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即將挨訓

正文卷

李玄霸一回家就懶了好幾日。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收了楊廣這麼多錢, 他可以推行自己的賺錢計畫。

但李玄霸趴在床榻上,就算李世民再怎麼晃他,他也念著「春眠不覺曉」,不肯離開床榻。

他近幾日吃了睡睡了吃, 就連看書都躺在榻上, 恨不得和床榻長在一起。

李淵和竇夫人心疼李玄霸之前重病一場,又長途跋涉, 縱容李玄霸懶惰。

只有李世民鍥而不捨地想把弟弟從床榻上拽起來。

李玄霸捂住耳朵。不聽不聽, 二哥念經。

李世民道:「我要去和長孫家的四郎玩耍。你真的不來?」

李玄霸翻身:「不去。你們玩耍就是射箭, 蹴鞠。我累。」

李世民今日再次沒能把李玄霸從床榻上挖起來,只能嘆著氣自己出門玩耍。

李玄霸打了個哈欠,從床頭摸來一本書,在背上墊了個軟墊,蠕動著支起上半身, 悠閑地看書。

看了一會兒, 他聽見門口窸窸窣窣的聲音, 還以為二哥回來了。定睛一看, 居然是李智雲在門口探頭探腦。

「小五, 什麼事?」李玄霸放下書。

李智雲邁動著小短腿,麻利地蹬掉小布鞋,爬到李玄霸身旁:「三兄, 小五想聽故事!」

李玄霸嘆氣:「好,今天想聽什麼?」

李智雲道:「葫蘆娃救到翁翁了嗎!」

李玄霸道:「這個……我之前講到哪了?」

李玄霸想了想,繼續給李智雲講葫蘆娃救爺爺,去一個被抓一個的倒霉故事。

李玄霸給李世民講故事的時候, 被萬阿姨帶著來找他們玩的李智雲無意間聽到。在萬阿姨的鼓勵下, 李智雲就來找蹲在屋裡不肯出門的李玄霸聽故事了。

來了幾次, 李智雲發現三兄只是面部表情很冷淡,實際上很溫和,很好說話,就徹底黏上了李玄霸。

李玄霸見講故事這麼有用,一拍腦袋,試圖用故事去誘惑李元吉,把現在還小的李元吉拉攏到自己和二哥這邊,說不定能幫母親把李元吉的性格改好。

然後李玄霸被那個三歲熊孩子拿著木頭劍追著打。

為了保護李智雲,他吸引火力,沒跑過三歲熊孩子,手臂上好大一塊烏青。

因獨孤老夫人和李淵對孩子都很溺愛,李元吉只挨了一頓訓斥,李玄霸的小金庫又賺了。李玄霸覺得不虧,沒打算計較。

但李世民與新認識的好友長孫四郎玩耍回來後得知此事,趁著父母不注意,把李元吉按著狠揍了一頓,被關了好幾日的禁閉。

李玄霸再次「收服」四弟失敗。李元吉更討厭他和李世民了。

他自我安慰,希望如母親所言,等四弟再長大些,不靠本能行事,能懂得尊敬兄長的時候,自己再努力努力。

努力了之後還沒有結果,他的良心就不會痛了。

這叫「免責」。

李玄霸和李智雲講了一會兒故事,故意停在五娃也被抓走處,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沒有什麼比斷章更有意思。

李智雲有些不高興。但他脾氣隨了親生母親,不高興也只是低下頭用腦袋輕輕拱了拱李玄霸,就像是一隻小狗狗。

李玄霸摸了摸小狗狗弟弟的腦袋:「如果你能堅持描完一張大字,我就給你講六娃的故事。」

李智雲噘嘴:「就一張大字,我很快描好。娘親說,三兄也要寫字。三兄今日的字完成了嗎?」

李玄霸沉默。

你一個三歲小孩不僅口齒伶俐邏輯清晰,還會督促哥哥寫作業?是不是過分聰明了些?我們李家專出早熟的天才嗎?

