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黑衣女人的夢
話音落下，周安面無表情的看著夢魘。
此刻，仍然在歐文的夢中，可夢魘被周安這麼盯著，莫名其妙的，產生一股由心底而發的寒意。
它是詭異，沒有人類的思維，一切只憑藉本能行事，並且對一切生者，都帶有強烈的抹殺慾望。
但是在此時此刻，夢魘的本能告訴它，面前這個生者，帶著一股令它本能顫抖的感覺。
沒錯，就是顫抖。
哪怕是個詭異，哪怕對生者有無盡的殺戮之心，但在這一刻，夢魘顫抖了。
這種顫抖來源於本能的驅使，甚至本能讓它在周安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這種同類的味道，並不是說周安就是詭異，而是因為死在周安手中的詭異極為強大，哪怕是現在，仍然有令人察覺不到的餘威。
夢魘動了，在本能的驅使下，它抬起手中的刀和鍋，朝著周安按了過來。
沒有華麗的特效，但這一擊是在噩夢中，帶有強大的攻擊力。
夢魘身為夢中詭異，看似平淡無奇的攻擊，也能被他放大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周安看著夢魘的攻擊，又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心中思索道：「原來如此，這也是夢魘佔據優勢的地方。」
進入夢中，是沒有兵器的，如果是擅長兵器的行當中人，實力必然是下降一大截。
畢竟當你不能用自己最擅長的武器時，相當於把最厲害的攻擊方式，全都給扔到一邊了。
「沒有刀，就打不死你了嗎？」周安冷笑道。
有句話說得好，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
周安沒有刀，但庖丁解人刀法也不一定用刀。
比如……
隨著周安伸出手，在他的右手之上，凝聚出一把由水組成的長刀。
五級技能，御水。
「看來，夢境也不能完全由你來掌握，伱也有控制不了的東西。」周安淡淡的道。
皇帝給的書有過提及，當夢魘擁有壓倒性的能力時，那麼人在夢中，就毫無任何抵抗能力，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比如說歐文。
如果勢均力敵，那麼在夢境中，夢魘會有更多的優勢，而這種優勢，往往會在最後達到勝利的結果。
但如果夢魘處於弱勢時，比方說現在，那夢魘能夠控制的東西就有限了。
夢境之中，確實無法帶實物進來，但不代表周安不能施展他的技能。
水本無形，難以控制，但周安是御水的人。
「雖然這把水刀，失去了寒髓刀的鋒利和加成，但是也夠用了。」周安道。
隨著他說出這句話，夢魘的攻勢到了。
周安輕描淡寫的揮出一刀，庖丁解人刀法被他施展出來。
下一刻，恐怖的刀光，在夢境之中炸裂。
烏青色的刀光裹挾著水流，朝著閱百卷看到的破綻，席捲而去。
眨眼之間，烏青色的刀光彷彿如入無人之境，不僅擊潰了夢魘的攻勢，甚至從夢魘身體中透體而出。
夢魘的攻擊停了下來，就連身體也如同木頭一般，僵直的站著。
周安手中的水刀散去，一切恢複平靜。
下一刻，夢魘的身體就像是遇到水的沙子，正在分崩離析。
「如果是這種強度，那還不夠。」周安淡淡的道。
隨著周安說出這句話，面前的夢魘在一陣風中，徹底化為飛灰。
地上，歐文抱著頭，痛苦的瑟瑟發抖，剛才的中二已經消失了。
周圍的景色在變化，由清晰轉化為模糊，就像是被潑了水的油彩畫。
周安眼前的視線在逐漸模糊，轉眼之間，一切恢複平靜。
他不再身處那片黑暗而又冰冷的夢境，而是出現在鎮詭司中。
「解決了？」候司州看著周安恢複正常，問道。
周安點了點頭：「沒問題了。」
兩個鎮詭司成員走上前，檢查了一下歐文的情況，鬆了口氣。
「大人，已經無恙了。」
歐文已經恢複，但此刻還是處於昏迷之中。
畢竟遭受到了夢魘的侵襲，估計要養好一段時間，才能把損失的補回來。
周安道：「侯大人，如果每個和我有過交集的人，做夢都是與我有關的話，那麼事情可就大了。」
他親身經歷過那個夢境。
說實話，夢魘的實力很強，只是遇到了他，再強都發揮不出能力。
但是要換成別人的話，那一切都說不準了。
候司州點頭道：「周大人放心，有問題，就有解決的辦法，我們會儘快出一個方法的。」
