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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飲這半盞殘茶

正文卷

第424章 飲這半盞殘茶

「說吧,大半夜的,是打算怎麼偷香竊玉結果偷到不器屋裡了?」

唐晚妝的院子里,唐晚妝素手沏茶,茶香裊裊彌散,浮於月色,散於虛空。

這會兒的趙長河哪有什麼不想喝茶要喝酒的模樣?一臉文雅地坐在那裡,就差沒有搖頭晃腦來句詩了。

如果讓唐不器看見這副吊樣,表情可能都會變成流汗黃豆。

結果唐晚妝看似優雅地沏茶,口中說的話可並不優雅,嗆得趙長河先滿頭大汗:「怎、怎麼就成偷香竊玉了,我就找不器說說話……」

「你找的真是不器嘛?」唐晚妝似笑非笑:「你心裡那邊屋子本來應該是誰在住呢?」

趙長河硬著頭皮:「不、不就是主將在住嘛!」

「事實上陛下是命我總攬江南事宜,不器的帥位是我賦予,我才是真主帥。」唐晚妝美目在他臉上轉了半天:「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啊,忘了。」趙長河趁機道:「那伱怎麼住這偏僻角落來了?」

「我有意突出不器,在將士們心中營造他的主帥形象和地位,畢竟我……」

趙長河的尷尬變成了不悅,瞪著她不說話。

唐晚妝後續的話也截斷了沒說出來,低頭喝茶。

要捧不器,那當然沒問題,正常為家族培養後輩中堅,但不該是基於「畢竟我活不了多久」,聽了就來氣。

兩人心中同時浮起秘境之外的怒罵:「臭婆娘你敢隨便開第三秘藏,回頭沒力氣了看老子怎麼擺弄你!擺在朱雀尊者面前弄,尊者一定很高興!」

唐晚妝臉色不由自主地泛紅,卻又沒法罵他,他為了阻止自己開啟第三秘藏,代價就是他自己挨了法痴一刀,換個正常身軀不躺一個月都別想下床,哪能出來竊玉偷香。

她低聲道:「你的傷如何?」

「還行,有人的葯不錯。」

唐晚妝抿了抿嘴:「是四象教的葯吧……我那葯湯可沒有這樣的效果,我有數。」

這話怎麼聽著有點酸?

果然下一句就是:「四象教什麼都有,為師沒用了是么,你跟她們去吧,最好幫她們朱雀尊者打我!」

趙長河正抿了口茶,聞言差點被嗆了一下,咳嗽道:「說哪去了……」

唐晚妝憤憤道:「你敢說你找我的其中一個議題,不是為她們爭取審問殘魂的權力?」

「呃……」趙長河只得道:「這是應該的吧,人家就是為了深入了解上古之魂而參戰的,戰鬥也是盡心儘力沒打折,一個個打得嘴角淌血的,這承諾的好處總該給啊。」

唐晚妝「哼」了一聲:「那本座自己會給,要你來替她們做什麼說客?」

趙長河:「……」

唐晚妝續道:「事實上現在她們就在審問殘魂,我直接給了她們,愛怎麼問就怎麼問。不用你說,聽見了沒,不用你說!」

這小女兒態,趙長河真是看得目不轉睛。

唐晚妝閉了嘴,氣鼓鼓地瞪著他。其實內心有點小得意的,唐晚妝這會兒想畫一幅畫,就叫《朱雀在問鬼》。

反倒是趙長河開始為她擔心了:「喂,你就這麼給她們隨便問,真被帶走了怎麼辦?」

唐晚妝無所謂地喝茶:「江湖草莽,魔教邪徒,才對這些上古之魂如獲至寶,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哪有她們這些鄉下姑婆沒見識的德性?實在忍不住想偷,就讓她們偷去,丟人現眼的又不是我。」

趙長河神色抽搐,不做聲了。

唐晚妝道:「倒是剛才圓澄去見不器,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趙長河沉吟道:「當是想要那個蓮台?蓮台只有一個,他們雖然出了力,想獨佔不太好吧?對別人都無法交待。」

「圓澄也自知獨佔不了,這是朝廷的戰利品,他幫忙有功,可以分些賞賜,卻不可能把大頭給拿了的,除非他們也像四象教姑婆一樣不要臉去偷?」

趙長河沒忍住:「喂,人家還沒偷……」

唐晚妝當作沒聽見:「我承諾他會向陛下討個詔,把曾經滅佛的詔令取消……雖然這個詔令在這些年已經鬆了,各地佛門也都在復燃,但有沒有正式詔令還是不一樣的。」

趙長河點頭:「恰好藉由佛家協助滅彌勒教的由頭,可以把以前滅佛的鍋都甩給彌勒。說正是因為彌勒邪教蠱惑人心,才導致皇帝滅佛,現在彌勒已定,皇帝也知道了不是每家佛門都如此,自然也就取消了……」

