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又吃我頭髮!

正文卷

「好歹把評價豐富一點吧?!」

「6666!」

「……能不能整點文學上的詞彙?星若姐你可是文學系的高材生誒?!」

「驚為天人!無敵投地!」

「……」

林路服了。

黎星若也很頭疼啊!

她都已經絞盡腦汁了!明明平時做閱讀理解、文學鑒賞啥的,她能把答題卡寫到溢出來,可偏偏在描繪林路為她作的這幅畫時,卻詞窮得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了。

都說蒙娜麗莎是舉世經典,每個人都會對蒙娜麗莎的微笑有著不同的理解。

雖然林路這幅畫離這種程度還差著很遠,但作為畫里主人公的她,在欣賞林路這幅畫的時候,她也能感受到其中不同的味道,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有弟弟對姐姐的那種愛、一會兒覺得風景比她美,一會兒又覺得她比風景美……

諸多的感受混雜在一起,黎星若都分不清哪個才是林路最真實的感受了。

這種曖昧的情感,半遮半掩如同罩上了一縷輕紗,讓她無限著迷,企圖從方寸筆墨間,看清林路的真實想法。

嗚……!弟弟跟姐姐之間,怎麼可以如此曖昧?!

不對不對,佛說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自己變質了,所以看畫才變質了?

看不出來!光看看不出來!得摸摸才行!

黎星若伸手就要摸摸畫,林路嚇了一跳,連忙抓住她白白|嫩嫩的小手。

小手被他冷不防地抓住,傳來他手掌厚實溫暖的觸感,黎星若忍不住心頭一跳,忙不迭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你幹嘛?」

果然是弟心變質,忍不住抓她的手了嗎?!

「是星若姐要幹嘛才對!」

「我想摸摸畫啊……」

「顏料還沒幹呢,星若姐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明天星若姐就不用回家了。」

「……你、你會殺了我嗎?」

「不,星若姐把自己賠給我吧,給我當小丫鬟,跟我回家,幫我暖床洗衣做飯。」

「滾~誰要給你當小丫鬟。」

黎星若眨了眨眼睛,看來在林路心中,畫跟她還是沒得比的,小姑娘哪知道,要不是當年因為她,林路也不會開始學畫畫,大概緣分就是一個繞不開的結吧。

聽林路說顏料還沒幹,黎星若就不敢碰了,乖巧地把雙手收在懷裡,生怕被他逮回去給他暖床洗衣做飯。

兩人並排坐著看畫,黎星若想了想,不如問當事人呢,便輕輕磕了下他的肩膀問他:「林路你畫這幅畫的時候在想什麼啊?」

「我在想,星若姐好美!」

「……你正經點!」

「真的!」

林路雙手搭在膝蓋上,看了看畫,又看了看她,很認真地說道:「我就想著星若姐好美,風景也很美,然後就畫下來了。」

這話似乎有點耐人尋味,小姑娘思考著,又覺得他說跟沒說一樣,是以弟弟的角度覺得姐姐好美呢,還是以某種『不可以這樣』的角度覺得小若老師、星若、若寶好美呢。

「好啦,收拾收拾,咱們去爬山吧,現在四點多,爬山剛剛好!」

林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皺,剛剛睡了半個小時,他靠著姐姐充電寶,已經完全充滿電了。

見黎星若還在坐著看畫,林路便朝她伸出手。

「走啦,咱們之前說好的啊,畫會送給星若姐的,以後慢慢看就是。」

「我、我也沒有一直看……」

聽林路這麼一說,黎星若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目光從畫上面移開了。

又聽到他說會把這幅畫送給她,她說不出拒絕,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幅畫,於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把畫送我的話,我會好好珍惜的!因為很珍貴的樣子,哪天你想拿回去也沒問題!」

「送給星若姐的畫哪還有拿回來的道理。」

「反正你放心!我肯定保管好!因為以後你要是成了大畫家,這幅畫說不定還能賣好多錢!」她咯咯笑道。

「喔!原來星若姐是在想這個!」

「不然哩。」

他的手已經在她面前伸了好一會兒了,見他始終沒有收回手的意思,黎星若這才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隨機便被他輕輕握住,然後一股輕柔卻踏實的大力,將她從坐著的草地上拉了起來,她人在往上升的過程中,心跳也彷彿跟著蹦到了嗓子眼兒。

