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演戲

正文卷

鎮詭司外面的街道上,此時寂靜無人。

就算是有鎮詭司成員從此處路過時,看到周安和何聲兩人,也都很識趣的離開。

此時,何聲臉上帶著一抹凝重之色,雙手握拳。

「你說的麻煩,莫非說的是前朝的餘孽?」

周安摸了摸下巴,問道:「還是和福玲郡主有關的,對吧?」

何聲點了點頭:「是的,周大人,福玲郡主一死,只怕她的傾慕者,會找上門來。」

傾慕者?

聽到這三個字,周安算是明白什麼意思了。

作為前朝的郡主,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樣一個身份,再加上福玲郡主本身的模樣和實力,傾慕者自然是有的。

只是周安很想知道,所謂的福玲郡主的傾慕者,又是什麼層次。

「繼續說下去。」周安饒有興趣的道。

何聲左右看了看,隨後開始講述起來。

「前朝還在的時候,福玲郡主就是個風華絕代之人,不僅長得極美,實力也是出類拔萃。」

「再加上郡主的光環在身,仰慕者可謂是多如牛毛。」

「而當初那一場京城之戰,福玲郡主的傾慕者們,給大楚國帶來的麻煩,也是不小的。」

「雖然後來都被殺了個七七八八,但是有一部份,還是逃了出去。」

「其中有一個人,最是令人頭疼。」

說到這裡,何聲嘆了口氣,彷彿想起了當初京城的一戰。

那一戰,何聲是親身經歷過的,可謂是屍山血海一片。

目之所及之處,全是一片血河,隨意一腳踩下去,都是滿腳的血污。

正因為如此,何聲想起那段歲月時,仍然有些感慨。

但何聲也知曉,現在並非感慨的時候,收回了心思,繼續說了起來。

「那個人,名為寒源道人,是當時就已經達到絕悟境的存在。」

「他是正統的符咒流鍊氣士,和福玲郡主那種極端的絕悟境不同,實力更強。」

「而寒源道人,更是福玲郡主最為死忠的傾慕者。」

「周大人殺了福玲郡主,只怕寒源道人會找上門來。」

「如今又是祭祖節,可能會出現事端。」

話說到這裡,何聲該說的也都已經說完了。

周安雙手背在身後,來來回回的走了幾遍。

片刻之後,他將雙手鬆開。

「我知道了,嚴加防備便可。」周安說道。

何聲答應一聲,也沒繼續說下去。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深刻的知道,有些大事,是需要像周安這種領導者來做的。

而他們需要做的,是好好地把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就行。

「就這樣吧。」

周安淡淡的道:「做好該做的,寒源道人若是敢來,那就將其直接就地格殺便可,你們解決不了,我有辦法。」

何聲再度答應一聲。

周安沒再說話,徑直去了鎮詭司。

不過在進去前,他轉過頭來。

「近幾日,直到祭祖節完了之前,我都會在鎮詭司住著,有事直接找我。」

何聲微微一愣,隨後點頭道:「屬下遵命。」

他聽得周安這麼說,心中終於放心不少。

有周大人坐鎮在這淮西京鎮詭司,這一次的祭祖節,就會穩定許多。

周安揮了揮衣袖,轉身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之後,周安把房門關上,陷入沉思。

剛才何聲說的那些,尤其是有關於祭祖節的事情,周安覺得,倒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寒源道人若是來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自己現在要做的,是把熟練度給徹底肝起來。

思及此處,周安將視線投到黑玉身上。

黑玉立刻秒懂,直接乖巧的坐在周安旁邊,把脖子一歪:「請憐惜我。」

周安嘴角微微抽搐。

在肝熟練度之前,他還是先把周圍用陣法屬性隔絕,避免黑玉的聲音傳出去,對自己影響不好,這才開始肝了起來。

不多時,房間內響起了黑玉的聲音,不斷地跌宕著。

……

距離祭祖節的事情還有幾天,而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周安一直在鎮詭司裡面呆著,基本上處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

每天除了吃飯之外,就是肝聖靈魔體的熟練度。

當然,在此之前,周安還是會進入通靈空間中,提取雙倍熟練度。

而剩下的時間,也都是用來肝。

不過除了肝熟練度之外,每一天周安會花費一些時間,從何聲那裡得到有關於祭祖節的各項事情。

目前來講,由於寒源道人的問題,周安猜測祭祖節很可能會有大動靜,所以他也並未放鬆,而是在處理好每天的事情之後,努力的提升實力的同時,再通過何聲提供的各種信息,推測一下寒源道人的情況。

