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做人的時候羨慕毛絨絨, 做了毛絨絨之後又深刻體會到了毛絨絨的不容易。
尤其是一隻沒什麼野外生存經驗的新任北極狐，每吃一餐都要比別的狐狸多付出不少代價。
總之，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飯。
好在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剩下的就是十次百次反覆積累, 只要功夫深, 小北極狐的腦袋也能練成鐵頭功。
當然這樣十次都不一定成功一次的捕獵方式, 洛枝大部分時間還是要挨餓的, 偏偏就算餓著肚子也不能直接躺平放棄捕獵，越是餓越要上。
餓到一定地步再躺平, 那就完蛋了, 一閉眼就是一輩子。
在逮不到旅鼠的時候，洛枝就會去找點沒那麼硬邦邦的灌木叢, 或者去海面上撿點大傢伙們不要的殘羹剩飯。
未經開發的海平面全都是厚厚的冰, 推開上面那層積雪, 澄澈的冰層都能當做鏡子照。
洛枝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變成北極狐的長相。
她開始不局限於這一片土地，走得越來越遠。
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貧瘠地區生存，最重要的就是樂觀積極，自己給自己希望。
一整個晚上都害怕遇到危險不敢入睡，直到天亮一點才能抽時間小眯一會兒，醒來之後又要餓著肚子繼續踏上回家之旅。
小狐狸被大狐狸追得到處跑，邊跑還要邊回頭眯起眼睛看，顯得這小屁狐更欠揍了。
這種離奇的經歷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估計都得消化好一陣，她心態已經調整得非常穩定。
洛枝每次想過去仔細打量辨認一下同類，都會被它們無情驅逐。
很無奈，洛枝來到狐狐世界聽懂的第一句狐言狐語還是髒話。
洛枝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其他狐狸，但是不去這些地方又見不到同類，見到同類才方便在他們中間排除目標。
誰說串門不算是一種快樂呢！
這片冰原也迎來了徹底的嚴寒，暴風雪來得越來越劇烈，氣溫最低可以下降到零下八十度。
海鳥就容易多了。
眸子變成了黑色，漂亮得像浸在水裡的黑曜石。
鼠鼠房東留下的小石子已經被她藏起來了七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星期過去，新的一天，洛枝還是沒找到自己要找的狐狸，也沒有見到其他北極狐。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周，本來就不多的小石子還剩下二十顆，洛枝心裡越來越沒底。
洛枝感覺自己活得像個小乞丐，叼根棍子就能在冰面上沿街乞討。
小北極狐就算體型再大再強，也沒辦法獨自捕捉這種級別的獵物。
更別說那些個頭更大的海象，那是北極熊和其他大傢伙才敢招惹的存在，露在外面的牙齒都巨大無比。
不光是挨幾句罵被追著跑幾步，要是不及時離開可能會受到攻擊，在外面過夜也不安全，洛枝不管走出來多遠還是得自己回家。
在洛枝看來，自己既是貓貓，又是狐狸。
讓狐不勝其擾。
甚至比她自己的幼貓時期好看多了，畢竟現在哪哪都不禿，毛色完全都是白的, 沒有雜色,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就是海鳥遠遠不如旅鼠的脂肪厚，一隻海鳥身上的肉只能抵得上一半旅鼠。
