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意外事件
休息日的公共休息室總是有些吵鬧的，尤其是等到日上三竿，小巫師們接二連三地從床上爬起來之後，休息室里更是人聲嘈雜。
歐文從禮堂裡帶了一些早餐回來，正坐在壁爐前的扶手椅里，一手托著腮，微笑看著墨勒忒慢條斯理地吃著雞腿肉。
在休息室內泛著綠意的燈光下，他的臉頰看上去帶上了一絲冰冷的蒼白，配合著精緻的五官和柔和的輪廓，讓他多了些安靜內斂的韻味。柔順的黑色短髮反射著燈光，倒映著火光的眼眸深邃幽暗，再加上始終掛在嘴角的笑意，看上去總有種淡淡的戲謔意味。
「早上好啊，我就知道你會帶早餐。」德拉科晃晃悠悠地從寢室里出來，隨手在歐文面前的桌子上拿了一份三明治和南瓜汁，坐在一邊往嘴裡塞著。
歐文又分了一些早餐給哈利他們，然後把自己縮在扶手椅里，享受著難得的清閑時光。自身最大的隱患已經去除了，他總算可以給自己好好放個假了。
「歐文，你生病了嗎？」哈利有些擔憂地打量著歐文蒼白的臉色，覺得今天的他有些病態，「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趟校醫院？」
德拉科聞言也瞧了歐文一眼，灰色的眼睛帶著還未睡醒的獃滯和茫然：「這麼一看還真是，跟快死了似的。」
「會說話伱就多說幾句。」歐文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還是說你也快死了？」他的臉色雖然變得蒼白了一些，但也就跟德拉科差不多的程度而已，怎麼也不會是快死了的樣子。
「呵，聽我說話可是要花錢的。」德拉科一口喝下了一整杯的南瓜汁，得意地說道。
「歐文？」哈利依舊不太放心。
「我沒事，而且感覺很好。」歐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墨勒忒的腦袋，心情愉悅地眯著眼再度把自己縮在了椅子里。
「好吧。」哈利啃了一口餡餅，心裡開始回想著各種麻瓜急救知識和治療咒語了。
公共休息室的人越來越多，直到布雷司出現，哈利像是身子底下裝了彈簧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撲了過去，作勢就要掐住他的脖子。兩個人從這頭跑到那頭，打打鬧鬧的身影吸引了不少目光。
過了一會兒，哈利才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氣鼓鼓地摔在椅子里，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一本變形術課本。
「昨晚你去找鄧布利多……怎麼樣？」歐文興緻勃勃地問道。他超想知道鄧布利多到底有沒有吃出一隻蟑螂，那大概會成為永生難忘的心理陰影吧？
看著歐文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哈利沒好氣地說：「他當然沒吃。鄧布利多先生說了，這個世界上能暗算到他的東西可不多。」當然，他也沒忘記鄧布利多當時眨著眼睛告訴他，那是他這一輩子收到的最特別的一個聖誕禮物。
哈利只覺得羞愧得想要鑽到桌子底下，或是連夜離開霍格沃茨，以及順帶把布雷司幹掉。
「發生什麼事了？」德拉科好奇地問。
「沒事，德拉科。」哈利趕忙搖頭。他可不敢告訴德拉科這件事，否則這個傢伙第二天就能傳得全霍格沃茨都知道。
他岔開話題道：「鄧布利多說從下個星期開始，他就要教我一些必要的魔法了。」
迎著朋友們變得複雜和羨慕的眼神，哈利輕咳道：「我會把學會的魔法教給學習小組的大家，鄧布利多同意了的。」
「哇哦，鄧布利多的魔法！哈利，我愛你！」布雷司跑過來抱著哈利轉了個圈，猝不及防的小巫師氣得直錘他的後腦勺。
「我記得有人不是學習小組的成員吧。」好不容易把布雷司踹出去，哈利擺出了德拉科式的高傲表情。
「我要加入！」布雷司眼睛亮晶晶地舉手道。他對學習不感興趣，但對鄧布利多的魔法感興趣啊。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拒絕鄧布利多的魔法知識，尤其是追求強大和榮譽的斯萊特林。
「鄧布利多會教你什麼類型的魔法？」歐文若有所思地問。
