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罪惡，是世界之心對人類的惡意。
當人類將世界破壞到極致的時候，使徒就會誕生。
他們污染一切，毀滅一切，吞噬一切。
為了就是將所有的一切重新歸零，這就是使徒的宿命。
所以使徒從誕生開始，就和人類是相對立的。」
呂落瞪大眼睛看著谷天峰，這些信息……連他都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
「使徒的宿命……」
「是啊，這些就是使徒的宿命，怎麼，你是第一次聽到嗎？」
「確實是第一次聽到，雖然之前也和使徒有過幾次接觸，但我始終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只是感覺，他們就一直再針對人類，想要把人類毀滅。」
眼前的谷天峰，很明顯要比自己知道的更多。
所以在他的面前，呂落也開始釋放自己知道的信息。
「你的身上，有冥炎，接觸的應該是第十使徒，末日之蛇吧？」
「這都能看出來嗎？」
谷天峰點點頭：
「當然呢，我這麼多年，看了這麼多的書，如果連這些事情都沒有辦法確定。
那我也白活了，你說呢？」
呂落一時間摸不清楚對方的意思了。
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話題的主動權，總會轉移到谷天峰這裡。
這種主動權被別人掌握的感覺，讓呂落有些不太舒服。
因為即便是在白墨那裡，他也是牢牢掌握主動的。
但現在他是沒什麼辦法的，谷天峰不會把話語權放給他，這一點，呂落已經知道了。
「前輩可以告訴我一些有關於使徒的事情嗎？」
「使徒沒什麼可說的，就算有可以說的，那些東西也變得不可考究了。
時間已經過去了1000年，如今的使徒，早已經是今非昔比。
他們的能力比以前更強，智慧也會增長。
所以，用典籍中的故事去衡量如今的使徒，那是非常愚蠢的行為。
還有你……呂落，你真的確定要去對付使徒嗎？」
呂落看著谷天峰，一時間不太清楚對方的意思，他當然要去對付使徒。
這有什麼好疑問的？
「前輩也會去嗎？」
「我？當然……不會。」
谷天峰直接拒絕了呂落，這讓呂落有些不理解。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白家啊！」
「就這麼一個理由？」
「是的，就這麼一個理由，而且我做事情，好像也不需要其他的理由嗎？
喜歡的事情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就不去做。
討厭的人，就給我死！
我的所作所為，根本不需要由別人來分說！」
谷天峰的態度，讓呂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如果他真的這樣想，那呂落根本毫無辦法。
既然這樣，那他只能從家國天下的角度來勸說對方了。
「前輩，皇宮裡失蹤了大量的人員。」
「我知道，我是稽查部總長，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
「皇帝陛下已經失蹤3個多月了。」
「這種事情，我當然也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呢？」
「哦，什麼都不做？你以為我什麼都不做？
你是看到了嗎？還是說，你一直在監視我？
你從來沒有見到過我，為什麼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說，我什麼都沒做？
如果我沒有辦法反駁你，那你這種做法，算不算是一種道德綁架？」
谷天峰的反問，讓呂落有些無措。
在谷天峰的面前，他顯得有些蠢，有些詞窮。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皇帝陛下失蹤，諾蘭夫人很危險。
現在皇宮的情況很危機，這些都需要前輩和稽查部的幫助。」
「這些人並不是需要我的幫助，或許有些人都是無辜的，但有些人，確實應該死了。
你在替那個諾蘭夫人擔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為了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弄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如果你現在幫她，那些無辜的人，那些仇恨與罪惡，又應該怎麼算？」
這個問題再次難住了呂落，此時的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谷天峰了。
「這是兩碼事……」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你不會覺得1個人的生命，就小於10個人吧？
生命，從來都不應該用數量來衡量。