要不是神秘力量給了她模稜兩可的答覆，她也不想到處串門。
這不是擺明了上門挑釁嗎？
其他北極狐只得對這隻未成年北極狐擺擺爪子，示意對方趕緊該回哪回哪，別往這湊合，再來湊近乎就別怪它們打狐了。
果然學習一門新的語言都要從髒話開始。
走得太遠就走到其他狐狸的地盤，洛枝眼看著一隻成年北極狐對著她在的方位作出警戒的姿態，還用她聽不懂的狐言狐語叫了幾聲，大概是命令她離開自己的捕獵區。
比起靠本能懵懵懂懂生存的其他動物，她保留了原來的記憶體，多了更多情感寄託。
洛枝習慣了苦中作樂，把海鳥身上稍微大點的飛羽留起來裝飾她的小洞穴。
有好幾次都差點在突然的暴風雪中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把自己縮成一個狐狸球躲在冰岩下面。
只不過在這個殘酷的冰雪世界, 再美麗的北極狐也要承受餓肚子的風險。
不是不想把目標放到海豹身上, 只是這些海豹一個個看起來比她塊頭都大, 怎麼看都只有湊上去被海豹扇飛出去的份兒。
在其他北極狐眼裡，她應該像一個喜歡打擾別人的討厭鄰居，每天不登門拜訪一次就閑得無聊的那種。
北極狐們也第一次遇到這種整天不把捕獵當做第一任務，反而熱衷於到處串門的狐狸。
毫不謙虛的說，比她見過的其他北極狐長得都要可愛。
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幹什麼，來到領地到處轉悠也就算了，還非得跟主人見一面。
有那麼讓狐振奮的希望小萌芽，肯定要抓住了，不然這日子過得多沒意思，除了捕獵就是捕獵。
大概跟她在貓貓世界的專業領域比較一致，洛枝捉住海鳥的概率要比逮旅鼠的概率高，隨便剩下點旅鼠肉風乾成肉乾，就可以成為讓海鳥聚集的誘餌。
就連藏石子都捨不得藏了。
過一天就少一顆。
有的吃就不錯了。
旅鼠不好捉, 洛枝想辦法利用以前鍛煉過的捕鳥技術, 蹲守在海面旁邊, 瞅準時機捕捉海鳥。
即便再想到處找狐狸，洛枝也必須暫時收起心思，開始為自己尋找食物。
等到再冷一點的寒冬，像現在這樣飢一頓飽一頓肯定不行，到時候很可能連洞穴都出不來，她需要攢點存糧預備如何度過難關。
在她前段時間到處跑的時候，那隻在她面前演示過捕獵旅鼠的母狐狸把小狐狸洞穴附近的領域據為己有。
跟見了她要麼躲要麼趕的北極狐相反，大概覺得這片地方只有這一隻小屁狐，看起來還傻不愣登，獵物比較充足，母狐狸還時不時就會出現在洛枝面前。
對方尾巴上有一些分布不均的黑毛，洛枝在心裡稱呼對方為黑尾姐姐。
也可能是阿姨，她對北極狐的年齡段劃分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多大，反正只要是同類，統統算做兄弟姐妹。
比起海邊成群結隊的海鳥，冰面上數十隻一夥的海豹，這片冰原上的狐狸都能算得上狐跡罕至，運氣不好的話一整天下來都碰不到一隻同類。
他們分布得太零星散漫，而且有意避免離得太近或者地盤重合，成為各自的競爭對手。
這隻經常徘徊在周邊的黑尾母狐在小狐狸眼中就顯得格外珍貴。
跟其他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不同，洛枝並不介意對方在自己洞穴周圍捕獵或者劃地盤。
反而抓住這個機會，只要見到黑尾姐姐就會跟過去，找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汲取知識，學習如何當好一隻合格的北極狐。
母狐狸發現對方眼神單純毫無惡意之後，也對這隻小狐狸得寸進尺地拉近距離不當回事了。
