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詛咒

正文卷

第105章 詛咒

「詛咒……」

聽到歐文的回答,伏地魔饒有興趣地重複了一句,輕聲感嘆道:「這是黑魔法中的一個萬分迷人的領域,龐雜繁複,瑰麗多姿,恰好也是我非常擅長的一個領域。」

歐文嗅著空氣中瀰漫的魔葯的香氣,蒼白的臉頰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他不經意地瞥了眼蒸汽騰騰的坩堝,淡紫色的霧氣看上去有些夢幻。話說為什麼伏地魔熬的魔葯都這麼香?明明絕大多數魔葯的味道都很怪才對。難道黑魔王察覺到了我的潔癖屬性所以專門調了味道投其所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也太體貼了吧……

歐文都快被自己的腦補感動到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嗯,先立下一個小目標,有朝一日給黑魔王的魔葯加點料調調味。

伏地魔的話語悠悠傳來,把他從胡思亂想的狀態中喚醒了過來:「……利用詛咒,你可以遠隔千里之外讓一個人痛不欲生,甚至凄慘死去。一旦詛咒失敗,施咒者往往也要承擔反噬的風險,當然,只要你足夠強大,區區反噬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詛咒的形態千變萬化。你可以詛咒人的身體,由內而外,而其中最強大的是血、肉、骨三類。針對血的詛咒能隨著血脈傳承到後人身上,針對肉的詛咒使人腐敗與畸變,甚至創造疾病,散播瘟疫,而針對骨的詛咒往往擁有極強的致死性。」

「但它們只是針對身體的詛咒,當伱在這個領域足夠深入,你可以詛咒人的精神和魔力,乃至靈魂,甚至對一些概念性的東西施加詛咒……」

伏地魔的講述帶著十足的推崇和蠱惑,歐文忍不住隨著他的描述想著,心臟竟激動得砰砰直跳。明明是那麼殘忍的黑魔法,卻讓歐文覺得萬分期待。

「這傢伙不會是又在誘惑我吧,還是說我終於開始變態了?」歐文舔了舔嘴唇,臉上的笑容竟然有種詭譎的意味。

眼睛微微轉了轉,他忽然好奇地問道:「傳言說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職位被詛咒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這個位置待滿一年。教授,您對此怎麼看?真的有人能詛咒一個職位嗎?」

歐文細細觀察著對方臉上的表情,跟傳聞的正主問這個問題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伏地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看向窗外愈發黯淡的天色,還有那幾個依舊在場地上不知疲倦地飛來飛去的身影,輕輕說道:「當然,這是個有趣的詛咒,當初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您的意思是,是教授你詛咒了這個職位?」歐文揚起了眉毛。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對方的承認後還是讓他驚奇了一下。詛咒竟然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

伏地魔沒有否認,只是淡淡說道:「當你在某個領域走得足夠深入的時候,就會發現以往那些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其實都只是唾手可得的東西而已。只是一個詛咒,當你擁有了足夠的媒介和執念,要完成它其實並不困難。」

這得是多大的執念……歐文腹誹道。

「是啊,我曾經很想獲得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伏地魔目光悠遠地看著窗外的一座高塔,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事實上,我向來挺喜歡這所學校的。」

「您是最好的教授。」歐文一臉真誠地說。只不過要是鄧布利多真的聘請了這位,黑魔法防禦術課會不會變成黑魔法課?

歐文不禁想到了霍格沃茨黑魔法橫行,一年級生熟練掌握不可饒恕咒,二年級生殺人如麻的場景……想想竟然還有些帶感。

歐文笑意深深地旋轉著手中的魔杖,他自己不就是這麼被坑進黑魔法道路的嗎?不過這個年紀的小巫師學多了黑魔法會瘋掉的吧,實際上他覺得自己也有點傾向了。

伏地魔悠然地從窗外收回了目光,微微勾起嘴角,神色玩味地看了歐文一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淡淡說道:「我這裡恰巧有一個很適合你學習的詛咒。」

歐文把脊背挺得更加筆直,姿態更加端正了。毫無疑問,眼前的人恐怕是當今世界上最為擅長詛咒魔法的巫師了。

不管是對於一個職位的詛咒,還是其他方面。比如伏地魔勢力巔峰時期對自己的名字施加的咒語,一旦有人直呼其名就會被感知到位置,歐文認為這其中肯定涉及到詛咒方面的知識。甚至是對方發明的黑魔標記,在歐文看來也更像一個詛咒的變種,一旦烙印上就極難去除,只不過增添了許多功能而已。

「詛咒可以讓你不需要面對面就能傷害到你的敵人,當然,其中也不乏危險性。」伏地魔緩緩說道,「首先,你需要一個媒介。它可以是你想詛咒的人身上的什麼東西,越重要和關聯密切就越容易成功,比如說,一根頭髮就比不上一滴血液有效。」

