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有好事

正文卷

第192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有好事

第191章

張嫣這個皇后在歷史上口碑不錯,甚至被某些人形容成了白蓮花。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一朵白蓮花,她不可能活到現在。

連天啟皇帝都可以暴斃,更何況是她了。在皇宮裡這個地方,是天底下人精最多的地方,能夠堅持下來的,都有著過人之處。

隨著張進將事情的始末,交待出來。

張嫣懵了。

這是多愚蠢的人會上這個當?

張進一臉委屈的道:「姐姐,我真沒想害人……我只是想把你的馬車扔在程世傑的院里,讓錦衣衛上門搜查他的府邸,讓他丟臉!」

張皇后現在非常無語。

丟的是程世傑的臉嗎?

這丟的是張嫣這個皇后的臉吧?

此事做得太低級,能夠給程世傑惹什麼麻煩?

就算要對付程世傑,多簡單的事情,讓車夫駕著馬車,直接撞擊程世傑的馬車,或者一輛失控的馬車,撞擊程府的大門,以張嫣皇后的身份,程世傑還能怎麼著?

程世傑還能讓張嫣登門道歉不成?

切不說程世傑敢不敢,就算他敢,要道歉的也是崇禎皇帝,而不是張嫣。

現在倒好,因為她這個愚蠢的弟弟,把事情搞大了。

隨著她的失蹤,崇禎皇帝恨不得掘地三尺,現在文武百官,該知道的已經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應該知道了。

恐怕很多人也知道了內情,張嫣這個皇后的弟弟,嫉妒程世傑立下曠世奇功,對其打擊報復。

先不說,這件事對張嫣這個皇后的影響有多大,關鍵是以後,張嫣如何在皇宮裡立足,這是御下不嚴,管教無方,這個罪名,她的父親張國紀是跑不掉了。

現在怎麼辦,張嫣也是方寸大亂,當然,如果向崇禎皇帝直接稟告,張進這個混蛋,縱然不死,那這一輩子也完蛋了。

可是讓張國紀……

張嫣一時間只能想著如何應付眼前的難關。

……

對於張嫣皇后的失蹤,程世傑並沒有太過關注,因為他非常清楚,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可大可小,也可以大作文章。

關鍵要看崇禎皇帝的態度,很快,崇禎皇帝的態度就表現了出來,首先,崇禎皇帝一直沒有同意程世傑請求恢複遼東二十五衛奏摺,拖到現在崇禎皇帝同意了。

由於遼東二十五衛早已廢弛,兵部從五軍都督府,抽調河南五衛、山東五衛,北直隸五衛,共計十五個衛八個獨立千戶所,共計兵源十萬零八千人,開始分配調入遼南。

重建金州衛、金州左衛、金州前衛、金州右衛,蓋州衛、旅順衛、海州衛、復州衛、廣寧衛、遼中衛、遼陽左衛、遼陽右衛、遼陽左屯衛、遼陽左屯衛,鞍山衛。

這個聖旨明發天下,崇禎皇帝用處來證明,他對程世傑還是信任的,如果不信任,怎麼可能一下子給程世傑增加十萬餘兵馬?

雖然說,衛所兵不堪大用,崇禎皇帝未免沒有甩包袱的意思,可問題是,這個信號代表著信任。

隨著這個聖旨頒布之後,崇禎皇帝讓禮部官員前來交導程世傑皇家禮儀,以防大婚的時候,出現紕漏。

對於在明朝大婚這一點,程世傑其實相當心虛,都說女人是非常敏感的,他也是擔心向慧會發現問題。

不過,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內,程世傑也沒有閑著。

因為程世傑知道,現代化的軍隊,可不是只會打槍就行,炮兵可是技術兵種,大明的讀書人其實不少,程世傑信不過這些被官本位思想熏陶的讀書人,可是炮兵需要計算,需要一定的文化程度,可培養合格的炮兵,寧海軍還有極大的缺口。

以前是人多炮少,現在隨著槍炮局的生產能力提高,三寸炮的生產已經達到了一個月三十六門,平均一天就可以生產一門多炮。

這個速度對於寧海軍的炮兵發展來說,顯然是足夠的,可問題是,合格的炮兵實在太少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程世傑不得不將原來的佛郎機炮退役,事實上,佛郎機火炮,在這個時代,還是非常先進的,退了太可惜。

將來寧海軍需要對付流寇,流寇可不像建奴,作戰意志不強,只需要大炮一轟,死傷幾十上百人,上萬人馬,說崩潰就崩潰。在這種情況下,佛郎機火炮必須保留,總不能讓那種一炮炸死幾十上百人的開花彈去打流寇。

