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結婚

正文卷

在蘇河呆了兩天我們就回北京了。臨走時娟子給了我一樣我做夢都要的東西。用一個老大的包裝著,弈無論怎麼問,我只是笑,不告訴他是什麼。這是讓他暈菜的傢伙,可不能提前讓他知道。

奕還是住在我租的房子里沒有搬走。每天一起出門上班,下班後去超市買菜,要麼在外面吃。最普通家居生活莫過於此。只是內容多了相互工作上的事情。偶爾約著各自的同事朋友一起玩。他名正言順地成為了我的男朋友。

我們在北三環附近買了套三居的房子。我堅持買這種小區的房子。弈不明白。我告訴他我喜歡住小區,有人氣,不喜歡空曠的地方。

Vina幫我們設計。我一有空就去看裝修,看著我的家一點點成形。弈常常看我愣在房間里,就搖醒我:「子琦,我覺得你愛它勝過愛我。」

我說:「難道你要我說有你沒它?」

弈很氣悶:「原來我和一堆磚同等地位。」

「哦,不是呢,你比它重要。」我更正。

「這還差不多。」他又開始得意。

我強調:「是你的銀子重要,不然,我最多只能買廚房和衛生間這麼大塊地方。」

奕憤憤不平:「說了半天你愛的是我的銀子!」

我輕笑著吻他:「我還愛你。」

原本是想等過了年開了春,弈拿到股份花紅還完賬公司沒有了經濟壓力再結婚。他不肯,猴急著和我談判。

我看著桌上的剩菜說:「數吃剩的排骨,剩一塊提前一個月,剩兩塊提前兩個月。」

奕後悔晚飯狼吞虎咽:「我嘴裡沒啃完的這塊能不能算半個月?」

我答:「我還沒吃飽呢。」

他趕緊把菜盤子從我面前拿開,一塊一塊把排骨找出來。數了好幾遍,高興地說:「今年秋天!」

於是,我們定在秋天舉行婚禮。娟子一家做我的娘家人來北京。

郁兒她們爭著要當伴娘,幾乎和雜誌社一幫女人爭起來。還是娟子有辦法。娟子說:「雖然不是在我們鎮子里結婚,可是做伴娘卻不能只有一個人。」

那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馬上結成同一陣營。商量著怎麼為難展雲弈。唱山歌不會,改歌詞一個比一個厲害。

展雲弈邀集一大幫小伙兒來新房的時候,隔著門,這群女人就著《喜涮涮》的調唱開了:「不開門不開門,不拿紅包不開門」

紅包刷刷地往門縫裡塞。

裡面又變成《心太軟》:「我不能心太軟,心太軟,不能輕易把門打開。」

門外吼吼。紅包又刷刷地往裡塞。

第一道門終於打開,一群狼嗷嗷叫著勝利沖關。三個房間門都關著,好漢們還得一一經歷考驗。

娟子陪我坐在書房裡,她正在給我戴銀冠。我沒穿婚紗,穿的是媽媽繡的那件衣裳,只不過,從胸口袖口到下擺全給娟子縫上了層層壓了花的銀塊。娟子說這是娘家人送我的嫁衣。我本來覺得貴重不肯要,她說我把木樓都給了她,這點心意我一定要收。

她用毛巾裹住我的額頭,小心繫上銀冠。穿好衣裳,戴好銀圈,繫上百褶裙,再加上銀冠,我覺得轉頭都有困難。我對娟子說:「我現在至少增重了十公斤。」

門外還在喧嘩,終於把目標移到了這裡。我突然害羞,怕展雲弈瞧見我現在的樣子。娟子退後一步看我,笑著讚歎:「子琦,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新娘。」

門口此時傳來歌聲,是娟子老公幫展雲弈闖關來了。娟子和老公本來就是對歌對上的,此時情歌響起,回唱的一點不含糊。她老公歌逢對手,沒轍了,啞巴了嗓子。突然聽到展雲弈開吼:

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

絕不會像陣風東飄西盪在溫柔里流浪。

好女人不會讓等待的新郎心越來越慌。

孤單單看不見新娘嬌羞的模樣!

我的天,他把歌詞改成什麼樣了。門口一陣鬨笑,娟子笑著把門打開。

笑聲嘎然而止,我想外面的人可能都沒見過我這樣穿著的新娘。我抬眼瞟著娟子不知所措,她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我終於抬起重重的頭往門口看,除了吃驚還是吃驚。我沒敢看弈,聽到那幫女人歡呼著衝進來:「哇,子琦,好漂亮!」每個人都伸手出來摸我的衣服摸我的頭冠。

我突然覺得我成了展出物品,提供滿足她們好奇心的服務。我哭笑不得。正暗自後悔不該現在穿這身衣裳。弈突然回過神來,幾步搶進來,大手一揮,把沾在我身上的女蒼蠅們揮開:「要摸就摸我!」

我忍不住笑,屋裡笑成一片。

等到賓客散盡,我伸手去摘銀冠,這傢伙讓我脖子快斷掉。弈攔住我的手:「我來。」

他小心地摘下銀冠,摘下銀圈,他的手碰到衣襟上的搭扣,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停住:「子琦,你今天差點讓我暈倒。」

嗯,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子琦,你今天美的讓我移不開眼。」

嗯,聽著甜滋滋的。

「子琦,你三十歲了,怎麼還會打扮成這樣?」

嗯,說我老?我抬頭瞪他。

「子琦,你都老了,以後不準打扮得花枝招展」

嗯?什麼意思?我眼中開始聚合怒氣。

「子琦,你就當個黃臉婆最好。」

我吼:「展雲弈,你今晚睡沙發去,咱們家的沙發夠睡兩個你!」

「子琦,今年下雪,我一定和你一起走完長安街。」

我不為所動。

「子琦,我是家長,現在我做主!」展某人不接受做廳長的安排,不再溫柔,不再廢話,終於露出獠牙。

就這樣,我們跨越了兩個七年的愛情故事圓滿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