「但有的時候,對方的名字甚至是你自身的執念,都能成為你的媒介。當然,這樣的詛咒非常高深,也往往需要你自己付出一些代價。」

歐文若有所思地點頭,這樣的詛咒方式恐怕代價很大吧?不然伏地魔直接按照敵人的姓名挨個殺就行了。當然,也不排除對方不屑於付出任何代價去詛咒那些他看不起的小嘍啰,而想詛咒鄧布利多又很難。

他翻出一個筆記本記錄著,同時認真聽講。

「除此之外,你越是了解被詛咒的人,你與對方的距離越近,你的魔力比對方強得越多,你的意志越強大,詛咒就越容易成功。」伏地魔幽幽說道,「要是你願意付出更大的代價,也不是不可能詛咒比你強大的人,但這種情況一旦遭受反噬,結果會無比慘烈,你不會想要經歷的。」

歐文笑了笑,點頭道:「我明白,教授。」

「那麼,我要教給你的是關於肉的詛咒。」伏地魔笑吟吟地說,「讓人的血肉腐朽衰敗,在痛苦和絕望中走向死亡,哪怕保住性命也會面臨終生無法癒合的損害……這不是送給敵人最好的禮物嗎?」

歐文輕笑著點了點頭,默默聽著接下來深入淺出的教學,同時也沒忘記在筆記本上記下要點。

等到窗外的天空徹底陰沉下來,辦公室內恢複了寂靜,歐文這才發現快要到晚餐時間了。

「在離開之前,試試它吧。」伏地魔又從一旁拎出了一隻關在籠子里的老鼠。

歐文看了眼無知的老鼠,不知道黑魔王到底有多麼討厭老鼠。如果被小矮星彼得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歐文搖了搖頭,揮動魔杖扯下了老鼠的一根鬍鬚,把它放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他用魔杖尖端指著這根長長的鼠須,腦海里飛快回顧了一番詛咒的要點,心裡猛然凝聚起洶湧的惡意順著魔杖狂涌而出。

「血肉腐朽。」他緩緩念出了咒語,聲音聽起來幽冷無比。

杖尖指著的鬍鬚快速變得漆黑、捲曲,最後變成了一攤小小的黑灰。與此同時,歐文感覺到自身的詛咒魔法順著一種冥冥中的聯繫傳輸著,在他的維持下像是通過一個看不見的通道一樣施加在了遠處的老鼠身上。

老鼠猛然間發出一陣尖利的慘嚎聲,它灰色毛髮下的皮膚開始充血、腫脹,然後浮現出大片大片黑色的癤腫,最後變成了黑色的恐怖傷口。傷口中的皮肉快速腐敗,變得惡臭,只是短短半分鐘的功夫,老鼠就變得乾癟發黑,像是死去了多日的腐屍,卻還在痛苦地抽搐著。

歐文漠然地看著這一幕,冷酷無情地維持著詛咒的侵蝕,心裡冰冷而冷靜地分析著。這種詛咒一旦施加到人身上絕對是生不如死,就算活著怕是也要毀容、殘廢,變得不人不鬼,還不如死了好。

這個詛咒最大的效果顯然是折磨而並不是致死,哪怕是一隻沒有魔力的老鼠,也足足撐了五分鐘的時間才徹底不動了。歐文默默地收拾好殘局,然後一臉平靜地告辭離開了。

等到走在去禮堂的路上時,他這才開始感到反胃和噁心。

他慢慢下著樓,樓梯旁邊掛著的華麗油畫里,穿著各異的人物正熱鬧地串門。歐文沉思的神情突然愣了一下,把手掌揣進兜里,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魔杖。他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施展黑魔法時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最重要的是,那種惡意完全出自他本身,而不是像以前一樣來自黑魔護衛的推動。

「這就是黑魔法變形帶給我的變化?」歐文若有所思地歪了歪頭。那些惡意似乎已經悄無聲息地融入了他的本性之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緊密。他能夠用靈魂佔據和操控黑魔護衛,但反過來,黑魔護衛又何嘗不是在悄悄影響著他。

如果一個人能夠隨時隨地地心生惡意,順暢自如地使用黑魔法,那這個人是不是邪惡的呢?

很明顯,是的。歐文立刻得出了這個答案。

「這就是後果?」歐文低聲自語道,隨後緩緩翹起嘴角,「沒想到倒是我自己推了自己一把啊。」

但他至少也成功了,他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能夠保持著理智和對自我的清醒認知,不至於在無意間變得偏執和瘋狂,絕不會失了智一般做出一些迷惑行為。比如伏地魔偏執地追求永生,許多黑巫師變得殘暴和陰沉,甚至出現陰沉鬼祟、不在意自身形象、不在乎髒亂等各種怪癖……

「嘖,就這樣吧。」歐文笑了下。他的接受能力向來很強,而且當前的狀態對他而言並不是難以接受,至少他還能保證自身做出的所有選擇都是出自於自己,惡意也不會無休止地蔓延增長。

