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東廠新財路層層加碼

正文卷

第130章 東廠新財路層層加碼

第129章

隨著遼東管理委員會的成立,但是程世傑並沒有在管理委員會裡擔任任何職務。不過,他卻擁有任命管理委員委員和副、委員長的權力。

目前遼南的商業模式,大概就是計畫經濟和市場經濟並存的局面,短時間內,遼南的商業產生不不稅。

可是現在不同了,僅僅一個試點的振海城,就有了一百四十三家私營經營的飯店和酒肆,同時成立的還有五十二家各種規模和等級的客棧和旅店。

隨著陳子龍等農業專家抵達遼南,他們其實對程世傑也不是徹底的信任,事實上這第一批抵達遼南的農民專家,大部分不是專家,只是助手或者說是各個專家的學徒,最多算是入室弟子,為他們的老師探路的。

可是他們到了振海城以後卻發現,程世傑不僅僅提供了二百餘萬畝土地,這些土地既有上好的旱田、也有上好的水田,有丘陵,也有草場,甚至還有大量的原始森林。並且抽調了五千戶的屯田軍戶,接受他們的指揮。

你要種什麼東西,如何打理,如何操作,不需要這些專家動手,屯田軍戶會幹得有聲有色。

他們享受到了在江南無法享受的待遇,出則有車,入則有一群弟子伺候著,要知道,雖然說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說以農為本,可事實上,農民只是歷朝歷代朝廷的尿壺,用的時候把農民提在嘴上,不用的時候,就是刁民。

農家雖然也是諸子百家,可農家的人才早已凋零,隨著振海城的成立,這些農業專家,紛紛帶著僕從,親友湧向遼南。

他們的到來極大的繁榮了振海城的經濟,因為這些人雖然在富豪遍地的江南,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是在遼南,他們卻是超級富豪,購買力超強。

除了寧海軍官營的兩個特色青樓,因為方以智在遼南,而復社成員陳貞慧也因為與其妻湯氏發生了矛盾,就來一個躲清凈。於是,作為陳貞慧的紅顏知己李貞麗也跟著陳貞慧來到了振海城。

李貞麗來了,年方九歲的李香君,在短短數年後闖出秦淮八艷之一的李香君也跟著來到了振海城。

就是這些江南貴公子們紛杳而來,有的是遊學,有的則是仰慕復社四公子的名氣,也有的是因為李貞麗的艷名,無論是什麼原因,振海城的上等客房一房難求。

李貞麗一看,振海城不像江南其他地方,想要開青樓,黑白兩道必須有人,可問題是振海城卻不一樣,這裡沒有地痞流氓,甚至連乞丐都沒有,做什麼生意都可以,主動向寧海軍制軍務署交稅既可。

李貞麗弄明白了這些問題是,馬上動手一方面從江南讓自己手底下的姑娘收拾收拾,趕緊跑到遼南。

她雖然江南沒少掙錢,可問題是,她掙到的錢四成歸南京魏國公府,三成歸南京錦衣衛,還有一成需要養活手底下的龜公、幫閑、雜役和姑娘們,她自己到手上的錢,也就是僅僅一成而已。

截止到遼東管理委員會成立之時,振海城已經有了十一家大大小小的青樓,主動納稅的只有三家……

在遼東稅務總署成立以後,程世傑第一件事,就是制定個人所得稅,這也是遼東的第一個稅種。

事實上遼東現在的收入差距已經非常巨大了,不算收入最高的楊芸娘,就像是收入次一等的周延棟,他一個人的合法收入是三千六百餘兩銀子,而最低等的紡織女工,每年年薪僅為七兩二錢銀子,其中的差距是五百倍。哪怕是相比普通的寧海軍士兵,福利加上軍餉,當然不能算斬首的軍功賞賜,也只有十八兩銀子,那也是二百倍。

這主要是寧海軍成立之初,一份兼職,就是一份收入,雖然每一項工作的工資不算離譜,可是像周延棟這個大管家,兼管的事務太多,累加起來,他的收入就相當驚人了。

程世傑規定,遼東個人所得稅的起征點,為三十六兩銀子,這樣以來,在遼東地區,需要納稅的個人,其實並沒有多少人。所有寧海軍士兵是不需要納稅的,只有百總級別以上軍官需要交稅,也只需工長以上工廠管理人員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如果是小販,基本上不需要交稅,能夠賺到三十六兩以上銀子的店鋪,那也是有了一定的規模。

