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明是她啃對方, 怎麼受傷的還是自己，這就是傷敵0.00001自損一千的詛咒嗎！
洛枝哭喪著臉。
尾巴毛還沒徹底長好，她現在又成了一隻缺牙巴的小貓，貓生怎麼如此艱難。
小貓還在悲傷難過, 有經驗的大佬已經發現對方掉牙的位置旁邊還長出了新的小牙牙, 反應過來, 小貓這是換牙了。
算算也差不多到了小貓的換牙期, 乳牙掉下來還會長出新的牙齒，這是很正常的事, 並不是啃腦袋用力太大把牙啃掉的。
他朝正在看著自己寶貴的小牙牙嗚嗚咽咽的小貓叫了一聲, 上前輕柔地舔了舔小貓的腦袋，不用哭了, 這個本來就是要掉的, 會再長出更堅固的牙齒。
正捧著自己的牙黯然神傷, 還打算給它辦個哀悼儀式的洛枝聽到這個解釋立馬不難過了。
怪不得她這幾天都覺得牙口不好，吃點硬的就嚼著酸疼，心情還有點不好。
早說嘛，她都忘了小貓也有換牙這回事。
雨過天晴, 洛枝把自己掉下來的第一顆乳牙鄭重地放在緬因爪心。
不就是不幫她搬上來嗎，也沒什麼，她跑下去睡覺就行了，以後睡覺前也不要跟大佬貼貼舔毛毛了，徹底當一隻獨立小貓。
識時務的小貓閉上了嘴，停下還在打空氣拳的爪子，替自己和大佬使勁拍拍拍，拍掉身上粘上的泡沫球，老老實實被對方叼著帶回房頂。
洛枝臉上頭上也落了一堆。
結果對方避開了她的眼神暗示，徑自回到磚頭窩裡，把她的粉色毛巾按小貓的習慣墊平整。
睡覺睡覺，要用睡覺來忘掉讓小貓心痛的感覺。
看著自己的乳牙穩穩落在窩頂, 洛枝這才放下心來。
對方雖然看起來嬌嬌弱弱，但其實並不怎麼愛哭，是只很堅強的小貓，萬萬沒想到會被自己惹哭，金色的眸子都顯出幾分焦急和自責，心疼地替對方舔掉眼淚。
洛枝趕緊往後縮，不讓舔。
可惜她的泡沫箱註定要受到大佬的冷漠對待。
她都已經讓步到這個份兒上了，某隻過於霸道的緬因還是堅持不懈地把小貓叼出保溫箱，無視對方在嘴裡張牙舞爪地撲騰，像是覺得不能留下後患，緬因回過頭去直接跳上保溫箱。
看在小貓「負傷」的份兒上，大佬就不能幫她一下嗎，畢竟靠她自己根本沒辦法把那個泡沫箱弄上來，其實洛枝也可以直接下房頂到地面上去睡，但是那樣離得好遠。
不如就讓對方以為，自己在為無辜獻祭的新窩窩沉痛哀悼，也好讓大佬好好懺悔剛才欺負小貓的惡劣行徑。
沒錯，她故意裝出被欺負慘了的委屈樣。
以前的大佬外冷內暖，只要小貓眨眨眼就能明白她想做什麼，現在怎麼還對她裝傻了呢？
洛枝朝大佬跑過去，故意張嘴給對方看自己還泛紅的小貓牙齦，有點微微腫，還有點痛。
她已經驚呆了。
事實上也確實套路成功了。
要是說自己硬生生被對方叼後脖頸子疼哭了，那也太丟貓臉了！
這不是變相表示她越來越胖了嗎？她不光掉了顆牙，還是個缺牙巴的小胖子.
