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透明的小女孩
這一顛，就是整整一晚上。
這一晚上的酸爽，只有周安最清楚。
顛鍋是一個很枯燥的過程，一直重複著動作。
唯一給他的正反饋，就只有不斷增長的熟練度。
但要是久了之後，仍然會覺得枯燥無味。
周安終於知道，小說中所描寫的寂寞是什麼感覺。
他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很枯燥。
枯燥中又有一點舒服。
痛並快樂著。
再加上手臂的酸軟，氣流流過手臂後的酥麻，反反覆復之下，這一晚上他竟然熬了過來。
辛苦沒有白費，周安看著面前的文字，一陣舒爽。
【顛鍋lv.2（力量+1）：1358/20000】
達到二級之後的巔峰，獲得了力量+1的屬性，而這力量+1，和刀功類似，同樣只針對於使用顛鍋的情況。
周安抓住鐵鍋把手，用力一抖。
激烈的氣流覆蓋鐵鍋，這一抖之下，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鐵鍋內的空氣開始扭動，狠狠地撞擊著，噼里啪啦一片作響。
周安試著，把昨天用的菜放進去，左手一擺。
鍋裡面的菜化為粉末，連一秒鐘都沒有堅持住。
周安：「……」
我當初設計的，究竟是什麼變態遊戲？
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別看顛鍋這個名字比較粗俗，但真正用起來，他感覺抓個人扔進去，都能夠顛得骨肉消融。
「不枉費我一晚上的辛苦。」
周安放下鐵鍋，伸了個懶腰，看著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
「點卯！」
昨天買的多餘的菜，已經被顛鍋顛完了，周安出門之後，隨便找了個路邊攤，吃了點早飯，對付了一下，就又朝著衙門趕去。
衙門實行輪值，今日應該是他去巡街。
周安在衙門點卯之後，就跨著長刀，前往安定縣的街道。
巡街的時候，每一個捕快都有固定的區域。
周安這次分配到的，是一個普通的街道，這條街道也就十來個巷子，不是很大。
走在街上，腰間配著長刀。
周安沒有說一句話。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顛鍋和切菜。
巡街是非常枯燥的，有的捕快巡街會順帶撈一手。
所謂的撈一手，就是在街邊的小商販那裡隨便順點東西，可能順個三瓜兩棗的，也可能順點其他小物件。
小商販們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這年頭，就這樣。
來來回回這樣走，周安一直巡到午飯時間，由於順路就順便坐到街邊的豆花飯攤子里，叫上了一碗辣豆腐腦。
豆腐腦這種東西，有的人喜歡吃鹹的，有的人喜歡吃甜的。
但是安定縣特色的豆花飯，必須得是辣的。
一碗白皙的豆花，再配上一份獨特的辣椒，再續上一碗白白的米飯。
舒服。
周安這一頓吃得爽爽的，結了賬之後，這才慢悠悠的繼續巡街。
這個天氣秋高氣爽，飯後走動一下，也有利於消化。
本以為今天無事發生，周安還在想著晚上繼續肝刀功，一道響聲突然打斷了周安的思考。
這個時候，周安正在一條偏僻的巷子里走動。
前方傳來一陣清響，他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看到街道盡頭，有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女孩跌倒在地上。
小女孩一身破破爛爛的，跌倒之後，眼眶裡含著眼淚，但是並沒有流下來，在眼眶裡面打著轉。
膝蓋因為摔倒的原因，蹭破了皮。
周安正準備過去詢問一下，小女孩卻一臉堅強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痛不痛，吹口氣就不痛了。」
小女孩輕輕地呼著氣，雙手滿是跌倒之後的血痕。
吹了好一會兒，小女孩這才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朝著巷子外走去。
她的腰間掛著一個小袋子，袋子裡面是叮叮噹噹的銅錢響聲。
「這麼小的女孩，帶著錢在外面，不太安全。」周安想著，跟在後面。
小女孩出了巷子之後，一路小跑，來到外面的街道。
街道上，是喧囂的商販和陸陸續續的百姓。
小女孩一身破爛，站在那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緊緊的捂著腰間的小袋子。小跑著來到一個豬肉鋪子里。
肉鋪的攤位和小女孩一樣高，小女孩掂起腳，用小手扒拉著肉鋪的邊緣，指著一塊肉。
「叔叔叔叔，給我切一小塊，就那一塊。」
小女孩鬆開手，低頭在小袋子里翻出了三文錢，費力的擺在肉攤上。
周圍還是一片喧囂，肉鋪老闆好像沒有看到似的，自顧自的切著肉。
小女孩左看看右看看，滿臉茫然，舉起桌上的三文錢：「叔叔，我買肉，我爹最近身體好了點，我給他煮一點點肉湯。」
豬肉老闆還是沒有回答。
周安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
這情況有點不對。
就算只有三文錢，豬肉老闆也不會當沒見過吧？
思及此處，他正準備上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行人從豬肉攤子前走過，恰巧穿過了小女孩。
穿過，徹底的穿過。
小女孩就像是一陣煙，被輕而易舉的穿過。
周安愣住了，停下腳步，眼前這一幕相當詭異。
小女孩似乎也發現了，茫然的看著穿過的人群，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銅錢。
一抹血漬浮現在銅錢上，逐漸浸染，將整個銅錢全部染紅。
小女孩蹲下來，雙手抱著膝蓋，死死的攥著銅錢，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丫丫死了……丫丫死了……」
她一直在重複著，身體越來越淡，眼神也逐漸獃滯，直到消失不見。
這一幕只有周安能看到，周圍的人恍若未覺，繼續干著自己的事。
體內的氣流一陣流動。
周安恢複過來，感受著體內的氣流，他突然感覺自從有了這氣流後，他好像和尋常人有了很大的不同。
剛才那一幕，就是體內氣流的原因，才讓他看到了小女孩。
「或許那天看到嬸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周安想道。
這股氣流，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懂。
只要他用刀或者用鍋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流動。
「或許後面，能有所發現吧。」周安暫時壓抑住想法。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剛剛走過的巷子，傳來一個男人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