但是,商稅和個人所得稅又不同了。無論如何,周延棟這個大管家需交稅,而且是最頂格的百分之五十五,一年三千六百兩銀子,他需要交出一千九八十兩銀子。

這個個人所得稅雖然看上去很多,可是事實上真不多,遼東管理委員會需要用錢的地方非常多,這也是主要調節貧富差距的手段。

當然,周延棟事實上並不是交稅最多的人,交稅最多的人其實是程世傑,他的交稅則是百萬級,其次才能輪到楊芸娘,她的交稅也六千多兩銀子。第三多的是金巧兒,第四多的才是周延棟。

本來,周延棟有了一肚子意見,還沒有輪到他發作,就聽到了程世傑要交稅,而且交稅的數字非常巨大,這下他的心裡平衡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程世傑的用意,程世傑都帶頭了,他還能怎麼辦?別說交稅多了,可事實上,在登州衛擔任百戶官的時候,就算周延棟把他的那個百戶所榨乾,他也榨不出來一千兩銀子。

遼南雖然此時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窮人,哪怕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現金的普通軍戶,可問題是任何一個軍戶,在今年的墾荒中,都超過了百畝地,也就意味著,他們到了秋後,就有錢了。

哪怕程世傑把糧食價格壓到五錢銀子每石,他們人均每戶收入也會輕鬆突破五十兩銀子,這並不是程世傑在吹牛逼,只要有手有腳,溫飽完全不成問題。

當然,要想增加收入,渠道不是沒有,遼南發財或者說上升的渠道,比大明的任何地方都多,工廠里收入最低的肯定是沒有通過試用期的新工人,通過試用期三個月以後,就可以拿到同崗位的同酬,如果想要掙得多,有兩個途徑,一則是加班,二則是刻苦學習技術,技術不同的工匠,收入也是不同的。最低等的學徒工與最高級別的高級技師,工資差距是四十二倍之多。

如果不想辛苦,也不多想技術,那就不要抱怨分配機制的不公平。

在遼南基本上廢除了死刑,

遼南的勞動改造是非常人性化的,因為刑期越高,肯定是罪行極重,如果二十年或者十五勞動改造的,肯定會去被送到最苦最累的採石場,或者煤礦、五至十年的則是送到鐵礦或者石灰礦,三至五年的送去水泥廠或者鹽場,三年以下的送去修路或者挖溝渠。

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會被送到鋼鐵廠,擔任學徒工,如果表現好,可以縮短刑期,一年以下,則去其他工廠,有機會擔任學徒工,等他們學徒期滿,就可以拿正式工資,或者是在屯田百戶所,成為普通軍戶。擁有個人的私人財產和自由。

也有三五天或者半個月的勞動改造,這主要是不講衛生,隨地大小便,或者是打架鬥毆的罪行,他們一般是會派去打掃公共廁所或街道。

但是,遼東稅務總署的成立,第一任稅務總署的署長,就是負責銀行系統的楊芸娘,當然,楊芸娘主要的工作是核算稅務以及稅率的計算。真正的收稅的人,則是陳國棟和他的監軍道署,以監軍道署為班底,成立了遼東稅務總署,這也說明,程世傑是知人善用。

隨著程世傑權力的增大,而監軍道署的權力也水漲船高,大有成為遼東錦衣衛的趨勢,讓負責內部監察體系的人來抓稅收,以後想在遼東偷稅漏稅,其實非常困難的。

除非有能力腐蝕掉程世傑的監軍道署,這個工作,除非程世傑換人來管理監軍道署,以寧海軍目前的人馬,誰敢背叛程世傑,甚至不用出去軍法隊,普通士兵也會把他們捆綁起來送到程世傑面前。

……

就在程世傑忙著成立遼東管理委員會的時候,傅宗龍回到了京城,傅宗龍是作為崇禎皇帝這個少年天子的眼睛去的遼南。

在傅宗龍回到京城的當天,崇禎皇帝就迫不急待地召見傅宗龍。

傅宗龍其實不用面聖,這一次前往金州的出行結果,已經行動文字報告交上了去,不僅是他,還有隨行的一百多名官員。

這些京城大部分都是窮官,可是程世傑卻給他們大量的儀程,雖然沒有真金白銀,可好東西真不少,不值錢的水晶手鏈、水晶項鏈、水晶飾品,包括透明的玻璃杯子,都被當成人情送了出來,除此之外,還有遼南的特產。

正所謂,吃人家的手軟,拿人家的手短,這些京城好不容易撈到外出公幹的機會,自然不會壞了規矩。要知道其他官員或者他們自己還有可能再次出京,外地官員向他們送禮,就是指望他們說好話。