「嗯，其實先生是讓我自己選擇的，在了解了各種類型的魔法之後。」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更喜歡那些不涉及情緒利用的一般類型魔咒，很多白魔法也很吸引人，所以鄧布利多打算兩方面結合著教我。」
歐文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椅子的扶手，眼睛緩緩眯了起來。某黑魔王真該跟鄧布利多好好學學啊，這才叫做因材施教，強按著人學習黑魔法還變著法拐騙小朋友的傢伙就是屑！
不過他還能使用白魔法嗎？歐文懷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默默在心裡醞釀著正面的情緒，這些情緒並不是沒有，但卻毫不意外地跟始終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洶湧惡意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黑魔護衛在黑魔法上的強大加成作用在這時候卻變成了強大的阻礙，讓那一絲正面情緒很難利用在魔法的施展上。畢竟他並不是完全分割了自身的負面情感，只是保證它不會再肆無忌憚地蔓延成長了而已。
「呃，但願我還能用出一些簡單些的……」歐文把吃飽喝足正滿足地洗臉的小貓狸子一把抱在了懷裡，隨意地想著。要知道，高年級課程可是會涉及到一部分白魔法的，雖說都是些簡單的。
「其實黑魔法也有點意思的……」德拉科小聲嘀咕了幾句。所有純血家族都或多或少地會涉及到黑魔法，他雖然還沒接觸過，但少年人總是叛逆的，他一直覺得黑魔法很酷。
「黑魔法很邪惡，德拉科。」哈利表情嚴肅地說，「它最可怕的地方在於會不知不覺地改變一個巫師的性情，讓你慢慢變得不再是你，這是鄧布利多告誡我的。」
歐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眯著眼不說話。黑魔法註定是邪惡和強大的，也已經在影響著他的一生，是他註定要走的路了。
「哦——」德拉科灰色的眼珠狡猾地轉了轉，然後長長地應了一聲。
小巫師們興奮地嘰嘰喳喳，聊著鄧布利多可能會教的魔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激動的神色。只有歐文興趣缺缺地逗弄著墨勒忒，他不覺得鄧布利多會傳授什麼高深的魔咒，那些都需要雄厚的理論基礎。最多是一些防禦、反擊和治療的魔法，他其實不怎麼期待。
「不過，既然解決了自身的隱患，一部分計畫也可以開始了。」歐文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只可惜準備還沒有完成，不然就可以直接跟伏地魔說拜拜了……唔，能從他那裡多學點黑魔法也不錯。」
他開始對黑魔王的教學變得期待起來了。
小巫師們的興奮勁兒持續了一整天，很難想像他們怎麼有那麼多的精力。歐文中午就去有求必應屋了，先是在拉文克勞的密室里複製了些黑魔法參考書，然後鑽進他的秘密房間里折騰自己的手提箱。
同時，他還給自己準備了幾身帶兜帽的黑斗篷，並且在它們的胸口位置增添了獨特的標記。
「以太學會也該出現了啊。」歐文給這個無中生有的學會設計了一個標記，然後把它們一一印在了斗篷上，還製作了幾個徽章和吊墜。
以太學會的標記很簡潔，一隻抽象的眼睛圖案代表求知，眼瞳裡面是一個十字星圖案，代表魔法的終極追求和基石，或許可以代表「以太」本身。從眼睛圖案周圍散發出三道視線一般的線條，分別代表洞悉過去、現在和未來。
反正也不是什麼正規組織，隨便搞搞就是咯。
直到夜幕深沉，歐文才離開了有求必應屋，給自己念了夜遊三件套後回到了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里空曠了很多，幾個小巫師有氣無力地打著哈欠。哈利正在跟布雷司下巫師棋，兩人旗鼓相當，棋盤上的棋子也大呼小叫地打得不可開交。達芙妮和潘西正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時不時看著他們的位置噗嗤一笑。
「這裡！走這裡你就贏定了！」德拉科指著棋盤上的一個位置。
哈利一臉嚴肅地點點頭，然後指揮自己的棋子走向了另一個方位，在有德拉科幫著排除了幾個錯誤答案後，他很快贏得了棋局。
