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鄔紹寒覺得更加煩躁了，他站起身，邁步走到病房外。
「吧嗒吧嗒」，打火機點著了一支香煙，他站在拐角處的窗戶邊抽煙。
窗戶外面的光亮還不太明顯，灰黑色的天空，一團雲在暮光和晨曦的拉扯中顯得很濃郁。
鄔紹寒低著頭，手指中的香煙，一個紅點一閃一閃。
爾後，他摸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這時候，也不過是凌晨五點半的光景，方祖安在睡夢中被驚醒，對鄔紹寒的話驚了一跳，「鄔紹寒，你又來？你自己說說這都是第幾次了？」
自從鄔紹寒跟姜楚湘離婚之後，老是提給姜楚湘賠償，可是每次都弄得不愉快，方祖安都怕了。
鄔紹寒皺眉，把煙頭摁滅在窗台上，「這次是認真的。」
方祖安-——
「靠，敢情你以前都不是認真的？」
在民政局門口給人一百萬，在遊樂場，把輸了的賭金當賠償，還在姜楚湘搬離鄔家的時候拿出一枚結婚戒指，特么的，你在結婚的時候不給戒指，離婚給戒指，你還能正常一點不？
這一樁樁，一件件，特么的不是補償，是在侮辱人家姜楚湘啊。
可在鄔紹寒看來，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除了錢，他還有什麼？
「姜楚湘會跟蹤他跟蹤到醫院裡來，還逼得庄婉貞割腕，讓網上的言論一波又一波，不就是因為姜楚湘不甘心嗎？既然不甘心，那就給她錢，讓她甘心好了。」
方祖安很無語，「老實說，這幾個月下來，你還不了解姜楚湘嗎？我覺得她根本就不在乎你的補償。」
鄔紹寒冷聲：「那是因為之前開的數額不夠大。」
方祖安真的聽不下去了，「鄔紹寒，作為老同學，我實話跟你說，我覺得，姜楚湘的為人不會對庄婉貞說那麼惡毒的話，你真的不去查一下嗎？」
鄔紹寒的心砰地一跳。
姜楚湘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一切都是庄婉貞在自導自演？
那不就說明姜楚湘心裡沒他了？
「讓你去弄協議，你就按我說的弄好了。」
然後怏怏地掛了電話，感覺到頭更痛了。
病房內，庄婉貞的電話響了。
庄婉貞從床頭櫃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眉頭擰了一下，往外看了一眼，發現鄔紹寒不在，她起身，走到門口，看見鄔紹寒站在走廊拐角的窗檯邊，她闔了一下門，然後接起電話。
「喂。」
對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小庄庄，你這一招很高明啊，借用了姜楚湘在網上的熱度，現在全網的人都知道你是鄔紹寒的白月光了吧。」
庄婉貞咬了一下唇，「既然你都幫不了我，我只能這麼做了。」
男人發出笑聲，「小庄庄，你這麼說就不合適了，之前兩次換心臟，都是我給你幫的忙，沒有我，你早死了。」
庄婉貞瞳孔收縮，沒有接下他的話題，「找我什麼事？」
對方道：「借你兩個古武的人用一下。」
「可以，但你想辦法把走廊上的監控給刪了。」庄婉貞剛才一直在思考一個疏漏，那個走廊上可能有監控，雖然仁廣醫院未必會提供給姜楚湘監控，但凡事都怕萬一，她也是要把事情做得完美一些。
男人笑：「小事，肯定把昨天的監控給刪得乾乾淨淨。」話題一轉，「對了，古醫界有那種吃了就讓人變成傀儡，乖乖聽話的葯嗎？我覺得那個毒嗓子的葯還是弱了一點。」
原來毒害濛鴻嗓子的葯是庄婉貞提供的。
聽到男人的要求，庄婉貞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耐煩，「你以為古醫界是萬能的嗎？如果他們什麼葯都有，我何不讓古醫界直接治好我的心臟病，還用得著一次又一次換心臟嗎？」
男人一怔，倒也覺得庄婉貞的話有點道理，「那好吧，只是濛鴻這個人真是頑固，到現在還不肯答應我。他還在找姜神醫呢，如果讓他找到姜神醫治好他的嗓子，那我就白謀划了。」
庄婉貞縮了下鼻子，冷哼一聲，「姜神醫是這麼好找的嗎？我都找了她這麼多年了，鄔紹寒願意出百分之十的身家，也找不到她。」
裘海濤嘿嘿一笑，「這也說得有點道理。」跟庄婉貞約定了古武兩個人在哪裡見面之後，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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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賴了不多一會兒之後，姜楚湘還是起來了。
既然醫院裡記者太多，她還是趁著天不要太亮，早點過去，免得被記者逮住。
她洗漱了，穿了一身低調的煙灰色襯衫加牛仔褲。
看看外面的天氣，今天似乎會是個陰天，這樣灰不溜秋的衣服，應該是最不顯眼的了。
姜楚湘烤了塊麵包，在微波爐叮了半杯牛奶，稍微吃了點，然後背上挎包，戴上一頂鴨舌帽，想了想，又去爸爸的書房裡，借用了一個相機包，斜跨在肩上，假裝成一名狗仔，出了門。
到了樓底下，便見柱子後面轉出一個高大魁偉的人來，他五官很正，帶著一股強勁的氣質，「姜女士，我送你去上班，嗯？」
姜楚湘見是晏應德，面色重了重，這人還真是賊心不死啊，比程小強還能死纏爛打。
不過，鑒於前一天，晏應德還幫了自己的忙，姜楚湘也不太好把話說得太絕，「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說罷，出了大門，往前走。
晏應德從後面追上來，「姜女士，我掐指一算，你是不是失戀了，正好，我這個備胎也可以轉正了吧？」
姜楚湘-——真想不到，她臉上的難過那麼明顯嗎？
不過，就算失戀，也不是因為鄔紹寒，是因為程璟皓好吧！
她前兩天才跟程璟皓說清楚了，心裡當然難受了。
「晏警官，」姜楚湘道，「請問查佳玉的案子結了嗎？」
晏應德一愣：「還沒有。」
「那你還不去查案，嗯？」
晏應德的臉色黑了一半，摸了一下下巴，這女人還真毒舌，「我是為你好，真的，你需要一個男朋友來保護你。」
「啊，晏警官，我聽說裘海濤這個人渣被放出來了。請問你，你的良心痛了沒有啊？」姜楚湘又換了個話題。
晏應德的臉全黑了，無奈，「jc抓人也是要講究證據的，姜女士。」
姜楚湘頓了一下腳，「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沒有找到裘海濤的證據？」
晏應德黑沉著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讓我做你男朋友，對你有好處的，姜女士。」
姜楚湘-——
晏應德看她的目光，一副程序化的樣子，半點也沒有男人看女人的那種痴戀。
姜楚湘要是相信晏應德喜歡她，那就真見鬼了。
但現如今，姜楚湘總算回過點兒味來了，「是因為裘海濤被放出來了，所以你才要做我男朋友？」
晏應德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目光中的驚慌失措一閃而過。
姜楚湘更加覺得驚訝，被她猜中了？晏應德真的是因為裘海濤，恐怕是他知道了什麼，故意用「做你男朋友」這種形式來靠近她，保護她。
好吧，她要修正一下晏應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晏應德人很好，但就是演技差了點。
姜楚湘：「如果這樣的話，不做我男朋友，做我保鏢也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