雖然這是事實，但身為人類女生的自尊心突然敏[gǎn]了起來，不允許在這種時候被貓笑話自己的體重。
趁緬因沒注意，洛枝撒腿就跑，噌噌噌三兩下跳到地面上。
洛枝覺得自己的小貓心受到了重創，她很失落，原來大佬也不是事事都依小貓的，傷心，現在就是非常傷心。
他沒想把自己的小貓弄哭。
本來被掉牙一打斷已經不怎麼生氣的洛枝越想越氣。
：大佬幫我扔到窩窩頂上, 這樣新的牙齒就能快快長出來了，還能長得整整齊齊。
解決了掉牙問題, 剛才被一時拋在腦後的窩窩又被想了起來, 她歷盡艱辛帶回來的泡沫箱還孤獨地躺在底下呢。
洛枝怒了，一巴掌把對方拍開。
怎麼也想不到屁大點兒的小貓心裡有這麼多彎彎繞，一向淡定的緬因看到這種場面難得手足無措。
小貓只是想要一個自己的窩窩，她有什麼錯！本來自己也可以不用這麼辛苦，擠在一起睡她也睡得很香，還不全都是為了讓大佬睡覺的時候能免受她的打擾。
沒想到她剛鑽進去，房頂上的大佬就跟著下來，像之前那樣叼著她後脖頸子往外拖。
？？？
小貓泫然欲泣地吸了吸鼻子，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把底下那個缺了一角的保溫箱拖到角落重新擺弄正當，開口朝前，也不要什麼墊子了，直接鑽進去睡。
叼著走平地的時候還好，上房的時候緬因需要蓄力起跳，由於重力作用，洛枝的後脖頸子真的很疼。
就算被欺負了，她也還是想跟對方的窩挨在一起。
幹什麼幹什麼，還讓不讓貓睡覺了，各睡各的，等到了乾飯的點再來叫她不行嘛。
不管小貓怎麼撒嬌怎麼纏著大貓求助，對方就像打定了主意一樣拒不伸出援手。
洛枝決定小貓不記大貓過, 大佬重新給她運上來，她就跟對方握爪和好。
怕自己再繼續「忤逆不孝」，下場會像那個泡沫箱一樣凄涼。
讓眼淚多在眼眶裡轉一會兒，顯出比較可憐的樣子，就像她以前聊天經常發的悲傷流淚貓貓頭，這是心機小貓的套路。
本來就已經有點破爛的箱子承受不住這樣的重量，箱子頂都被他踩塌了，白花花的泡沫全都粘在有靜電的毛毛上。
比起牙掉了沒辦法好好吃飯還要讓貓傷心。
等到緬因把小貓放回窩裡，發現對方那雙藍湛湛的大眼睛變得濕漉漉起來。
雖然覺得扔到哪都沒什麼用, 這東西都得靠貓自己爭氣，大佬還是體貼地接過來, 按照小貓的意思扔到了磚頭窩頂上。
緬因從窩外面進來趴下，把她圈在懷裡，先用自己的腦袋蹭了蹭對方的腦袋，見小貓沒有繼續躲開，又把對方從頭到腳舔了個遍。
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情，放鬆了些，洛枝在心中慶幸，好在對方雖然對她的窩窩下了黑手，但還是疼小貓的。
就是方法過於單一，舔就完事了。
你說你一個大佬，把小貓欺負哭了竟然還是只會用舔毛來表示道歉。
洛枝不禁感嘆，比起花里胡哨的人類來說，貓科動物表達感情的方法確實匱乏了些。
但也不妨礙「一招鮮吃遍天」。
對方不光舔，還每舔幾下就繼續湊過去聞聞小貓的側臉，貓情緒轉換的時候散發的氣味也各不相同，察覺到小貓身上還沒有什麼愉悅的氣息，就繼續用自己的大貓腦袋接著蹭。
專門蹭對方隱藏在厚實毛毛下看不到連接處的小貓脖子和下巴，癢得洛枝忍不住破功，抬起後腿想把緬因蹬開，當然是蹬都蹬不開了。
