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見好處不出力
野獸之家二樓的辦公室里，文森特頭上的牛仔帽壓得很低，在臉上遮出一大片陰影，其中突起的鷹鉤鼻子，彷彿要啄人心髓。
夜場公關邁克爾莫名心慌，連忙以話語掩蓋：「野獸之家開業不到一個月，需要用時間積累顧客、名氣和口碑。」
他推廣過以男顧客為主的酒吧，但以女顧客為主的還是第一次，鍋不能背：「你過於心急，經營本就需要過程。」
文森特話語平淡：「25天前，你拿傭金時，不是這樣說的。」
想到1萬美元傭金，邁克爾打起精神：「再給我一個月，不是我不努力，而是環境有問題。」
錢不可能還回去，他手裡沒這麼多錢了：「你也知道，佐州那該死的法規，我們無法在媒體和商場直接打廣告，只能做私下推廣。現在保守派衛理協會到處搞事，媒體輿論推波助瀾。」
文森特眼皮都沒抬：「伱承諾的大明星來俱樂部消遣呢？」
無法直接做廣告，但大明星出現在俱樂部的側面新聞報道卻沒問題。
邁克爾說道：「我還在聯繫。」
文森特微微抬頭，鷹鉤鼻子更加尖銳：「喬治亞州的女明星，你請不到茱莉亞-羅伯茨，霍利-亨特也可以。」
邁克爾傻眼，這特么兩個奧斯卡影后！
文森特緩緩說道：「你要1萬美元酬勞，我給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邁克爾硬著頭皮說道：「我值這個價。」
文森特豎起一根指頭：「第一，我想用金錢調動你的積極性。」他又豎起一根：「第二，我有把握討回相應代價。」
邁克爾身體前傾，不自覺帶上哀求：「再給我一點時間。」
文森特拿起電話撥通吧台：「布魯斯，通知下去，十五分鐘清場，所有人不準下班，召開內部會議。」
邁克爾止不住擔心，額頭冒汗：「你……你要做什麼。」
「野獸之家是遵守法律的正當經營場所，不會做違法的事。」文森特站起來往外走：「我要集合手下，聽聽他們的意見。」
見不是幹掉自己，邁克爾放下心來，說道：「你寧願相信那些報紙都讀不懂的蠢蛋，也不願再給專業人士一點時間？」
文森特徑直出門。
他也想相信專業人士，但專業人士沒有帶來客流。
邁克爾趕緊跟上去。
十五分鐘後，野獸俱樂部所有員工，包括舞男在內，全部站在舞台附近。
馬丁和布魯斯待在最左邊，等著老闆開口。
文森特站上環形舞台，目光掃過所有人，說道：「俱樂部的客流量，你們都了解，有沒有想法？」
型男團團長哈特第一個說道：「老闆，我們回去干老本行？」
文森特說道：「布魯斯，哈特再說這種屁話，你用最文明的方式，把他扔到大西洋里。」
哈特看了眼布魯斯，嘴唇發抖：「我閉嘴。」
邁克爾卻順著哈特的目光，再次看到了馬丁，盤算起來。
文森特問道：「其他人呢？」
暫時沒人開口。
馬丁有些想法，但老闆不提有沒有好處。
沒好處的事，誰特么費心費力去做，打工仔就要有打工仔的覺悟。
「很好，不愧是我的兄弟，不提獎勵不做事。」文森特略微抬了下牛仔帽：「誰能讓野獸之家客流穩定上漲一倍，薪資翻倍，獎勵1萬美元。」
聽到1萬美元獎勵，邁克爾忍不住跳出來，說道：「我想到辦法了。」
所有人看向邁克爾，邁克爾卻伸手一指馬丁：「只要他配合，我能解決。」
馬丁莫名其妙。
邁克爾生怕別人搶走獎金：「為什麼俱樂部無法吸引大批顧客？因為我們缺乏明星級的舞者！」
他指著馬丁：「以他的條件，配合編舞專業訓練，我能把他打造成亞特蘭大的超級明星！」
馬丁心說，哪種仇哪種恨，你竟想要我的老命？他立即打斷：「老闆，這人太誇張。我承認，我長的是好看，但也到不了他說的這種程度，而且哈特他們也不差。」
文森特對邁克爾的信任已經崩塌，目光一轉：「伊萬，把他扔出去。」
伊萬和他的金毛小弟架住邁克爾往外拖，邁克爾想要喊，感覺腰上頂了東西，趕緊閉上嘴。
文森特問道：「你們呢？」
包括布魯斯在內，目光往哈特身上一轉，立即收了回來。
哈特的老弟每天都是腫的，他們不想這樣。
好處看到了，馬丁變成優秀打工仔，說道：「老闆，我有個想法。」
文森特看看其他沉默的屬下，掉頭上樓：「你跟我來。」
馬丁剛要跟上，布魯斯突然說道：「聽說獸醫比爾那裡，有治療牛羊的辦法，你最好提前諮詢一下。」
「別跟我提獸醫！」馬丁送給布魯斯一根中指，跟著文森特上了二樓。
布魯斯等了好長時間都沒動靜。
哈特拍怕手掌，沖其他舞男喊道：「夥計們，更衣室收拾一個柜子出來，我們要有新夥計了。」
布魯斯撿起一個高腳凳。
哈特掉頭就走：「布魯斯，你說過要當文明人。」
…………
二樓辦公室安靜下來，文森特的臉依舊遮蓋在牛仔帽的陰影當中。
剛剛馬丁的話，已經超出他，乃至他父親和哥哥的認知，完全不是他們了解的手段。
文森特問道：「你在哪裡學會的這些？」
「我是個演員，十六歲起就跑劇組，研究媒體輿論炒作，做夢都想紅。」以馬丁的演技，編起來跟真的一樣：「成功影視案例我看過很多，媒體的風格也了解。」
文森特問道：「多大把握。」
馬丁想了一下，說道：「六成。」
文森特又問：「需要什麼？」
馬丁說道：「布魯斯，再找幾個嘴巴牢靠的協助我，期間產生的人工等費用……」
「俱樂部負責。」文森特該激勵的時候毫不吝嗇：「只要成功，你債務消除，薪水翻倍，5000美元獎金。」
馬丁沒問失敗，哈特就是例子。
舞男嘛，他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