唐晚妝失笑,沒有評價他這個說法,又道:「至於蓮台,放置京中鎮魔司,他們想要感悟之類的可以入京感悟。」

趙長河咂咂嘴:「拿捏了啊這是……」

唐晚妝眼波流轉,柔聲道:「也是你之功。你……要不要獎勵?」

趙長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根本不需要說話,唐晚妝自己這句話就與挑逗無異。

誰能不知道他想要的什麼獎勵?

結果唐晚妝續道:「那蓮台,我們研究了一下,蓮瓣若是取其一兩片,對整體無礙。你可以分一片……」

趙長河沒好氣道:「我要那個幹嘛?」

「此物的性質,對你血修羅體必然有用啊,你就說你要不要吧。」唐晚妝悠然抿茶:「要不然說到蓮台之事,還能是什麼獎勵?」

「……」趙長河暗道這女人好像開始學壞了。

她會惡意挑逗人了誒……

但你這種挑逗,是不是想岔了點什麼……對於不要臉的人來說,誰跟你取捨這玩意啊?

趙長河直接道:「是不是什麼獎勵都可以?」

唐晚妝眼波流轉:「當然哦……什麼獎勵都可以。」

口中說得嫵媚,實則那小手舉著茶杯緊張兮兮的,眼神都透著威脅,一副你敢說輕薄之言我就潑你一臉的樣子。

趙長河差點被萌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道:「我口渴了,要喝茶。」

唐晚妝道:「你面前不就有茶?」

「我要喝的是首座親自喂的半盞殘茶,世間無二。」

唐晚妝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瞪著他。

趙長河望天,讓你挑逗啊。

我沒說要首座親一口就不錯了……當然那麼說會挨揍,要喝茶嘛好像正好在她的麵皮底線上試試探探。

見那憊懶模樣,唐晚妝差點氣笑了:「蓮台至寶在前,圓澄差點沒跪下討了,你就要喝半盞殘茶!是不是自以為不管怎樣都少不了你的啊!」

趙長河擺爛:「我不管蓮台有啥用,我要喝茶。」

唐晚妝作勢欲潑。

趙長河梗著脖子看她。

唐晚妝潑茶的動作頓在那裡,看著他的眼神,眼波微動。

他還是傷號,臉色依然蒼白,可眼中似有烈焰,燒在誰的心裡。

晚春的花前,三更的月下。

就連唐不器都知道這半夜三更的別孤男寡女……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那是隨隨便便說一句什麼都很容易把氣氛帶向旖旎,何況還主動挑逗?

他心動,她又何嘗不是?

便如之前站在他的床前,看著他受傷中蒼白的臉,久久挪不開的目光。

趙長河壯著膽子握住了她舉著茶杯的手。

唐晚妝身軀輕顫,微微垂下眼帘,看著被他握著的手不吱聲。

只是喂他一口茶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次從組織到最終之戰,他都居功至偉,又受了傷……

隔著一張石桌相對而坐,顯然是喂不到的。

唐晚妝咬了咬牙,居然真的起身站起,盈盈挪到他身邊,哄小孩般道:「真拿你沒辦法……孩子一樣……」

她並未意識到,如果本來就挨坐著,還算順水推舟欲拒還迎……可這主動站起來走到身邊的主動性,就真的不能用「氣氛到了」來解釋了。

那是內心裡自己就願意啊。

願意獎勵他,願意滿足他這點小小的期待。

香風湊在身邊,輕聲細語軟軟:「吶……你要的半盞殘茶……」

話音未落,腰間一緊,已經被趙長河擁住了腰肢,又順勢抱進了懷裡。

唐晚妝下意識想要掙扎,卻又怕觸動了他胸口的傷,不敢妄動,只得綳在那裡,怒道:「誰許你動手動腳了?」

趙長河低頭湊了下去:「我要的那半盞,是喝進你口中的那半盞啊……」

唐晚妝眼睜睜地看著他湊了下來,連個想法都沒起,唇已經被覆蓋,任由攫取殘茶。

心中明明知道,邀他深夜孤男寡女的「說說話」,就是必將走向這個結果的吧……

某處密室之中,朱雀玄武圍著一個布袋,各自蹲在一邊籠著手:「為什麼總覺得,好像蹲在這裡有點蠢……我們為什麼不能把它帶出去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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