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閱千卷的方法

正文卷

在這片空間之中,本來是霧蒙蒙的,可當餘杭撥開這些雲霧之後,看清楚了虛影的模樣。

雲霧中,一位讀書人,身姿高雅,眼含清明。

他端坐在茶几前,手捧古籍,悠然自得地品味其中道理。

細雨無聲,惟獨有他翻書的聲音。

他靜默沉靜,彷彿旁若無人。

然而,那深邃的眼神,切實地映照出內心深處的思考和感受。

似乎是感受到了餘杭的目光,讀書人將手中的書頁合上,長嘆了一口氣。

「你終於,能在這裡走動了嗎?」

餘杭微微一愣,隨後突然拱手,行了個讀書人的禮節,道:「前輩是何人?為何時常出現在我的夢中?」

這就是他一直想見的人,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個讀書人。

這個年輕的讀書人身上,環繞著的氣息,餘杭哪怕是在這裡站著,都能感覺到,是如此的磅礴大氣。

當今的讀書人,餘杭見了不少,但這一身的氣息,餘杭認為,唯有自己的老師,那位坐在京城的丞相,才能與之媲美。

「我是何人,嗯……我叫白元,如今你的年代,只怕早已經無法記載我的存在。」

白元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餘杭身旁,道:「你就是繼承我天賦之人?」

天賦?

餘杭不明所以。

「當年,天下人為了封印天空的裂縫,毅然決然的,進入了裂縫之中。」

白元緩緩道:「道門領袖青霜子,還有武夫中的孔盟主,以及我這位天下第一的讀書人,都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死了。」

說話的時候,白元的聲音很淡定,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小事一樣。

可是當餘杭聽到耳朵里之後,卻覺得汗毛直立。

這些話,這些名字,他一個也沒有聽過。

可是當白元說出來後,餘杭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念頭。

自己……或許在聽一個天大的秘密,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前輩,能詳細說說嗎?」餘杭問道。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刺激的感覺。

確實是足夠的刺激,尤其是在聽秘密的時候。

白元看了餘杭一眼,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好詳細說的,就是這樣,大家進了裂縫,死了,天空中的裂縫也沒了,完了。」

餘杭遲疑道:「可是前輩,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中,難道你轉生在我身上了?」

死了,但突然出現,餘杭確實有這種想法。

而且當這種想法出現後,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奪舍。

像,太像了。

現在這情況,真的很像奪舍好吧。

據說佛門中有一門秘術,就是專門修這個的。

如果真是這樣,餘杭就得趁著夢醒了,趕緊去京城找丞相,看能不能把這個叫白元的讀書人給摳出來。

白元掃了餘杭一眼,搖頭道:「死了就是死了,不存在奪舍,也不存在復活,真正的奪舍,是在這之前就不會死的,如果我再度出現,那就是在裂縫中變成了詭異。」

詭異?

餘杭說道:「可這也不像啊。」

詭異哪能溝通的,這不對勁。

可不是詭異,又不是奪舍,面前這個白元,究竟是何方神聖?

白元似乎看出了餘杭的疑惑,道:「你這麼想知道我的存在,其實你能看到我,告訴你也無妨,我不過是一段天賦,一段記憶。」

天賦,記憶?

餘杭越聽越迷糊,覺得腦子似乎不太夠用了。

白元揮了揮手,在這夢境中,出現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子上,還有一壺茶水,兩個茶杯。

「坐下,邊喝茶邊說吧,大家都是讀書人,這樣干聊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白元指了指桌上茶壺和茶杯,說道。

餘杭點了點頭,倒是非常自來熟的,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還真別說,這夢境挺真實的,茶水也是上好的茶葉炮製而成。

白元也沒有啰嗦,同樣喝了一口之後,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

「當年,天空中的裂縫,多得如同牛身上毛髮,讓人膽戰心驚。」

「那個時候,世間不太平,詭異縱橫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我們這一批人,在那個時候,是各個行當的翹楚。」

「我們想著,再這樣下去,那世界就徹底完蛋了,所以,思前想後,決定先一步去死,把裂縫給封住。」

說到這裡,白元的語氣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哪怕是說去死,也都像是隨意的一件事似的。

「當時,青霜子以及一批絕頂高手,他們先走了一步。」

「雜門領袖綠衣攜帶青霜子留下的道書,散布天下,留下了道門的種。」

白元放下茶杯,指了指自己,說道:「我呢,當時正處於一個巨大的麻煩中,想必你也知道,體會過麻煩的煩惱。」

「解決完了之後,我就同樣進入了裂縫。」

「但是,我們都要死了,總不能後繼無人啊,萬一後續出現變故,一個高手都沒有,那不就完了嗎?」

「所以,無論是青霜子,還有綠衣,或者孔盟主,包括我。」

「天下四類,都將我們的天賦,全部抽離出來,投放出去。」

「也許在漫長的歲月中,會找到需要的人。」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誰先死,誰後死,都會這樣。」