確實，以國家的層面來說，照顧大多數是必然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才是大多數呢？」
谷天峰的話，讓呂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前輩是什麼意思？」
「諾蘭那個女人，是一個8階高手，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怎麼了？」
「既然她是一個8階高手，那她的戰鬥力，就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糟糕。
一個8階的人類，就算面對強大的使徒，她也會有反抗的餘地。
她只是打不過使徒，並不是不能反抗。
既然她可以反抗，為什麼不讓她去反抗呢？
如果隱藏在皇宮中的使徒，真的對諾蘭出手，那麼對方也必將暴露。
他的能力和強度，就會暴露在稽查部的視野中。
他再也不能隱藏，再也不能躲避，到時候處理起來，不是比現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尋找，有效的多？
其實這樣做是最有效的，因為這樣做了之後，犧牲的，只是一個8階而已。
犧牲一個諾蘭，解決一個使徒。
減少了大量普通民眾死亡的幾率，你不覺得這是很划算的事情嗎？
畢竟，呂落你也是一個喜歡用生命數量去衡量事物的人。
我這種做法，會比你那種做法節省更多的生命。」
谷天峰的這個說法，這個做事的方式……
呂落下意識的感覺有問題，可如果仔細想一想的話，好像又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谷天峰的做法，確實會避免更多人死亡。
可他口中的節省生命……
這種說法，好像就是把人命當成一種物品，有數量的物品一樣。
「前輩的想法，果然如同傳說中的一樣啊！」
「哦，我的傳說很多，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種？」
呂落沉吟了一會，他在思考，怎麼才能將話語的主動權搶奪回來。
和谷天峰之間的對話，就像是一場交鋒。
這個如同神經質一樣的怪人，他必須要小心應對才行。
「外面有傳說，前輩是一個非常獨特的人，你奉行強者至上法則。
目空一切，只把超凡者當成人類，天賦者當成超凡者，而普通沒有天賦的人，在你的眼裡，和畜生沒有什麼區別。
真的是這樣的嗎？」
「雖然說的有些偏頗，但總體來說，是沒有問題的！」
「偏頗在哪？」
「呵呵呵，偏頗啊，就是普通的人類，恐怕連畜生都不如。
他們的作用，甚至不如牲口，還可以給人類提供口糧。」
呂落微微眯眼，果然是這樣的想法嗎？
不管怎麼說，這種想法在他看來都太過於偏激了。
「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每一個人生下來，都是有意義的，任何生命都是有意義的。」
「別在這裡當聖母了，呂落，你根本不明白人類存在的意義。
人類，本就是被這個世界所遺棄的生物，或者說，人類本身，就在與整個世界為敵。
人類的發展與生存，需要大量的資源，而普通人，會浪費掉這些資源的絕大部分。
沒有天賦的人，本身的基因就是惡劣的，他們沒有進化的方向。
就算被能量輻射，大概率也會變成怪異，而不是超凡者。
這就是他們和新人類之間的區別。
你懂嗎，呂落，你所謂的那些普通人，很多才是這個國家毀滅的罪魁禍首。
他們浪費了太多的資源，最終導致了世界之心的怨恨。
使徒的誕生，就是數量眾多的普通人導致的。」
谷天峰第二次聽到了世界之心這個說法，還有世界之心對人類的怨恨！
他是一個腦子很快的人，從這一點他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為什麼帝國會對很多衝突放任不管。
稽查部為什麼不把境內的怪異趕盡殺絕！
還有最後的智械危機！
為什麼智械危機，一直都沒有受到重視……
原來，所有一切的原因在這裡！
「你想要人口減少？」
「沒錯，世人愚昧，他們根本不明白，人口的數量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怎樣的破壞。
人口越多，暗能量的提取就越發稀薄。
如果帝國的人口減少一半，那麼8階高手，也就會提升一半。
8階高手的數量，直接影響到人類與使徒決戰的結果。
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人類過渡攝取世界資源的緣故。
原本這個世界的資源，是恆定的。
但人類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可到了中期。
世界的意志，已經容不下人類了。
這才從虛空中攝取能量，造就了使徒的出現。
不然的話，你以為為什麼人類會主動製造智械之心這種東西？」
呂落被問的啞口無言。
有關於智械之心，諾亞曾經告訴過他！
這東西，確實是人類製造的……
