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這些都可信嗎？」
過了許久，岩淵三次忽然問道。
不用他明說是什麼，小磯少佐也能明白：「閣下，我可以說實話嗎？」
「說吧，不用隱瞞什麼。」岩淵三次有些疲憊地說道。
「哈依。」
小磯少佐介面說道：「閣下，我認為這些情報雖然比較模糊，但還是有可信程度的。」
「哦，是嗎？」
「是的。」小磯少佐也沒有再隱瞞什麼：「關於參謀長閣下的事，之前就在馬尼拉傳開了，而且，越傳越烈。
至於谷口閣下做的？無非就是把在軍中，在街頭上傳播的這些流言，收集起來，並且呈送司令官閣下而已。
同時，我確信的是，如果有必要的話，谷口閣下還會拿出更多真正的證據！」
岩淵三次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你的意思是說，谷口澀的手裡還有證據？」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小磯少佐繼續說道：「您剛才也說了，谷口閣下只是因為您的關係，所以才點到為止。
因為，參謀長閣下一旦出事，最受到牽連的那個人一定是您。參謀長，是您的好朋友，是您親自任命的啊！」
岩淵三次沉默了，過了好大一會，才說道：「成次郎真的是那樣的人？我不信，我不信。」
「閣下，您了解參謀長，也同樣了解谷口閣下。」小磯少佐小心謹慎地說道：「您知道谷口閣下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能夠偵破那麼多的案子，說明這個人的能力極強。
他也非常聰明，清楚如果冤枉司令官閣下的好朋友，不但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甚至還會引起您的憤怒。
所以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既然他拿來了這麼一箱子東西，那他手裡一定還有更加確鑿有力的證據！」
岩淵三次不再說話了。
小磯少佐卻又說道：「而且，谷口閣下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認可，甚至包括了善本閣下，您大概也知道，善本閣下過去是非常反感陸軍的。
可現在，他卻和谷口閣下成為了好朋友。一個能夠得到大多數人認可的人，肯定有他的理由。
至於參謀長閣下？他的性格您比我更加清楚，他有沒有問題，不是我能夠下評定的，但我卻相信一件事，沒有人會站在他的那一方。」
他承認，小磯少佐說的很有道理。
而這偏偏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如果成次郎真的有問題，他該怎麼面對？
「菊門郎，你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喲。」
母親的話，浮現在了岩淵三次的腦海中，就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
藤倉成次郎怔在了那裡。
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他居然又看到了：
谷口澀！
「你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藤倉成次郎的臉色陰沉下來：「難道還沒有監視夠，跑到我的辦公室來監視了嗎？」
「瞧你說的，參謀長。」孟紹原微笑著說道，接著他把目光落到了前本賢次的身上：「是前本啊，臉上還疼嗎？」
前本賢次咬牙切齒。
「夠了。」藤倉成次郎開口說道：「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事？」
孟紹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蘋果，放到了辦公桌上。
在馬尼拉，現在這可是絕對的稀罕物了。
藤倉成次郎一看到這個蘋果，臉色沒來由的變了一下。
雖然稀缺，但一個小小的蘋果，怎麼就至於讓他如此？
孟紹原微笑著說道：「參謀長，你不是想吃蘋果嗎？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找到的。」
這一次，藤倉成次郎的臉色是徹底變了。
因為，就在昨天，他在忙碌結束後，隨口說了一句：「真想吃個蘋果啊。」
真的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谷口澀，竟然真的把蘋果給自己送來了！
他是從哪裡聽到的？
還是說自己的身邊，有他的人？
「你，無恥！」好半天藤倉成次郎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孟紹原卻是滿臉詫異：「怎麼了，參謀長？我給你送來一個蘋果，怎麼就無恥了？」
「谷口澀，我承認你很有辦法。」藤倉成次郎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這些手段，你是嚇不倒我的。
你一路監視我，現在又給我送來蘋果，無非只是想警告我，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你的監視下。
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一定會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想到哪裡去了，參謀長。」孟紹原悠然說道：「我不是在監視你，只是擔心參謀長的安全，所以特別派人在保護你，畢竟現在在馬尼拉，活躍著那麼多的叛亂分子。
你是司令官閣下的好朋友，你受到任何一點傷害，都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至於你在調查我？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你拿我沒有任何辦法。馬尼拉需要我，司令官閣下也需要我，但你就未必有那麼急需了。」
說著，他站了起來，點了點桌子上的蘋果：「真的很甜，參謀長，慢慢的品嘗吧。」
當他走到門口，忽然停下腳步，有說了幾句：「對了，參謀長，便秘對身體不好，我那有個偏方，你有空可以來拿一下。」
然後，他就真的離開了。
藤倉成次郎獃獃的站在那裡。
這個人，他什麼都知道，不但知道自己想吃蘋果，連自己便秘都知道。
「閣下，不是我！」前本賢次猛的想起了什麼：「我不是谷口澀的人，我也沒有被他收買，我沒有傳遞給他任何情報。」
「不要緊張，我知道不是你。」藤倉成次郎嘆了口氣：「但其他人就未必了，昨天我說我想吃蘋果的時候，有七八個人聽到了。」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身邊，除了前本賢次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谷口澀在馬尼拉的時間很長，而且勢力很大。
自己呢？
才到馬尼拉不久，對身邊的人，根本就談不上了解。
他們都是菊門郎派給自己的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孟紹原收買，然後出賣自己！
「威脅嗎？」藤倉成次郎忽然笑了：「難道他真的認為就憑藉這點手段，就可以威脅到我？難道他真的以為知道我的事情，就能夠讓我害怕？
這反而會更加的激發起我的鬥志，我和他之間的決鬥，從現在開始已經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