周安很相信候司州，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統領整個州的鎮詭司，不僅需要極強的腕力和實力，處理事務的能力也是拔尖的。
人家處理過的詭異，如同過江之鯽，必然是有應對方法。
而且周安之前也說過，需要幫忙就儘管提就是了。
現在候司州還沒提出來，證明完全不必在意。
這一趟，周安也是過來了解下情報的，好奇之下順手解決一個夢魘。
事情也辦完了，周安自然是沒有停留，和候司州告別。
告別之後，他就朝著屋子裡趕去。
周安沒有注意到的是，黑衣女人除了迷茫之外，還帶著一種興奮，就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似的。
——
從鎮詭司到家裡，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
周安剛剛回到家，就見到了恆通商會的小廝，正在外面等著。
小廝手中拿著一個大箱子，正在門口翹首以盼。
當看到周安之後，立刻一副討好的笑容，迎了上來。
「周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小廝諂媚道。
這位可是周大人，他巴不得這個時候巴結一下。
周安笑道：「久等了，這裡面就是孟兄給我準備的東西嗎？」
之前，孟江說今天就把事情辦好，看來所言非虛。
孟江的辦事能力也確實夠高，這才半天不到的時間，就已經辦好了。
也難怪能穩坐楓林州恆通商會的第一把交椅。
小廝點頭哈腰的道：「周大人要的東西，咱們當然是第一時間準備好，這裡面是孟管事準備的三十本書，都是好東西，花了大價錢的，請周大人笑納。」
周安接到手中，道：「如此，替我多謝孟兄。」
小廝一副不敢的樣子，連連擺手：「周大人嚴重了，您是恆通商會的貴客，這是應該的。」
要不怎麼說越大的地方，精明的人就越多。
小廝雖然在恆通商會地位不高，但能專門過來送周安需要的東西，也是孟江的親近之人，自然是有幾分眼力的。
他看出來，周安很急的樣子，所以也沒有多聊，權當是混個臉熟。
「周大人，恆通商會還有事，小人就不打擾了。」小廝客客氣氣的告辭，離開了這處街道。
等到小廝離開之後，周安也沒有墨跡，拉著黑衣女人回了家。
回到家中之後，他就準備辦正事了。
黑衣女人回到家裡，就又開始變得黏黏糊糊的了。
不過在周安一頓打發之下，又跑到椅子旁玩耍。
打發了黑衣女人之後，周安也開始做自己的正事。
「看看孟江給的書。」
閱百卷的肝度，現在要提升到日程了。
他有種感覺，當他把所有技能提升到六級之後，就是他步入先天之境的時刻。
周安現在，不僅是為了熟練度，更是為了自己實力的增長。
技能就像是外部條件，體內的炁則是本質。
相輔相成，誰也離不開誰。
木箱子里，孟江給的三十本書中，不光有功法，甚至還有技法一派的重要經驗。
恆通商會錢多，能在楓林州收到這麼多書，其實也很不容易。
「開肝！」
周安沒有猶豫，抓起一本書之後，開始默默地肝了起來。
臨摹，需要聚精會神。
其實周安的每一項能力，都需要聚精會神才能有收穫。
他不是沒想過一心多用，但是這玩意一心多用，熟練度就沒了，什麼都是白扯。
「還好，紙和筆這些東西，恆通商會也準備得非常充足。」周安拿起紙筆，心中想著。
他不再停留，開始默默地肝了起來。
當毛筆蘸上墨水，落在紙上時，在周安聚精會神的書寫之下，熟練度的煙霧，不出意外的降臨了。
眼前，一行文字浮現。
【閱百卷+1】
雖然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看到閱百卷提升時，周安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這很正常。
哪怕是一個久經戰場的老手，在提槍上馬的那一刻，也是激動地，恨不得能夠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整！」
對於肝帝來說，只需要一個字就夠了。
很快，昏暗的房間中，周安點亮一盞油燈，開始瘋狂的肝了起來。
——
當一個人認真的做著一件事時，時間總會過得很快。
一晚上的時間，如果全都用來失眠，那麼就像是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夜。