「德拉科，你能別說話嗎？觀棋不語不知道嗎？」布雷司氣得直撓頭。
「哈利他根本就沒按照我指的地方下！」德拉科也萬分不滿，「要是他聽了我的建議，這盤棋絕不會拖這麼長時間！」
嗯嗯，沒錯，那樣子我確實會輸得特別快。哈利在心裡說道，然後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歐文心情不錯地坐到了一旁，看了眼盯著棋盤急得來回踱步的德拉科，忽然來了點興趣：「德拉科，要不我們來一盤？」
哈利和布雷司一同看向他，用眼神表達了鄙視的情緒：你是什麼水平？用得著虐菜玩嗎？
歐文的巫師棋水平眾人皆知，所以沒有誰願意跟他下棋，太打擊信心了。
「好！」德拉科在下棋方面就沒怕過誰，飛快地搬來新的棋盤和棋子。達芙妮和潘西好奇地湊了過來，看兩人要怎麼下。
歐文自顧自地在心裡琢磨一種新學的幻象魔咒，胡亂地指揮著自己的黑棋在棋盤上亂竄，對棋局一點也沒關注。德拉科眼睛放光，冥思苦想，每一步都深思熟慮。
這盤棋持續了很久，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少，直到白國王發出一聲慘叫後被黑騎士摔成了幾塊兒，歐文這才回過神來，獃獃地看著棋盤。
他贏了……但他只是亂下的啊。
「哎呀，就差一點點！」德拉科懊惱地拍了下腦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歐文，感覺自己這一局真的只差一點點就能贏了，他的手感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今晚，能贏！他自信滿滿地邀戰道：「再來一局！」
歐文目光獃滯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真的不理解。
「你們竟然能下這麼久？」布雷司和哈利早就結束了一盤棋，也站在一旁看著，布雷司迷惑地說道。達芙妮早就看出了端倪，好笑地看了歐文一眼，然後略帶憐憫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
哈利在一旁使勁憋著笑，忽然「噗通」一聲倒了下去，身體痛苦地抽搐著，臉色也快速變得蒼白起來。
「你怎麼了？哈利！」德拉科尖著嗓子叫道。他撲倒在哈利身旁，晃了晃他的身體，然後手足無措地僵在了那裡。
旁邊的小巫師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臉色慘白，擔憂地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想把動靜越來越微弱的哈利弄到校醫院去。
「我看看……」歐文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抽出魔杖對著哈利念了個治癒咒，卻沒有什麼效果。接著他用了探測類的魔咒，在哈利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魔法波動，或許是鄧布利多偷偷布置的防護類咒語。
「這麼說應該就不會是詛咒類黑魔法了。」歐文覺得最可能的情況是中毒了。
他從隨身的某個口袋裡翻出了一塊糞石，捏著哈利的腮幫子掰開了他緊緊閉著的嘴巴，把糞石塞進了他的喉嚨里。
歐文一直有在身上揣著很多道具的習慣，不只是魔術道具，更有應對各種意外情況的應急物品。
雖然有糞石的作用，但哈利的情況看上去並沒有好到哪去，本來微弱下來的顫抖再度變得劇烈和痛苦起來，蒼白的臉頰上都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送他去校醫院！」歐文嚴肅地說，揮動魔杖讓哈利的身體輕飄飄地懸浮了起來。
在眾人慌忙拉著哈利的身體往外跑的時候，歐文拿起哈利喝過的水杯瞧了眼，又指著哈利念了句「飛來飛去」，讓對方身上所有的物件都飛了過來。
最後，他終於找到了罪魁禍首，一隻不起眼的只有硬幣大小的黑色蜘蛛。
「哈利不會有事吧？」在趕去校醫院的路上，達芙妮臉色蒼白地問。