真要是看不順眼想弄死對方還是很容易的，不過大家都是母狐狸，一般情況北極狐也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同類。
都是出來混的，不牽扯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出現的次數多一點也不算什麼，就這樣幾天下來產生了點革命友誼。
母狐狸看向這隻笨手笨腳撞雪坑的小狐狸時，眼神還帶上幾分同情。
太笨了吧。
這得是生下來就沒教育好，純純放養，個別狐狸家長真不靠譜。
就這樣洛枝靠著對方恨鐵不成鋼的心態，成功的混成了黑尾母狐的第一個關門弟子，主要還是教導一下捕獵技巧。
在黑尾母狐帶領下，洛枝終於將十分之一的成功率，提升到了五分之一。
可別小看這五分之一，可是比以前要節省一半的時間，而且這樣的經驗還在疊加，之前好幾天才能混上一頓旅鼠正餐的洛枝，終於進化成了一天一隻。
唯一不好的就是，溝通還有障礙，沒辦法直接交流。
黑尾母狐也很頭疼，這崽不會捕獵就算了，怎麼連說話都聽不懂，只會說自己那一套。
實在是當貓當習慣了，狐狸的模仿能力又比較強，洛枝嚶嚶嚶的同時，偶爾還會語言系統混亂蹦出一聲貓叫。
捕獵技能傳授的差不多了，黑尾母狐又承擔起了教小狐狸學狐言狐語的重任。
好在小北極狐雖然看起來笨笨的，學習能力很強，再加上性格好，非常懂得感恩，隔三差五就給她捕只海鳥換換口味。
就算是黑尾母狐也對這個學生很是滿意，漫不經心的教變成了全心全意。
在這種體能訓練加文化課的雙重強壓之下，洛枝也終於能領會大部分狐言狐語的含義了。
她心裡美滋滋。
這樣再見到大佬的時候就不用只吃軟飯了，她可以給對方抓旅鼠，還可以逮海鳥，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互相聽不懂，直接就能溝通！
前方的道路越來越平坦，就差跟對方相遇這唯一一件事。
跟同類學習的日子裡，她的小石子也悄悄從剩下的二十顆變成了零，洛枝沒有放棄，把藏起來的石頭又挨個找回，從新的一輪開始重新數。
隆冬徹底到來，小狐狸也比原來長大了些。
雖然還是未成年的樣子，但是隨著捕獵技術與日俱增，再也不會把自己撞得滿頭包。
營養跟上之後，胃口也比之前大，以前吃一頓就能管三天，現在需要的食物多了起來。
同一片領地上還是不適合兩隻狐狸一起生活。
旅鼠們陷入冬眠狀態，捕獵也不再需要手把手教導，眼看即將跟小狐狸成為競爭對手，黑尾母狐大方地把這片領地讓給對方，決定離開這裡去開拓新地方。
洛枝有點捨不得。
她知道動物有自己的一套規則，黑尾母狐的決定才是最適合她們的。
畢竟對方年紀漸長，而她還沒成年，以後只會吃得越來越多，洛枝也不希望自己長大之後把對方原本能捕到的獵物據為己有。
與其到時候謙讓使自己餓肚子，不如就此別過，各自做各自的地主狐狸。
黑尾母狐得知對方正在尋找另一隻公狐狸，需要總是離開安全範圍的領地，她只能把最後的生存經驗都囑咐給對方。
去其他北極狐的領地可以，但是不要踏入北極狼和北極熊的地盤，尤其是食物不好找的嚴寒，更不能靠近群居的北極狼。
這片冰原的西北角就是北極狼的地盤，其中有一群最有名的狼群。
它們由頭狼帶領，共同捕獵。
按理說北極狐不在北極狼的菜單上，應該互不打擾，可是這群狼不一樣，它們性格殘忍，就算是同為北極三霸的北極狐也時不時會橫遭毒手。
黑尾母狐擔心地拍了拍笨蛋小狐，生怕對方變成了送上門的獵物。
洛枝使勁點頭，表示自己牢牢記住了。
