見。直到方才你解開真龍封印的第一道,才總算能以這種虛幻形態勉強出現,而要肉身完全脫離幻境,只有九道封印全部解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