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二流,我一樣殺

正文卷

第86章 二流,我一樣殺

當這句話說出後,在場的人一片寂靜。

張司縣和謝捕頭兩人對視一眼,不明白周安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捕頭費力的站了起來道:「周安,別說糊塗話了,趕緊走,我再替你攔他一下。」

張司縣也在掙扎著,道:「這不是你以前遇到的對手,這是一個真正的二流高手,他已經有了炁團,已經產生質的變化。」

不是這兩人對周安不信任,事實上,他們對周安一直無比的信任。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

二流高手的炁是已經變成炁團的,精純程度完全是三流高手無法去比的。

可以這麼說,一個二流高手是完全可以秒殺三流高手的。

張司縣和謝捕頭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陳縣令想要栽贓嫁禍。

他們想讓周安跑,想讓陳縣令的計畫告破。

……

唯獨葉霜不同。

葉霜冷冷清清的道:「周安,行。」

她同樣信任周安。

她的性格,表面上冷清,其實是一個心思純凈的姑娘。

心思純凈,不代表傻。

她也是現場,唯一相信周安能斬殺二流的人。

陳縣令語氣變得冷漠,手中的毛筆抬了起來,直指周安。

「有夢想是好的,但別讓夢想成為空談。」

「是不是空談,試試就知道了。」周安緩緩道。

他舉起手中長刀,身上的氣勢正在逐漸提升。

「葉霜!」

這一次,他沒有叫葉先生。

葉霜回過頭來,冷冷清清的看著周安。

「助攻。」周安淡淡的道。

葉霜點了點頭,手中浮現一把符紙,被她扔了出去。

下一刻,水火冰風雷電剎那間浮現。

陳縣令身上的白光被這些符紙擊中,微微晃動。

與此同時,周安動手了。

他抬起手中長刀,腳下踏著游龍步,頃刻而至。

長刀如虹,帶起一道刀光,但這次的刀光不同。

刀光沒有離開長刀,而是凝聚在長刀之上。

收放自如,舉重若輕。

刀光被極限壓縮著。

周安感覺到,體內的炁正在飛速抽離。

這種消耗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但蒙在長刀上的刀光更加密集了。

「嗤!」

長刀進入光幕,就像利刃進入白布。

陳縣令一驚。

「怎麼可能!」

「他竟然突破了我的防禦!」

「他還是人嗎?」

不僅是他,就連張司縣和謝捕頭都驚呆了。

陳縣令的防禦有多離譜,他們是知道的,就算他們四個人聯手攻擊,也沒有讓防禦破掉。

現在周安就像切豆腐似的,輕而易舉的就破掉了。

「老謝,我怎麼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後?」張司縣怔怔道。

「我也看到了,我彷彿看到他站立在群山之上。」謝捕頭吞了口唾沫。

以三流戰二流。

這種戰績若是傳出去,周安必將揚名。

他們突然感覺,自己有點目光短淺。

因為這一切,是發生在周安身上啊!

兩人不禁想起,周安在樹林里,顛獸教教主的那一刻。

發生在周安身上,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不!不可能!」

陳縣令看著緩緩接近的長刀,語氣中已經帶著瘋狂。

他揮動毛筆,阻擋葉霜的冰火雷電雨雪風。

頭頂上的書凝聚出的文字,在頃刻間不斷匯聚,最後變成了一個字。

「殺!」

殺字出現,飛快地落在周安胸口。

這一個字,天地變色。

但讓陳縣令沒想到的是,周安竟然沒有躲避,任由這個字落在胸口。

「你為什麼不躲!」陳縣令怒吼道。

周安面色平靜:「躲了,就殺不了伱了。」

長刀貫穿陳縣令胸口。

刀上面的白光驟然炸開。

一個血洞,浮現在陳縣令的左胸。

「轟!」

周安同樣倒飛出去,只覺得胸口一沉。

人在半空中時,他感覺到自己被誰接住,轉頭一看,發現是冷冷清清的葉霜。

葉霜一隻手攬住周安的肩膀,另一隻手攬住周安的雙腿。

此刻,這種接住的姿勢,角色有點對調。

葉霜剛落地,就聽到陳縣令瘋狂的聲音。

「哈哈哈,同歸於盡,兩敗俱傷,好好好,你成功了,但你也要死!」

陳縣令披頭散髮,滿臉瘋狂,胸口的血洞正在流著鮮血。

他搞不懂!

