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些人活著，但已經死了
取了蛋糕回家的王安若，並沒有打算立馬去秦風的家裡。
算算時間，他這會應該還在上班，之所以上午取了蛋糕是因為下午她有可能要去一趟公司——
第二次錄製的歌曲到底能不能行，今天首都製片廠那邊就會給反饋了。
要是歌曲還不行，自己就只能再去錄音棚跟聲樂老師們商討辦法，一下午的時間都耗在那。
好在中午吃了飯睡午覺之前，王安若接到了柳姨的電話。
「念薇，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
電話里，柳姨的聲音神秘兮兮的，這還是第一次她打來電話沒有開門見山說事情。
想來應該挺高興的，才會如此俏皮。
聽著柳姨那略帶輕鬆的語氣，王安若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舒展著曼妙的身材，嬌足如玉、繃緊如橋，腳趾扣在一起如此可愛。
「嗯~」她舒展了一會，笑著回答：「先聽好消息，我想聽聽是什麼事讓柳姨這麼開心。」
「你的歌首都製片廠那邊已經給過了！」
柳姨的聲音里充滿了興奮，就像是高考查分能上清華北大的學子一樣。
「真好。」
王安若倒是沒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笑容更甜了一點。
這並非說她不高興，而是她本身就喜怒不形於色，如一株幽蘭似的在微風中矗立。
李曉雲曾經說過，如果她是個男的，一定是古代詩歌里言念君子一樣的玉器性格。
只不過這玉偶爾會記仇罷了。
「我可跟你說，我知道伱很討厭秦無相，但是這次歌曲能過稿還多虧了他。」
「朱總剛才跟我說，陳導收到歌曲之後覺得不錯，但又說改編電影的所有事情得問過原作者才行，要是原作者都覺得不過關，怎麼面向粉絲？所以陳導把歌給秦無相看了，最後居然是作者拍的板而不是導演！」
柳姨叮囑道：「再有三十多天就是開機儀式了，到時候見了秦無相，你演也得給我演的高興點，聽見沒？」
王安若蹙著眉，顯然有些不高興。
她生平就好一個順心意，逢場作戲的事情雖說也會去做，但總歸是不高興的。
「那歌曲好不好，咱們都是知道的。」王安若還是有些怨氣：「歌曲能通過，說明是那個作詞的車鄰寫得好，為什麼還得感謝感謝秦無相？」
「他要是不拍這個板說通過，寫得再好有什麼用？一個是聞名遐邇的大作家，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作詞人。」
柳姨嘆氣道：「畢竟真算起來，咱們其實是乙方，就連陳導都那麼仰仗原作者，不得什麼都順著，什麼都捧著？到時候好聲好氣給人家賠個笑，聽見沒。」
末了，柳姨猶豫片刻，才輕聲說道：「念薇，這次這個我真幫你擋不住，不管是陳導還是秦無相，名氣和影響力都擺在那的。」
過了好一會，王安若才回答，但聲音已經平靜許多了。
「我知道了柳姨，都是成年人了，孰輕孰重拎得清，心裡討厭未必要表現出來。」她回答道：「肯定不會讓公司難堪。」
「我對你是放心的，只是寬慰寬慰你，畢竟誰都有討厭的人……好了，現在該說壞消息了。」
柳姨話鋒一轉，語氣凝重：「我懷疑咱們公司遭了賊！」
「遭了賊？」王安若一愣。
「前兩天我在公司里遇見了一個男的，我沒見過的人，長得挺帥，但肯定不是咱們公司的藝人。」
柳姨說道：「咱公司的藝人我全認識，不可能記錯。」
王安若這一會心裡已經開始有不好的預感了。
「可能是其他部門的員工吧。」
「所以我問他，你猜他怎麼說？」
「怎麼說？」
王安若聽到這，心裡已經咯噔一下了。
不會就這麼趕巧吧？
柳姨煞有其事：「他說是金牌經紀人辦公室的業務員！太囂張了，都騙到我頭上來了！我手底下有幾個人我能不清楚嗎？」
「那後來呢？」王安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結果當時朱總正好過來，沒來得及細問，讓他給走了。」柳姨嘆了口氣：「不過你放心，首都製片廠那邊來了回信，電影主題曲的事情過去了，我就有空了。周末放假，我好好查查監控，一定會查到的。」
電話掛斷了，王安若有些心神不寧。
「怎麼好巧不巧，是被柳姨給撞上的呢？」
她想了想，三樓因為廢棄了，監控都拆掉換去了其他地方，倒是不用擔心會被拍到兩人在一起。
可是其他監控稍微一查，自己跟秦風都去過三樓，也是瞞不掉的。
思來想去，王安若輕嘆一聲，躺在床上決定先睡會覺。
「就算查柳姨頂多也就查到自己跟秦風有過接觸，實話實說便是，因為我爹的關係，幫助一下單位同事去比賽……」
王安若放下了心：「柳姨要是還接著去查，以秦風的情況，也沒什麼害怕的，畢竟他那麼乾淨。」
秦風算得上是王安若見過最乾淨的人了，倒不是說個人作風，而是整個人單純的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上班下班，感覺沒什麼秘密可言。
