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松鼠鱖魚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松鼠鱖魚

她用的力氣很大,手指刮著鱗片,發出刺耳的聲音,不多時,一枚鱗片被她給拽了下來。在這一刻,聖女面上的表情都因為疼痛扭曲了一下。

那枚鱗片沾著鮮血掉落在洗手台里,順著池壁滑落下去了一些,留下了一道紅痕。

聖女的手扶在洗手池上,因為疼痛,她的手臂還在輕微顫唞。即使如此,她還是咬著牙,將剩下的幾枚鱗片通通拔了下來、扔到了洗手池中。

很快,她的手臂就因為鱗片被拔掉出現了好幾個血洞,鮮血從傷口中湧出、順著胳膊一路往下蜿蜒。但因為沒了鱗片,這讓聖女的心情好了不少,面上也放鬆了下來。聖女從空間包裹中拿出了治療傷口的噴霧,她噴在了自己的傷口上,在主神空間里沒有規則的壓制,她的傷口很快就恢複如初。

可是很快聖女的表情就不對了,因為隨著傷口的癒合,她的手臂上又冒出了新的鱗片。和之前的鱗片不管是數目、還是形狀,全都和先前一模一樣。這個事實讓聖女的表情格外扭曲,她逐漸變得暴躁起來,手指扣弄著自己的鱗片,一片片全都扯了下來。

扯下、癒合、扯下、癒合,重複數次,洗手池中的鱗片已經堆積了起來,很快就要從洗手池中往外冒了,她手臂上的鱗片還是巍然不動如山。聖女從最開始的暴躁、到有些瘋狂,直到最後麻木,一共也才經歷了幾個小時。

然而這幾個小時,對於她來說漫長的好像幾個世紀。

她用這幾個小時證明了一件事,自己被【低語】副本給污染了。其實從副本出來以後,她已經不太記得副本里的事情了,每次出副本都是這個樣子,除了最重要的事情,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這一次,不記得這件事對於聖女來說格外難受。

污染這次詞語在規則類副本中很常見,規則類就代表有神靈,那是和人類不同更高維度的東西,一旦接觸,就容易被祂給污染。除了直面神靈之外,祂的半神、祂的眷屬,都是非常危險的存在。

以往也有玩家被污染,導致再也不能變回正常的模樣,而只是一個行屍走肉,哪怕□□復活,也因為精神崩潰和死了沒有兩樣。但是現在,聖女知道自己雖然被污染了,也並不會死亡;她的精神力很高,可以承受很大程度的污染,以往面

這次從【低語】出來後,她卻被污染了……這是誰都不能告訴的事情,一旦被污染就代表會畸變,並且根本停不下來,然後被同化——變成怪物。這裡的怪物並不是說它非人,而是指他由玩家,變成了玩家們可以狩獵的NPC,可以獲得積分的。

對神靈眷屬的時候她也成功活下來、並沒有被污染。

只是腦海中又驀地浮現出在【低語】副本中的記憶,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在副本中艱難推薦的片段、也不是最後看到的神靈軀體,反而是一遍遍獲得的記憶碎片里,被黃薇家暴的場景。

在新的輪迴里,黃薇打了個噴嚏。這次的輪迴倒是讓黃薇舒心上不少,雖然面對的人讓她不怎麼舒心。這次來的是汪玲,但這次她沒想著要攻略副本,而是好好付了積分,要住宿。面對這樣的玩家,黃薇當然不會為難他們,愛住就住,只要積分給夠就行。

汪玲不僅過來住宿,還不需要黃薇她做菜,只要提供柴米油鹽醬醋和各類生肉生菜就行。他們隊伍里有能做飯的人,就是之前拿自己的身軀為汪玲襠下致命攻擊的人。他看著五大三粗的,但穿越前是當廚師的,做得一手好菜。

聖女緊緊抓著洗手池,一聲從牙縫裡鑽出來的聲音悄悄響起:「薇哥兒……」

弱小無力、只能被欺負這樣的人生,聖女一點都不想要,她本來就是獨立性特彆強的女性,要不然也不會一手建立起以自己為中心的組織。在那個副本里,她卻受盡了屈辱。

這事不僅不能被其他玩家知道,而且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從污染中活下來。

在那些記憶中,她化身為程璐雲,體驗著黃薇對她做的惡事。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丈夫」是個女性,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她毆打一遍又一遍,甚至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但黃薇對她的暴力痛到她無法忘記。

聖女將自己的袖子拽了下來,她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抖,聖女拼了命的穩住自己的心神。告訴自己沒事的,只要不讓任何人知道,就可以成功掩藏過去。她做這些事情一向很拿手,不過是欺騙別人罷了。