「後人,或許能藉此天賦,重立山巔,徹底解決詭異根源。」

餘杭聽到這裡,陷入沉默。

他總算是知道,自己的麻煩究竟是為何了。

天賦。

自己獲得了這個叫白元的,當初的天下第一讀書人,那種恐怖的天賦。

遇到麻煩,解決麻煩,獲得提升。

「前輩一個讀書人,怎麼會有這種天賦?」餘杭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你說這個啊……」

白元沉吟道:「每個人都有天賦,這不是很正常的?我要是能給你解釋清楚天賦是什麼,那我早就把所有的詭異全部解決了。」

「比如說青霜子天生道法親和,她也解釋不了。」

餘杭嘴角微微抽搐。

這話說得沒毛病。

天賦這種東西,還真是沒法解釋的。

這東西,就像一個有天賦的人,在相應的地方,總能比其他人輕鬆很多,沒法解釋。

「那,記憶又是什麼?」餘杭繼續問道。

剛才,白元曾說,他是一段天賦,也是一段記憶。

天賦餘杭明白了,記憶又是什麼,這餘杭還不懂。

「記憶啊……」

白元聞言,又喝了一口茶,臉上露出一絲回憶:「這是當初的我,抽離掉自己的一部分,留下來的。」

「我總得知道,我的天賦,究竟是給了好人,還是壞人,給了壞人,那我就徹底泯滅自己的天賦。」

「就這麼簡單。」

「如今看來,似乎是找對了人,你……還不錯。」

他們當初,把自己的天賦流轉出去,就是為了讓後人能繼承自己的東西。

可還有個很致命的問題。

如果繼承的人不太行,到時候怎麼辦?

所以留下一段記憶,那是最好的。

如果真的不太行,那就引爆這段記憶,和被繼承的人同歸於盡。

餘杭聽到這裡,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好傢夥,原來自己身上,還埋了這麼一手。

要是自己表現不好,那不是嘎嘎死了?

