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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修羅一現,江南遂安

正文卷

第610章 修羅一現,江南遂安

給烏騅升格比給龍雀升格更簡單。

龍雀需求鍛造場地,烈火、好爐,還需要反覆熔煉鍛造很長時間,大家從海外至今一直就沒條件做這事。

而養馬什麼都不需要,只要吃飯。

當然馬並不會直接吃龍肉,趙長河摸出天涯島獲得的相關藥材,又讓唐家人去找了一些輔材,把龍肉、龍血、血鰲肉的成分與葯共煉,也就花了約莫一刻就完工了,把葯伴在上好的馬料里哄它吃下。

烏騅吭哧吭哧吃豆子,吃著吃著眼睛就開始變紅。

不是趙長河血煞上頭那種紅……是生命血脈正在被改造的外顯。

可以看見它黑色的血肉有紅色的紋理呈現,肌肉鼓脹著,看上去有些不安地刨著四蹄,看似下一刻就要亂竄而出。

趙長河伸手輕撫它的前額,一股若隱若現的金黃氣息漸漸滲透。

躁動不安的烏騅很快安靜下來,這金黃氣息和身上的血氣開始交融,滲入魂靈,滲入四肢百骸。

三娘和夏遲遲好奇巴巴地蹲在邊上吃瓜,心中都在稱奇,竟然真可以……

作為奉神的教派,三娘現在自己還算個神的繼承人,只是信仰之力還沒鋪開,這樣的身份本該對任何「神跡」之事處變不驚了。可連她們都沒見過物種改造這種離譜之事,這個真的超出了此世之人的行為範疇。

這一刻的趙長河比三娘還像個神,而且都不要他耗費什麼力氣,與修行基本沒關係。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暗道這種「神跡」般的操作用得好了,不需要什麼夜帝之劍,也可以把他推成夜帝處理……只不過首先需要把另一個又凶又硬的老女人擺平。

「誒,尊者那邊……」

三娘知道她要說什麼,忽然覺得很樂:「嗯,我試試吧,那女人確實難搞。」

夏遲遲小心翼翼道:「師伯有沒有什麼思路?嗯……需要我怎麼配合?」

這有事喊師伯,無事老女人……三娘心中磨牙,面上笑吟吟:「沒什麼,我也得見到她之後見機行事隨機應變。」

夏遲遲大驚:「您還能隨機應變呢?」

三娘:「?」

夏遲遲防禦姿態,感覺下一刻又要被踹飛了。

結果三娘磨了半天牙,擠出一絲笑容:「若我有辦法說服朱雀同意,你當如何?」

夏遲遲拍了拍胸:「師伯說如何就如何。」

「有迴響,別拍了。」

「?」

三娘笑嘻嘻地摟著她:「說好了啊,到時候過程讓你怎麼配合就怎麼配合,而且只要我成了事,也是讓你什麼都不得推諉。」

夏遲遲覺得就這些女人的腦迴路也沒什麼比抄書更可怕的了,一口應承。

三娘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院門外傳來敲門聲:「吳侯命我等向修羅王報到。」

正在輸入龍氣改造烏騅的趙長河差點一抖,啥時候唐不器都成吳侯了啊,下次該叫大魏吳王了嗎?

「吁!」

三四個人正入院門,內里忽地傳來駿馬長嘶之聲,踏前一看,一匹黑色駿馬前蹄揚起,仰天長嘯,繼而一個飛躍,直衝天際。

馬身之上隱現暗紅與金黃交織的紋理,連成龍形,龍首與馬首相合,咆哮登天。

趙長河騎在馬背上握著韁繩大笑:「好,好,好!成了!」

也不知他在和誰說話,空中傳來他的大笑聲:「學學人家烏騅,多好養。伱看看你……」

武維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什麼和什麼?

不是,您管這叫好養?