人與動物的最大區別是人能夠控制自身的本能。歐文心裡向來有一桿秤。

「哈,邪惡的我。」他不急不緩地來到禮堂,看著已經擺在桌面上的豐盛晚餐,卻想起了剛才的那隻老鼠……他瞬間沒胃口了。

抿著嘴唇拿了一顆薄荷硬糖塞進嘴裡,歐文翻看著剛才記錄的筆記,直到哈利湊過來時才「啪」的一聲合上了。

「禁閉的時間到了。」小巫師沒精打采地說,並沒有好奇歐文手中的筆記。

「我當初肯定是腦子壞了才會跟你一起跟蹤院長……」德拉科也蔫眉耷眼。

「這不是挺好的嗎?去幫斯內普教授做事還能學到不少魔藥學知識呢。」歐文的心情倒是不錯。他對斯內普時而會普及的那些知識和技巧還是非常期待的,嗯,如果魔葯課辦公室能更亮堂和暖和一些就更好了。

「但是你總該想想咱們越積越多的作業……」哈利哭笑不得地說。尤其是他自己還要完成鄧布利多布置的學習任務,他感覺自己忙得都要脫髮了。

「嗯?做作業竟然要花很多時間嗎?」歐文一副萬分迷惑的表情。

你當誰都能像你一樣操控著羽毛筆自動寫作業啊?而且你這是在炫耀吧!

兩個小巫師對視一眼,一起伸手向著歐文的肩膀抓來,卻被他早有準備地躲開了。歐文快步走出禮堂,笑容玩味地眨了眨左眼:「抱歉,我不知道這對你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傷害……」

三個人打打鬧鬧著來到了魔葯課辦公室,歐文的心情也變得輕快了起來,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們在斯內普教授的指揮下處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魔藥材料,其中哈利承擔著最臟最累的活兒,歐文和德拉科倒是輕鬆許多,顯然斯內普在有意懲罰主犯,多少還帶點個人恩怨。

被針對的哈利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乖乖地幹活,直到禁閉結束時才誠懇地對著斯內普伸出手來:「院長,非常感謝你剛才的指導。」

斯內普低頭盯著哈利伸出來的手,蠟黃的臉上表情古怪而排斥,就像上面沾滿了鼻涕似的。他沒有碰哈利的手,只是對著他示意了一下身後的門。意思很明顯:快滾。

哈利剛走出門,魔葯課辦公室的門就轟然合上。三個小巫師站在門外面面相覷,然後結伴走向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你想驗證斯內普教授是不是以太學會的人偽裝的?」歐文背著手心情愉快地看著頭頂的裝飾。

「嗯,最近我幾乎把所有學生都排查了一遍,沒有找到潛伏者,那麼那些傢伙只可能是假扮成教授了。」哈利嚴肅地點頭,「而剛才斯內普教授拒絕了我。」

「這是正常的吧,院長是知道你的能力的。」德拉科有些羨慕地瞥了眼哈利的手掌,「你突然找了個誰都看得出有問題的借口跟他握手,表明了就是在懷疑他嘛,換了我也會生氣。」

「也對……」哈利這才反應過來,「那要怎麼辦……」

「如果你想跟斯內普教授親密接觸,我有一個好辦法哦。」歐文笑得神秘莫測。

「什麼辦法?」哈利看著歐文不懷好意的笑容,嘴角無力地抽搐了一下,心知歐文的惡趣味又來了,但還是認命地問出了口。

「色誘!」歐文上下打量著哈利,伸手比劃著柔聲說道,「戴上長長的深紅色假髮,語氣嬌柔一點,臉……把臉遮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然後跑到院長身邊親切地叫一聲西弗勒斯……」

哈利木著臉看他,德拉科使勁憋著笑。

「然後,你就可以趁著院長愣神的功夫隨意揩油,當然,下場大概率會被反應過來的院長一腳踹飛……」歐文笑眯眯地說,「不過,付出一點代價是值得的,對不對?」

「別鬧了,歐文。」哈利無奈地扶額,「看來只能先排查其他教授的情況了。」

「話說,你的能力到底是什麼?鄧布利多是怎麼說的?」德拉科好奇地問道。

「鄧布利多先生好像是有所猜測,但他並沒有告訴我,而且他說他也不知道以太學會這個組織。」哈利面色沉重地搖了搖頭,想起了鄧布利多在聽說以太學會的情況時露出的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我不好煩他,你們知道,鄧布利多先生很忙,這些日子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歐文笑了笑,他知道鄧布利多這些時日都在忙活著,在霍格沃茨的時間很不規律。上次他安排以太學會出場也是專門挑了個鄧布利多不在學校的日子,要不然他也不敢那麼肆無忌憚。至於為什麼他知道鄧布利多那天不在,當然是跟鄧布利多接觸較多的哈利告訴他的……

「加油吧。」他有些敷衍地鼓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