如果收了禮還不說好話,那以後誰還送給他們禮?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工作報告,無論級別能不能夠得著少年天子,無一例外,都是好話。

「老臣拜見陛下!」

「傅卿免禮!」

少年天子急不可待地道:「來人,賜坐,上茶!」

傅宗龍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崇禎皇帝的用意,這是想聽詳細的情況。傅宗龍先從進入金州開始向崇禎皇帝說他的見聞。

剛剛收到了程世傑厚禮高起潛也過來了,他還擔心傅宗龍傅老頭會壞他的好事,說程世傑的壞話。

他可不想讓程世傑倒台,當初在程世傑斬殺三名秀才,受到群臣彈劾的時候,高起潛還非常擔心,暗罵程世傑不會做事,以程世傑的身份,以程世傑的權力,要想收拾三名秀才,那還不簡單?

考慮到程世傑的陞官速度太快,高起潛以為程世傑沒有當官的經驗,親自給程世傑寫了一封長信,在信中,高起潛告訴程世傑。

身為大明的官員,要想整人,就兩個套路,揪住對方的能力問題,能力問題很簡單,在對方管轄的職權範圍內找出毛病來,證明對方的能力不行,直接讓對方滾蛋。

沒有毛病?小意思,想治理好一個地方不容易,想要把一個地方弄亂就太容易了,花點小錢派幾個人過去煽動一通就出事了。

第二個套路,就是針對對方的作風問題。問題比較損,放後世就是揭發對方包小三有外遇之類問題的,放在古代就不能這樣幹了,古代三妻四妾是常態,包小三還不正常么?

高起潛是太監,他的意思是,要揪住對方的品德著手,比如說,皇帝駕崩了,國喪期間,官員一百天之內不準飲酒作樂,禁止婚嫁。飲酒作樂的事情太簡單了,挑選對方的親朋好友,無論有沒有此事,先彈劾再說。

每個官員都有沒有出五服的長輩,當官以後,肯定對這些長輩愛搭不理,如果上綱上線,這就是不孝。

放在後世只是道理問題,放在明朝這就是品德問題,一個官員品行不端,會被大家看不起,前途基本也就完蛋了。

不過,搞笑的是,明末絕大多數官員的品行都不怎麼樣,品行端正的比牛肉麵上的牛肉還少。

所以,高起潛在信中告訴程世傑,重點就是抓這些對手的品行問題,對朋友不義,不長輩不孝,對社稷不忠,對下屬不仁,這些問題一抓一個準。

其實,高起潛算是對程世傑推心置腹了,這就像是在後世一個段子,在ji女眼中,任何女人都是可以賣的,只是價格不同而已。在太監這個大貪官高起潛眼中,大明所有的官員,屁股就沒有乾淨的,對付誰這一套都是百試百靈。

好在,傅宗龍沒有說程世傑的壞話,基本上都是好話。

崇禎皇帝驚訝的道:「你是說,程卿居然在種草?」

聽到這話,高起潛的臉色陰沉起來,他心中暗忖:「你敢說程世傑的壞話,打咱家的錢袋子,咱家要弄伱的烏紗帽!」

什麼叫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就是。

「正是!」

「他為什麼要種草?」

傅宗龍解釋道:「因為程經略從建奴手中繳獲了幾千匹戰馬,這些戰馬每天要吃三十斤草料,幾千匹就要吃掉幾萬斤草料,對了,陛下有所不知,程經略還有八千餘頭牛,這一萬多大牲口,每天要吃將近十萬斤的草料!」

崇禎皇帝點點頭道:「十萬斤草料,這需要多大一塊草場?」

「要是按照建奴和蒙古人放牧的方式,至少需要幾百萬畝的草場!」

傅宗龍笑道:「可程經略採取人工種植的方式,一畝地就可以長出幾千斤草,十萬斤草也不過幾十畝地而已!程經略種草,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那些地,都是距離溝渠較遠的旱地,這樣的地,是沒有辦法種糧食的,只能種草!」

「組織軍士屯軍屯,種糧食的將領,朕聽說過不少。可是種草的將領,全天下,只有程卿這麼獨一份!」

崇禎皇帝問道:「還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有!」

傅宗龍想了想道:「金州城非常乾淨,甚至比北京城還要乾淨,只是比紫禁城差點!」

紫禁城總面積不到一千四百畝,僅僅這一千四百畝地的範圍,光打掃衛生的宦官和宮娥就用了三千多人。

崇禎皇帝驚訝的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在沒有當皇帝的時候,當信王的他,倒是跟著小宦官出過皇宮,去過北京的內城轉過幾圈,崇禎踩過臭狗屎,也踩過人屎,更踩過尿水坑,至今他對這個糟糕的經歷,還記憶猶新。

