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多了一絲微妙，陳煜琛看見周蔚蔚臉上信心滿滿的笑容，他忍住沒有笑出來。
之前就知道周蔚蔚肯定有點什麼心思，陳煜琛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她還低頭給台階談合作。
來見周蔚蔚的路上，陳煜琛都做好準備，周蔚蔚阻止他和莫妮卡的合作，或者她想辦法詆毀莫妮卡。
周蔚蔚還可能會拿出各種手段去逼陳煜琛拒絕合作，陳煜琛只是沒想到她再次談合作。
「你說真的？」陳煜琛不太相信的反問。
「對啊，其實我們合作真的有很多好處，你看趙夢雪那邊有成熟的團隊經驗處理敬老院的事，我還可以跟她學習一下對吧？」
周蔚蔚列舉出好處，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真心談合作。
「然後呢？」陳煜琛繼續問道，他的面上很平靜，看不出一絲異樣。
「我們談合作有什麼不好？」周蔚蔚接著說，「我們手裡都有那麼多資源，太適合一起合作了，別便宜其他人了。」
陳煜琛沉默了一會，他見周蔚蔚越說越上頭，像是很積極的樣子。
「周蔚蔚，你之前打壓過我，還試圖搶走我的項目和資源，你覺得我怎麼相信你？」
陳煜琛一說，周蔚蔚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她安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
原本周蔚蔚以為陳煜琛會答應她的合作，沒想到他拒絕，還直接翻舊賬。
兩人對視的眼神里各有心思，原本兩人也不抱有期待，但是現在氣氛變得尷尬，不得不說點什麼。
「你還記恨我之前的事？」周蔚蔚試探的說，「我以為都過去了呀。」
「我知道你是想阻撓我和莫妮卡的合作，但是我想說，你的阻撓沒有用，我們還是繼續談合作，能成功就成功，不能成功也可以做個朋友。」
陳煜琛特意咬字加重，還把朋友兩個字說給周蔚蔚聽。
周蔚蔚的臉色綳不住了，她睜大雙眼看著陳煜琛，一股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
周蔚蔚壓都壓不下去，想到陳煜琛和莫妮卡隨時都可能聯手起來對付她，她說什麼都冷靜不了。
「你確定要為了莫妮卡跟我對著幹嗎？」周蔚蔚咬著牙反問。
「我沒有跟你對著干，相反我希望你別打擾我了，我不想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煜琛緩緩地站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周蔚蔚，眼神還有一絲不屑。
「別打擾你？」周蔚蔚憤怒的拍了拍桌子，她猛地站起身。
「對，好幾次都是你主動找我說話，我對你的合作真的沒有興趣，希望你可以放下以前的事，別在針對我了。」
陳煜琛扔下一句，不等周蔚蔚有反應，他轉身就往外走。
周蔚蔚看著陳煜琛漸漸走遠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氣，大口大口呼吸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服務員推開門要上菜，周蔚蔚一把推開服務員大步沖了出去。
一路開車到了熟悉的地方，周蔚蔚快速下了車，她跑上樓推開玻璃門。
安靜的氛圍被打破了，潘醫生正低著頭在看書，他抬起頭看向周蔚蔚。
周蔚蔚怒氣沖衝進來，她坐在沙發上，滿臉憤怒的看著潘醫生。
「怎麼了？」潘醫生疑惑的問道。
「他們想要聯合起來搞我。」周蔚蔚氣得握緊拳頭，「我真想殺了他們。」
「這個想法很危險。」潘醫生依舊保持冷靜，他的眼神流露出一絲同情。
這是幾年以來，潘醫生第一次聽見周蔚蔚說出這樣的想法，跟以前不一樣，周蔚蔚最近的情緒很容易崩潰。
特別是上次周蔚蔚提到原生家庭的事情，潘醫生以為她會慢慢調節好。
「我討厭的兩個人要一起合作，他們就是故意針對我，肯定早就想好怎麼弄我！」周蔚蔚抓狂的抓了抓頭髮。
「他們確定要合作了嗎？」潘醫生輕聲問道。
「是的，其中一個就是我最討厭的女同學，她曾經背叛我，還說跟我做一輩子的好姐妹，我就是腦子進水才會相信她的鬼話！」
周蔚蔚深吸一口氣，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滿腦子都是莫妮卡當年和她鬧掰的畫面。
潘醫生認真的觀察了一會，他看得出周蔚蔚的情緒暴躁，很可能到了隨時爆發的地步。
「如果他們沒有合作呢？」潘醫生低聲說道。
「不會，他們一定會合作，他們就是故意要對付我，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傻子？」
周蔚蔚握緊拳頭，一拳打在抱枕上，怒氣快要衝破理智。
「他們的合作對你有什麼影響？」潘醫生一問，周蔚蔚沉默了。
一旦陳煜琛和莫妮卡聯手合作，對周蔚蔚有一定的影響，但是也沒有那麼大的影響。
周蔚蔚目前跟進的幾個項目都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想要拓展新能源的項目，這都不是她的強項。
幾分鐘都沒有人說話，潘醫生看著周蔚蔚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如果他們沒有搶到你的資源，也沒有影響到你，這個合作是不是可以就當普通合作？」潘醫生繼續問道。
「不可能，他們兩人都是故意弄我！」周蔚蔚失控的大吼。
潘醫生看見周蔚蔚的情緒幾近崩潰，她雙手抓著頭髮，試圖發出尖叫來發泄自己。
過去幾年的治療彷彿都白費了，潘醫生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上前輕輕拍了拍周蔚蔚的肩膀。
「你很安全，在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潘醫生放慢語速，重複說了幾遍。
周蔚蔚靠在沙發上，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有那麼幾秒時間，她的腦海里浮現出父母打架的畫面，甚至抓著她出氣。
「蔚蔚，你已經長大了，可以好好的保護自己。」潘醫生繼續說，聲音溫柔了幾分。
周蔚蔚錯愕的抬起頭看著潘醫生，少數有人認可她，大部分人都以為她不需要認可。
她的內心是個渴望被愛的小孩，只是沒有人真心愛她，大部人都是為了利益，她想要的真心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周蔚蔚抬起手抱住潘醫生，大口大口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