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佳玉比平常早一刻鐘到了醫務室，先把清潔工打發回去了，走到污物室，故意把針頭針筒什麼的搞亂，又把垃圾桶的垃圾踢翻，還往上面倒了一盒牛奶，剩下的一點點牛奶，她擠了一下盒子，噴在窗戶玻璃上。
她又拿起拖把，到門口的花壇里拖了一下，把拖把頭弄得全是泥，回頭在牆上拖了一遍，搞得牆上全是泥。
這時候污物室看起來就跟垃圾場一樣，不但臟，而且很噁心。
等姜楚湘到的時候，查佳玉捧著奶茶坐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一邊喝奶茶，一邊吃煎包。
「姜楚湘，你來了，快去把污物室的衛生搞一下。」查佳玉咬了一口煎包，撅著紅唇說。
潘靜玉是跟在姜楚湘身後進來的，奇怪道：「為什麼叫小姜去做那些呢，唐阿姨不在嗎？」
潘靜玉說的阿姨就是清潔工唐芝。
查佳玉早就想好了措辭，「唐阿姨搞衛生的時候摔了一跤，去醫院看病了。」
姜楚湘看查佳玉眼神閃爍的，猜到肯定是她在搞鬼，挑著眉笑了笑，「咱們這裡不就是醫務室，唐阿姨摔了一跤，渣醫生不給唐阿姨看，還要專門讓她到其他醫院去看？」
這句話嘲諷意味十足。
查佳玉頓時就惱羞成怒了，「人家摔得重了，請了個假在家休息不行啊？叫你搞衛生就去搞衛生好了，偏你那麼多廢話！」
查佳玉就是看不慣姜楚湘長得那麼耀眼，就算不化妝，顏值秒殺眾生，之前程璟皓對姜楚湘挺上心的，專門到學校里討好姜楚湘，那時候她就很嫉恨她了。
這段時間，偏偏程璟皓又不出現了，查佳玉覺得程璟皓肯定是把姜楚湘甩了，這才決定教訓一下姜楚湘。
其實是因為在甘瑞華的宴會上，郝老爺子已經當著海市豪門圈子的面認了姜楚湘做孫女，海市有頭有臉的人已經不敢跟姜楚湘作對了。所以，程璟皓鬆懈了。
但查佳玉夠不到那個圈子，所以這種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當下，姜楚湘抄著手，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潘靜玉看見兩個人快吵起來，便道：「不用小姜動手，我去搞衛生好了。」
醫務室本來就沒多少活，艾青玲辭職之後，連護士的活也是潘靜玉在兼的，潘靜玉沒當一回事，換好衣服就到污物室去了。
結果。
「啊！」潘靜玉的驚叫聲從污物室里傳出來，緊接著，潘靜玉跑到走廊上，「污物室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查佳玉看了眼潘靜玉，面無表情道：「也沒讓你去搞衛生啊，小姜既然是醫務室助理，這個活應該讓她來乾的。潘姐，就讓她做吧。」
姜楚湘站在門口，就看到污物室的慘狀了，勾唇，不知道該笑還是惱呢，「哦，我是助理，就讓我搞衛生，那如果我不是助理呢？」
查佳玉的眉毛跳了跳，「你要辭職？」她想到林福永還是想要弄上姜楚湘的，要是這一擠兌，姜楚湘真的刺激之下就辭職了，林福永反過來還會責怪她。
查佳玉換了一副過來人與人為善的面孔，「現在外面找份工作也不容易的，小姜，你不要衝動。醫務室里年資你最小，這種事情肯定讓你做啊，換了隨便哪個單位都是這樣的，絕對不是故意欺負你。」
然後，查佳玉扭身回到辦公室，坐下來，繼續喝她的奶茶，「再說，你是助理，助理嘛，本來就是要協助我的工作，我讓你幹什麼，你就要幹什麼的。這個職位，不是你自己應聘得來的嗎？」
姜楚湘走進辦公室，也沒多說話，只是把總公司的委任狀放在桌子上了。
查佳玉的話還沒有說完，看著姜楚湘放下來的那一紙委任通知書。
「抱歉，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的助理了，我是你的上司。」
查佳玉表情僵在那裡，「你說什麼？」
潘靜玉一把抓過了委任書，「小姜，你是醫務室主任了？」她早就知道這個突然空降來的姜楚湘一定不簡單，倒是沒有太多詫異。
「嗯，」姜楚湘輕點了下頭，「身為主任，那個污物室的衛生，就交給渣醫生你來羅。」
查佳玉還不敢相信，從潘靜玉手上拿過委任書，看了又看。「為什麼會這樣？」
自從姜楚湘來到醫務室之後，查佳玉一直防備著姜楚湘會把自己的位置擠走，不過當時姜楚湘的心思都在弟弟身上，在醫務室的工作中規中矩的，查佳玉就漸漸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沒想到現在，總部一下子把姜楚湘提拔為主任。
查佳玉忽然想起一開始的那個傳聞，姜楚湘跟總部的大老闆有關係。
可能是因為姜楚湘表現得太過低調，查佳玉竟然把這茬給忘記了。
姜楚湘就一直靠男女關係上位。查佳玉屈辱得不得了。
「我是醫務室的醫生，我是不會去搞衛生的。」那個污物室是她自己弄髒的，弄得那麼噁心，如果把醫務室衛生復原，要耗費不少力氣，她才不要去搞。
另外一點，那些枕頭跟針筒和其他污物混在一起了，如果再去把針頭分揀出來，有可能會被扎到手，萬一針頭上面有細菌的話，她豈不是要被傳染了。
她才不要去！
姜楚湘道：「不去也可以，無非扣你三個月獎金而已。」
醫務室完全沒有效益，獎金是掛在教師的系統裡面，拿的平均獎。
姜楚湘覺得這項規定本來就不公平，早該取締了。
就先拿查佳玉開刀吧。
「潘姐，一會麻煩你去收拾一下污物室，查醫生接下去三個月的獎金全部轉給你，不過你要注意一下防護，用個針持夾一下針頭吧，別把手搞髒了。」
搞一下衛生，就能多拿三個月的獎金，潘靜玉當然求之不得。
三個月的獎金可不是小數目。
查佳玉血液都快逆流了，「你不過一個醫務室主任而已。」而查佳玉背後的人是林福永。「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工資和獎金是財務科發的，你管不了。」
姜楚湘淡淡，「我管不了？要不然，我再搞個財務科主任噹噹？」
查佳玉：「-——」
姜楚湘，「還是說，要把監控調出來呢？唉，污物室到底為什麼會搞成這樣？真的是唐阿姨摔倒了嗎？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查佳玉這一下是徹底怔住了。
監控！監控！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發明！
如果姜楚湘只是一個小助理而已，她當然沒資格去查什麼監控，查佳玉讓她搞衛生，她只能乖乖去搞了。
可現在姜楚湘卻是醫務室主任！
查佳玉連早飯也沒心情吃了，咬咬牙，「好，那我去搞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