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決鬥大賽報名
星期六晚上，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內難得變得吵吵嚷嚷。
斯內普教授言簡意賅地說明了決鬥大賽的規則，告訴學生們所有人都可以報名參賽，每個年級的比賽分開進行，以積分決定排名，最終各年級積分最高的前三名將獲得獎勵。
「我希望你們的腦子還原封不動地存在你們的腦袋裡，免得讓你們熱血上頭地報了名，然後在全校人面前給斯萊特林丟人……」在小巫師們嗡嗡的議論聲中，斯內普用低沉而圓滑的腔調說道。
儘管院長給眾人潑了冷水，但等他分發下報名表之後，小巫師們還是不假思索地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姓名。誰不嚮往一場受人矚目的優雅的巫師決鬥呢？
休息室內的議論聲像是炮仗一樣炸開了，學生們時不時焦急地抻著脖子看看報名表傳到誰那兒了，耳邊都是大聲談笑的聲音。
學習小組的成員們這邊氣氛卻不太熱烈，因為他們比其他人更清楚地知道二年級有個厲害過頭的傢伙。
布雷司無奈地聳了聳肩，斜了歐文一眼後，嘴裡嘀咕著：「說的就好像二年級有誰能打敗歐文似的……」
本來也是一臉感興趣神色的達芙妮呆了呆，捂嘴偷偷笑著說：「看樣子我們只能去競爭第二第三名了啊。」
德拉科不服氣地皺起眉來，揚起下巴慢吞吞地說：「伱們怎麼這麼沒志氣，我就不信沒人能教訓得了歐文。」雖然在學習小組的聚會中被歐文一次次地打擊過，但他從來沒服氣過，就像對待巫師棋一樣百折不撓，他的自我感覺向來良好。
潘西一手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德拉科，她就喜歡這副不服輸的樣子。嗯，被打擊得蔫答答的樣子也很有趣，炸毛的樣子更可愛……
克拉布和高爾一臉贊同地點著頭，藏在桌面下的手在互不相讓地搶著最後一塊果醬蛋糕。其他人在說什麼？決鬥大賽？貌似不能吃，那就跟他們沒關係。
歐文的目光緩緩在眾人臉上掃過，然後懶洋洋地眨了眨眼睛：「其實我不大想參賽。」虐菜有什麼好玩的？黑巫師他都幹掉好些個了，對於陪小孩子過家家一點也提不起興緻。
「你在開玩笑？」德拉科瞪著他，像是在看一朵從地里冒出來的奇葩，「這可是決鬥大賽？我們就是要在全校人面前把其他學院的傢伙打得落花流水，讓那些沒長腦子的莽夫、笨手笨腳的蠢蛋和思維僵硬的書獃子看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
「哦，我倒是覺得應該呵護一下未成年的花朵們，」歐文輕撓著墨勒忒的下巴，一本正經地說，「免得讓太多人被打擊得失去進取的希望。」
墨勒忒金燦燦的眸子斜斜瞥了這群人一眼，越揚越高的貓臉上表情愈發高傲了。雖然歐文這個鏟屎的也就一般般，又懶又花心，總拿自己的零食送給別的貓，但總比其他的小屁孩好多了，哼。
「我突然好想揍你啊，歐文。」布雷司幽幽地說。他斟酌了一下自己和歐文的武力值，然後把不懷好意的目光移向了一臉蔑視地瞅他的墨勒忒。
他猛地撲向眯眼享受的蠢貓，像是一陣風似的把她從歐文懷裡擄走了，然後邪笑著使勁揉搓著貓狸子的腮幫子，把那光滑柔順的毛髮捋得一團亂。
「喵嗷！」墨勒忒尖叫著揮出一巴掌，收斂了爪尖的貓爪狠狠打在布雷司的下巴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她的內心萬分崩潰，你知道我每天要花多少時間把自己漂亮的毛髮梳理得整整齊齊嗎？你知道我接下來要用多少口水來清潔被你的臟爪子摸過的地方嗎？