「你不用擔心,到現在都沒事,證明你沒有問題的。」

白元笑道:「如果有問題,你早就沒了。」

餘杭這才點了點頭。

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前輩,裂縫之中,到底有什麼?」

這是他非常想要知道的。

這種實力層次,還是天下第一的讀書人,那進入裂縫中,哪能一下子就死了。

肯定能在裡面探索到很多東西。

如果能夠了解到一些,對自己來說,將是極為有用的。

白元奇怪的道:「我怎麼知道?」

餘杭一聽,問道:「前輩不是進入裂縫中了嗎,怎麼會不知道呢?」

白元搖了搖頭:「我這段記憶,是進入裂縫前留下來的,至於進入之後,究竟遇到了什麼,我也不了解,但是我很清楚,我死了。」

「如果沒死,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說到這裡,白元其實也已經說清楚了。

餘杭陷入沉思。

他感覺,很久以前,老周就和自己說過一些小故事。

比如,凡是帶著戒指,還經常和戒指自言自語的,就肯定有主角命。

當初,自己就當老周和自己說的胡話,沒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有個戒指里的前輩。

用老周的話來說,是戒指里的老爺爺。

「我這是不是成了老周說的,主角命?」餘杭心中想道。

當然,他也只是吐槽了這麼一句,就回歸正題。

「前輩,裂縫仍然存在。」

餘杭說道:「地底的裂縫還有,但已經不多了,如今,百姓能安穩的生活,雖然偶有詭異,但破壞的程度不高。」

他總覺得,這些事情,應該和白元說。

講真的,他對於這些人,內心其實很是敬重。

在那個詭異迭起,百姓民不聊生的年代。

天空中有裂縫,地底同樣的也有裂縫。

那一段年代,可謂是極為黑暗的。

可就是在那種艱難的環境中,這樣一批人,卻用自己的命開道,為後世留下了一個太平。

雖偶有詭異,但已經是那時的萬全之法。

那時代的人,赴死的時候如此慷慨,在餘杭看來,當得上聖賢二字。

當一個人,不為自己,只為蒼生時,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想的什麼。」

白元笑道:「不要把我們想得這麼高尚,其實我們做的,只是力所能及之事。」

「身後不光有百姓,更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子女。」

「有事情了,哪能讓他們上?」

說得很輕鬆,但餘杭清楚,當初必然是極為壯觀的場景。

餘杭甚至能想到。

天空中,裂縫接天立地,詭異的氣息縱橫天地間。

百姓在夾縫中生存,行當中人如同螻蟻。

一個又一個行當中人,在壓迫中站起。

四大門類的領袖,帶領行當中人,衝出這片天地,對著天空中的裂縫重拳出擊。

屍體如雨點般落下,絕頂高手的命如同草芥,戰死的人如同連綿的山脈。

光是這些,餘杭就覺得汗毛直立。

「好了,不要多想了,你想太多了。」

白元搖了搖頭,道:「既然你能走動,那我就順便告訴你一些事情。」

餘杭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拱手問道:「前輩,什麼事?」

在此時此刻說出來的,必然是大事,餘杭相當的好奇。

白元沉默片刻,說道:「地底的裂縫還有,我也不知道,他們剩下的那些人,在綠衣的帶領下,究竟搞出了什麼,讓地底的裂縫緩解。」

「但終究還有,所以……你們這些繼承了天賦的人,要勤加修行,爭取早日達到我們當初的實力,以應對突然情況。」

餘杭撓了撓頭:「前輩,我儘力。」

他到現在為止,只是先天境界,再快的速度,那都還早。

更何況,他已經算是極快的了,雖然和老周那個級別的沒法比。

「嗯,就這樣吧。」

白元揮了揮手,桌上的茶杯消失不見。

「你進來見我,應該是用了夢中之法,這方法雖然好,但是總會對你精神造成傷害,早點出去吧。」

餘杭點頭道:「那我就先走了。」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餘杭也不想久留。

長時間的留在控夢師的夢中,除了疲憊之外,更是可能造成傷害。

白元沒有說話,手中出現一本書,繼續看了起來。

餘杭想了想,閉上了眼睛。

想要出夢,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行。

當餘杭閉上眼睛之後,眼前的一切正在逐漸模糊。

虛無的空間不見了,虛影也不見了,桌子和椅子同樣不見了。

當餘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院子里。

「回來了。」

他剛想站起來,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這是控夢的後遺症。

還好,這次的時間並不長,所以沒有造成傷害。

這種情況,睡一覺就好了。

「大人,無事吧?」葛雲見狀,趕緊過來攙扶。

餘杭擺了擺手,道:「無事,等會,我會手書一封信,通過鎮詭司的渠道,送到老周那裡。」

今天,獲得了這麼多秘密,餘杭自然是想要讓周安也知道了。

他和老周本來就是至交好友,這種消息當然要通知到。

「是,大人!」鎮詭司成員答道:「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縱性的控夢師,直接送到鎮詭司地牢,你們是行家,比我更懂得怎麼處理,我就不越權了。」

餘杭目光掃過各個家族的族長,道:「這群人,勾結縱性,全部論罪,我還有好幾個城市要走,這是一群雞,給那群猴看看。」

「是!」葛雲拱手道。

餘杭覺得很疲憊,也沒有久留,回到房間之後,倒頭就睡。

……

這邊,餘杭有了大收穫,實力也有了提高。

周安這邊也開始著手閱千卷的提升。

當清晨來臨時,街道從沉寂轉化為熱鬧。

太陽升起來,映照在熱鬧的古代街道上。

人潮湧動,熱鬧非凡。

商販們在路邊擺設了一排排的貨攤,售賣著各式各樣的紀念品和美食。

路上傳來甜美的糖葫蘆誘人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有的高呼著吆喝聲,有的慢步踱著,欣賞著四周的美景。

他們身穿各式各樣的服飾,衣袂飄飄。

周安一大早,就帶著黑玉,朝著淮西京的衙門走去。

一邊走著,他一邊慢條斯理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周安的愛好。

他喜歡這種市井的氣息,總感覺喧囂和百姓的吆喝,是生活的一部分。

「到了。」

就這麼一邊看一邊走,沒用多久,周安已經來到了衙門。

門口,幾個捕快正在值守。

當他們看到周安走來時,全都愣在當場。

說實話,在淮西京裡面,你可以認不得裴京令,但是不能認不得周安。

更何況,前不久的時候,裴京令在周安這裡,還吃了個大虧。

捕快們都忘不了,那一晚上,周安帶著鎮詭司的成員走到衙門,讓裴京令連話都不敢說。

「大人,您過來,有事嗎?」

守門的捕快態度恭敬,語氣謙卑。

雖然各有各的位置,也各有各的職位,但是對於這位大佬,捕快還是極為恭敬。

至於兩個部門的大佬有點嫌隙,那關他們什麼事?