一般情況下她只會找找同類，不會主動靠近其他動物的，頂多就是去海邊撿點巨熊們的剩飯，也都是躲在一邊都熊走了才敢上前，像狼和熊這樣兇殘的生物，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她現在只是學會了捕獵填飽肚子，攻擊值點的依舊不高，只能欺負欺負小旅鼠。
就算是同類她都打不過，更別說對上另外兩霸。
小狐狸這點戰鬥力肯定遠遠不夠看。
送走了來到北極的第一個朋友，洛枝陷入了低迷狀態，她只是短暫地有了個夥伴，轉眼又變成了孤身一狐。
以後的路再難也要靠自己走。
她還記得黑尾母狐教給自己的其他生活小技巧，那就是挖一個自己的專屬雪坑當天然冰箱，把逮到後吃不完的旅鼠和其他獵物儲存起來。
雖然她每天的捕獵數量有限，沒太有吃不完的情況，但是攢存糧還是很有心得的。
之前也沒少為了度過冬天發愁，每天少吃幾口就能省下來了。
而且北極圈，最不缺的就是冰和雪，隨便找個家門口的地方就能挖個小冰窖。
要是手邊有什麼碳酸飲料，拿出來不到一分鐘就能變成冰鎮的，噸噸噸起來更過癮。
可惜她只有旅鼠。
還得從每頓的口糧里扣。
剛過上幾天能吃飽喝足的生活，又要開始餓肚子，洛枝直接挖了一個比自己都大的冰庫，盼望著能有一天把它填滿。
餓著肚子睡覺有點睡不著，洛枝出去吃了幾口雪，睡前還給自己洗腦。
：現在挨一挨餓，為的是以後富裕美好的未來。
想像一下她找到大佬之後，直接帶對方來參觀自己富甲一方的大冰庫，裡面滿滿當當全是儲備糧，要旅鼠有旅鼠要海鳥有海鳥，那才是真的有面子。
必須抓緊時間混成北極圈正宗「白富美」，風風光光的迎娶、不是，迎接大佬。
她要悄悄攢糧，然後驚艷所有狐，成為能包養大佬的小狐狸！
懷揣著這個夢想，洛枝每天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幹勁滿滿，比起之前鬱鬱寡歡得過且過的樣子簡直判若兩狐。
她每天的時間全都用在找食物這一件事上，連睡眠時間都壓縮了一半。
把逮到的肥碩旅鼠全都存起來，自己吃點乾巴巴的海鳥，要麼就等待巨無霸用餐結束去撿漏，運氣好還能嘗到海豹的滋味。
那是跟鯨魚一樣脂肪豐富的大餐。
當然洛枝也沒忘記忙裡偷閒去偶遇一波其他北極狐。
她的冰庫挖得太大，才填了三分之一，不過就算冰庫填沒填滿不要緊，能提前遇到大佬才是最好的。
洛枝結束今天的捕獵活動，把旅鼠放進冰庫，把外面用積雪做好偽裝，又踏上了串門的道路。
吃了海豹之後胃裡滿足，連同身體都一起暖和了起來，在零下六七十度的嚴寒里，洛枝一路小跑，憑藉聞到的味道朝著有其他北極狐的方向跑去。
只不過這次剛一看到同類，她就發現比起之前味道更加複雜。
不止有一隻，這裡生活著好幾隻北極狐。
聞到越來越濃重的味道之後，洛枝也隨即看到了它們。
幾隻北極狐正在她的左前方行走，像是在巡視領地，最前方的是一隻健壯的成年公北極狐，它身後是一隻美麗的母北極狐，還有兩隻幼崽。
狐狸幼崽在雪地里就像是兩隻會走路的雪糰子，眼睛烏溜溜的，活潑可愛，打眼一看就是幸福的北極狐一家。
幼崽們在父母后面打打鬧鬧，皮得不行。
母狐狸在前面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召喚兩個小傢伙，喊好幾聲都不帶回應的，非得讓公狐狸跑過去連拍加趕才能好好墜在家長身後。
這個距離只能看個大概，還是得走近一點瞅瞅。
整理好心情，小狐狸堅定地朝北極狐一家走過去。
只不過在凍硬的雪地里走路聲音不可避免地會響，儘管她一再小心，還是在即將靠近的時候被公狐狸發現。
對方剛轉過頭來，洛枝就放下心來。
這隻北極狐看起來非常陌生。
她剛想揚起一個友善的笑容，順便稱讚一下它們夫妻倆的可愛小崽，結果兩隻受到驚嚇的幼崽發出尖利的唧唧叫，趕緊躲在母狐的身後。