流寇怎麼來說,都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程世傑也不願意對流寇進行大量殺戮,所以,哪怕寧海軍已經生產了足夠的火炮,他還想保留著佛郎機火炮,以及大量的弩機。

與火銃不同,鉛含有劇毒,一旦中槍,在缺乏抗生素的時代,一旦中槍,基本上沒救了,可是弩機卻不同,哪怕沒有甲胄的目標,只要不射中要害部位,一箭射穿大腿或胳膊,只要不傷到骨,還有機會活下來,也不會殘疾。

可問題是,火槍一槍哪怕打中四肢等非要害部位,也不容易活下來,在對付建奴的時候,程世傑生怕武器不夠毒,在將來面對流寇的時候,他生怕武器太過歹毒。

這是程世傑的典型雙標。

為此,招募人手,招募有一定文化程度的人手,成了程世傑迫在眉睫的問題,在程世傑不考慮是傳統讀書人里招募,只有一個人群可以滿足需求,那就是商賈培訓的夥計,這些夥計會識字,能讀會算。

當然,他們這些人也存在的問題,比如說刁鑽,姦猾,這其實問題不大,扔在寧海軍中訓練一番,就會去掉他們身上的劣習,慢慢培養,有一定的文化基礎,從比從零開始要容易一些。

就算從零開始培訓,寧海軍也面臨著教師的嚴重不足。

這件事情是孫之澋在做,對於孫承宗的這個孫子,程世傑相當滿意,知進退,有眼色,也非常有能力。

「拜見國公!」

「永言,你見外了!」

「禮不可廢!」

孫之澋也知道程世傑喜歡開始見山,有事說事,他就直接道:「國公讓我做的事情已經做好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招募,總共招了八百五十七人,這些人都能識兩千字以上,懂一定的計算,如果放寬一些條件,還可以招募到兩千多人,這是名冊!」

程世傑拿著厚厚的名冊,不禁感嘆大明的人口紅利,的確是無可匹敵,如果盛唐擁有大明的人口,估計歐羅巴現在還在說唐言。

大明的識字率缺失是不高,這是跟後世相比,放眼全世界,這絕對是最高的,根據羅友枝(Evelyn Sakakida Rawski)進行了專門的研究,她得出的結論是十九世紀中期到晚期,男性約為30%到45%,女性有2%到10%具有讀寫能力。如此,低限平均為16.6%至20.5%,高限為24%至28%。

羅友枝的主要理由是:首先,下層文員能夠讀寫,而這樣的文員在小城市中至少有百餘人,大城市中最多有三千餘人,則全國大概有三百萬名基層文官(基層文官任期為五年,保守候補梯隊人數約為職位數量的兩倍),這還不包括供職於縣、省、中央的官吏以及官府所僱傭的協助處理政務的吏員。

其次,商人也大多認字,因為商業活動中的記賬、保存事務歷史記錄、向政府申報等都要求基本的讀寫能力。再次,口岸碼頭的工人和往來各地的船主,在貿易中需要簽訂合同,因此也能讀寫。最後,一般民眾購買、按揭田產、租賃土地、僱傭勞工、借錢,甚至買賣兒童都需要契約,至少也需要代筆者。

城市作為書面交流的中心地區,識字率固然很高,而農村的識字率同樣也比我們想像的要高,識字率普及的最主要動力是十三世紀後印刷的發展。這個觀點幾乎是大多數文化史家共同的結論,其推理過程為:因為明代不僅書籍印刷持續發達,而且出版商業化程度較高,通俗書籍得到大量出版。

遼南屬於特殊現象,這個群體主要來源有兩個方面,第一以遼東倖存百姓為主的東江軍士兵和軍民,活不下去的流民,主要是河南籍和山東籍。第三部分則是來源於登州衛。

作為程世傑的起家老底子的登州衛左千戶所,那一萬多人,現在反而成了遼南的少數群體。

程世傑放下名冊,淡淡的道:「永言,這些人我都要,部隊里選拔採取的是淘汰制,不合格的人可以刷下來,現在不僅僅是炮兵缺人,輜重部隊那邊也需要大量能計算會讀寫的人才,這樣吧,條件放寬,能讀寫一千五百字,會一萬以內加減法的人,都招進來。」