黃薇聽她這麼說,倒是起了點興趣,準備回頭找廚師聊聊天,看看能不能偷學幾招。她是野路子,全靠自己琢磨和網上學的,雖然在普通人當中算做菜做得比

較好吃的,但是比起大酒店的廚師來說,那就差得遠了。

難得能遇到一個廚師,黃薇當然想要跟著學幾手,以後去了現實世界弄個自己的小菜館,也能整幾手看家菜。

不過在此之前,汪玲說的另外一件事更讓黃薇感興趣。汪玲她拿到了八音盒掛件,並且靠著它成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武器。黃薇又獲得了一個情報,那個八音盒掛件果然不具備唯一性。

從汪玲說的話里,黃薇也知道那八音盒吊墜不僅不具有唯一性,還是個一次性道具,用一次就沒了。汪玲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現在會這麼主動給黃薇情報,多半是為了改善她們之間的關係。

汪玲知道自己並不討喜,之前也在副本中對她們一家三口多有得罪,現在她突然對黃薇釋放善意,黃薇不清楚是為什麼,但猜測和他們隊伍里剛加入沒多久的郁茹有關,也就是那個和自己同為陰鬱人設的人。

不過現在自己可和她不同了,現在自己剪了頭髮,整個人都變得積極向上了一些,只有郁茹是陰鬱人了。

沒了上次劍拔弩張的氣息,黃薇和郁茹見面之後,倒是能聊上幾句。郁茹表達了對黃薇敢把頭髮剪成這樣的敬佩。她悄咪咪說:「我要是剪成黃薇小姐這樣,我估計都不敢出門。」

黃薇扯了扯嘴角,就把這話當成讚美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黃薇一邊和程璐雲母女倆過著平和的小日子,一邊去和大塊頭學廚藝。黃薇很有天賦,刀工也不錯,一開始大塊頭只想教她一些家常菜,卻很快發現需要教她一些更困難的菜色。

到了最後,還上了壓箱底的手藝:松鼠鱖魚。

這道菜考驗的地方很多,首先就是刀工,如果刀工不好,這道菜就全毀了。在現實世界,很多松鼠鱖魚用的都是半成品,只要加熱一下再淋上湯汁就能吃。但真正的松鼠鱖魚,是需要新鮮鱖魚改花刀、然後送入油鍋炸的。半成品那冷凍的東西,做出來能好吃才怪。

除了刀工,還有對煎炸的油溫、時間把握也有大學問,就連面衣也需要手法,最後,湯汁的調味也很重要。

松鼠鱖魚說穿了就是酸甜調味,但是有的人調味不行,很容易就做成純甜。純甜的松鼠鱖魚那還能吃嗎?肯定是不行的。而面衣的製作更

不用說,掛糊掛的多了,很有可能變成吃進嘴巴里的全是面衣;而掛的少了,就少了酥脆的口感。

這道菜想要做的好吃,並不簡單。

黃薇花了兩天時間去練習刀工,她的刀工其實還算不錯,可畢竟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鍛煉過,比起將一把菜刀使得虎虎生威的廚師來說,她那點刀光只能算是班門弄斧。

她知道自己的欠缺之處,於是虛心求教,老老實實跟在大塊頭後面練習。

松鼠鱖魚的刀工講究,先要將魚頭整個去掉,再將魚從魚骨處一切為二、將魚骨整個取出、但是在尾巴處又不能斷掉,還要修理魚尾巴;因為鱖魚的魚身子是圓形,就要修整尾巴,也弄成偏圓的形狀。

等這些地方處理好了,才是打花刀。松鼠鱖魚的花刀要切而不斷,每一刀都從魚肉切到魚皮上,又要不能劃破魚皮。然後整個走向,要打著菱形格子,一點點往下來。

這些事情說起來簡單,想要做到卻不是一般的難。就是黃薇這樣有經驗的熟練工,也練了兩天才練出來個樣子。練完了刀工,剩下的稍微簡單點,但也簡單不到哪裡去。

黃薇異想天開想問能不能加辣椒和香菜,大塊頭驀地瞪大了眼睛看她,差點就吹鬍子瞪眼想要跟黃薇一決生死。可仔細想想自己在黃薇家的地盤,只有自己死沒有黃薇死的份,才按壓住心口的怒氣,面帶笑容勸她不要這麼做,會非常難吃。

黃薇是個善於聽取別人意見的人,既然他說會難吃,黃薇也就不再嘗試了。她在學完了松鼠鱖魚的第一時間,就回家去給母女倆做菜去了。黃薇前前後後為了學這道松鼠鱖魚花了五六天時間,到了後面學成出師,做出來的松鼠鱖魚和廚師有七八分相似。

一道酸酸甜甜的松鼠鱖魚上桌,讓黃澄澄高興壞了,小朋友最喜歡吃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只是吃到一半,她的小腦瓜子里冒出了不同凡響的主意,她揚著頭問黃薇:「媽咪,我們可以在裡面加入草莓醬嗎?」

這一刻,黃薇懂了師傅聽到自己說加入辣椒、香菜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她面上複雜,語重心長和黃澄澄小朋友說:「最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