為什麼周安要同歸於盡!

但現在他明白了。

「獅子搏兔尚且用盡全力,原來你想和我一起死!」

陳縣令跌坐在地,看著空空蕩蕩的左胸。

要不是他是二流高手,此刻早已氣絕。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葉霜,如果非要抱的話,我覺得應該是我抱你,而不是你抱我。」

周安很嚴肅的道。

葉霜微微一愣,這才冷冷清清的把周安放在地上。

周安站了起來,看著胸口破爛的衣服,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東西真有用啊!」

眾人這才順著視線看去,就見到破爛的衣服里有一件軟甲。

此刻,軟甲也破損嚴重,但並沒有讓周安受傷。

「你!這是什麼情況!」

陳縣令狀若瘋狂。

本來他以為兩人之間是同歸於盡的,甚至做好了準備,但現在他心裡不平衡了。

顯然,周安靠著這件軟甲,根本就無事發生。

「這個啊,我自己打造的,不然呢,你以為我瘋了,我會和你同歸於盡啊?」周安笑眯眯的道。

他之所以能夠突破陳縣令的防禦,其實是源自於融合鑄造法之中的融合。

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沒有用這一招,而是在探索著陳縣令的底線。

當他看到自己一刀,能夠讓書微微晃動時,就已經有了把握。

融合鑄造法可是百分比提升。

用一句很通俗的話——那是不講道理的。

加上他把所有刀光極限壓縮,破開防禦是很正常的。

至於硬接一個殺字,則是來源於軟甲。

其實他也不算硬接。

在洞穿了陳縣令之後,胸口的軟甲已經接下了殺字,但他知道,如果真的硬接,肯定會受傷。

所以在危機時刻,他使用游龍步,躲開了後面的攻勢。

這一切,軟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畢竟沒有軟甲的話,在殺字接觸到胸口時,自己估計已經變成了一堆碎肉。

陳縣令愣住了。

突然,他一片死灰。

「果然,你們這些有天賦的人,都是得到上蒼垂簾的,這世間就是這麼不公平。」

他知道自己輸了,但是勾動了以前的記憶,他彷彿想到,自己在科舉中遭遇到的不公。

張司縣也終於恢複,站了起來。

他和謝捕頭互相扶持著,看著周安的眼神,變得非常複雜。

這個年輕人,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

以三流,殺二流,簡直離譜!

這事要是傳出去,估計都沒幾個人相信。

葉霜冷清的問道:「殺嗎?」

周安搖了搖頭:「他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長刀上的刀光炸開時,已經將一切生機斷絕。

周安來到陳縣令面前,看著陳縣令一臉死灰的表情,嘆道:「這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陳縣令抬起頭,臉上的死灰沒有散去。