龍雀正在戒指里大怒:「我平時一根草都不吃你的,你怎麼好意思說這話?」

「呃……」趙長河忙安撫:「這不是替你急么……」

「我看你是為了在別人面前顯個聖吧?」龍雀怒道:「我怎麼會有個這麼無聊的主人!」

「咦,這都被你發現了,知我者龍雀也。」

「還有,什麼好養不好養,我不需要你養!」趙長河彷彿能看見闊刀之中有個小蘿莉在叉腰發脾氣:「我已經夠強了,才不像這種廢物還需要升格!你看它現在都不會和你對話,無靈,知道嗎無靈!」

烏騅確實還沒誕生能對話的靈性,也沒法對龍雀反唇相譏……趙長河也不在意,對話雖然不能,但意識是能領會的。由於全盤接受自己龍氣的緣故,基本屬於心意相通,自己一夾馬肚子它就知道自己要往哪走,徹底已經做到了人馬合一。

那還要什麼自行車!

「好好好。」趙長河摸了摸刀柄,感覺在給一頭髮怒的貓順毛:「其實我也不是顯聖,是震懾。唐不器說得對,野心是需要土壤的,曹操曾經還只想做漢征西將軍呢……當你有足夠的壓制力,那麼有人的野心永遠都不會冒起。」

龍雀雖有靈智,哪能想到趙長河什麼彎彎繞?

「那是什麼!」

「飛馬?」

「什麼飛馬,此乃龍馬!」

趙長河正在策馬環繞整個姑蘇,無數姑蘇軍民瞠目結舌地抬頭看,不可置信。

那馬飛得並不算高,很多目光利索的人都能看見馬身上的紋理,黑色的駿馬肌肉虯結,隱隱泛著暗紅龍紋,單是氣息傳來的威懾力都能讓人膽戰心驚,膽小者連站都站不穩。

不知不覺就有人開始跪拜叩首:「真神人也……」

繼而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越來越多人在跪拜:「修羅王護佑我等……」

趙長河一個震懾舉措,莫名其妙發現自己收了一堆信仰香火,也是始料未及。

唐不器叉腰站在自己府衙門前,微微搖頭,忽然揮手道:「砍了。」

「是。」周圍幾個五大三粗的親兵揪著兩個使者拖出門外。

使者們掙扎大喊:「吳侯,不斬來使啊!」

唐不器奇道:「什麼使,你們看見了?」

周邊一群江南官吏都搖頭:「沒……此前隴右晉中倒是都說要遣使前來,大家都沒看見啊……估摸著路上遇到了修羅王,被砍了?」

唐不器點頭:「那便是了。嗯,我們繼續討論蓬萊海貿之事,大家進屋喝茶。」

兩個使者的屍首火速被收走,不露半點痕迹。

這點小小的變故趙長河卻盡收眼底,微微一笑。要暗中處理完全可以在屋內處理掉,推出去斬首就是做給自己看的。媽的想不到時至今日居然會跟不器玩起這種隔空傳話的默契,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他策馬落回地面,環顧張著嘴至今都沒閉上的武維揚等人,笑得如沐春風:「哎呀,維揚好久不見!這幾位是……」

武維揚忙道:「有鎮魔司同僚,也有唐家從江南招攬的強者……」

說到「強者」二字,頓了一下,好像在這種能飛天的神仙面前有些難以啟齒,半晌才續了下去:「如今都是吳侯軍中大將。」

趙長河點了點頭:「吳侯軍中大將。」

這話陰陽怪氣的……武維揚垂首不敢多言,只是小聲道:「謹奉殿下之命。」

趙長河道:「我沒有時間在姑蘇多留,等你們一個時辰已經很是浪費。現在立刻與我北上,有些事情我路上問你們,」

武維揚吁了口氣,竟感覺背上滿是冷汗。

想不到當年北邙之外的酒肆之中自己前來考量的年輕人,今日竟有如此龍威,鎮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樣的人突兀從海外歸來,參與如今天下風雲之變,簡直就像一發重弩惡狠狠地轟進戰場中央,不知會對當今亂局造成多大的變數……

眼下區區一面,江南遂安。這震懾力真不是開玩笑的。

原本唐首座獨力扶大廈之將傾,是根本扶不起的,只會把她自己壓垮。

而這位是首座鐵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