讓其他貓避其鋒芒的酷哥任由小貓的後腿亂踹，踹到自己臉上，等對方蹬幾下，再把小貓後腿用爪子撈下去，繼續湊過去貼貼。
嘖嘖嘖。
大貓，毛茸茸，粘人。
以上三條無論哪一條都正好戳中她的萌點，更何況是集所有於一體的緬因大佬。
洛枝對前一秒還在裝高冷小貓的自己道：對不起，我已經背叛組織，選擇「倒戈投敵」，給對方點厲害看看什麼的還是以後再說吧！
讓她先享受一下大佬的寵愛。
察覺到懷裡的小貓不再緊繃繃地抗拒，眼睛裡一閃一閃的淚花從舔去之後就沒有再繼續出現，某大佬從剛才起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身上的那點重量像柔軟的小貓雲朵，中間還帶草莓果醬夾心的那種。
誰能拒絕被一隻可愛的小貓睡在身上呢？
緬因溫柔地向小貓緩慢眨眼，尾巴尖兒勾了勾小貓的尾巴尖兒，對小貓重新恢複情緒表示高興。
貓是會講禮貌的生物，洛枝也曾經聽說，如果一隻貓朝你緩慢眨眼，就是在用眼睛給你了一個飛吻。
也不知道這種說法有沒有科學依據，現在看來，好像還不錯？起碼不完全是沒道理的。
洛枝學著對方的樣子也放慢眨了眨眼，又被接收到信號的大佬撈過去好一頓舔。
舔著舔著就把小貓給舔困了。
大佬身上的氣味她已經完全熟悉，跟她自己身上的小奶貓香味逐漸融合，不分彼此，大佬還會舔自己身上被小貓蹭到的地方，更有助於兩隻貓身上的味道交織在一起。
得理不饒貓的洛枝終於可以大大方方躺在對方身上睡覺。
如果說以前她總是對自己爬到大佬肚子上心懷愧疚，那麼現在那點愧疚也被她扔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誰讓對方把她的窩窩給破壞了呢，弄壞她一個窩窩，就得拿自己的肚子來賠。
這種單方面交易合情合理、令貓信服，連提前徵得對方的同意都不需要。
大佬肯定也不會跟自己這隻小貓一般見識。
感受到身上的小貓自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從喉嚨里發出讓貓聽不懂的愜意嘟囔聲，對方也跟著發出呼嚕呼嚕的低頻率聲音，像浸了溫水的海綿。
貓的假聲帶引擎式震動往往發生在自己滿足和愉悅的時候，這說明對方現在對當下小貓乖乖呆在自己身上的狀態非常滿意。
既然大佬滿意，她小跟班也沒什麼怨言了。
今天也是讓洛枝感覺做了很多事情的一天，折騰到最後，原本想像中能跟對方相敬如賓做好鄰居的計畫，被緬因強行打亂，又變成了黏在一起。
洛枝舔了舔還有點不太習慣的牙床，身下大貓喉腔共鳴的聲音有效緩解了她的不舒服。
這種溫柔縈繞的感覺，讓小貓很安心。
他們像一瓶汽水裡兩顆相鄰的泡沫，像空氣中兩粒依偎的塵埃。
俄羅斯方塊如果能做成小貓和大貓的形狀，那應該也會是他們這樣。
大貓原本孤獨地趴在最底下，小貓像一塊最契合的形狀體，來了，就biubiubiu把原本無趣寡淡的生活填滿，蹦出一朵漂亮的小貓花朵，爆出彩虹蜜糖和星星的獎勵。
這樣擠在一個窩裡睡覺，就連做的夢都是小貓軟乎乎的毛毛，帶著甜甜的香氣。
在他們沉睡的時候，下起了秋末最後一場小雨。
睡醒一覺空氣中瀰漫著被水淋濕的土腥味，帶著點溼潤的氣息竄進鼻子里，原本睡得正香的小貓動了動粉鼻子，把自己弄醒了。
他們睡覺之前是凌晨，現在天光大亮，又是貓貓生活中嶄新的一天。