「你這是勝利者的安慰嗎?」

「沒有用的,我清楚的經歷過。」

「你知道嗎?從小我就被那個混賬父親灌輸,說讓我認真讀書,只有讀書是最公平的。」

「後來,一次科舉,一次分封,我才知道,公平這兩個字是有多可笑。」

「你的努力,在他們看來就是個笑話,我本可以去更富饒的土地……」

話沒說完,陳縣令被打斷了。

這一次,打斷他的不是周安,而是冷冷清清的葉霜。

葉霜這種冷清狀態,說的話極少,但這次卻說了很多。

「陛下的科舉,已經盡最大可能公平了,他真正做到了,讓寒門子弟有出頭的可能。」

「其實……讀書人沒有踏入門檻,能做到高位的,也有很多。」

陳縣令搖頭道:「不一樣的,我付出了努力,但我為什麼就是踏不了那個門檻呢?」

「你為什麼要踏入門檻?」葉霜問道。

陳縣令微微一愣,隨後說道:「不踏入門檻,我又如何能走到高處?」

葉霜冷清的道:「甄選。」

陳縣令沉默不語。

這時,張司縣接話了。

「其實……陛下在改變。」

「但改變需要時間。」

「從科舉到甄選,已經解決了寒門入仕的問題,至於公平,陛下也在想,只是你等不起而已。」

謝捕頭道:「說到底,其實你是一個自私的人。」

「你愧對在村裡等你的女人,你在外面娶了三個,你修行水葬法,甚至對曾經的村子,用百家飯養你的村子動手,殺了二十幾個孩童。」

「你還殺了自己的原配和所有妻妾,你不是等不起,你是想走捷徑,而且還是個自私的走捷徑者。」

陳縣令更加沉默。

過了好半晌,他終於開口了。

「或許……我錯了。」

陳縣令仰躺在地面,看著灰暗的天空。

「還是感謝你們,至少我沒有殺了她。」

周安持著刀,沒說話。

陳縣令就這麼躺著。

慢慢的,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啪!」

周安把刀收入刀鞘,在張司縣和謝捕頭驚愕的眼神中,伸手放在葉霜的肩膀。

「頂不住了,真難搞啊!」

這一刀,真的把他的所有炁都耗光了。

現在他還感覺雙腿發軟。

以三流戰二流,要不是他是個開掛的,還真不可能。

好在有了一點恢複。

葉霜看著搭在身上的手:「為啥不扶他們。」

周安很正常的道:「我為什麼要搭男人?」

「哦。」葉霜冷冷清清的回了一句。

「嘶……」

張司縣和謝捕頭對視一眼。

這貨……臉皮有點厚啊!

「張大人,善後的事情交給你了,葉霜,扶我回家。」周安道。

張司縣點了點頭,這事情還是得交給他們這些專業的人。

周安被葉霜扶著走出了村子。

「找得到吧?」

葉霜輕輕的點頭道:「嗯。」

「有心事?」周安繼續問道。

葉霜停下腳步,如同星月的眼睛盯著周安,輕聲道:「周安,你說……有公平嗎?」

周安明白了,合著剛才陳縣令的一句話,讓這個心思純凈的姑娘產生了疑惑。

其實這種衝擊,對於其他人還好,但對葉霜確實有點過火了。

周安想了想,突然笑了。

葉霜奇怪的道:「你笑什麼?」

「想吃東西嗎?」周安問道。

葉霜左右看了看,發現沒別人後,神秘兮兮的點了點頭。

「那不就得了?」周安道。

葉霜沒懂。

周安虎著臉道:「公平與否,是一個人一句話就能界定的嗎?」

葉霜想了想,搖著頭道:「我不知道。」

周安頗為頭疼的道:「不知道就多吃點東西,你這腦子不能想太多。」

葉霜哦了一聲:「那明天早上我想吃包子,不想吃面了。」

「你不是天天都吃面嗎?」周安疑惑的道。

葉霜停了下來,扶著周安,認真的道:「吃膩了。」

「呵,女人。」周安道。

兩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荒野之中。

……

翌日,周安從床上起來,整個人精神百倍。

昨晚上,葉霜把他送到房間之後,他就早早的休息了。

整整一晚上,他睡得很香。

尤其是想到陳縣令已經死了,就連做的夢都是香的。

等到早上起來後,昨晚上的虧空早已經補充。

「今天善後,也不知道會搞出什麼樣的轟動。」周安洗漱完畢,邊洗邊想。

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尤其是當陳縣令死了之後,後續的事情其實很麻煩。

死的是一個縣的縣令,這事情瞞不住。

只能看鎮詭司怎麼忽悠百姓了。

「講實話也不行,不然失去了威信。」

周安這樣想著,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出門之後,這次沒有去吃面,而是找了一家包子鋪。

晚上葉霜說想吃包子,周安就叫了三個人的份量,又點了兩碗稀粥。

兩個人,為什麼吃三個人的分量,因為這姑娘的胃太好了。

沒過多久,兩碗稀粥才剛剛上來,葉霜已經扮作灰衣的狀態,來到了小攤前。

「吃吧。」周安敲了敲碗。

「哦。」葉霜毫無精神的點了點頭,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你今天狀態怎麼不對?」周安問道。

剛才葉霜就只顧著喝粥,連包子都不吃,不是她的狀態。

葉霜抬起頭,喪喪的道:「我明天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