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為什麼沒小費
野獸之家坐落在亞特蘭大環內的西條大道上，處於市區西部邊緣，馬丁剛下中巴，就看到了夜空中閃爍的巨大招牌。
俱樂部門面豪華氣派，很上檔次。
稀稀落落十幾個女人沿著人行道排隊，等待買票進場。
相比之下，對面懸掛黑色字樣霓虹的酒吧更為熱鬧，最少有四五十個男人在排隊。
女人不用排隊，免費進場。
馬丁來到野獸之家門口，對收錢的高個子青年說道：「我找文森特。」
伊萬點頭：「門票，20美元。」
馬丁不想給錢，扯出文明大旗：「我是布魯斯朋友，給文森特送錢。」
伊萬打了個電話：」進去吧。「
馬丁混進俱樂部，沒有去吧台那邊，找了個無人關注的角落，默默觀察這傢俱樂部。
欠下6000美元高利貸，遠不止還6000美元。
那可是複利。
總要想點辦法。
馬丁白天特意找人打聽過，布魯斯的話，有一定可信度。
可能開業不久，容納數百人的場子，頂多坐了四十個顧客。
即便如此，氣氛仍然火爆。
一曲舞罷，幾個顧客去吧台邊喝酒休息，馬丁目光轉過去，發現酒保竟然是文明人布魯斯。
馬丁在吧台另一側看到了文森特-李。
這是個戴著卷邊牛仔帽的白人，二十七八歲，大號的鷹鉤鼻子能啄人。
馬丁的目光引起文森特注意，文森特斜眼看向他這邊。
開得起這種俱樂部，又敢放高利貸，馬丁不會蠢到把文森特當成商人，迅速做好心理建設，大步走了過去。
文森特單手按在吧台上，瞥了一眼：「老混蛋傑克的兒子馬丁。」
馬丁取出白天辦好的支票，放在文森特面前：「第一期利息和還款，600美元。」
文森特拿起來彈了下，收進上衣內口袋：「傑克真是個人才，連兒子都坑，我很欣賞他。」
先還款，馬丁才小心試探：「帳能不能算在他頭上？一部分也行。」
文森特根本不接這茬：「找到了賺錢門路？」
「沒有。」馬丁眼睛落在布魯斯身上。
文明人的天賦點在了舔紙上，調酒笨手笨腳。
馬丁話不停：「我做工摔傷腿，老闆心善，主動給了一筆賠償。」
文森特微微點頭：「你完美繼承了傑克的人渣基因，來我這工作，上台表演，那筆錢很快能還清。」
馬丁不掩飾對綠油油票子的眼熱，傻瓜才不喜歡。
但他也害怕，一旦習慣了躺著掙錢，再想站起來太難。
馬丁硬生生擰回頭，忍住對小票票的渴望，看向文明人酒保，嘀咕道：「這杯酒有問題。」
布魯斯正把調好的長島冰茶倒進加冰的玻璃杯里。
文森特果然被吸引：「布魯斯調的酒會出問題？」
馬丁指著加冰的玻璃杯，先以前世知識一通高大上的胡扯：「長島冰茶精髓在於冰，酒杯中的冰柱只加不到一半高，冰霜氣息不足以帶給口腔沉淪的誘惑。」
文森特毫不動容，出來玩的顧客，誰在乎這個？
馬丁立即換了種說辭：「這意味著杯子上部空出來的部分，至少要多加三分之一酒精，哪怕使用同類最便宜的基酒，一杯也要少很多利潤。」
文森特抬了下牛仔帽，默默計算一遍：「一杯長島冰茶多賺2美元，以每晚賣出30杯計算，一周多賺420美元。」
他今晚第一次正眼看馬丁：「你懂調酒？」
馬丁熟練的拉起擋箭牌：「老混蛋傑克是瑪麗埃塔最多才多藝的人。」
文森特沖吧台擺頭：「讓我看看。」
馬丁脫掉外套放在高腳椅上，緊繃的T恤炸出爆棚的荷爾蒙，他繞進吧台，拍了下布魯斯：「夥計，這不是文明人該乾的活。」
布魯斯早就發現了馬丁，見到老闆點頭，主動讓到一邊。
馬丁清潔手，目光快速掃過各種材料，問最近的顧客：「女士，需要什麼？」
剛喝掉一杯長島冰茶的女人說道：「再來一杯。」
顧名思義，長島冰茶誕生自紐約長島，對於正常女人來說，屬於偏烈的雞尾酒。
卻適合火爆氣氛下冰爽凜冽的口感。
馬丁立即行動，開始時動作略顯生疏，準備好琴酒、伏特加、朗姆酒和龍舌蘭四種基酒後，他漸漸熟練起來，找回前世的狀態。
玻璃杯中間的冰柱加到超過三分之二，倒入調好的酒液，夾進一片檸檬點綴，放入吸管，交給女人：「你的酒。」
這一杯，比布魯斯少用三分之一還多的基酒。
女顧客仔細品了一口：「比剛才那一杯更適合我。」
付過酒錢，她又多掏出一美元，專門推到馬丁面前。
布魯斯再次看向文森特，攤開手，搞不明白：我為什麼沒小費？
陸續有人過來，願意花錢消費的顧客，不介意點一杯雞尾酒，先後有人要了粉紅佳人、天使之吻和曼哈頓等常見的雞尾酒。
馬丁很賣力，不跑路的話，他需要一份白天時間自由的工作獲取收入，以支撐在擅長的行業謀求機會。
等暫時沒有顧客過來，文森特叫來馬丁：「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