而推測的方法很簡單,就是運用八卦算術作為推測的方法。

很可惜的是,周安並未算到任何與寒源道人有關的線索,而祭祖節也準備正式的開始了。

值得一提的是,當祭門來到淮西京之後,立刻分散開來,對整個淮西京的區域,進行了統一的劃分。

最終劃分出了三個區域,用來收集淮西京各個墳墓的殘餘力量。

而這就相當於一個匯總。

由百姓祭祖時產生怨氣,也會順著祭門做成的這些區域,彙集到該有的地方,統一對付產生的詭異。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異常,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讓周安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在這時候,他還不動手,那就是在祭祖節發生的過程中行動了。」周安心中想道。

畢竟寒源道人這個傢伙,在前朝的時候,就是福玲郡主的忠實傾慕者,而像這種人,當他所傾慕的對象,被人親手殺死之後,是絕對會來報仇的。

不在祭祖節發生之前,那就在這祭祖節的過程中,會搞出些亂子。

這段時間下來,聖靈魔體熟練度也長了不少,但距離九級,還有一大段的過程。

而熟練度的儲存,由於折半的關係,所以也沒有過多的增長。

一切都還是像以前一樣穩定,但穩定的增長,對於周安現在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在周安這樣想著的時候,旁邊的黑玉又調皮了,躡手躡腳地走到周安面前,然後拉住了周安的衣袖,把頭直接伸了過來。

「開始開始!」黑玉用一種近乎於央求的語氣,搖晃著周安的衣袖,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意思就是,想要讓周安使用聖靈魔體去刷她。

這段時間,黑夜算是徹底對這個東西上癮了,有時候忘了,黑玉還主動上前提醒。

畢竟被聖靈魔體刷的時候,周安倒是無所謂,可黑玉卻是很爽的。

這種爽感,連詭集會都無法拒絕的,更何況是黑玉。

如果是其他時候,周安倒是無所謂,他會順手肝今天的熟練度,可是今天不對勁。

因為今天就是祭祖節的第一天,周安不會待在這裡,而是要前往現場。

他摸了摸黑玉的頭,說道:「過幾天吧,一般祭祖節都是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們再繼續。」

黑玉嗷的答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也十分乖巧,並沒有耍小性子。

隨後,周安拉著黑玉的手,走出了房間。

才剛剛走出來,周圍的陣法就隨著周安的出現,而徹底消失了。

這陣法本來就不強,只是為了隔絕聲音而已,隨手就能夠被周安給化解。

房間外面,何聲已經帶著很多鎮詭司成員,在外面守著了。

祭祖節很重要,除了一些基礎的成員沒出去,讓鎮詭司照常的運轉之外,大部分都會被何聲帶出去。

而在鎮詭司的各個部門裡面,本來應該負責外勤的宗山印,此時正在配合著其他兩個機構,處理大清洗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只能由何聲帶領。

這裡面,除了鎮詭司成員之外,還有一些衙門的成員,也都是何聲叫出來的。

祭祖節並非是鎮詭司一個部門來做,畢竟有很多百姓參與,而衙門是管理百姓的,所以衙門也要出手幫助。

當看到周安走出來之後,何聲的眼神中,冒出一絲崇拜,低頭不語。

其他的鎮詭司成員以及衙門的捕快,也都用狂熱的眼神,注視著周安。

面前站著的這位,可是整個大楚國的紅人,並且高深莫測,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貫耳。

鎮詭司的成員還好說,畢竟時不時的,也能遇到周安。

可衙門的那些捕快不一樣,這些捕快幾乎很少見到周安。

所以在他們看到周安這樣一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時,眼中除了狂熱之外,更帶著一絲崇敬和害怕。

周安點了點頭,覺得在這個場合之下,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周安微微上前兩步,揮手說道:「出發!」

本來想說點的,可思考了一下,還是沒有什麼說的。

要說提升士氣,大家都是老油條了,也並非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提升的,還不如干點實事,早點去把這祭祖節的事情處理了。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這些成員們聽到之後,卻更加狂熱了,齊聲回答道:「是!」

沒辦法,有的時候,一個人說多說少,和他的身份有關係。

如果說身份普通平平無奇,哪怕口若懸河也毫無作用。

而到了周安這個層次,他的身份又不一樣了,哪怕他只是簡單地說兩個字,其他人也會覺得高大上。

這麼說雖然很俗氣,但現實就是如此。

周安沒有再說什麼,拉著黑玉的手,在前方領著路。

隨後,連同在場的成員,很快便離開了鎮詭司,朝著目的地趕去。

……

祭祖節祭祖的人雖然很散很亂,但是由祭門劃分的詭異彙集區域,卻非常集中且偏遠。

彙集區域位於淮西京東側的一座深山裡,普通人根本就無法找到,這也正是為了安全起見。

畢竟在彙集殘餘力量之後,就會進行一次慘烈的戰鬥,萬一有百姓從此處經過,很可能會受到傷害。

在這方面,鎮詭司自然是想到的。

此刻,這座無名的深山裡,一片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走到近前時,微風拂過,甚至能夠聞到一股空氣的潮濕感。