「哎呀，還害羞。」布雷司撅起嘴來在貓狸子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可著勁掙扎的墨勒忒愣住了，她圓溜溜的貓瞳劇烈地顫抖起來，接著呲著牙亮出了寒光閃閃的利爪。布雷司眼疾手快地把貓往一直心不在焉的哈利懷裡一丟，然後竊笑著跑走了。
墨勒忒一隻後腿蹬在哈利的鼻子上，身姿優雅矯健地落在了歐文的雙腿上，對全程笑呵呵看戲的歐文喵喵直叫，軟綿綿的叫聲中充滿了委屈和幽怨。
嗚嗚嗚，歐文，我不幹凈了……
正跟壁爐里的火焰較勁的倪克斯發出一陣悅耳的叫聲，雖然叫得很好聽，但誰都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深深嘲笑意味。
「喵嗚嗚——」墨勒忒咬牙切齒地向著倪克斯撲了過去。今天新仇舊恨一塊兒算，她高低要把這隻臭鳥吃掉！
倪克斯也紅著眼迎了上去，終於放棄折騰火焰了。它之前一直在一口一口地往壁爐里噴著火，想把裡面的火焰染成跟它的火焰一樣的黑色。歐文答應它如果做到了的話就帶它去放火燒人，但它累得氣喘吁吁也沒能辦到，那總是吞掉它吐出來的火苗的火焰比什麼都可恨。
一貓一鳥鬧成一團，接著變成了雞飛狗跳的追逐戰。墨勒忒仗著體型和年齡優勢把還是幼鳥的倪克斯追得上躥下跳，最後倪克斯變成了貓爪下的毛線團，被拍得滾地葫蘆似的滿地亂滾。
歐文幸災樂禍地捂著肚子笑，隨意地瞥了眼剛傳過來的報名表，把它丟給了依舊神遊天外的哈利。
「我不知道……R.A.B.到底是誰呢？」哈利皺著臉冥思苦想著，「鄧布利多說我會知道他是誰的，但問題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不由得對鄧布利多生起了一絲怨念。
上次鄧布利多教給他的幻身咒實在是太難了，其中涉及到的高深知識他根本都沒接觸過，甚至自身的魔力水平也才堪堪達到釋放這個咒語的要求。幸好歐文這幾天給他講解了相關的技巧和經驗，讓他勉強能夠釋放這個咒語，但還是蹩腳到失靈時不靈。
今晚去校長室上課的時候，本來還一臉溫和的鄧布利多在考察過他的幻身咒後瞬間冷了臉，不耐煩地丟給他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後就打發他回來了。在離開之前，校長還把那次在岩洞里找到的掛墜盒扔給了他，讓他自己去找到那個被捷足先登的掛墜盒魂器……
哈利手裡捏著從掛墜盒裡拿出來的紙條，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出符合的人名。
「我不明白，鄧布利多肯定是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但他為什麼不自己去處理那個魂器呢？哪怕他想把這件事推給我，也至少要跟我說清楚吧。」哈利忍不住對著歐文小聲抱怨道。雖然他是預言中那個要跟伏地魔你死我活的人，但那也不代表鄧布利多就能把什麼事都甩給他吧？
想著鄧布利多那副撒手掌柜的可惡嘴臉，哈利氣得牙痒痒。這樣的情況真的讓他很想撂挑子不幹。
歐文睏倦地微微閉著眼睛，敷衍地點著腦袋，像是一隻懶洋洋的貓一樣縮在扶手椅里，被梳理地絲毫不亂的黑色短髮像極了貓咪那油光水滑的毛髮。
哈利悲憤地仰天長嘆，莫名覺得歐文那精緻漂亮的臉蛋變得有些面目可憎。努力有什麼用？還不是比不過人家天天睡覺。人生苦短，不如擺爛，大家一起當鹹魚……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好不容易甩掉了這種可怕的念頭。他是個積極向上的熱血好少年，怎麼能就這樣停滯不前。
看著歐文這副懶樣兒，哈利想著如果赫敏看到了這一幕，肯定會一臉嚴肅地這樣說：「整天睡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會認為你學到的知識已經夠用了吧？你這是在揮霍你的天賦，浪費你的生命！好吧，你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年輕的天才最後都消失了嗎？我看過的一本書上有這樣一段故事……」