可如果用來肝，那麼周安恨不得這晚上更長一些。
「卷，是未知的，不一定有收穫的。」
「肝，是已知的，努力必有回報的。」
「肝，才是人該乾的！」
某位執筆的肝帝，一邊肝著，一邊想著。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時，周安終於從肝帝狀態恢複過來。
昨晚上，他本來是想實驗一下閱百卷的增長，結果一不小心上頭了，就忘了練習聖靈魔體和算卦。
但是問題不大，周安覺得，今晚上開始正好。
「休息一下，帶小黑同學出去吃個飯，不然她又要鬧騰了。」周安想道。
至於小黑同學認不認可這個充滿藝術感的名字，周安覺得不重要，因為他這麼認為就行了。
「出去吃飯了。」周安簡單的洗漱完之後，就準備叫黑衣女人。
此時，黑衣女人還坐在椅子旁，不過坐姿不太正常。
尋常人坐椅子，都是正著坐，背靠在椅子上。
黑衣女人為了方便左搖右擺，所以是面朝著椅子背坐下的。
由於此刻黑衣女人背對著周安，周安能很清楚的看到，由於黑衣女人坐下時，腰部以下的輪廓。
周安只是看了兩眼，就沒當回事了。
——都習慣了。
但他覺得，今天的黑衣女人，好像不太一樣。
此時，黑衣女人整把充滿禁忌感的臉龐放在椅子背上，由於壓迫感的原因，某處沉甸甸的。
讓周安關注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黑衣女人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非常的勻稱。
那張充滿禁忌感的臉龐上，此刻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很輕鬆的笑容，就像是在做一個甜甜的美夢。
「夢？做夢？」周安見狀，微微一愣。
他想到了什麼。
講道理，哪怕黑衣女人想體會久沒有體會過的睡眠，只要周安一出門，也會自然而然的跟上來。
可現在這個情況，很明顯，黑衣女人似乎是沒有醒過來的趨勢。
「等等。」
周安見此一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想到了一些東西。
——夢魘。
這個時候睡著了，又像是做了美夢一樣，再加上現在又是夢魘的的特殊時期，很難不讓周安想到這些。
思及此處，周安來到黑衣女人旁邊，伸手摸了摸黑衣女人的腦袋。
黑衣女人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趨勢，甚至因為感受到周安的氣息，還把腦袋往周安手心裡拱了拱，靠在周安手上。
這一幅安定的模樣，周安已經肯定，黑衣女人絕對是做夢了，而且還是遇到了夢魘。
「不應該啊，她從來就沒有睡過覺，哪怕我休息的時候，都乖乖的在我旁邊依偎，這時候怎麼睡覺了？」周安心中驚訝。
但是很明顯的，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
周安知道，黑衣女人必然陷入了夢魘之中。
當然，周安現在還有一個新的疑惑。
很明顯，黑衣女人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強大，從她一個人滅掉一座山的野道法，就能看得出來。
別以為黑衣女人是傻白甜，那只是因為跟在周安身邊的原因。
就像是那些冰山女神，也不一定是冰山，只是對別人冰山而已，比如葉霜。
黑衣女人的本質，是詭集會，是詭異，是恐怖的根源。
所以哪怕是在夢中，以黑衣女人的脾氣，絕對是分分鐘把夢魘吊打一頓，然後輕輕鬆鬆的出來。
現在卻出現這一幕，周安想到了一些關鍵。
「看這意思，好像是做的美夢，也就是說，她自己還不願意醒來，自己還沒玩夠。」周安嘴角微微抽搐，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除了這個，他是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原因，會讓黑衣女人出不了夢境。
周安嘆了口氣，隨後從懷中的粉紅色錢袋裡，摸出了入夢香：「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做了什麼美夢。」