像這種大佬的事情,搞不好哪天突然就和好如初了,他們怎麼敢亂得罪。

「嗯,當然有事,你去告訴裴大人,就說我過來拜訪了。」周安笑道。

他這一次,就是為了解決閱千卷的肝度問題。

俗話說得好,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閱千卷的前身是讀書這個技能,那肯定和讀書人有關。

既然如此,問讀書人總沒錯,就像當初他去酒樓學鍋鎮法的肝的方式。

而這淮西京,最強的讀書人,自然是裴京令莫屬了。

這是實打實的通靈境界。

京級城市,其實有好有壞,好的甚至在通靈境之上。

淮西京,只是個普通的京級城市。

當初興武帝這麼安排周安,也是讓周安少做點事。

捕快聞言,沉默了一會後,點頭道:「我這就去通報。」

言罷,捕快立刻就離開了。

等到捕快離開後,周安也沒有強闖,就這麼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一炷香時間,捕快從裡面走了出來。

「周大人,裴大人說,最近身體不好,偶有病患,所以不方便見客。」捕快一臉為難的道。

雖然這麼說,但是話語之中的意思,誰都能聽得懂。

不是不方便見客,是沒這個臉見周安。

當初,你裴京令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沒問題,結果衙門裡面就有一個縱性的人,還被這人蠱惑了。

講真的,現在哪還有臉?

周安笑道:「正好,我這人的醫術,你們是了解的。」

大楚國醫者的榜樣,一本《周安說雜症》在大楚國都賣脫銷了。

不說別的,光是這大楚國,周安說他第一,就沒人說第二。

捕快嘴角微微抽搐,覺得裴大人似乎找了個不合適的理由。

你現在病了,人家周大人專門醫治的,你見不見?

「周大人稍等,容我再去通傳一下。」捕快趕緊說道。

周安點了點頭:「順便告訴裴大人,我耐心有限的。」

捕快答應一聲,又進了衙門。

沒過多久,捕快就走了出來。

「周大人,您請進,進去之後,直接去後院便可。」

這一次,極為順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安最後一句話的功勞。

周安點了點頭,直接跨入門中。

捕快們也沒帶路,畢竟裴京令也說了,周安自己進去就行了。

進入衙門之後,周安在前院子逛了逛,也沒有久留,拉著黑玉就走到後院。

後院里,擺設也是極為簡單。

此時,裴京令正坐在一張石桌面前,耐心地等待著。

石桌上,擺著一副茶水。

此時,裴京令看著就老了很多。

頭髮間,已經有很多白頭髮了。

本來前途無限,現在卻一輩子晉陞無望,他已經用了好久,才適應過來。

可現在周安過來,又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周大人,請坐。」

裴京令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氣:「我種下的因,已經結了果,周大人,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做好準備了,無論周大人怎麼嘲諷我,我都會受著。」

他認為,周安是過來嘲諷他的。

可沒想到的是,周安搖了搖頭。

「裴大人,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周安道:「一碼事歸一碼事,既然已經得到了懲罰,我沒有這麼無聊。」

說話的時候,周安一臉的雲淡風輕。

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公私分明。

你對了就是對了,錯了懲罰了,也無所謂了。

裴京令也反應過來,明白周安的意思,嘆了口氣:「那周大人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他終於發現,原來自己在周安眼中,還不夠格去計較。

裴京令突然想起,周安在江湖上的傳說。

這樣一個人,似乎真的就是這種作風。

你得罪我,我弄你。

你敬我,我同樣敬你。

此時,裴京令略微有些慚愧。

周安倒是不知道裴京令怎麼想的,緩緩道:「我想知道,到了裴大人如今的境界,又該如何提升?」

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閱千卷是必須要提升的,所以周安才會過來,否則他還是在家中肝熟練度。

裴京令微微一愣:「周大人不是讀書人,問這個幹什麼?」

他有些疑惑。

雖然江湖上說周安的能力多種多樣,但是……也沒說周安是個讀書人啊!

突然過來問讀書人的提升方法,這是啥情況?

「我有一個朋友……」周安說道:「我替他問問。」

理由不需要多說,簡單的兩句足以。

沒想到這句話出口,裴京令還真信了。

「周大人是為了余大人問的吧?」裴京令說道。

「算是吧。」周安道。

對方都腦補了,他當然順口答應。

裴京令也沒有去懷疑了,沉思片刻之後,道:「讀書人的提升,歷來都有個標準。」

「在初入讀書人時,若是還沒有踏入門檻,那麼就是看書,看到踏入門檻,就是三流。」

「三流到一流,仍然是看書,一直不停的看,每次看書,都會有不同的感受。」

「而先天境,就是抄書,抄古時聖賢的書,抄其他人的書,用筆杆子,記錄一切。」

「當抄完之後,通靈境,就是別樣的提升了。」

說到這裡,裴京令略微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

「記錄筆記,便是通靈境的提升方法。」

「在通靈空間中,每看一本書,就記錄下書中的感悟。」

「這樣做,既能錘鍊靈魂,也能提升自己的實力。」

筆記,記錄?

