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魔王的要求
光線昏暗的辦公室內，氣氛一時間沉默無比，只有爐火燃燒的噼啪聲混雜著外面的雨聲，充斥在這死氣沉沉的空間內。
奇洛煩躁地掰著桌角，歐文的神色始終平靜。兩人四目相對，奇洛的目光卻在一瞬間變得飄忽不定，空洞無比，表情變臉似的變來變去。最後，他似乎獲得了更多的底氣，但臉上卻是一副非常不情願又不得不服從的表情。
歐文認真觀察著他的神情變化，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方法。
他手裡的小貓狸子又炸了毛，一雙金燦燦的眸子無奈地看了歐文一眼，然後掙扎著鑽進了他長袍的口袋裡。它好後悔就這麼跟了這傢伙，落在一個渾身邪惡的可怕東西手裡，一晚上起起落落的嚇得貓膽戰心驚，這還讓不讓貓活了。
奇洛抬眼看向歐文，神色萬分不滿卻又不懷好意。他輕輕地說：「如果說，主人想要得到你的效忠呢？」
他眯眼打量著歐文，雖然不太情願，但多一個人分擔壓力，對自己或許是一件好事。主人太強大又太嚴厲了，他雖然想要憑藉自己的能力獨享復活黑魔王的功勞，但犯錯和失敗的懲罰又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
「來吧，成為黑魔王的追隨者吧！等他捲土重來的那一天，我們會獲得夢想不到的獎賞和至高的榮耀！」奇洛表情狂熱地大喊道，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狂信徒。
「黑魔王？」歐文的表情第一次凝滯了。在分割了記憶之後，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一時之間，他反倒感覺無比棘手。
假設奇洛說的是真的，那他的很多手段就絕不能動用了。如果黑魔王果真沒死，而是在等待著東山再起的話，一旦歐文把他得罪了……雖然對方現在看上去只是苟延殘喘的樣子，可一旦哪一天他真的回來了，歐文自己可以亡命天涯，但他的父母呢？
腦海中思緒萬千，歐文脫口而出道：「你在騙我！」哪怕是真的現在也要是假的！
「黑魔王……他不會回來了！所有人都這麼說！」
「那是因為他們是蠢貨，他們愚昧無知！」奇洛冷笑道，「他們淺薄的見識永遠不會理解主人擁有何等的偉力，他真正進入了永生不死的領域！哪怕一時陷入了低谷，只要我們幫助他得到魔法石，他就會再度崛起，到時候他將完成他未竟的偉業，席捲整個世界！」
「你怎麼證明這不是伱們想讓我乖乖就範杜撰出來的說辭？事實上，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更大。」歐文漠然地看著他。
如何讓黑魔王證明自己是自己，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問題。
「歐文·沙菲克，你父母當初是支持黑魔王的理念的。」奇洛也發現這暫時沒法證明，於是話語一轉說道，「只是他們太過怯懦，只敢在背後默默支持，卻不敢為黑魔王披荊斬棘……但你不同，黑魔王看到了你的聰明才智和過人的勇氣，還有勃勃的野心。」
「你能做得比你父母更好，做到他們不敢想像的事情，獲得令他們乃至所有人驚嘆的功績……只有黑魔王能成就你，歐文·沙菲克。」奇洛的目光閃動著。
不，他們只會把我吊起來打斷腿！歐文在心裡默默道。
「我會幫你們拿到魔法石。」歐文緩緩說道。
奇洛悠然地笑了起來：「就這樣？」
「我會幫你們拿到魔法石。」歐文又重複了一遍，頓了頓然後道，「等他真正回來的時候，我願意跟隨在他身邊。」
奇洛的臉色沉了下來，還想要說什麼，隨後表情微微一動，做出傾聽的樣子。片刻後，他神情古怪而又嫉妒地看了歐文一眼，冷著臉點頭道：「記住你說的話。」
「當然。」歐文點點頭。
「除了魔法石的事，你還需要全力為我們找來一些草藥乃至魔葯。」奇洛冷森森地說。
「這是我早就答應了的事情。」
「除此之外，你要保證，你不會以任何方式告知乃至提醒別人，你知道的關於我和黑魔王的所有事情。」奇洛繼續說。
「我保證。」歐文沉吟道。
「那麼，還有最後一件事。」奇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主人知道，你跟哈利·波特的關係很近。」
「還可以。」歐文恍然地看著他。他總算明白對方一見面就給自己念奪魂咒而不是遺忘咒的原因了，原來是哈利的鍋。