「好吧,一起。」李玄霸嘆了口氣,慢吞吞往床榻下爬。

李智雲跟在李玄霸身後往床榻下爬,就像是一隻半大的狗狗身後跟著一隻小奶狗:「三兄,你拜了虞先生那麼厲害的老師,要努力啊。」

李玄霸嘆氣:「好了好了,別催了。」

爬下床榻後,李智雲熟練且殷勤地幫李玄霸研墨。

他自接觸寫字後,就對寫好字特別痴迷。雖然現在他的手腕沒有力,還不能好好練字,但他每日仍舊努力用畫畫的方式描紅文字。

李玄霸一手楷書相比同齡人,寫得相當漂亮。

李玄霸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天才。他看著像天才,不過是憑藉成年人的邏輯和毅力,能夠做一些堅持就能獲得成績的功利的事。

比如練字。

他知道書法是這個時代文人的「臉面」。雖然他估計當不了什麼書法家,但只要從小苦練,練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問題還是不大。

自魏晉後,楷書逐漸發展,是現在最流行的字體之一,將在唐朝發展到鼎盛。

李玄霸的字其實不能算是現在流行的模仿魏碑的正楷,而是帶了些行楷的筆鋒。

他在現代雖沒練過毛筆字,但一手行楷鋼筆字很漂亮。硬筆書法和毛筆書法差別很大,字的結構卻可以觸類旁通。他曾經習慣寫行楷,現在寫毛筆字也不由往行楷上靠了。

當然,李玄霸的正楷寫著寫著就偏向行楷,主要還是因為行楷書寫速度更快。

李玄霸第一次寫行楷,是幫因頑皮受罰的二哥抄《孝經》。

這種罰抄,敷衍一下就行了,不用把字寫得多好。

沒想到竇夫人看到了李玄霸的字後,就求了朝中許多正楷書法名家的字帖給李玄霸學習。李玄霸每日把這些字帖摹寫一次後,再按照他自己的習慣寫一篇「風格飄逸」的楷書。

李玄霸拜虞世南為習字老師後,虞世南看到了李玄霸的字,很巧地也用了竇夫人教導李玄霸的方式教授李玄霸。

李智雲對漂亮的書法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喜愛。

他被親生母親帶著和李玄霸混熟後,就愛催李玄霸完成練字功課,趴在矮桌上看李玄霸寫字。

人非聖賢,孰能不虛榮。李玄霸看著弟弟的崇拜的狗狗眼,心裡很受用,練字的煩躁都被撫平了。

現在他故意每日「偷懶」,等李智雲來催他練字。等寫完字後,李玄霸就把著李智雲的手,教他在字帖上塗紅。

竇夫人和萬阿姨先後來看了一次,都面帶慈祥笑容離開,沒有打擾兩個孩子練字。

只有李淵有些惆悵:「四郎也該練字了。」

竇夫人道:「四郎在郎君面前很乖巧,或許郎君可以親自教導四郎練字?」

李淵想了想李元吉那坐不住的模樣,還沒開始教李元吉,就已經頭疼:「還是讓毗沙門去教吧,也能增進兄弟感情。」

竇夫人勸說道:「大郎已經被陛下授予宮廷官職,需要每日當值,實在是無空。且大郎以後和四郎相處的時間很多,郎君與四郎相處的時間卻不多。四郎頑皮,還是郎君能管得住四郎。」