當周安帶著何聲等人,來到這種無名深山時,立刻就有何聲引路,朝著深山走去。

由淮西京到深山,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到達了。

此刻,前方是一片空地,原本茂密的樹林,已經被提前砍了個乾乾淨淨。

空地很大,總共被分為了三塊區域,每塊區域都用各種各樣的靈位圍成圓形,而且佔地面積極廣。

祭門的弟子一個個的盤坐在地,將每個區域圍了起來,手中拿著一塊木質的牌子,閉目凝神。

而陸門主則是站在最前方,左顧右盼的等待著。

這就是祭門的法子,而且是看家的手段,外人看來是看不懂的。

只有祭門的人,才知道具體的操作方法。

他們也不會往外面傳,畢竟這些都是吃飯的傢伙。

本來往常的時候,也經常做這件事情,陸門主應該會覺得習慣了才對。

可是今天的陸門主格外的緊張。

原因無他,因為陸門主在鎮詭司成員那裡聽說了,今天周安會親自過來。

這就讓他徹底緊張起來,畢竟周安如今名聲在外,又經歷過了不久之前殺福玲郡主的事情,陸門主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在老虎旁邊似的,每一下都是如履薄冰的。

當陸門主看到周安之後,立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

「見過周大人。」

周安點了點頭,環視周圍一圈,問道:「情況怎麼樣?」

「目前一切都正常運轉,和往常沒有任何差別,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陸門主指著周圍,開始對著周安解釋起來。

周安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還是按照你的方法走,不要管我。」

他這一趟,就是過來防備一下所謂的寒源道人,並不會主動參與這一次的祭祖節。

畢竟這裡有專業的人員接手,所以周安並未有阻止祭門的打算。

說完這話之後,周安就沒有管陸門主了,而是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耐心地的等候著。

其他的鎮詭司成員互相對視一眼,都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時間漸漸的流逝,祭祖節的開始,讓整個淮西京的百姓都動了起來。

緬懷先人,祭奠祖先,這一年一度的祭祖節,顯得格外熱鬧。

少有的荒野孤墳,也都有親人在此弔唁。

而隨著百姓門開始弔唁,這座無名的深山裡,三個區域也開始積攢一絲絲的怨氣。

周安也是第一次經歷這件事情,對這個過程還是有些好奇的,所以就耐心的看起來。

怨氣積攢,必然會出現詭異,而由於祭奠師的出現,就會讓詭異形成的過程加速。

這種程度之下,每當有詭異浮現之後,立刻就有鎮詭司的人出手,將詭異解決掉。

整個過程無比順利,無比絲滑,而周安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需要祭奠師出手了。

像這種極為零散的詭異,如果不集中起來的話,當分散開來之後,對於鎮詭司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壓力。

而有了祭奠師,就把這壓力無形中的減少了太多太多。

這世上的每個行當,都有其作用,祭奠師這個行當,在某些時候還是特別吃香的。

而且這一年一度的祭祖節,幾乎是少不了祭奠師。

時間慢慢地來到晚上,周安本以為,到了晚上之後事情會變得糟糕,寒源道人也會找到此處。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並未出現寒源道人的身影。

他有些疑惑,都把福玲郡主給殺了,為什麼這最強的仰慕者還沒有到來?

趁著這疑惑的功夫,周安也利用八卦算術,測算了一下。

可是結果卻很明顯,並未有任何的線索和消息,甚至連一點風吹草動都算不到。

「這傢伙,難道是在其他地方陰著我?」周安心中想道。

懷著這樣一個想法,他也更加謹慎了。

漸漸的,祭祖節就來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和第一天一樣,也是同樣的流程,很順利的就度過了。

而第二天出現的詭異,雖然多了一些,但由於是同時出現,鎮詭司的人處理起來,倒也是比較輕鬆的,沒有多大的問題。

轉眼之間,第三天就到來了。

這祭祖節的最後一天,只要過完之後,百姓們就不會去祭奠祖先,也會陸陸續續地回去。

而且最後一天里,也是最重要的時刻。

至少對於周來講,確實是最重要的。

因為到目前為止,所謂的寒源道人仍然沒有出現。

周安想著的是,在最後一天了,肯定要給他玩出一點花樣的,所以也就變得更加謹慎了。

何聲同樣十分謹慎。

他是知道原委的,所以哪怕是在這裡守著,也都是左顧右盼,戒備十足。

畢竟在前朝的時候,寒源道人也是出了名的絕悟境強者,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萬眾矚目的。