「不，大難不死的男孩很信任你。」奇洛陰冷地笑了笑，「比那個總是跟他待在一塊兒的德拉科·馬爾福都要信任得多。主人什麼都知道……」
「好吧，我自己都不知道這種事。」歐文輕輕地說，「我明白了，我會監視哈利·波特的，如果你們不是想讓我殺死他的話。」
「你殺不死他，監視就足夠了。」奇洛嗤笑一聲說道，然後把歐文的魔杖丟回給了他。
歐文接過魔杖，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濕透了的白手帕仔細擦拭了一番，這才收了回去。
「當然，黑魔王不會讓他的追隨者白白出力，之前不殺你本就是順手而為的事情。」奇洛的表情變得振奮了起來，「他願意賜予你應得的獎賞，比如……你渴望得到的知識。」黑魔王現在在他的身體里，教給歐文就代表自己也能白嫖，這怎麼能不讓他激動呢？一時間，他看歐文似乎都變得順眼了不少。
「嗯？」歐文的眼神亮了起來，還有這種好事？他毫不猶豫地說：「魔咒進階理論！」
毫無疑問，魔咒是可以進階的。巫師們可以將一些魔咒進行改良，使其威力獲得增強或是產生特殊的效果，這也是為什麼很多魔咒在強大的巫師手中總能產生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就比如格林德沃能把普普通通的火盾護身化為燃氣灶，並且擁有鑒別忠誠的作用，甚至還能使其發揮出險些焚毀一座城市的恐怖力量……這就是魔咒的進階。當然這是其中最頂尖的例子，大概也只有鄧布利多和黑魔王這些巫師才能玩得轉。
誰不想要帥氣的燃氣灶呢？哪怕絕大多數巫師一輩子也觸及不到這種層次，但不可否認的是，魔咒的進階對所有巫師都很有用處，可以讓很多魔咒得到一定的強化和拓展，能夠彌補不少弱點。
奇洛停頓了片刻，隨後有些可惜地說：「黑魔王可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教你這種繁瑣的東西……你是個有天賦的巫師，主人願意教你幾個魔咒，不要貪婪，歐文·沙菲克。」
「這樣啊……」歐文瞬間就沒什麼興趣了，他目前對魔咒的需求不大，自己還有那麼多咒語沒練習熟練呢。
但現在不提出要求似乎又不行……歐文思考著自己目前還沒弄懂原理或是還沒開始學習的咒語，抽出魔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卷羊皮紙。紙張自動攤開，一旁的一支羽毛筆跳了起來，在上面刷刷寫著：
鐵甲咒，遺忘咒，爆破咒，混淆咒和萬咒皆終咒。
「就這些了。」歐文把羊皮紙胡亂往奇洛那兒一推，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著回去怎麼安頓那隻小貓狸子了。
至於這些魔咒，歐文隨便寫寫，黑魔王糊弄糊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他現在根本不貪圖黑魔王什麼東西。對方的黑魔法？那可是真正會腐蝕人心的魔法，等歐文強大到有把握壓制其副作用的時候自然會開始研究，但現在他最好離這玩意遠一些。
歐文向來能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就這？」奇洛看著羊皮紙上的字跡，傻眼了。這一刻，他很想掀開歐文的腦殼，看看他腦子裡是不是浸滿了水。那可是黑魔王啊，你竟然要跟他學黑魔法防禦術？還都是常見的魔咒？
他真切地聽到黑魔王在他的大腦里「嗯？」了一聲，顯然對方也萬分迷惑。
「你確定？」奇洛把手中的紙都攥出了褶皺。
「沒問題啊。」歐文瞅了一眼，認真點頭道。
「沒別的了？」奇洛不死心地問。
「嗯……守護神咒？」歐文思維發散地說，隨後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貌似觸及到對方的盲區了，是不是有些囂張啊。
奇洛沉默了很久，這才說：「黑魔王最強大的是他的黑魔法……」
「奇洛教授，好高騖遠可不是個好習慣。」歐文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只是個一年級的小巫師啊。」
「哎呀，時間不早了，請允許我提出告辭，教授。」歐文又翻出懷錶看了眼。
「你去吧。」奇洛道。
「再見，教授。」歐文走出辦公室，隨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