以前的小貓睡醒了總是精神抖擻，率先帶頭出窩乾飯。
到了換牙期有點食慾缺缺，掉了一顆總感覺隨時都會掉第二顆，生怕長出來的速度趕不上掉的速度，讓她一張嘴就暴露無遺。
跟小時候掉了牙總是不喜歡張嘴說話一樣，洛小貓也下意識緊抿著嘴。
不想去魚塘了，啃不動魚骨頭。
洛枝看著身下大佬依舊閉著的雙眼，懶洋洋地換了個姿勢，吧嗒吧嗒嘴，不想起來。
她從躺變趴，感覺大佬已經醒了，但還在閉目養神，伸出爪子故意去撓對方的耳朵。
那雙大耳朵隨即動了兩下，小貓繼續撓，對方也不躲開，繼續動，撓一下動一下。
洛枝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被小貓同化了，只是玩玩耳朵就覺得這麼開心。
甚至牙又有點癢，想上去啃兩口。
不得不說大佬的耳朵很適合小貓磨牙，口感不錯，不像腦袋那麼硬，耳朵背上的毛毛也不像身上那麼長，不會掛住小貓的舌頭。
被來來回回不停擺弄耳朵的緬因終於睜眼，即便他偏過頭去看身上的小貓，對方也不覺得有什麼，當著他的面去夠有點夠不到的耳朵。
直到大佬的耳朵又粉中透紅，這才滿意地放下爪子。
她宣布，以後大佬的耳朵紅代替自己身上毛毛的白成為她最鐘意的顏色！
昨天因為窩窩的事發生的那點小小矛盾已經完全被小貓忘乾淨了，說是要在她的小貓記仇本上給大佬記上一筆，其實一點都記不住。
兩隻貓在窩裡舔來舔去膩膩歪歪到太陽高掛才準備出去覓食。
感覺這個點大佬也該餓了，洛枝走得飛快，她知道，即便自己不想吃魚，那也得繼續吃。
這種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矯情的，大佬吃什麼她跟著吃什麼，她知道，但凡表現出一點不情願，對方就又要大費周章去給她搞其他食物了。
熊孩子常有，但買了火腿腸還恰好被他們碰見的熊孩子不常有。
剛要朝魚塘的方向向右拐彎，結果身後的尾巴被輕輕咬住。
洛枝納悶地回過頭去，緬因腳下一轉，率先跳下牆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
不去乾飯了嗎？
見小貓還在原處不及時跟上，緬因又停下來，還對小貓叫了一聲，讓對方跟上自己的腳步。
洛枝只好也跳了下去。
走到一半發現對方的行進方向是之前他們去找貓草的田野地頭，洛枝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難道大佬又要去找貓草吃了？
她默默心想，大佬平時的酷，應該也有部分原因來自於對方總是沉默做事，不習慣幹什麼之前先提前打招呼，老是讓她猜。
不過對方以前獨來獨往慣了，這樣也正常。
貓的世界本來也沒那麼多話要講，我走，你跟上，一個眼神就能知會的事，好像也不太需要叫來叫去。
只有她是個喜歡朝對方喵喵喵、每天不說點廢話就難受的小話癆。
洛枝捫心自問，除了學習貓言貓語那幾天，她對其他貓也沒有什麼話要說，人類之間有氣場，貓和貓之間也有氣場，有些一看就氣場相合，有些再怎麼相處也融入不進去。
這也是種玄學啊。
洛枝感慨，還好她和緬因就很合得來，也可能他們一開始的關係就是飼養與被飼養，樸實無華。
只不過現在感情好像越來越融洽了。
畢竟她是只懂得感恩的小貓，對方對她有十分好，她也要還回去十分，雖然還是大佬單方面寵愛比較多.
