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謙扒拉了幾口飯，忽然道：「湘湘啊，爸爸這個月買了些彩票，手頭沒有錢了。你既然找到工作了，房租你來想辦法啊。」
姜君言一頭霧水地看了眼姜世謙。
姜楚湘放下碗就不吃了，「爸爸，你賭博了？」
姜世謙道：「買彩票怎麼能算賭博，那是彩票啊。」
顧之浩忙著把菜都端到自己前面，「就是，萬一中一個億，那不就發財了嗎！一輩子不用幹了。」眼神充滿狂熱。
姜楚湘-——這一個個的，怎麼都變成戲精了？顧之浩你缺一個億嗎？
哦，對，顧之浩缺的，因為銀行卡被她沒收了。
秦綠音一下子震驚不已，碗里的飯都不香了，「伯父，你們家這個房子是租的嗎？」
姜世謙點頭：「嗯，是啊，滬市的房價多貴呀，房租也很貴的，就旁邊跟我們這樣大小的套間，一個月房租六千多呢！」
秦綠音僵硬地點點頭，那還真是很貴，換她怎麼付得出-——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姜君言他們家的房子居然是租的啊。
姜君言埋頭吃飯，倒沒什麼太深的感觸，房子是姐姐的，他們是租住在姐姐的房子里嘛，沒錯的。
「姐姐，房租以後我會還給你的。」姜君言說。
秦綠音頓時覺得姜君言身上大學霸的光環完全消失了。
什麼人啊，這是，除了學習成績好，沒有一處優點！
長得倒是帥，可是不會搞人際關係啊，像這樣的人，哪怕就是清大畢業了，也找不到工作，沒前途。
吃罷了晚飯，姜世謙道：「湘湘，你去把你的房間收拾一下。」
姜楚湘明顯不樂意，「爸，都說了她可以睡沙發，我那邊沙發很大的。」
秦綠音連忙道：「不用麻煩了，伯父，其實我還是回學校住好了，我已經跟校長說好了，可以住校，而且住宿費也交過了。」
顧之浩才不管那麼多，「喂，那誰，你是女生，這個洗碗的活你去幹了吧。總不能讓我們老爺們幹活。」活脫脫一個社會老炮兒。
姜楚湘忍不住為顧之浩的演技點了個大拇指。
連姜世謙都眼睛一亮，但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恢複了淡淡的無所謂的中老年表情了。
秦綠音已經很不樂意了，一堆窮13，在他們身上撈不到任何好處，還想讓她給他們做苦力，想得美！
「時間太遲了，等一下回學校來不及的，我還是先走了。」秦綠音仍然那副乖巧的模樣說。
「嗯。」姜世謙鬆了一口氣，「那好，我讓浩浩送你。」說著，直接趕鴨子一樣，把秦綠音送到了門口。
秦綠音回頭一看，姜君言早已經躲回到房間里去了。
恰好姜楚湘接到了喬琳的電話已經到滬市了，她正好要出門，便道：「爸爸，我送她吧。」
姜世謙道：「好。」拎了袋垃圾，跟著二人一直到樓下，「這位同學，以後常過來做客啊，君君難得有個朋友來往。」表情十分巴結，還貼心地塞了四個硬幣給秦綠音，讓她回學校的時候坐公交車投幣用。
秦綠音只覺得夏蟲不可語冰，看來，姜君言也只有那個作用了，他身上的器官-——
*
仁華醫院門口這一鬧，微科的股價總算停止了下降之勢。
下午，鄔紹寒參加了某電視台的一場財經直播訪談，他西裝革履，如雕刻般的臉搭配舒冷的表情，看上去，就是個社會精英人士，加上他在訪談中輸出了許多當前財經形勢的硬核內容，一場直播下來，收穫了不少粉絲，也挽回了微科的形象。
訪談結束後，他來到麗華大酒店。
他收到消息，京都乘風集團的甘總最近來到了滬市。
之前乘風集團的許多業務都是微科承包的，現在兩年的合約快滿了，只要能夠簽下續約，微科的危機就算徹底過去了。
不過，鄔紹寒聯繫了甘總幾次，都沒有聯繫上，他讓林景坤盯著甘總的行蹤，今天下午終於在麗華大酒店碰到了他。
沒想到甘總年過五旬，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就像才三十幾歲的年輕人一樣，體形陽剛而目光銳利，很有商場巨擘的風度。
甘總對鄔紹寒還是很贊善的，也很客氣，他們相談甚歡，雖然最後沒有在續約上簽字，但鄔紹寒覺得已經十拿九穩，他放下心。
下午四點，鄔紹寒回到微科駐滬市總部辦公室。
沒想到，他剛剛坐下，想要休息一下，方祖安就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喬琳律師到滬市來了，你要不要趕在姜楚湘前面去見一下她？」
鄔紹寒這才想起姜楚湘委託喬豐律師事務所告他的事情，令他好不容易才獲得的好心情一下子沒有了。
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他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嗎，就不能讓他省點心。
「不去！」鄔紹寒渾身散發著低氣壓，讓方祖安感覺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
「為什麼？喬家的勢力難道你沒有聽說嗎？他們一旦出手，微科會受到很大的衝擊。」
鄔紹寒眉心突跳，臉上的神情卻更加黑沉了，眼中泛著寒光，「那個喬琳很厲害嗎？我怎麼聽說她去年才畢業，沒經驗的大學生。方祖安，你在這一行幹了幾年了，難道還干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方祖安被嗆到了。
鄔紹寒繼續，「就算微科員工給她打了電話，她憑什麼證明那些電話都是微科員工的？她有證據嗎？電話號碼的持有人身份屬於隱私，她能拿得到？」
「而且我已經問過紹倩，簡訊她不是用自己的手機號碼發出去的，是借用的同學的手機。像這種情況，她怎麼證明是我妹妹騷擾她？」
「你也完全可以說她是自導自演，自己找了個號碼亂髮簡訊，卻來污衊我妹妹。目的就是從我身上撈取好處。這不是她這種撈女經常做的事情嗎？」
方祖安啞口無言，雖然身為律師，他是可以往這個方向為鄔紹倩辯護，可是鄔紹寒身為姜楚湘的前夫，難道不知道鄔紹倩的騷擾事實是存在的嗎？
方祖安憋了半晌，忍不住道：「你還真是有點狠心的，鄔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