「程卿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傅宗龍笑道:「程經略對隨地大小便的人,抓住之後就罰錢,並且讓此人將污穢之物打掃乾淨!對於街道上所行牛車或馬車,同樣也是罰錢」

崇禎皇帝一聽可以罰錢,眼睛冒出了綠光:「一次罰多少錢?」

「一分二厘!」

崇禎皇帝興奮的道:「此事,程卿做得,朕似乎也能做得!」

崇禎皇帝望著身邊的東廠提督太監王之心道:「王伴伴!」

「奴婢在!」

「你也聽到了,此事交給你們東廠負責!」

崇禎皇帝道:「從此以往,但凡京城百姓,隨地大小便,也罰銀一分二厘!」

一分二厘就是十二枚銅錢,這十二枚銅錢可以買時令蔬菜的話,黃瓜可以買三根,差點可以買四根,韭菜可以買一斤四兩,茄子可以四個。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並不是特別沉重的負擔。

程世傑的規定是靈活的,如果百姓沒有錢,而且因為無知,犯了隨地扔垃圾或者大小便的錯誤,把這些垃圾清理走,干一天活就算了。

可問題是,層層加碼。

王之心這個提督東廠在離開紫禁城,來到東華門的東廠緝私衙門。

「拜見廠督!」

掌刑千戶和理刑百戶、掌班、領班、司房、役長(又稱檔頭)、番役(又稱番子)共計兩百多人紛紛見禮。

「諸位,來活了!」

王之心馬上宣佈道:「奉聖諭從今往後,北京城內,禁止亂扔垃圾,禁止隨地大小便,禁止所有車馬隨地便溺,違者罰款!」

眾東廠人員頓時眉開眼笑,罰款好啊,他們就可以從中中飽私囊了。

王之心感嘆道:「程經略好人啊,居然能想出這麼一個來錢的法子,活該人家升官發財!」

宣布完命令,東廠上下,開始集體出動。

天剛蒙蒙亮,位於東直門附近的裁縫鋪子掌柜馮義貴像往常一樣,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大門,把自己起夜的夜壺,倒在門口的陰溝里。

隨著半壺尿剛剛到完,從衚衕口裡鑽出一名東廠番子,兩名幫閑。

番子大吼道:「隨地便溺,罰錢!」

馮義貴能夠在東直門經營裁縫鋪,那也是有跟腳的人,說是罰錢,也沒有當回事,這些番子準是沒錢了前來勒索。

馮義貴道:「老夫與大興縣縣主薄陳凌是親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讓兄弟們白跑一趟,拿出喝茶!」

馮義貴隨身攜帶著碎銀子,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局面,他抬出陳凌主薄,就是因為東直門屬於大興縣,而西直門則直屬宛平縣。

東廠番子看著馮義貴掏出的碎銀子有一錢多點,遠比他們要求的要多,而且馮義貴有人,就放過了馮義貴。

不遠處,一名腳夫模樣的人,解開了褲腰帶,對頭牆角,就開始放水。

番子走過去:「罰錢!」

「罰啥錢!」

「你隨地大小便,罰錢!」

天子腳下普通腳夫反而不怕番子,畢竟東廠的正規編製不如錦衣衛,錦衣衛不算錦衣將軍和儀仗隊的三千餘人,就有十四個錦衣衛千戶所,這個錦衣衛人員編製幾乎是三個整編衛的兵力,人數超過兩萬。

而東廠的編製只有兩百多人,大部分都是錦衣衛抽調的,平時遇到東廠欽點的大案要案,都是臨時從街面上招人。

腳夫報出自己的後台,可問題是東廠眼珠子都紅了,好不容易碰到可以光明正大撈錢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啪!」

番子一巴掌抽過去:「少他娘的廢話,拿錢!」

就這樣,東廠的番子們全體出動,僅僅一個上午,就收頗豐,他們不敢勒索有錢有勢的士紳大戶,普通百姓和外地商人可算是遭了殃。

就像是前來京城投親的北直隸保定府的富家地主少爺何理順,他因為馬車拉了一泡屎,直接被東廠勒索破產,全身家當,二百五十二兩銀子,一文錢沒剩。

像何理順這樣的人並不是唯一。

京城百姓高呼:「沒有王法了,屙屎撒尿都罰錢!」

可問題是,京城採取了效仿金州的模式,雖然怨聲載道,罵聲一片,但是京城的衛生環境卻日漸好轉起來。

PS:想不到吧,還有第三章,今天一萬八,明早可能會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