其實周安也很好奇，他從頭到尾，都好奇黑衣女人的身世，所以現在見到黑衣女人進入夢境，周安就來了興趣，打算進入看一看。
思及此處，周安毫不猶豫的，點燃了入夢香。
當入夢香被點燃之後，下一刻，周安眼前的景色再度變化，又一次出現那種迷迷幻幻的感覺。
迷幻的感覺消失之後，眼前，一切的景色開始逐漸變化。
先是變成如同大型馬賽克一般，隨後馬賽克逐漸清晰過來。
周安是個眼中有碼心中無碼的人，自然毫無所覺。
當一切清晰之後，周安終於看到，自己身處的位置是何處了。
此刻，他正處於一個巨大無比的宮殿之中。
宮殿奢華，透著一股莊嚴肅穆，而又金碧輝煌之感。
這裡面，無論是哪一項，都是巧奪天工的。
在宮殿的上方，卻擺放著一個與宮殿完全不符合的東西。
——椅子。
一把陳舊的椅子，正擺放在宮殿的c位。
其實按理來說，這裡拜訪一個巨大無比的寶座，那才是正常的。
可偏偏就是一把椅子。
周安認得這把椅子，正是家裡面，黑衣女人最喜歡的那一把。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椅子上，黑衣女人正左搖右擺著，一副歡樂的樣子。
不僅如此，在下方，有一個巨大無比的囚籠。
囚籠之中，一個淡白色的八卦形狀的詭異，正瑟瑟發抖著。
不用仔細去看，周安也知道，這個八卦形狀的詭異，就是黑衣女人夢境之中的夢魘。
不過……
這夢魘也太慘了。
很明顯的，夢魘被黑衣女人囚禁著，本能讓夢魘感覺到恐懼，甚至壓過了那股毀滅的慾望。
「這是什麼鬼，小黑她不願意出來，甚至讓夢魘給她造了一副宮殿？」周安嘴角微微抽搐著。
這麼想著的時候，面前的場景又出現變化了。
黑衣女人盯著夢魘，哼了一聲。
夢魘發著抖，一個男人出現了。
這個男人和周安長得一模一樣，不過穿著就不同了。
穿得那叫一個騷氣，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部都穿在身上，透著一股我很牛逼的模樣。
周安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想道：「我在小黑心中，竟然是這種……」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個溫柔、儒雅、隨和、有氣質的男人，竟然會被黑衣女人誤解，還誤解成這麼騷氣的男人。
我很騷氣嗎？
那絕不可能！
周安甩了甩腦袋。
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黑衣女人又開始動作了。
只見黑衣女人拍了拍手。
「周安」的旁邊，出現了一把同款的椅子。
然後，「周安」就騎上了椅子，開始左搖右擺起來。
不僅如此，黑衣女人也開始左搖右擺。
那雙茫然的大眼睛裡，此時竟然帶著無盡的開心和欣喜。
對於黑衣女人來說，真正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而又樸實無華。
兩人的左搖右擺，在這肅穆的宮殿里，顯得異常滑稽。
可是這滑稽的氛圍，反而把這宮殿的肅穆氣息沖淡了不少，顯得有了那麼幾許生氣。
周安越來越覺得，這一幕雖然很特殊，但是莫名的，讓他覺得有那麼一絲溫暖。
講真的，要說相處時間最長的，除了自家那位好兄弟餘杭之外，就只剩下黑衣女人了。
兩人現在處於一種另類的共生狀態，而黑衣女人平時天真的樣子，也讓周安心情愉快。
所以見到這一幕，周安覺得，索性讓黑衣女人多玩一會。
畢竟黑衣女人的快樂，真的很簡單。
夢境是最能反應一個人內心的。
平時，周安帶黑衣女人出去，黑衣女人就很開心。
但黑衣女人真正想要的，是周安和她一起玩椅子。
椅子對於黑衣女人來說，是很貴重的東西。
那把椅子是除了周安之外，最重要的了。
她也只會和周安分享。
「好奇怪，再看一眼。」
思及此處，周安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
不過接下來，周安覺得，自己的感動有點浪費了。
因為……黑衣女人根本就不知道疲倦！
她就這麼玩著椅子，竟然玩了好久好久。
夢境裡面的時間是虛無的，但是周安能感覺到，真的玩了好久。
「該提醒提醒了。」
癮也過了，現在周安也只能出聲打擾。