李元吉雖頑皮,但也聰慧,知道誰能欺負,誰不能欺負。

比如李世民揍了李元吉好幾次後,李元吉雖然會在背後悄悄吐李世民的口水,但不敢當著李世民的面囂張。

但李玄霸只要一湊近李元吉,李元吉就會狠狠欺負這個打不過他的病弱哥哥。

竇夫人猜測,四郎每次都要欺負三郎,也有二郎把四郎揍得太狠,所以四郎要找與二郎長得極像的三郎「報仇」的緣故。

李淵長得十分高大,又有「父親」這個被李元吉身邊伺候的僕人過度美化的身份。李元吉在李淵面前很聽話。

因獨孤老夫人攔著,竇夫人不能親自教導李元吉。

現在李淵休假在家,竇夫人就想讓李淵管管。

經過竇夫人幾度勸說後,李淵終於克服了心中教導熊孩子的恐懼,硬著頭皮去管教李元吉了。

李元吉之後幾乎每天都挨了揍。

獨孤老夫人心疼極了。但兒子好不容易回家教育一次孩子,她不能打消兒子的積極性,只能抱怨竇夫人不能阻攔李淵。

竇夫人賠著笑,連說自己沒用,勸不住丈夫,敷衍過去。

李世民聽說父親每日都要揍李元吉一次,高興得都不出門玩耍了。

李玄霸練字,他攬下了李玄霸之後要做的「工作」,握著李智雲的手,教李智雲描紅。

「太好了,我早就和娘娘說,多揍李元吉幾次,他就老實了。」李世民興奮道。

李智雲縮了縮腦袋:「小五很乖,別揍小五。」

李世民道:「我知道你很乖,別怕,你看二兄我像胡亂揍弟弟的人嗎?」

李智雲看向李玄霸。

李玄霸道:「是的,他就是。」

李智雲腦袋又一縮。

李世民笑罵道:「阿玄,你是不是找揍?」

李玄霸道:「看,他就是胡亂揍弟弟。」

李智雲小聲道:「二兄,不要欺負三兄,你欺負三兄,我就向娘親告狀。」

李世民無語:「你還真聽他胡扯。阿玄,趕緊解釋,小心小五真的以為我欺負你。」

李玄霸失笑:「小五,我逗你的。二兄很好,不會欺負弟弟。你二兄打架特別厲害,之後誰欺負你,你就找二兄幫你揍回去。」

李世民道:「這個完全沒問題。」

李智雲點頭:「好。」

李淵從窗戶離開,摸了摸胸口。

他被李元吉傷害後,總會來這裡看看其他三個小兒子。

治癒了治癒了,他又可以教導李元吉看書習字了。

悠閑的日子如此度過了一旬。

這期間李淵和竇夫人帶李世民去拜訪了長孫家。雙方合了八字,正式把這個口頭上的婚約定下來。

待長孫小娘六歲時,她和李世民就會交換庚帖,締結婚約。

因長孫小娘還年幼,李世民沒有見到長孫小娘,只是常常去找長孫無忌玩,順便在長孫晟處學弓箭和突厥語。

李玄霸沒有跟著去。

他一是懶,二是覺得二哥相看未來媳婦,自己去湊熱鬧實在是不合適。

之後李世民去長孫府玩耍時,李玄霸也能推就推。

他相信長孫小娘雖然還小,但高夫人肯定也會帶著小小的長孫小娘,在李世民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觀察李世民。

雖然三歲孩童說不上什麼愛情,但能提前混些眼熟,多些好感,從青梅竹馬發展到新婚小夫妻,總比盲婚啞嫁強。

只一旬時間,李世民已經完全和長孫無忌混熟了。

長孫無忌再不提李世民的年齡。一個十一歲的少年郎,居然能和一個七歲的孩童玩得很開心,連昔日的朋友都忘在了腦後。

李玄霸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件事。他把這件事記在了日記本中,以後用作《隋唐演義》的素材。

一旬後,李淵和長孫晟都準備回各自的崗位繼續工作時,皇帝的聖旨來了。

李淵被徵辟入朝,長孫晟則被允許在家中多休息一會兒。

現在突厥很安分,皇帝又準備在洛陽多玩耍一段時間,用不上長孫晟護衛,所以就很慷慨地多給了長孫晟一些假期。

長孫晟年紀也不小了,又常年在突厥吃風沙。楊廣在太子楊昭的勸說下,下旨給長孫晟,讓長孫晟好好休養身體。

楊廣已經規劃好了自己的雄主之路。

他首先要征討高句麗。等高句麗投降後,他就要去完成先帝未竟的事業,征服突厥。

長孫晟是最了解突厥的人。楊廣希望他征服突厥時,長孫晟還能為他所用。

長孫晟忙碌了一輩子,現在終於有時間和家人相處,教養兒女,心裡很是高興。他特意讓疏於管教的嫡長子長孫安業請假回家,天天盯著長孫安業重新讀書習武。

長孫晟有四個兒子。庶長子長孫行布兩年前死於漢王楊諒叛亂,長孫行布的同母弟因此得封鷹揚郎將。長孫安業是原配所生。長孫無忌是繼室高氏所生。

長孫晟原配在世的時候,因只有長孫安業這個兒子,對其非常嬌縱。長孫晟又常年在塞外,不能教導兒子。

現在他難得有空閑,發現兒子居然變成了一個嗜酒如命的紈絝子弟,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的兄長長孫熾得知此事的時候,特意寫信來嘲笑他。