拉她起身之後,林路適時地鬆開了手,連一分多想的空間都沒給她。

黎星若的心情很放鬆愉悅,拍了拍小手,又整理一下裙擺,原地踏動兩步,活動一下坐久了的秀美雙腿。

「那畫沒幹,你要怎麼帶回去啊?」

「有工具呢。」

工具自然不是吹乾畫的,林路從油畫箱里拿出來四枚分離夾,再拿一張大小相同的畫布,跟顏料未乾的「她與初夏」四個邊角使用分離夾扣上,這時中間就會有一個手指寬的間隙,裡外都不會碰到了。

林路在弄畫的時候,一旁的黎星若還緊張兮兮地看著,生怕他把她的畫給弄壞了。

等他把畫收好之後,黎星若也幫忙把墊在草地上的野餐布收好,疊的整整齊齊,漂漂亮亮。

當然了,林路送她的那束花她也沒落下,很寶貝地捧在手中,時不時還像小蜜蜂似的聞一下芍藥的花香。

「等下次假期的時候,咱們一起去找個風景好的郊外野餐怎麼樣?」

林路把油畫箱背在身後,跟黎星若建議道。

「好啊!」

小姑娘現在超喜歡跟他一起出門活動的,林路只不過說了一嘴野餐,她都開始計劃起野餐需要帶什麼東西了,至於去哪裡野餐,那就是『領路』負責想的事。

「不過等你下次假期,那肯定得高考之後了吧?」黎星若說。

「星若姐不是說了嗎,高三的五月是最快最快的,一眨眼就高考啦!」

「你別只顧著玩兒喔!考砸了你就完蛋了!」

「安啦安啦。」

林路心想著,等到高考放假後,兩人該是對換過來,輪到他去配合她的假期了吧?

畢竟六月他高考,黎星若也六月正式畢業。

這意味著,她再也沒有寒暑假了。

黎星若把那束芍藥花放在袋子里裝好,然後從包包里拿個小夾子固定住,放在自行車籃子上,普普通通的自行車被這束花裝飾了一下,也變得浪漫起來了。

不對不對,弟弟送姐姐的花不能用浪漫,應該說是溫馨。

車籃子上的乾糧還剩一個麵包,黎星若把麵包撕開,一半大,一半小,大的那一半給他。

「吃個麵包補充一下體力!我好久沒爬山了,城台嶺很高嗎?」

「不高,但是有點陡,星若姐你行不行啊?」

永遠不要問姐姐行不行,姐姐肯定行,就像這分麵包的方式一樣,就算是林路的胃口比她小,她也一樣會把大的那一份分給他,因為他是弟弟。

「哼!姐姐我在山上跑的時候,你還在幼稚園咿呀咿呀呢!」

「這麼囂張?那就沖吧!」

姐弟倆把麵包吃完,又喝了一些水,跨坐上這輛天藍色的雙人自行車,依舊是黎星若在前,林路在後。

四點多的夕陽正好,光落在她往後飄飛的秀髮上,渲染出一層好看的金色光暈。

偶爾她有不聽話的頭髮飄進林路的嘴巴里,林路就毫不客氣地叼住。

「呀,你不要扯我頭髮。」

「我沒有扯你的頭髮啊。」

黎星若就好奇回頭看,見自己的一縷秀髮被他叼在了嘴裡。

「你、你又吃我頭髮!」

「……我發誓,真是它們自己飛到我嘴裡的!」

小姑娘哪裡受得了這個,她靠邊停下車,從兜里拿了條發圈,把長及腰間的秀髮紮成了高馬尾,聚攏在一塊兒之後,林路就再也吃不到她頭髮了。

不過這樣也好,坐在她身後的林路,可以欣賞到她宛如天鵝頸般白皙秀美的脖頸,細看才發現,原來她脖子後髮際的下方,還有一枚芝麻大的可愛小痞子呢,讓他怪想伸出手指去摸一摸的。