洛枝趕緊揮揮爪。
：別怕別怕，我沒有惡意，馬上就走。
只不過還是晚了一步，護崽心切的母狐狸憤怒地拍了拍自家老公的尾巴，都有狐狸來家門口撒野了，給狐上！
本來還在猶豫的公狐狸立馬呲起犬齒，嗷嗚一聲朝洛枝撲過去。
洛枝嚇得拔腿就跑。
救命，怎麼會有狐狸學狗叫！
她在貓貓世界呆久了，聽到這個聲音就腿軟，忘了自己現在就是犬科動物。
要是身後那隻公狐狸能聽到她的無聲吶喊，一定會更加怒火中燒。
胡扯！它這明明是特意跟隔壁北極狼學的狼叫！
這隻有眼不識泰山的小狐狸敢直接衝到它們家門口，當著老婆孩子的面，一定要樹立起自己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
本來只想把對方嚇跑的公狐狸，聽到身後崽崽們的加油叫聲，直接狠了狠心跑到洛枝前面攔住去路。
洛枝只能急剎車拐彎到另一個方向。
沒想到被母狐狸從那個角度堵住，兩隻小崽有了靠山，也衝過來，張嘴就咬上她的尾巴。
怎麼又是尾巴！
洛枝顧不上尾巴上的劇痛，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北極狐一家的地盤。
她只顧著跑，根本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尾巴，這次不止是咬掉了毛毛，是實打實的真的被咬了一口。
那兩隻狐狸崽，一點也不可愛。
不管是什麼生物，幼崽中都有熊孩子，合理懷疑它們剛才那一臉驚恐是裝出來的，就是想欺負狐。
洛枝跑到安全範圍才敢停下檢查自己的大尾巴。
狐狸幼崽牙齒鋒利，尾巴尖兒的犬齒牙印都滲出了點小血珠。
洛枝心疼地揉揉多災多難的尾巴，怪不得這麼痛，都流血了。
還好只是被幼崽咬了一口，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被那兩隻成年狐狸各自暴打一頓，那她今天估計連洞穴都回不去了。
她把尾巴尖埋在冰涼的雪裡鎮痛，洗乾淨上面的紅色又自己扭過頭去舔。
不過也沒辦法怪其他北極狐，畢竟她視力不好，離得遠看不清楚，離得近又會嚇到對方。
洛枝邊舔尾巴邊發散思維。
傷口有點痛，地上還很冷，想到未來還要艱難求生，洛枝眨了眨眼睛，努力把難受的心情憋回去。
現在就算哭也沒有用，狐狸的眼淚很珍貴，不能白流，身邊有伴的時候，她才是可以隨意悲傷的小狐狸。
洛枝不知道第幾次自己加油鼓勁兒，從雪地里站起來慢慢往家裡趕。
為了緩解心情，允許自己回去以後吃一隻海鳥當宵夜，這樣明天才有體力逮旅鼠。
這麼想著先走到自己的冰庫旁。
隔著一段距離就聞到了一股其他動物的味道，這個味道還很熟悉，是她的某位好鄰居。
洛枝眼皮一跳，然後就看到了被扒拉開的冰庫入口。
她的鼠鼠！
周圍亂糟糟的全是大傢伙的腳印，她出去一趟就被北極熊偷家了，辛辛苦苦攢的存糧也沒了。
對方還挑剔的很，只擄走了肥美的旅鼠，留下了幾隻乾巴巴沒滋沒味的海鳥。
洛枝第一次知道，原來傷心到一定地步是沒有眼淚的，只想痛飲一杯苦酒，把自己埋在雪地里滾個天昏地暗。
嗚嗚嗚。
奮鬥好幾年，重回解放前。
她不負眾望的從小有資產的狐狸，變成了一枚窮光蛋。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跟在鄰居身後撿漏的「剩飯」。
洛枝心中下起無邊大雨。
果然，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飯，就算是天上掉餡餅也是需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