「這兩千多人吃喝拉撒可不是小數目!」

「錢不夠,那就找鄭棋要!」

此時的鄭棋跟著程世傑來到了京城,主要負責程世傑的賬目,然而讓程世傑非常來氣的是,鄭棋一臉邋遢。

除了第一次在楊芸娘的引薦下,鄭簡、鄭棋父女來見程世傑,只不過鄭棋已經成親了,而且招的還是上門女婿。

跟著楊芸娘身邊做事,倒是沒有什麼影響,可是前來京城的時候,鄭棋就突然間變得邋遢起來。

程世傑當然是明白她什麼意思,指著鄭棋沒好氣地道:「我說你就不能把頭髮梳梳?就不能換件乾淨衣服?整天披頭散髮,穿著男人的衣服,臉都不洗,伱臉上塗的是醬油吧?你自己故意抹的吧?你這是防誰呢?我要是想欺負你,你還能躲到今天?」

生逢亂世,漂亮對於女人來說就是罪過。

鄭棋肯定明白這一點,所以待在程世傑身邊的時候,整天都是邋裡邋遢,不修邊幅,衣服都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過,身上還有點發霉的味道。

女人有保護自己的意識是好事,但是做到這種程度,就有點過分了。

別的不說,鄭棋現在好歹也是程世傑的賬房先生,不僅要跟程世傑這個老闆打交道,以後還要跟各路神佛打交道,自己人還要說,這要是外人見到鄭棋,嘴上或者不說,沒準心裡怎麼吐槽程世傑的另類癖好呢。

更何況,一個原本漂漂亮亮的女人整天把自己折騰成這幅鬼樣子,這是不是側面反映出,程世傑是個色鬼?

很有可能!

鄭棋瞠目結舌。

「鄭棋,你給我聽著,本帥每年付給你六百兩銀子的薪水,只是為了你的專業知識,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在這裡,沒人能欺負你,你最好把你自己捯飭的利索點,要不然你辭職吧!」

程世傑沒好氣的道:「你知道六百兩銀子可以買多少女人嗎?況且你還是有夫之婦?本帥不是曹操!」

果然,程世傑的話雖然有些重,鄭棋很快就換了一件男裝,青色儒衫,頭髮也是新洗過,看著就順眼多了。

程世傑雖然很有錢,來京城的時候,也帶了十萬兩銀子,可問題是,他在招募炮兵的時候,招募的時候,需要付安家費,有的人願意前往遼南,也需要給他們安排前往遼南,還有就是他要成親了,需要重新修繕這座宅子,也需要採購婚禮必須的煙花、綵綢以及各種用品。

程世傑一定做好的決定,他不想傷害向慧,但是也不想傷害樂安公主這個沒見過的公主,這個婚姻其實是政治聯姻,他與樂安公主,也談不上什麼傷害。

不過,以程世傑的身份,婚禮該有的程序,該有的禮節,那就必須要有,所以花錢如流水。

「如果流水席不辦的話,那錢還夠用!」

「不用,流水席照辦!」

程世傑想了想道:「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

「借錢?海國公,不要跟咱家開玩笑!」

當程世傑讓人找來了高起潛,說到要借錢的時候,高起潛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程世傑會缺錢嗎?

答案是不會,在後世有人形容誰家有錢,就會說你們家有礦?

程世傑現在有礦,銅礦有四個,金礦、銀礦、鐵礦、煤礦加起來好幾十個人礦,要不然,光寧海軍的開銷,就足以把程世傑壓死。

當然,程世傑還在遼南大規模修路,挖溝渠、修城牆,至於說遼南的稅收,儘管收了商稅,事實上遠遠不足以彌補程世傑的開銷。

程世傑笑道:「親兄弟,明算賬,我現在缺錢用,你借我十萬兩銀子,半年之後,我連本帶利還你十一萬兩銀子!」

高起潛搖搖頭道:「錢莊可不止這點利息!」

半年時間十分之一的利息,放在後世,妥妥滴高利貸,在明朝,這已經算是人情債了,利息太低。

「高公公要多少利息?」

高起潛搖搖頭道:「不是多少利息的問題,是咱家沒錢了!」

「怎麼可能沒錢,別告訴我,你抄了……」

不等程世傑說完,高起潛一臉幽怨地道:「程大將軍,你也不想想,陛下的內庫才多少銀子,這段時間,又是犒軍,又是賞賜……」

程世傑聽明白了,高起潛的銀子充公了,其實也不是充公,而是被逼著捐了。高起潛守著程世傑,沒少弄銀子,皇宮內嫉妒高起潛的人不少。

比如說東廠提督王之心,這貨就盯上了高起潛的位置,在崇禎皇帝沒錢犒賞寧海軍的時候,他就利用這些年搞的銀子,向崇禎皇帝捐獻了三十萬兩銀子。

崇禎皇帝也好奇王之心是哪裡來的銀子,以為他貪污,就非常不悅,王之心告訴崇禎皇帝,他這是學遼南,開始在京城收衛生費,這半年多時間,就收了三十多萬兩銀子。

事實上,這半個多哪裡收三十多萬兩銀子,起初還行,每個月還能收個七八萬兩銀子,百姓被罰怕了,人人養成了講衛生的習慣,不講衛生的人,就是有後台的,他們東廠也惹不起。

半年多的時間,總共收了不到二十萬兩銀子,王之心從中落了十數萬兩銀子,還有一部分錢是他貪污受賄所得。

因為給了崇禎皇帝銀子用,王之心就從監軍中協,這個監軍中協,與高起潛的監軍總理,級別略低,於是,王之心也成了監軍總、理,負責提督東廠之外,擔任關寧軍總理,也就是說,他有權力調換關寧軍所有級別的將領。