——
晚上五點半，秦風早早就回了家，他今天下班很早，最近因為要去省里比賽的事情，曲台長給他開了特權，不用再管自己本職工作了，這段時間會有其他人來替他。
只需要專心致志準備省里的比賽就好。
「企劃已經提交上去了，過兩天去一趟省里參加最後的頒獎典禮就行。」秦風望著電腦里對方已接收文件的提示，伸了個懶腰，「是陪跑還是拿個參與獎回來爭光，就看評審組嘍！」
忙了這麼多天，終於在生日這天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給爸媽打個視頻電話吧，平時也就算了，過生日要是再不給家裡打個電話，總歸是說不過去的。
想罷秦風用自己的私人微信給家裡打了個視頻電話，只可惜電話沒人接。
他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心想二老吃了飯出門溜達了？
五點半就吃完飯，爸媽也不至於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吧？
自己還沒結婚呢。
秦風家裡對於催婚的事沒有王家催得那麼急，但他也老大不小二十六了，還沒個對象，換誰家裡也不會無動於衷的。
只是秦風一向聽話，二老對於他也放心，不求找個多漂亮的，夠賢惠能過日子就好。
「等會再打吧，或者等他們打回來。」
就在秦風自言自語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他剛在廁所里洗手，聞言把手機往洗手台上一放，便趕緊到了門口。
「誰啊？」
這個點會敲門的，也就對門鄰居了吧？
「趙嬸？」
秦風一邊喊著一邊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這一看不要緊，給他直接看懵了。
下意識打開門，王安若亭亭玉立站在門口。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裡面是淺黃色的圓領毛衣和牛仔褲，非常顯身材，因為要開車的緣故也沒有穿高跟鞋，一雙平底運動鞋如此有活力。
手裡拎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冷藏箱，見到秦風開了門，便摘了口罩和墨鏡，露出了滿眼笑意。
「生日快樂，秦風。」
「王……咳，安若你怎麼來了，快進快進。」
秦風趕緊上手去將冷藏箱拿過來，讓開身子請王安若進門。
人家都找上門了，不讓進可不好……雖然秦風完全不知道王安若是怎麼知道自己住哪的。
幸好自己家裡平時收拾的很勤快，也不至於丟人。
——
觀海市電視台晚間節目組，王仁貴坐在自己辦公室里，打了個噴嚏，然後皺著眉翻找自己的辦公桌。
「最近怎麼老是丟東西啊？」他自言自語：「我員工信息薄又去哪了？我是帶回家了還是放在公司里……怎麼又找不到了？」
下午的時候他突發奇想，想看看秦風父母那邊的信息，當初公司員工入職有簡單寫過，家裡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老家是哪裡的。
結果信息簿找一下午，又找不到了。
「主任，主任！」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趙明手裡拎著個蛋糕進來了。
王仁貴一看他手裡那蛋糕，明顯一愣：「這蛋糕你們白天沒吃？」
「沒，放在單位冰櫃里。」趙明身後還跟著大劉和小王，都探頭探腦的。
「沒給秦風過生日？」
「我們是這麼想的，以前都在公司里過，多沒勁，還老被隔壁泰哥罵……所以我們想下了班去他家裡過，給他個驚喜……他下班之前，蛋糕都沒讓他看見呢。小秦肯定以為咱們都忘了，這時候再突然過去，我尋思得挺感動。」
趙明笑呵呵的，佩服自己的計畫，覺得自己對人性拿捏的太准了。
大劉趕緊接話：「主任，火鍋食材我都買好了，咱們部門也好久沒團建了，去秦風家裡坐坐唄？」
小王點頭：「是啊主任，我們都想好了，您領著我們去，這個感動還得您來牽頭。您提著蛋糕……本來蛋糕也是您買的，就當增進同事感情了。」
王主任一尋思，自己上次沒去成秦風家裡，部門聚餐他們自己弄的，好像……
好像還不知道秦風家是個什麼樣啊？
會不會收拾家務，飯做得怎麼樣，老伴兒不最關心這個了嗎？
另外秦風之前還說要給自己露一手呢。
看著他們期盼的小眼神，王主任挑了挑眉，笑道：「增進同事感情？」
幾人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增進同事感情！」
「給秦風慶祝生日？」
「那肯定的，預祝秦風去省里凱旋歸來！」
王主任假意思考片刻，站起來拍了拍手：「行，蛋糕給我。趙明，直接開單位配車去，就當部門團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