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程璟皓桃花眼閃了一下，漸漸靠近姜楚湘，手攬上她的腰，俯了頭，話聲落在她耳邊，「很遺憾？」
「沒有。」姜楚湘搖頭。
此時無人機排列的巨龍還在空中翻騰，燈光透過落地玻璃窗，落在二人的臉上。
姜楚湘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很自然地身子靠在程璟皓的肩上，「鄔紹寒從未與我這樣約會過。」
姜楚湘道。
所以婚姻兩年，他們還是離得很遠。
而姜楚湘此時卻離程璟皓很近，近到可以感到他身體的溫度，他襯衣布料的觸感落在她面頰。
姜楚湘曾經期待過的就是這樣的另一半，偶爾約個會，獨屬於兩人的小浪漫，執手一起看人間的煙火。
這小浪漫，鄔紹寒沒給她，程璟皓給了。
「你等我一下。」程璟皓道。
他起身，從餐廳走出去。
過了好長一會兒，才回來。
他笑容滿面，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無人機，本來已經打算變幻成別的圖案的龍，變到一半又變了回來，黑壓壓向地面壓近。
離得太近，就不能分辨出龍的圖案。
但遠處的人是可以看清的，那條龍從天上低下頭顱，湊近了一家法餐館，從龍嘴裡吐出一顆閃閃發光的滾珠。
在姜楚湘這裡只能看到一架無人機飛到窗口，下面掛著個紙箱子。
出了點意外，因為窗戶是打不開的。
最後無人機只能從大門經大堂，從樓梯被人一路護送著飛了上來。
這個紙盒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擺在了姜楚湘桌子上。
程璟皓的桃花眼深邃似裝下了一個大海，勾唇，「這是我安排的。」
姜楚湘在眾多服務生的注視下臉頰飛紅了，就跟喝醉了酒一樣。
「不打開看看？」程璟皓低醇的聲音也似一壺酒蕩漾著讓人迷醉的氣氛。
姜楚湘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燙了好一會兒，方道，「這就打開。」
她打開紙盒，裡面是一個蛋糕。
「吃吧。」
程璟皓坐下。
其實姜楚湘已經吃得很飽了，可是這樣送過來的蛋糕，她無法拒絕，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吃著。
吃得異常仔細。
每一塊都在嘴裡用小舌頭細細分辨。
然而直到最後一口蛋糕吃完，也沒發現什麼。
這就吃完了？
就這？
姜楚湘吃驚極了。
……蛋糕送的這麼有創意，姜楚湘自然而然以為蛋糕裡面會夾著什麼。
以她跟程璟皓此時的感情，論理說也該是可以到送戒指求婚的程度了。
別說姜楚湘了，不遠處的鄔紹寒和程敬榮也往這邊看。
鄔紹寒很緊張。
程敬榮亦然，畢竟程璟皓真要跟姜楚湘求婚的話，鐵定離開程氏集團了。
程璟皓這個人，這一點程敬榮還是確信的，說出口的承諾絕對做到。
而程璟皓一走，偌大的程氏集團只他一個人繼承。
姜楚湘用小勺子颳了刮蛋糕盒底部，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恨不得把自己肚子翻過來再找一遍，是不是她不小心把戒指吃下去了？
程璟皓看出她的異常，「你在……找什麼？」
「啊？沒什麼。」姜楚湘訕訕，還有點失落。
「是在找這個嗎？」程璟皓想了一會兒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有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鑽戒，璀璨光華。
姜楚湘頓時臉紅。
雖然她沒在蛋糕裡面找到鑽戒是覺得很奇怪的。
但被程璟皓這麼一問，好像她上趕著求嫁似的。
她還是很矜持的啊喂。
當然了，她更希望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比如說由她來求婚？
但程璟皓的速度一向快過她的，讓她應接不暇，往往只能被動接受。
程璟皓看了姜楚湘半天沒動，「怎麼，不喜歡？」
「呃……也不是……」
這鑽石名字雪山戀，姜楚湘記得在去年的拍賣會上拍出了3.5個億的天價。
一般五克拉的鑽石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名字了。
而雪山之戀達十三克拉，通體沒有一絲雜質，切工非常精湛，每個切面都很光滑，確保從每個角度都能亮光閃耀。
姜楚湘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求婚。
別說姜楚湘，就是鄔紹寒看了也特別眼熱。
他之前買過一個PINKRING戒指，也沒有奢華到這個地步。
那枚PINKRING的戒指，他也沒有能交到姜楚湘手上，一開始是他覺得她不配，後來她也不要。
程璟皓的戒指比
PINKRING要珍貴得多。
姜楚湘尚自猶豫。
鄔紹寒有點陰陽怪氣，「求婚要下跪，程少你還不跪下？不然姜楚湘怎麼會答應。」
本來還在躊躇的姜楚湘，聽到這話立即抓起戒指。
她怎麼捨得讓程璟皓跪下，尤其還是在鄔紹寒面前。
「我喜歡。」姜楚湘說，把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她的手，纖薄嫩白，手指纖長，被這麼大的鑽戒襯著，絲毫也不覺得累贅，反而讓她整個人光亮無比，純粹無比。
她像是從雪山下來的精靈。
她的亮光落在程璟皓的桃花眸里。
「先前我還有點猶豫，」程璟皓說，「這戒指襯你。」
鄔紹寒的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他有點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到這裡。
本以為利用程敬榮給姜楚湘添堵，卻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
他結婚兩年，沒有給姜楚湘買過鑽戒。
姜楚湘倒是自己搞了一對婚戒，還給他一隻。
那婚戒的版型挺大，鑽石也不小，鄔紹寒認為是假的，覺得姜楚湘還挺虛榮，隨手就把戒指丟一邊去了。姜楚湘自己倒是天天戴著，跟人說她的婚戒很貴重。
現在回想起來，那婚戒可能真的很貴重。
不過姜楚湘已經不戴它了，換上了程璟皓的戒指。
「姜楚湘，你還真是水性楊花。」鄔紹寒不知道為什麼向著姜楚湘那桌走過去，對程璟皓舉了杯子。
毒舌，「恭喜，撿了我的破鞋。」
程璟皓回視他，「是你眼瞎，丟了珠玉不自知。」
姜楚湘起身，對程璟皓道，「我們走吧，碰上個沒刷牙的嘴臭，晦氣死了。」
程璟皓也就起身，執住姜楚湘的手放在自己臂彎，出了餐館。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鄔紹寒緊攥住手。
他輸了。
他沒想過離婚會真的讓姜楚湘離開。
豪門的婚姻離婚很少，不但是因為豪門的女人依附男人更甚。
亦而且，一旦離婚之後，沒人敢娶這樣的下堂妻。
豪門男人可以不要這個女人，但也決不允許別的男人覬覦他的女人。
程璟皓是個變數。
如果沒有程璟皓，就沒人敢碰姜楚湘，跟他作對。
鄔紹寒佇立在當地。
程敬榮走過來，看著程璟皓離開的方向，「一對狗男女！」
他說，但眼裡是無法掩飾的艷羨。
鄔紹寒拿起紅酒杯碰了一下程敬榮的杯子，努了一下嘴角，提醒，「你哥是真拿程氏集團的錢不當回事，那枚戒指價值3.5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