周安輕輕咳嗽一聲。
正處於自己小世界中黑衣女人聽到這聲音，身體馬上一僵，如同木頭一樣，看到周安的位置。
那雙眼睛裡，除了茫然之外，還有一絲驚訝。
周安正準備說話。
就在這時，黑衣女人突然身體一歪，直接倒在椅子上，緊閉著雙眼，嘴裡還很有節奏的念著。
「做夢……做夢……」
這模樣，一副掩耳盜鈴之感，就像是把頭埋在土裡的鴕鳥。
這情況周安知道，就彷彿嘴上說著不要，可卻偷偷寫兩人的某種文，然後剛好被看到似的。
「吼！」
就在這時，一陣怒吼傳來。
籠子里的夢魘發現了另一個生者，發出詭異的咆哮之聲。
這咆哮的聲音傳出後，立刻就把黑衣女人從鴕鳥的狀態轉換過來。
黑衣女人瞪了夢魘一眼。
作為強大的詭集會，黑衣女人這一眼，彷彿帶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八卦形狀的夢魘立刻恢複正常，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
周安摸了摸黑衣女人的腦袋：「行了，癮也過足了，滅了它，回去吧。」
對於剛才看到的，周安選擇性的無視。
不無視還能咋地？
打一頓？
那不可能，這又沒犯什麼錯，沒有必要。
黑衣女人哦了一聲，一改之前的樣子，又變成很乖巧的模樣。
沒辦法不乖巧，都被周安拆穿了。
萬一周安不帶她出去玩了，她才是虧得最大的一個。
周安沒再說話，等黑衣女人動手。
他用不著自己動手，這種層次的詭異，黑衣女人一根手指就能輕鬆拿捏。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乖巧的黑衣女人，彷彿想到了什麼，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夢……」
周安微微一愣。
雖然和黑衣女人相處久了，很多東西不言自明，但是光憑藉一個字，還是很難有所發現的。
「什麼意思？」周安問道。
黑衣女人轉著眼珠子，好像在組織語言。
可是她那點語言儲備，只能表達一點淺顯的意思，真要複雜了，這時候反而用不上了。
想起這個，黑衣女人就變得有些著急。
確實是著急，她很想表達，卻無能為力。
就在黑衣女人著急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旁的夢魘，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高興地表情。
她確實表達不出來，但是可以通過夢境來表達。
思及此處，黑衣女人轉頭看向夢魘。
夢魘瑟瑟發抖，本能讓它恐懼，甚至讓它想死。
因為它感覺，黑衣女人才是最大的詭異。
就在黑衣女人的眼神看過來時，甚至不用黑衣女人說話，夢魘開始運用它的能力。
下一刻，這個宮殿開始出現變化。
準確的說，不是宮殿出現變化，而是宮殿中那兩把不和諧的椅子，直接消失了。
伴隨著椅子消失，那個非常騷氣的「周安」同樣不見。
而在椅子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把豪華無比的寶座。
寶座的上方，甚至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正在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這寶座才更加符合宮殿的氣質，比起那把陳舊的椅子，要高大上太多了。
「有古怪。」
周安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面前，黑衣女人突然給他整這一套，他知道，大的要來了。
果不其然，在周安這麼想著的時候，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
這腳步聲，來自於宮殿之外。
周安順著腳步聲的來源，看到了腳步聲的主人。
當他看到這個人時，微微一愣。
宮殿的大門口，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男人，從外面走進。
中年男人身上帶著一股古老的氣息，同時，每一步都彷彿在精妙的計算之後，才緩緩踏出這一步的。