在這種謹慎而又凝重的氛圍之中,時間再度溜走,轉眼之間來到了夜晚。

「周大人,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何聲走上前來,說道:「這寒源道人為何一直未有聲息?以他的脾氣,絕對不可能不為福玲郡主報仇才對。」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他來,就弄死他,他不來的話,那就把祭祖節好好辦完。」周安拍了拍何聲的肩膀,說道。

來不來都是一回事,周安現在已經看明白了。

不來,那把祭祖節過完更好。

如果要來的話,那就直接動手。

打得過,直接殺。

打不過,把嬸嬸叫出來,繼續殺。

就算來上好幾個絕悟境,周安估計,嬸嬸也是對付得了的。

雖說嬸嬸這個人,每一次都要怪自己給她找事情,但每一次都會幫自己出手,可謂是嘴裡嫌棄,但心裏面是願意的。

而且自己也可以順便嘗試一下,八級的聖靈魔體,能否讓嬸嬸保持清醒。

對此,周安雖然是謹慎的態度,但並未覺得有任何壓力。

何聲得到了周安的話語之後,看著周安一臉淡定,也鬆了口氣。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領導對某件大事,表現得氣定神閑時,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同樣不會感覺到壓力。

所以幾乎是一瞬間,何聲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輕了太多太多。

時間繼續溜走,轉眼間夜幕降臨時,今日的祭祖節終於徹底完結。

陸門主擦了擦頭上的汗,覺得自己的壓力,一瞬間就減輕了不少。

畢竟是在周安面前親自操作,他的壓力還是有的,現在一切順利的完畢,就是無事一身輕了。

「周大人,祭祖節一事,已經徹底完畢。」陸門主對著周安拱手行禮。

周安站著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牽起了黑玉。

「既然無事了,那你便帶著手下的人,回你的祭門去吧,這裡的事情雖然完了,但這份功勞,還是給你記下了。」

周安淡淡地說道。

陸門主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覺得自己得到了周安的表揚和稱讚,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我這就帶著門下弟子回去。」

說完之後,陸門主也知道,周安是一個不拖泥帶水的人,也沒有墨跡,立刻就帶著門下弟子離開了。

周安站在原地,打了個呵欠,轉身對著何聲說道:「走吧,回去吧。」

何聲整個人都楞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一次的祭祖節,會如此的平淡,根本就沒有任何風波,讓他不僅有些懷疑,那個寒源道人,是不是怕了周大人。

但沒出事,總比出事了要好。

何聲點頭,招呼著手下的人,朝著淮西京走去。

可就在周安正準備離開之時,意外突然間出現了。

周安抬起頭,耳邊聽到一陣風聲。

順著這風聲的方向看去,周安和淮西京的鎮詭司成員們,也都下意識的轉過頭。

在這黑暗的夜晚,群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而在光芒的盡頭處,一道身影由遠及近,朝著周安這邊急速落下。

這身影起初看不清楚,可當來到近前之後,模樣也終於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道人,穿著灰白色的道袍,好像洗過很多次,已經泛著陳舊的顏色。

但是穿在道人身上,卻別具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不是最重要的。

道人看著雖然年紀很輕,但那雙眼睛,卻帶著和樣子完全不同的蒼老感。

這世上的高手駐顏有術者,是看不出具體的年齡的,但透過這雙帶著滄桑感的眼睛,也能知道道士的年齡,絕非他表面上的那麼年輕。

而當道士落在地上之後,做出來的動作,更是讓人覺得驚訝。

只見道士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藏在道袍里的手緩緩伸出,手中握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當道士吐出這口鮮血之後,立刻撲倒在地。

而在他的後背,白色的道袍浮現出了一縷縷的鮮血,顯然已經身受重傷。

周安倒沒覺得有什麼,而何聲第一時間,給出了反應。

「這是寒源道人,他怎麼會受如此重傷?」何聲驚訝地說道。

寒源道人?