這一下,高起潛就坐蠟了。

他就借著抄家的由頭,捐了大部分,他與王之心湊了將近一半的犒軍費,寧海軍將士所喝的酒,吃的肉,包括獲得的賞賜,大都是高起潛的心血。

程世傑別說給一萬兩銀子的利息,就算給十萬兩銀子的利息,他也沒有錢。

看著高起潛沒錢,程世傑也沒有太過在意。

他突然想起後世的一個經典騙局,龐氏騙局,是對金融領域投資詐騙的稱呼,是金字塔騙局(Pyramid scheme)的始祖。

在中國龐氏騙局又稱「拆東牆補西牆」或「空手套白狼」。簡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資人的錢來向老投資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報,以製造賺錢的假象,進而騙取更多的投資。很多非法的傳銷集團就是用這一招聚斂錢財的。

程世傑在遼南發展,需要的資金窟窿是非常巨大的,開墾荒地需要銀子,開工廠也需要銀子,到處都需要銀子。

偏偏,京城這些人讓程世傑不爽,不能縱兵明搶,那就來一個暗的。

程世傑急忙讓人給楊芸娘送信,讓她的師父馮三娘出面,這位敢假扮程世傑夫人的奇才,就是執行龐氏騙局的最佳人選。

理由嘛,到遼南開發,一本萬利。

現在借錢,秋後還賬,利息若是高,肯定會有人心動,為了避免普通人受到牽連,那就設一個門檻。

普通百姓大都連銀子都沒有,那就設置為一千兩,這樣以來,可以截住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為富不仁的地主、士紳還有官員,勛貴,這些大明最有錢的人,那就讓他們入套。

程世傑這邊連局都沒有設好,高起潛去而復返。

「高公公,你這是有何要事?」

「海國公,咱家也是受人所託!」

「讓某來猜猜,這個人,應該是太康伯!」

「海國公,這一次您是真猜錯了!」

「哦!」

「這次咱家是受張皇后所託!」

高起潛苦笑道:「張皇后的命令,咱家不得不從!」

高起潛非常清楚,天啟皇帝對於張皇后,始終愛惜。他臨死之時,將張皇后託付於弟弟信王朱由檢,命曰:「中宮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諫,獲益頗多。今後年少寡居,良可憐憫,善事中宮。」

朱由檢登基後,對皇嫂亦非常敬重,為張嫣上尊號曰「懿安皇后」。在崇禎一朝,她受到明思宗的尊敬和禮遇。

有一次,周皇后對崇禎說周延儒人品如何不行,崇禎皇帝心中不滿後宮議論朝政,問周皇后怎麼知道,周皇后以張皇后對,崇禎皇帝這才將周延儒拿下內閣首輔,踢出內閣。

在倒周這一件事情,溫體仁雖然有功勞,最終讓崇禎皇帝下定決心的,其實還是張皇后,她可以影響到崇禎皇帝在國策上的決定,這一點,連周皇后也無法做到。

程世傑笑道:「這與禮不和,男女有別!」

張皇后失蹤,就把程世傑架上火上烤。

雖然程世傑對張皇后沒有想法,不排除張皇后設套,程世傑人在職場中,可遇到過這種情況,在當初的瀚鋼集團,某個同事就被算計了,一名女職工向其獻媚,在給對方一點甜頭之後,說對方性騷擾。

如果程世傑私下與張皇后見面,只需要張皇后拉下臉不要,程世傑就會是黃泥抹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人在江湖,不得不小心。

特別是官場,這可是比江湖更險惡的地方,江湖,至少還講點最後的道義,哪怕是虛情假義,那也是義。

可是在官場,那可是連最後的臉都不要了。就像大文豪歐陽修,就被算計了,稱他為老扒灰,扒灰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歐陽修。

「真不見?」

「絕對不見!」

程世傑態度堅決的笑道:「有事說事,可由公公代為傳達!」

在程世傑看來,張皇后,就像那個啥,黃鼠狼,黃鼠狼給雞拜年能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