不僅如此，在中年男人的右手，拿著四本書。
周安看到最上方的封面上，寫著絕域鑄造四個字。
要說這個，他可就太熟悉了。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的八絕技，甚至為了滅點縱性的成員，還把這個八絕技毀了。
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手中握著四本書，能夠和八絕技放在一起的，周安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這或許也是八絕技。」周安心中想道。
除了這個想法，他想不出其他的。
不僅如此，周安還感覺到，這個中年男人，似乎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周安在腦海中飛速思考起來。
一個行當中人，在腦海中想著事情的時候，思維也是極快的。
當周安越努力的思考時，面前這個中年華貴男人的身影，就越是和另一道身影重合。
片刻之後，另一道身影越來越清晰，周安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懸崖邊上的男人。
當初，黑衣女人運用通天算術時，周安曾經看過由光芒組成的男人，以及懸崖底下的那隻眼睛。
雖然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五官，但是此時此刻，面前這個中年華貴男人的氣息，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周安可以肯定，這絕對是那個人。
「也就是說，夢境讓小黑想到了很多東西，她現在通過夢境給我呈現的，應該就是以往曾經發生的事。」周安想道。
這些東西，要說不好奇是假的。
不知名的遠古年代，那段恐怖的過往，以及黑衣女人的身世，這些都是謎團，也讓人有揭開的慾望。
周安其實已經猜測出來了，黑衣女人就是當時的女嬰。
但是對於這個中年華貴男人，周安幾乎是一知半解。
現在，有這個機會了解，周安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在周安的目光中，中年華貴男人好像根本沒看到他似的，自顧自的來到了宮殿的寶座前，默默地坐了下去。
片刻之後，中年華貴男人開始翻動手中的書。
先是絕域鑄造，接著就是後面三本。
他翻動的速度很快，幾乎只有一炷香的時間，這四本書就全部被翻完了。
周安還很好奇的上前去看內容，可遺憾的是，上面的內容都是一團巨大無比的馬賽克。
「看不到，無所謂。」他也沒覺得如何。
這時，翻完所有書的中年華貴男人，把這四本書放在寶座的扶手上，陷入了沉思。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後，他才回過神來。
「唉……我以通天算術，算天算地，算盡一切，才收集到這四本八絕技，還有三本至今仍然無蹤影。」
中年華貴男人的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嘆息：「當初，八絕技的創始人的死亡，絕不會這麼簡單的，我一定能夠找到根源。」
「詭異頻出之地的根源，撕天裂地的巨大裂縫，還有裂縫中，一直不斷徘徊的虛影。」
「每一道虛影，都恐怖如斯，我甚至看到遙遠時代，那些驚天動地的人物。」
「可惜，我不敢去看多了。」
每一句話，都代表著一個秘密。
這些秘密，讓周安皺起眉頭。
隨後，他略微整理片刻，已經得出幾個要點。
其一，八絕技創始人的死亡，很可能不是內鬥。
其二，裂縫是詭異頻出之地，甚至是根源，只是他不知道裂縫在哪裡，現在好像沒有裂縫。
其三，裂縫裡面，有以前的大人物。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繼續看看。」周安打算繼續看下去。
就在這時，中年華貴男人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站了起來，語氣變得極為激動，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