周安眯起眼睛。

通過剛才何聲說的話,他已經知道面前這道士的身份,正是福玲郡主的仰慕者,也是周安這一次所要應對的敵人。

但未曾想到的是,還沒有動手,這寒源道人就從天而降,而且受了極種的傷。

好在此時此刻的寒源道人,仍然保持著清醒。

他看著周安將木盒子扔到地上,又吐出幾口鮮血。

「把這東西帶到京城,快!」寒源道人擦著嘴角的血漬,急切地說道。

周安並未打開盒子,任由盒子落在地上,右手一揮,黑色的長刀浮現,被他拖著來到了寒源道人面前。

他用長刀翻了翻寒源道人的臉,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這情況來得太突兀了,周安有些搞不明白,畢竟一個深受重傷的敵人突然降臨,還扔給自己一個木盒子,說讓讓自己帶到京城去,這每句話都帶著懸疑。

寒源道人抬起頭,那雙蒼老的眼睛裡面滿是疲憊:「周安,快點吧,盒子帶到京城裡去,那是玉璽的其中一角,我費盡全力,才從完整的玉璽中敲出來的!」

玉璽的殘留一角?

周安挑了挑眉。

他是知道玉璽這件事,是前朝的人陰了大楚國一手,用大楚國部分國運,凝聚出了一方玉璽,隨後帶出了京城,從此躲藏起來。

現在,寒源道人竟然說帶著玉璽的一角,而且讓他送到京城裡去,這未免有點匪夷所思。

在周安思考的時候,寒源道人抬起手,想要扶住周安的黑色長刀站起來,卻被周安躲開。

「我是卧底,我是大楚國在前朝里的卧底,從始至終我都是裝的,我並非是福玲郡主的仰慕者!」

「這玉璽碎片,能夠讓前朝的玉璽出現殘破,對於前朝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你快帶到京城去,交給陛下!」

「怎麼證明?」周安眯起雙目,緩緩說道。

「無法證明!」寒源道人激動起來:「我與陛下都是單獨聯繫,就是為了避免暴露,我又怎麼能夠證明自己,當你把這玉璽一角帶到京城之後,一切自由份曉,快一點,我擔心他們會追過來!」

周安抬起頭,隨後左右看看,又看著天空中的漆黑:「好像沒有追上來。」

寒源道人聞言,臉上變得更急切了:「你還等什麼?你不用管他們,快把這玉璽的碎片,帶到京城裡,呈給陛下,我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周安點頭道:「那你先死吧。」

寒源道人整個人直接愣住。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疑惑,搞不懂為什麼自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周安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還口口聲聲地說讓自己先死。

「沒勁。」周安也看到了寒源道人的眼神,笑呵呵地說道:「你們道家的練氣士,好像也會蒙蔽一些算卦的行當,確實高明。」

在周安說話的時候,眼前浮現一道金色的八卦。

金色的八卦微微旋轉著,上面顯示著一片大吉,意思就是說,把這個玉璽殘留帶到京城裡去,是大吉大利之象。

可是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因為當周安嘗試著把玉璽殘留,以及寒源道人和福玲郡主這件事聯繫起來之後,他感覺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了。

因為金色的八卦上面,金色仍然是大吉,這種大吉是不正常的。

如果只算一件事情是大吉,那自然是一片金色。

但幾件事情加在一起之後,同樣是大吉的情況,這金色至少會有點變動。

可現在沒有變動,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原因,他的八卦算數被人蒙蔽了。

面前這個寒源道人,是絕悟境界的道士,道門裡面也有和算術有關的法術。

既然如此,周安來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寒源道人蒙蔽了自己的八卦算術,讓一切看起來都是正常的走向。

至於原因,周安稍微聯想,便已經得出了結果。

這所謂的玉璽殘缺,很可能就是寒源道人的計謀。

自己要真把這個東西帶到京城裡面去,很可能會發生無法想像的事端。

而這一切,似乎是一個連環計。

福玲郡主估計是不知道的,被人利用來對付自己,而自己殺掉福玲郡主之後,引出了寒源道人。

這三天的祭祖節,本應是寒源道人報復的時候,卻沒有出現任何風波,就是給自己傳遞一個錯誤的信息,告訴自己寒源道人肯定遇到了麻煩。

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寒源道人突然出現,裝成自己手握玉璽殘留的樣子,結合三天的平靜,就很可能讓自己相信這件事。

整個過程,充分的利用了祭祖節這件事。

如果換作是其他人,或許在這種情況之下,加上玉璽碎片的巨大好處,還真會相信。

還好周安不一樣,他的八卦算術,給他提了醒。

寒源道人聞言,嘆了口氣,抹掉嘴角的鮮血,緩緩地站了起來:「你怎麼看出來……你幹什麼!」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周安手中的黑色長刀,朝著胸口直刺而來。

在黑色長刀之上,裹挾著烏青色的刀光。

「別廢話了,趕緊死吧,你的老姘頭在下面等著你了。」

(我又病了,作者魔咒了屬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