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我們只是要求」

正文卷

第94章 94·「我們只是要求——」

「卧槽,卧槽……」

即使已經跟在大使身後走了幾分鐘,宗子岩的內心,依舊處于震驚之中。

他總算是理解,剛剛自己還在監獄裡的時候,外面的韋進他為什麼臉色這麼震驚了。

這消息誰聽到能冷靜?

宗子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將微微分泌出來的眼淚擦去。

當震驚稍微消散之後,無與倫比的自豪和感激,從他的內心中浮現出來——甚至有些誠惶誠恐。

自己這些人……何德何能啊?

原本以為會用外聯方式解決問題,但事實居然是讓自己的國家,為了自己這些人,做到了這種程度!

『你慘了,你要愛上他一輩子了』,這是短視頻上的一個關於追星人的說法。

指的是明星的某個只回應某一位『粉絲』或者『路人』的動作,讓對方徹底『墜入愛河』,徹底迷戀,會成為這個明星的粉絲一輩子。

宗子岩不追星,所以他看到這個說法的時候,其實不明白喜歡的明星突然單獨回應你這是怎麼樣的感覺,他認為這也沒什麼。

有這麼誇張嗎?

有的——但此時此刻,他想如此回答。

原來自己其實是追星的,不過自己追的,是在旗幟上那幾顆黃色的星星。

當那黃與紅交織的旗幟,為了自己,不計代價,向這個並不弱小的島花,強勢的做到這種程度時——

宗子岩只覺得,如果東在未來命令自己去死——不需要任何理由,而自己哪怕猶豫一秒鐘,都是對自己靈魂的侮辱。

他墜入了一條紅色的河流之中,並且自由甘願的沉淪。

這樣的情緒不止宗子岩有,周圍不少被解救出來的東人,已經喜極而泣。

「先生,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宗子岩見前往的方向似乎不是港口,整理了一下情緒後,上前一步詢問道。

「做錯事總要道歉,我們要讓島花付出代價。」

大使聞言,回頭笑著說道。

宗子岩嘴巴微張,有些期待。

很快,七十三個東人,跟隨著大使,來到了一間像是島花外聯談判間的大堂之中。

台上擺著很多桌子,左邊一側數量很多,上面也已經坐了不少的島花人。

宗子岩認得出來,這些人,幾乎都是島花現在的重要人物。

只不過領頭羊岸本多,此刻居然不在其中。

而這些人的對面,則擺放著一張長桌椅,但只有兩個位置,上面已經坐著了一個東人。

「伱們先在台下就坐。」大使將所有人安排在台下的位置上後,「我先上去。」

隨後他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見,換為了冷冽。

走上台,坐在了那位東人的身邊,調整了一下面前的麥克風。

「東方兩位,現在可以開始會談了嗎?」

落座主位的島花人,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可以了,相川先生。」大使點了點頭,表情淡淡,語氣更談不上客氣。

「本次談判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解決我們雙方之間的誤會,以及對我們犯下的一些錯誤決策,向東方表示道歉。」

相川亮木輕輕點頭後,低頭看了一眼準備好的稿紙,隨後開口說道:

「島花和東方的關係,不該變成如今這劍拔弩張的情況。」

「經過我們內部再次核驗,我們於昨日抓捕的七十三位東人,並未展開任何違法活動,是清白之人。

此事乃我方前領頭羊,聽信飛鷹國的教唆之後,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而不顧全體的利益,刻意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實乃罪大惡極之舉。

該舉措不能代表我們,更不能代表全體民眾。

為了向東方表示歉意,我們將由引發此爭端的罪人,岸本多,向所有無辜的東人們誠懇道歉。」

隨著相川亮木的話音落下,岸本多也從幕後緩緩的走向了台上。

他身著整齊的西裝,頭髮也被打理過,但是他的步伐機械,眼神空洞,像是已經被魔鬼抽幹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腐爛的軀殼。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台上,隨後保持九十度,向東兩人所在的方向深深鞠躬,貫徹了他們慣用的躬醬精神,麻木的說道:

「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實在抱歉,我是島花的罪人,向你們表達深深的歉意。」

「你該朝向的不是我。」

大使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對於一位領頭羊如今在自己面前的落魄模樣,毫不感到興奮,只是說道。

岸本多聞言,沒有爭辯或者反抗什麼,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再次朝著底下的所有東人們,九十度鞠躬。

宗子岩眼神冷漠,他也沒有什麼感覺。

岸本多顯然已經是島花的一枚棄子了,或許是那些人用了威脅或者什麼方法,現在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再說了,道歉有什麼用?