「我不確定。」歐文盯著懸浮在他掌心的蜘蛛，輕聲說道，「我沒見過這種蜘蛛，而糞石雖然有解毒作用，但它的功能主要是針對口服下去的毒素，對毒物咬傷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幹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費爾奇陰魂不散地從走廊的一角鑽出來，似乎哪裡有小巫師違反校規，他就會像個鬼似的在哪裡冒出來。不過，在看到哈利的情況後，他只能囁嚅著把眾人放行了。
一群人在校醫院裡吵吵嚷嚷，讓龐弗雷夫人萬分不滿地發了火。但在看到哈利的情況後，她趕忙把已經昏迷不醒的小巫師拖了過去，給他放了點血，然後一瓶瓶地灌著各種藥劑。
「這應該是咬他的蜘蛛，龐弗雷女士。」歐文對她展示了那隻蜘蛛。
「來自澳大利亞的劇毒黑蜘蛛，一種非常危險的魔法生物……可憐的孩子。」龐弗雷夫人匆匆點頭，然後把哈利拽進了治療室，並且狠狠拍上了門。
一行人在門外等了好久，龐弗雷夫人才慢慢走了出來，一臉悲傷地抹著眼角。
「女士，哈利他……他沒救了嗎？」德拉科面色慘白，聲音艱澀地問道。
「不，要是再晚一些，他就真的沒救了。」龐弗雷夫人柔聲安慰道，「幸好有人給他做了緊急解毒處理，這幫我們爭取到了一點寶貴的時間……糞石，哦，真是聰明的選擇，它對很多毒素或多或少都有點效果。」
「那孩子已經沒事了，只是還需要在這裡住幾天。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最好先回去休息。」龐弗雷夫人說道。
一群人鬆了口氣，結伴返回公共休息室。一路上，他們都在討論著為什麼城堡里會出現這麼危險的毒蜘蛛，那隻蜘蛛應該遠在澳大利亞，而不是千里迢迢地跑來英倫。
「我敢保證，那隻蜘蛛肯定是萬聖節前夜跟那些怪獸一起被放出來的，只是當時它沒被找到，然後今天不知道怎麼跑到了哈利身上。」德拉科大聲發表著見解，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帶進學校來的，不是嗎？」達芙妮小聲說道。
她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小巫師們面色卻都變得沉重起來。誰都不能排除這是一場謀殺，畢竟受害者是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或許有暗中崇拜黑魔王的人在偷偷恨著他也說不定。
「我要寫信告訴我爸爸，他准能輕鬆地調查出事情的真相。」德拉科拍著胸脯說道。
直到回到休息室後，一群人還在熱烈地猜測著，把事情想像得越來越黑暗和可怕，三更半夜才記得回去睡覺。
第二天，歐文他們去校醫院探望了一下哈利。他已經清醒過來了，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還不錯。不少人得知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昨晚差點被毒死，都湊過來看看，讓龐弗雷夫人不得不隔開了他的病房。
哈利已經從別人口中知道了昨晚的情況，他感激地看著自己的朋友們，對著歐文誠懇地道謝道：「謝謝你救了我，歐文。要不是你的糞石，我可能就死了。」
「只是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歐文搖了搖頭，然後把那隻已經變成了標本的黑蜘蛛丟在了哈利的床角，「這就是咬你的那隻蜘蛛，要不要留下來做個紀念？」
哈利猛然縮了縮身體，死死盯著那隻蜘蛛，嘴角抽了抽道：「我覺得不用……」他覺得自己開始對蜘蛛有點心理陰影了。
歐文笑了起來，隨後問道：「你昨天是怎麼把它弄到身上去的？」
哈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茫然搖了搖頭：「昨天我沒遇見什麼不對勁的事，也沒有遇見什麼不對的人，或許只是我倒霉……也有可能，是那個幕後黑手對我下手了！」
他想起自己在分院的時候被動手腳而來到斯萊特林的事情，這些日子他都沒有遇到可疑的針對，於是有些忽略了對這件事的防範和調查。現在他越想越覺得那個傢伙要對付他了。
聽了哈利的分析，歐文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知道防備就好，我先走了。」
哈利對著眾人擺擺手，暗暗下定決心要趕緊調查清楚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