想起現在還硬邦邦地躺在校醫院的赫敏，哈利又萎靡了一下，緊接著很快恢複了鬥志。他滿腹怨念地伸出罪惡的手，晃醒了昏昏欲睡的歐文，迎著對方朦朧困惑的目光，一臉肅然地正色說道：「歐文，你知不知道一個名叫R.A.B.的人？」
歐文之前在面壁空間里折騰了半天，現在正是疲倦的時候呢。他捂著嘴唇打了個哈欠，微微上挑的眼角擠出了淚花：「RAB……拉布？」
「不是這個，是縮寫。」哈利壓低聲音念著紙條上的字，「致黑魔頭，在你讀到這之前我早就死了，但我要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並打算儘快銷毀它。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對手時能被殺死。署名是R.A.B.。」
「從紙條上的內容來看，這個人或許早就死了。但鄧布利多卻認為我會知道他……或許他是我的親戚什麼的？」
「我不認識叫這個名字的人。」歐文帶著即將睡著時被吵醒的怨念，對著哈利那張努力板起來的哈士奇一般的臉，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看樣子我最近沒法找到他了……鄧布利多已經對我失望了。」哈利垂頭喪氣地說。鄧布利多丟給他的筆記本被他隨意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歐文好奇地抽出蓋在報名表下的筆記本，翻開紅色皮革的封面，扉頁上用細長的、圈圈套圈圈的字體寫著：贈給哈利·波特，望學有所得，一生平安——阿不思·鄧布利多。
他快速翻了翻，筆記本里用有些潦草的斜長字體記下了一個又一個有用的咒語，涉及到方方面面，全方位補全短板。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魔咒釋放、無咒施法乃至無杖施法的技巧，一些重要但容易被忽略的魔法常識，還有對某些注意事項的諄諄教導……
只是簡單翻了一遍，就能深刻地體會到鄧布利多真摯的心意和濃厚的期盼。但這本用心良苦的筆記本卻被某人扔垃圾似的隨手丟給了哈利……就差說一句「為什麼鄧布利多這麼喜歡你」了。
「看看吧，他這是對你寄予厚望呢。」歐文把筆記本拋給對方。
哈利愣了下，這才仔細翻看起這本筆記，最後眼眶泛紅地盯著扉頁上的寄語怔怔出神。
「哈利·波特！你可以跟大家說說，一張報名表有什麼魅力能讓你戀戀不捨，以至於浪費所有人的時間？」斯內普教授無聲無息地站到了他身旁，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角抽搐著說道。
哈利呆愣愣地仰頭望著他，然後又緩緩掃向自己面前的桌子，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報名表早就傳到了自己手裡，然後被他忽略了個徹底……
他漲紅著臉提起筆來在上面刷刷簽了名，然後飛快把它傳給了德拉科，縮頭烏龜似的埋起頭來，耳朵尖都變得紅彤彤的。嗯，臉可以丟，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但名必須報上。
斯內普黑著臉凝視了他許久，然後瞥了眼他手裡按著的筆記本，這才大步走開了。
「哈利，我能借閱你的這本筆記嗎？」歐文笑眯眯地側過身來問。
「可以啊。」哈利鬆了口氣說。反正鄧布利多從來沒有反對自己把從他那裡學到的知識教給其他人。