就在小貓還晃著腦袋感嘆緣分的奇妙，大佬已經來到了人類耕種的土地里。
一踏入那片現在看起來荒涼的黃土地，就低著頭嗅來嗅去，像是在尋找什麼。
洛枝見對方自己主動的開始找貓草，就跟大佬分頭行動，對方在那邊找，她就在這邊。
不過眼下這個天氣，就連之前那些枯黃的草都已經徹底萎掉，更別提找一些還有些帶綠的小麥苗了。
吃其他的草會不會也有一樣的功效？
洛枝認出了一些自己以前認識的野菜，還算保留了一點綠色，準備趴下用嘴啃一口嘗嘗。
結果剛低下頭，就聽到大佬用爪子刨土的聲音。
洛枝耳朵豎起來，怎麼回事，大佬帶她來這裡是來方便的嗎？非禮勿視，她聽到聲音也沒往對方那邊看，假裝專心致志地研究地上的野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已經很久很久，等洛枝連這堆草有幾片葉子都數完了，對方還在刨。
小貓打了個哈欠，刨土聲隨即停止，下一秒，她聽到了老鼠發出的吱吱叫聲。
洛枝立刻謹慎地抱住自己的小貓尾巴。
這裡竟然有老鼠！
想到那個肥頭大耳的大黑耗子尾巴就隱隱作痛，顧不上對方現在到底在幹嘛，洛枝拔腿就往緬因所在的方向跑。
：大佬，救救，有老鼠！
她跑了幾步，發現離對方越近，老鼠的聲音就越刺耳。
緬因也恰好轉過頭來。
嘴裡就叼著一隻比之前那個大黑耗子還要大一號的大黃耗子。
洛枝趕緊一腳剎車，停在原地，她壯著膽子看了看那隻還在撲騰的大黃耗子，嗯？這好像是只田鼠？
知道小貓不喜歡看這些屠殺場面，緬因又轉回身，用一隻爪子按住那隻剛從洞里被他咬出來的田鼠，一擊致命，將對方直接咬斷了氣。
洛枝小心翼翼朝大佬走近了些，結果對方發出了不讓繼續過來的叫聲。
她默默挪了個位置，發現對方正在撕咬那隻田鼠的肚子，田鼠腹部比較柔嫩的肉被對方咬下來，舔乾淨還在滴血的地方，放到一旁，帶毛的外皮和老一點的肉都避開。
過了沒一會兒，旁邊就堆起了一小座田鼠肉山。
等處理完這隻田鼠，把殘骸和皮毛都重新埋進土裡，這才讓小貓靠近自己。
舔掉嘴邊殘留的血跡，緬因把鮮嫩的田鼠肉叼到對方面前，考慮到小貓咬不動，都被處理成了合適入口的大小。
：不吃魚了，今天吃這個。
帶骨頭的部分不屬於洛枝的食用範圍，她分到了最最好咬的肚子和大腿肌肉。
沒想到即便她已經非常非常小心，沒有表現出一點不想吃魚的情緒，對方還是主動更換了食譜。
啊啊啊，洛枝在心裡大喊。
這樣的大佬真是讓貓無以為報！
吃！
眼前是大黑耗子也必須吃！就算把有耗子葯的大黑耗子放在她面前，她也眼睛都不眨的吃！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田鼠肉的肉質還是挺鮮美細嫩的，它們生活在田埂地頭，平時就靠吃農民的莊稼和其他作物為生，也沒有不乾不淨的生活習慣，皮毛和骨頭都被大佬處理得很乾凈。
洛枝沒什麼負擔的吃了塊肉，然後就舔了舔嘴角。
說實話，好像味道還不錯？
貓的捕獵範圍包括一些老鼠之外的鼠類還有鳥類，只不過這個時候的鳥不怎麼肥美，骨頭比較多，跟魚一樣不適合換牙期的小貓吃。
不如已經收集好大堆過冬糧食的田鼠肥。
田鼠破壞農民伯伯們辛苦種出來的莊稼，洛枝覺得自己也算為民除害了，變成了貓也一樣為人類做了點小貢獻。
只不過就算她想讓大佬高興使勁吃使勁吃，也還是剩下了一小堆，對方分給她的肉還是超出了她的小貓胃。
洛枝打了個前所未有的巨大飽嗝。
吃得肚子已經實實在在地墜到地面。
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剩下的大佬吃了吧。
緬因吃完剛才剩下的骨頭和肉，無奈地看了一眼撐得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打嗝的小貓，替對方解決完了剩下的量。
小貓在長大，他也在長大。
以前就胃口很大的緬因，食量越來越驚人，洛枝天天跟對方呆在一起都感覺到了，大佬的體型也比初見時大了一些。
這隻田鼠分量很實誠，如果讓她自己吃的話可以吃三天以上，大佬一頓就全部解決了，恐怖如斯。
洛枝又開始犯難，這樣想想她原來算好的小魚數量又要往上增加。
等到小水溝結冰，他們去哪裡撈這麼多魚呢？要不讓大佬再多抓幾隻田鼠送給老太太？
可是整隻田鼠又不好麻煩阿婆幫忙處理，也不像小魚乾一樣可以掛在走廊，人類肯定會因此覺得無比困擾.