長孫晟的原配來信中總說長孫安業很優秀。高氏身為繼室不敢管教和得罪長孫安業,也常對長孫晟說家中一切安好。

長孫熾看不慣長孫安業。但長孫晟常年來只有長孫安業一個嫡子,又對已故原配心存懷念,所以一直以為長孫安業雖然有些紈絝的習性,但在勛貴二代中很常見,算不得什麼。

遠香近臭。現在長孫晟忍不了這個「不算什麼」的紈絝兒子了。

李玄霸從李世民口中聽到了這個「笑話」。

雖然長孫安業也是李世民的大舅哥,但李世民對圍觀這位大舅哥被揍好像特別有興趣,常去看熱鬧,還會煽風點火。

李玄霸不由捂臉:「你就不怕他恨上你?」

李世民長大他無辜的大眼睛:「怎麼可能?我只是一個孩童!」

我,李世民,七歲孩童,能有什麼壞心眼?

「行吧。」李玄霸也沒當回事。反正最後長孫安業頂多又來一次叛亂,然後被流放。吃虧的又不是自家二哥。

「該動起來了。」李玄霸見父親居然比原本歷史中早幾年得到殿中少監的官職,自己的蝴蝶翅膀似乎再次有了作用,因春困而懶惰的心稍稍振作了一些。

再不振作,阿姊都要嫁人了。

想到阿姊嫁人,李玄霸心中不由出現一些煩悶。

李世民不再出門瘋玩,除了失去了去長孫府玩耍的新鮮感之外,也和三姐即將嫁人,心情煩悶有關。

兩個孩子因為姐姐嫁人生悶氣。竇夫人察覺後,讓蹲在家裡綉嫁妝的李三娘帶著李世民和李玄霸出門透透氣。

李三娘高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她被關在小院里不準出門,快憋壞了!

「二郎,三郎,你們想去哪裡玩?阿姊陪你們玩個夠!」李三娘挨個抱抱兩個弟弟,感激極了。

李世民道:「聽阿玄的。阿玄終於要開始他的賺錢計畫。」

李玄霸道:「阿姊陪我去書店印佛經的工坊,我想印點其他書籍。」

李三娘牽著兩個弟弟上馬車:「印什麼?你從陛下那裡得了新的佛經?」

李玄霸搖頭,道:「印儒經。」

李三娘驚訝:「三郎,儒經可不能印。儒經是要抄的!」

李玄霸道:「現在天下安定,天下富足,讀書人逐漸多了起來。我已經徵詢了高先生和宇文先生的意見,他們同意將自家注釋的儒經印刷後,低價賣給寒門士子,以振興儒學。」

李玄霸對李三娘乖巧地笑了笑,道:「將來長兄肯定會與世家大族交好,我和二哥不好再與世家大族的士子多交往,以免分了長兄人脈,引得長兄不滿。我從陛下那裡聽聞今年會增開『進士』一科選士,將來我想走『進士』之路當官。」

李世民補充道:「我將來能去打突厥賺個爵位,但阿玄肯定是上不了戰場的。只以蔭蔽當官仰人鼻息,不如自己考個官來做。寒門士子想做官,除了投效高門士族之外,應該也是走阿玄選的這條路。所以阿玄想提前在寒門士子中積攢人脈。」

李三娘認真聽完後,嘆氣道:「你們也太早熟了,想得真多真遠。」

李世民挺起胸脯,驕傲道:「我和阿玄都伴駕南巡過了,當然很厲害!」

李三娘笑道:「確實如此。不過阿玄,現在朝中諸公都看不起寒門士子,勛貴人家也不願意結交寒門士子。你身為唐國公府的公子,若是與寒門士子走得太近,會被人鄙夷。」

李玄霸道:「我知道。現在朝中以蔭蔽做官為尊,通過明經等考試做官入朝後就先低人一等。」

現在的科舉不僅需要五品以上官員推薦才有考試資格,科舉做官者還飽受歧視。

到了唐朝,高門士族仍舊看不起科舉晉身的官員。

「但我就想考試,和天下讀書人比一比。」李玄霸臉上浮現出連雙生哥哥都看不懂的表情,「我就想考一次。」

李三娘看著李玄霸的表情,雖然不懂,卻沒來由地心頭髮酸。

她立刻道:「三郎想考就考!寒門士子不一定不如高門士子。三郎和天下寒門士子比一比學識,那是多麼暢快的一件事!阿姊支持你!」

李世民也道:「哥哥也支持你,阿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李玄霸點頭:「嗯。」

李三娘道:「走,我們現在就去印儒經賣!如果賣不出去,阿姊給你們貼錢!阿姊的嫁妝可豐厚了!」

李玄霸失笑:「哪能用到阿姊的嫁妝。放心,阿姊,在儒林士子中,高先生和宇文先生的名聲可響亮了,賣他們注釋的四書五經不可能沒人買。再者,我也不僅賣四書五經。我還想賣一些小說話本。」