姐姐的耳朵也很漂亮,嫩嫩白白的,還有柔軟的小耳垂,大概是怕疼,她並沒有打耳洞,金色的夕陽光照在她的耳廓上,有種半透明質感的緋紅。

好想往她耳朵里色|色地輕輕吹氣啊。

不過這樣做的話,自己一定會被她丟到馬路上,被經過的大貨車給創到異世界去的吧……

城台嶺離得不遠,而且正好是回去的路上,踩了十來二十分鐘後,兩人便抵達了山腳下。

「看著也不是很高嘛!」黎星若橫著手掌擋在眉前,舉目往山頂上看去,四五點鐘這會兒是爬山的好時候,有遊客上山,也有遊客下山。

「可別小看,上次來爬山,我同桌都沒爬上去呢!」

想起上次林路就好笑,這劉胖說著休息一下,結果半道上就一屁股坐石墩沒走了,一直等他們幾人下山來找他。

「今天就讓你這個城裡的孩子見識一下從山裡出來的女孩子有多厲害!沖沖沖!」

「哎哎,星若姐等等我!」

林路背著油畫箱追了上去。

……

四五月是映山紅開得茂盛的時候,沿著台階一路往上爬,旁邊開著一簇又一簇的映山紅,更多的雜草叢生處,還開著許多不知名的小野花,風景還是十分不錯的。

黎星若展現了自己傑出的體力,見她小燕子似的蹦蹦跳跳往上爬,林路也是驚呆了,好姐姐體力這般好,以後可了不得。

可好景不長,也許是前半段沖得太猛了,黎星若漸漸感覺體力不支起來,大腿又酸又痛,她的步伐也慢了下來,小姑娘雙手撐著腰,呼哧呼哧地喘氣,光潔的額頭已經冒了許多汗,精緻的鎖骨也變得潮潮濕濕的了。

完蛋,吹牛吹大了!太久沒爬山,導致對實力有了錯誤的預判!

明明小時候在村裡滿山亂跑也不累的呀,果然因為是胸前的拖累么!

有那麼一瞬間,哆啦C若想百度一下有沒有變成哆啦A若的辦法了……

黎星若靠著扶手邊休息一下,擰開水瓶喝了口水,扭頭看看林路的方向。

台階確實很陡,每上一步都得把腳抬得很高才行,黎星若感覺體力不支的時候,這才對困難有了的正確認識。

林路距離她二十個台階左右,但因為台階很高,所以她看起來比他高了好多。

他背著身上的油畫箱,脖子還掛著單反相機,偶爾還會停下來拍一張她在前面登山的背影,一副悠悠閑閑的樣子。

黎星若提過他的油畫箱知道,那玩意兒還挺重的,但林路登山時卻很輕鬆的樣子,每一步都很穩,勻速著往上爬。

不多時,這二十個台階的差距被他抹平了,他追上了她。

「星若姐不行了嗎?」

「我、我只是在等你啊,然後,拜拜!」

黎星若又開始很快的爬山,眨眼就超過了他好多個台階。

可這次體力下降的更快了,恰好接下來的一段台階高度又多了三五公分,小姑娘抬了抬腿,竟是有些站不上去的感覺,畢竟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很大了,光是自行車,都踩了快二十多公里了。

嗚……姐姐好廢物。

身後的弟弟又穩穩噹噹地超了上來,本以為他會就此超過她,先抵達不到八十個台階的山頂了,卻沒想到他拉住了她的小手。

「……」

「……」

他在上方,她在下方,兩人四目相對著。

「你、你幹嘛?」

「我拉星若姐上去啊!」

「不用……你先上去吧,我休息一下。」

「走啦,說好一起的,我怎麼會丟下你。」

小姑娘怔怔地看著他,他的手溫度滾燙,跟剛剛在花田拉她起身時不同,這一次,他握得很緊,她想抽手時,他也不鬆開,兩人手心裡的汗彼此交融。

她的心跳很快很快,她分不清這是運動造成的,還是心動造成的;

她的臉很紅很紅,她分不清這是熱的,還是羞的;

一股踏實的大力從兩人握著的掌心裡傳來——

林路拉著她的手,輕鬆地帶著她踏上了這一個台階。

接著是下一個台階、再下一個台階、一直到山頂。

遠方晴空的邊緣形成和緩的曲線,初夏的夕陽映照在晚霞之上,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