自己身上的傷痕,昨天的痛苦,會因為道歉而消失嗎?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麼?還要部隊做什麼?

岸本多保持著鞠躬姿勢,沒有起來,直到他身體開始了顫抖,相川亮木才張開了嘴巴——但也並不是照顧他,而是說出了更加冷漠的話語:

「我們內部已經進行過一輪判罰,我們認為岸本多犯下了最高等的背叛之罪。

依舊島花之律,將處以極刑,如果東方需要,我們可以將岸本多秘密交於你們,由你們重新進行審|判,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們絕不干涉。

這是我們對這次誤會的誠意。」

相川亮木說完之後,等待著東大使的回應。

「這就是你們對這件事的全部交代?將這個棄子丟到我們的面前,就直接讓這件事情翻篇么?」大使身邊的東人正準備開口,大使帶著火氣的聲音就說道。

「就這樣就想過去?」

身邊的東人挑了挑眉,神情有些無奈,似乎還有些好笑,但並沒有怪罪。

「談判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提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嘛,東代表,自然可以提出你們的要求。」相川亮木倒是沒有被激怒,而是溫和的說道。

談判就像是在討價還價,自然不可能一開始拿出內心的最低價。

岸本多現在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廢子,拿出來開頭的罷了,他明白東自然不會如此便善罷甘休。

「首先,關於岸本多的結局,我們不在乎,你們自己進行處理就可以了。」東大使開口說道。

既然已經是棄子了,自己這邊就要認為其算不上代價。

本身也不是。

「但是我們需要你們交出那名為谷平寧左的島花人——他對我們的工人進行了毆打,對我們的群眾進行了不合法合規的審問,造成了數不盡的傷口,我們認為他是罪行極其惡劣的主謀。

他必須由我們來進行處理。」

大使接著說道。

這個名字,他記得很清楚。

島花那邊,幾個人只是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後,便點了點頭:「可以。」

不過是多一個也不算重要的棄子罷了。

「其二,我們東方需要你們賠償因為你們而引發的這場『誤會』,我們的損失。

其中,艦隊抵達以及未來返回,所需要的燃油花費預計為……

被污衊東人的精神損失費……鈞費價值為…………」

這時候大使身邊的東人,拿出了自己的稿紙,開始念叨冗長的條目和數字,並不多,在一句『其餘細則暫略』後,他說道:

「因現在是天災紀元,貨幣價值已經成為空談,東方要求島花方賠償對應價值的物資。」

「這不可能。」

相川亮木立刻搖了搖頭。

雖然提出這種要求,理論來說是合理的。

就像是打官司的時候,雙方可以提出輸者來承擔訴訟費,在這種爭鬥中,贏家在爭鬥中的所有損失,輸者自然也要補償。

但東國報出的數字實在是太高了,這或許並沒有誇大,但是對於本就缺少物資的島花,這依舊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拿是當然拿的出來。

但拿出來之後呢?

「島花暫時無法提供對應價值的物資,島花的物資目前均用於應對天災紀元……」相川亮木立刻開始了他的說法,「希望東方考慮到這點……」

而他現在的言論,是在明著表達,如果東堅持這種行為,就是在蓄意謀殺島花所有的人。

上道德強度。

等到相川亮木說完他的廢話之後,大使身邊的東人點點頭:

「考慮到現在天災紀元的特殊情況,你們島花可以不向我們東補償任何物資,但取而代之的,需要你們完成我們另外一個要求,一個幾乎不影響你們任何度過天災紀元的要求。」

這場談判的目的,根本不是物資。

東不缺這麼點物資,而且在天災紀元的情況下,還要奪取物資,的確容易引發整個藍星的道德抨擊。

雖然不痛不癢,但是沒有必要。

「喔?敢問東方是什麼要求。」

相川亮木挑一挑眉,沒想到東國這邊居然答應的這麼乾淨利落。

東人深吸一口氣,似乎要說出來的話語很重要一般,隨後才朗聲說道:

「我們不需要那些物資!既然你們要用物質來拯救你們島花民眾,那就留著好了!這場爭鬥的所有花費,我們自行承擔!

但我們要求——

你們島花,公開承認你們在過去百年間,尤其是在世戰之中,對東犯下的那些罄竹難書的罪行!不再遮遮掩掩,不再篡改數字!而是正視過去!

我們要求——

你們島花,公開向東過去在爭鬥之中,所有犧牲於你們手裡的子民、戰士們,誠懇的道歉!

我們要求——

你們島花,公開摧毀境內所有祭拜那些世戰之中罪犯的社廟!

並將其徹底列入重大犯人之列,永不得再出現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