她也不想這麼麻煩每天還要忙裡忙外照顧那麼多貓的老太太。
想這些的時候，緬因已經清理完了自己沾上田鼠血的爪子和臉，小貓不喜歡這麼濃重的血腥味，所以比平時多舔了很多遍。
確認自己又乾乾淨淨了之後，這才站起來朝正在發獃的小貓叫了一聲。
：該回去了。
今天沒有多餘的小魚送到阿婆家，想到大佬浪費這麼長時間逮田鼠和處理田鼠已經累了，洛枝也不想讓對方繼續去小河溝撈魚。
乾飯到此為止，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不知不覺她也學會了貓貓的走一步看一步，實在是被逼出來的，小動物能做的太少，有些事只能順其自然。
她看了一眼在前面走著的緬因，這裡是村和村的交界小路，往右是另外一個村子，往左是回家的路。
右手邊的路上突然慢慢悠悠走過來一隻純白色的母貓，生面孔，鴛鴦色的雙眸很美，就是看起來比老太太院子里的貓都要瘦弱。
洛枝看到對方的視線放在了她和緬因的身上，眼底泛起一絲詫異，像是在奇怪為什麼這隻小母貓會跟著一隻公貓。
眼裡的疑惑還在，又聞到了什麼氣味，白貓一直用鼻子嗅味道。
對方大概是餓了，聞到了他們身上的肉香，在原地想了片刻這才慢慢動作，猶豫地朝一大一小走近了一步。
洛枝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緬因。
這隻母貓看起來今天還沒有進食，大佬會不會看它可憐帶它去撈魚？
緬因比小貓更早注意到了白貓，但他只是警覺了一下，發現對方沒有威脅，這才帶著小貓走了過來。
洛枝跑到大佬身邊蹭了蹭，停下腳步，觀察緬因的動向。
沒想到緬因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看白貓，像是同意對方進入村子裡覓食，然後對自己的小貓叫了一聲，準備帶對方跳上回家的牆頭。
洛枝一邊跟著大佬一邊忍不住回頭看，直到看不見白貓的身影。
大佬對一隻溫柔美麗的單身母貓竟然沒有任何表示，還是在對方明顯餓著肚子的情況下。
洛枝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慶幸自己是一隻小貓。
還好她遇到大佬的時候比現在更小，看起來比白貓可憐很多很多倍，不然大佬應該也不屑於給自己眼神。
她還是那個無依無靠、要四處流浪的可憐蟲，說不定現在已經餓死或者被欺負死，要麼就是被貓蘚和其他病折磨得默默等死。
如果不是遇到了對方，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會有什麼好下場。
緬因不知道小貓現在在想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跳上牆後就轉過身，一絲不苟地盯著對方，直到小貓回過神也沒出什麼差錯地跟著跳了上來，給了小貓一個獎勵的蹭腦袋。
洛枝抬爪摸摸自己被蹭亂的小貓毛。
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這種偏愛持續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不要那麼快長大啦，她想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