「謝謝，你真是個大好人。」歐文對著他眯眼一笑，熟練至極地把這個筆記本複製到了面壁空間里，然後再度懶散地癱在了椅子上。嗯，反正不管哈利答不答應他都會複製的，但提前問一句……這是禮貌。
「你不是要看嗎？」看見歐文又軟綿綿地躺了回去，哈利眨巴了下眼睛。
「我記住了。」歐文眯瞪著眼，嗓音輕盈得像是在說夢話，「嗯，過目不忘……量子閱讀法。」
啥玩意兒？隨便翻一遍就能記住，你當我傻啊……哈利擰起眉來，覺得歐文遲早會懶得變成胖貓。
「等等，你都沒有提醒我一下報名表傳到我手裡了。」他忽然幽怨地說。
「啊，我以為你知道了。」歐文閉上了眼睛，歡快地說。
欺負完倪克斯的墨勒忒腳步輕快跳上了他的大腿，挑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趴了下來，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倪克斯灰頭土臉地跑到歐文腳邊，覆蓋著全身的黑色絨毛變禿了一塊兒，整隻鳥變得灰撲撲的。它氣急敗壞地在地板上蹦躂著，口中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鳴叫聲，如同夜鶯輕啼的歌聲，但是罵罵咧咧。
墨勒忒眯著貓瞳聽著歌兒，懶懶地撥弄了一下爪子，從歐文口袋裡撥出一串紅色的小果子丟到了地上，然後高高在上地望著倪克斯。嗯，好聽，當賞。
倪克斯的叫聲瞬間卡了殼兒，喉嚨里發出「咔咔」的咳嗽一樣的聲音。它奮起一腳把紅果子踹到了一邊兒，氣得身體都膨脹了起來。它試圖順著歐文的褲腿爬上去宰了這隻差點氣死鳥的蠢貓，卻又笨拙地栽了下去。
墨勒忒發出幸災樂禍的叫聲，然後蹭著歐文的手撒嬌。
「趁著倪克斯還沒長大時多欺負它吧。」歐文摸著貓狸子的大耳朵說道，「等它長大後受欺負的就是你了。」
栽倒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圈的倪克斯聞言「嘰嘰」叫了起來，璀璨如同紅寶石的眼眸里滿是躍躍欲試的惡意。墨勒忒張開嘴巴，失魂落魄地垂下了頭，腦海里勾勒著她未來的悲慘生活。
「當然，你也不用擔心欺負不回來。等它浴火重生，你照樣能在變回雛鳥的它身上找回場子。」歐文轉而調皮地說道。
墨勒忒耷拉下來的大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整隻貓都精神了起來。它高高揚起下巴斜眼瞅著倪克斯，讓它拍打著翅膀後退了兩步，然後尖叫著去找達芙妮去了。
「喵~」果然歐文最愛的還是我！
決鬥大賽的報名結束，斯內普教授拿著寫得密密麻麻的報名表離開了。休息室里陡然變得更加嘈雜了，學生們在高談闊論，人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暢想著在比賽中大展身手。在這一刻，籠罩在霍格沃茨的陰霾似乎都被完全驅散了。
直到夜色漸深，感到疲憊的小巫師們才漸漸安靜下來，回到了各自的寢室。
歐文把墨勒忒放在自己的床鋪上，然後將倪克斯安頓在一個用常春藤編織的精緻鳥巢里。他坐在床上，從書包里摸出一個密封好的盒子，修長而蒼白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撫過，接著「咔噠」一聲撥開了盒子外面的插銷，露出了盒子裡面的一本破舊的日記本。
手指在日記本的黑色封皮上輕輕點了點，歐文微微翹起嘴角，然後「啪」的一下合上了蓋子，把盒子重新放回了書包里。
一隻巨烏賊的龐大身影從窗外緩緩掠過，波浪形的巨大瞳孔轉動了一下，像是在窺視窗戶中的一切。實際上這裡的窗戶都被施了魔法，從黑湖裡並不能看到寢室內的情況。
歐文躺倒在床上拉上被子，對窗外的巨烏賊輕輕說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