當時他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人類本身要製造這種迫害人類的東西！
智械危機爆發之後，首當其衝的就是大量普通人。
因為智械設備，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的東西。
而普通人，又沒有辦法抵抗智械種的殺戮。
所以在智械危機爆發之後，會有成片成片的普通人死去。
就算是當年的內環，死亡人數也超過了總人口的50%。
當時的四環，一盤焦土，智械種反攻內環，差點把廢土聯盟滅亡。
最後還是黎明圓盤發揮威力，最終才擊退了智械種。
這些過往，都是一筆一筆記錄在史書上的，清晰無比。
「原來……智械之心的效果，是為了清除普通人！」
「明白了嗎？前人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早就看到了普通人類存在的危害。
所以才會製造智械之心。
其實智械之心只是一個較為美化的說法罷了。
古代人有太多太多的方法，清除普通人類。
選擇智械之心，只是為了讓這件事情稍微變得體面一些。
普通人類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他們只會去讚頌那些擊退智械種的超凡者們，他們只會崇拜強者。
這就是最終的結果。
你明白了嗎？」
呂落再次沉默，這個理由，這個結果，他確實有些無法接受。
可笑的是，他之前還準備把智械之心當成底牌！
準備拿來威脅谷天峰，沒想到……底褲都被人看穿了啊！
眼前的這個怪人，他好想了解一切！
「前輩知道的真多啊！」
「這些事情書上都有，我只不過比你們看了更多的書籍，所以比你們了解了更多的事物。
怎麼樣，現在還有用智械種來威脅我的想法嗎？」
呂落吞了口口水，面對谷天峰，他的一切話語都在對方的節奏里。
這樣太被動了！
呂落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了谷天峰面前：
「但我覺得，前輩還是需要幫助帝國。」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使徒太強大，你一個人，不行！」
呂落的堅定，讓谷天峰微微點頭，他看著呂落，略微露出了一些讚許的目光。
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轉頭問了另外一件事情：
「白青霜覺醒了真理圓盤沒？」
「額？覺醒了。」呂落實話實說。
「那她死後，真理圓盤你有沒有帶回來？」
呂落皺眉，對方知道真理圓盤的事情，那末日圓盤是不是也知道？
「沒有，審判長的東西，隨著她的失蹤，也一切消散了。
與之一起失蹤的，還有黎明圓盤。」
呂落隱藏了黎明圓盤碎片的消息，那個東西，等他回去之後，或許還可以想辦法重新拼接一下。
在呂落的心裡，黎明圓盤已經是屬於齊心竹的東西了。
既然是齊心竹的東西，那自然是任何人都不能夠觸碰的。
畢竟是老婆的東西！
「呵呵，我知道你在隱瞞什麼，不過那些東西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
好了，你所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如果沒有的話，就請離開吧。
原本讓你過來，還準備訓斥一下你。
沒想到你和白青霜還有那麼一些關係，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既然你和白青霜之間有關係，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谷天峰微微揮手，示意呂落可以離開了！
但呂落這個時候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今天來的目的，似乎一個都沒有完成。
可到了如今，他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呂落還是有些糾結，這個時候走了，那皇宮裡的諾蘭夫人怎麼辦？
他不太了解諾蘭夫人的過去。
也不太清楚曾經的她到底殺戮過多少無辜。
但之前雙方的約定……
呂落的思緒已經徹底混亂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此時的情況，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種失離感，讓他有些慌亂！
「好，我知道了。」
生吸了一口氣，呂落緩緩走出房間。
看著呂落離開，谷天峰也同樣嘆了口氣。
「你選的人，似乎不錯！」
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某個人說話，不過這時候的地下房間內，確實是沒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