周安摸了摸下巴,好像確實可以。

光是看書,抄書,那也只是看和抄。

記錄下筆記和自己的心得,那才是真正把書中的東西,變化成了自己的東西。

記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需要逐字逐句的,發現自己的所想所得,這是極為耗費精力的事情。

想到這裡,周安從粉紅色錢袋中,隨手拿出一本書。

翻看了兩頁之後,他心有所感,隨手記錄下一個心得。

當這個心得被記錄之後,眼前,浮現了周安熟悉的煙霧。

【閱千卷+1】

好!

「終於有提升了!」

周安表面上不為所動,心中卻已經泛起了巨浪。

這一次,又找到方法了,而且還挺方便的。

隨手看,隨手記載,就能提升熟練度。

美滴很,美滴很啊!

「如此,我就不打擾了。」周安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他有了新的方法,那顆肝帝的心就抑制不住。

早點把閱千卷肝到七級,還能收穫到儲存的熟練度,豈不美哉?

不必浪費時間。

裴京令也沒想到,周安會來去如風。

可周安都說要走了,自己也不方便留。

他本以為自己要遭到羞辱,沒想到周安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但是這樣也是好的。

裴京令甚至把周安送到了門口。

這個舉動,讓捕快們覺得很驚訝,心說怎麼沒打起來。

離開了衙門之後,周安又回到了房間。

這一次,他開始閉關,瘋狂的肝起了閱千卷。

在他這邊肝著的時候,此時此刻,距離淮西京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

這裡,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門派,正坐落於此。

在山門高掛的牌匾上,寫著——天劍門三個字。

天劍門,一流門派之一。

這個用劍為兵器的武夫勢力,此時正一片愁雲慘淡。

「出去了嗎?」天劍門的門主姓秦,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背負一柄長劍。

「十個弟子,從不同的方位出去,都沒有抵達淮西京,我們……被鎖住了。」天劍門長老嘆了口氣。

秦門主看著碧藍的天空,一切正常。

可是只有他才知道,這一切,其實並不正常。

他們的天劍門,此時此刻,被一座無形的物體,徹底的困在了這裡。

無人能夠出去,甚至連走下山都做不到。

至於原因為何,還得從十天前說起。

十天之前,天劍門的上下,突然多出了很多村子。

這些村子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的。

秦門主作為天劍門的門主,自然是派遣天劍門的人下去查看。

可是……意外發生了。

天劍門的弟子,下不了山。

那些村子將天劍門圍住,似乎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大陣,他們根本就走不出去。

出現了這種事情,秦門主立刻著手應對。

他們想了很多方法,甚至用劍開道,但是都沒辦法。

哪怕是飛天遁地,也走不出去。

這種情況來得突然,到現在,他們已經被困了十天。

外界甚至不知道。

「弟子說,他們看到有農夫從村子中穿越而過,彷彿那裡沒有村子似的。」

天劍門長老說道:「這證明這些村子,對那些普通人沒有影響。」

「只針對咱們這些行當中人。」

「這和天劍門曾經記載的一段故事有關。」

秦門主微微一愣,緊接著,他在腦海中仔細地思索起來。

片刻之中,終於在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信息。

「詭村!」

秦門主瞪大了眼睛:「和詭集會類似,只針對行當中人的詭村!」

天劍門長老點頭道:「據說,在過往的歲月里,曾經出現過一次,也僅有一次,那個被詭村圍著的門派,最終被活生生的耗死。」

「詭異封住他們,然後發展壯大,攻上了山,他們出不去,無法求救,最終滅亡。」

說到這裡,天劍門長老眼中,露出一絲恐懼。

這是特殊的詭異,也是強大的詭異。

出現時,也許不強大,但是經過時間的洗禮,它們會越來越強,也是詭村的特性。

秦門主咬牙道:「想!想盡一切辦法,一定要出去!決不能被困死在這裡!」

「而且,詭村是機緣,典籍中記載,裡面的詭異,是曾經存在於古老歲月的存在。」

「詭村中的每一位,都是無盡歲月的產物,能夠形成連環村落,在那個時代,必然是有秘密的。」

「在那裡,或許有關於古老歲月秘密,若是能得其一,將是對我們的天劍門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