李世民得意道:「阿姊,你不知道阿玄有多會講故事。他的故事書肯定很好賣!」

李三娘道:「三郎想印什麼就印!賺錢我們分,虧欠算阿姊的!不可以推脫,就這麼定了!」

李玄霸和李世民對視一眼,在李三娘的眼神「威懾」下,只好拱手道謝:「那就謝過阿姊了。」

李三娘笑道:「這就對了!要多依靠阿姊啊!」

她揉亂了李玄霸和李世民的小揪揪,又幫兩人把小揪揪重新綁好。

「走!我們印新書去!」

「嗯/好!」

姐弟三人來到了西市書店後面的雕版印刷工坊,見到了早就等候在此的柴紹。

柴紹:傻笑。

李世民和李玄霸臉上的笑容同時消失。

李世民死魚眼:「我記得成婚前,男子女子不能見面?」

李玄霸死魚眼:「我也記得。」

柴紹立刻道:「只是偶遇,偶遇!」

他搓手手:「既然偶遇了,我給幾位當護衛?」

「咳,柴備身,你能不能別笑這麼……這麼不雅。」一個胖乎乎的青年從一旁走出來。

李世民和李玄霸驚訝,立刻就要拜。

青年擺擺手制止:「我跟著嗣昌,來看看錶弟的書店,表弟不會不歡迎表兄我吧?」

李世民和李玄霸皆露出了苦臉:「不敢,歡迎表兄。」

表兄?李三娘沉思了一會兒,打量著青年的體形,恍然道:「難道是……」

她隔著冪離瞪了柴紹一眼,徐徐拜道:「表兄安好。」

這個青年正是太子楊昭。

楊昭溫和道:「表妹好。」

李世民心大,被嚇了一跳之後,見太子表兄還是一如既往溫和好相處,就變得自在起來。

「表兄,你不是在東京嗎?怎麼回來了?」李世民好奇道。

楊昭對李玄霸眨了一下眼睛,道:「這就要問你弟弟了。」

李玄霸指著自己:「我。」

楊昭笑而不語。

李玄霸眼睛睜大。難道是他讓太子若遇到楊廣讓他回大興,就不要猶豫,立刻回來?

等等,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七月嗎?現在才四月!

難道楊廣在七月之前,也曾讓楊昭回大興,只是楊昭說要在洛陽多待一會兒,楊廣就讓楊昭又多待了三個月?

這確實極有可能。

楊昭道:「父親讓我回大興,我想著正好回來喝嗣昌的喜酒,就回來了。高公和宇文公聽聞你要印儒經,也和父親請了假,過幾日應當就會回來。」

李世民驚訝道:「啊?二位老師也要回來了?慘了慘了,阿玄我慘了!」

李世民立刻露出了一個哭喪臉。

楊昭好奇:「二郎,你怎麼了?不高興老師回來?」

李玄霸沉沉地嘆了口氣,雖然語調很悲痛,但嘴角的笑容怎麼也壓不下去:「這個啊,我和二哥在回大興前,老師布置了很多功課。二哥回來後認識了長孫四郎這個新朋友,每日都在外面瘋玩,功課就……」

李玄霸攤手,聳肩:「表兄,你懂的。」

「啊!」李世民抱著腦袋使勁甩頭,「完了,完了,我完了!」

楊昭看著滿臉崩潰神情的李世民,又看向滿臉幸災樂禍笑容的李玄霸,忍俊不禁道:「好吧,我懂。二郎,咳,節哀。」

高公和宇文公可嚴厲了,李二郎慘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欠賬-1,17w營養液欠賬+1,18w營養液欠賬+1,目前欠賬11章。

抱著腦袋甩來甩去,啊啊啊啊,又突破兩位數了!難道我下個月要日九了嗎,不要啊!抱著腦袋使勁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