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城中遇故舊
清晨的天勢山門外。
一眾考生望著李清閑幾人的背影，紛紛感慨。
「可惜了，若不是命湖出了岔子，李清閑現在恐怕已經是外門首席，頭頂立道山冠，進入立道山，參拜歷代聖賢。」
「他確實有機會，但最後鹿死誰手，或未可知。畢竟，兩人一人贏下一局，整體來說，段天機的可能性稍微大一點。」
「段天機大的不是可能性，是頭上的玄天龍船。」
「然後讓執法長老懟沉默了。」
「這一陣，李清閑有點不順。先是被發配到鎮北軍，孤身一人，聽說被徹底架空。本來到天勢宗爭奪立道山冠，結果空手而歸。」
「不過，他定然有所收穫，以他的實力，恐怕會很快晉陞三品。」
「難。他的目標定然是一品或者超品，這也就意味著，他需要很長的時間摸索大道，需要很長的時間積累強大的命術相。你們回憶一下，除了極個別人少年時期就立下大志向，大多數大命術師，在四品都卡了很久。」
「也是……」
李清閑與崔點星在前，崔指運與於平聊著美食，周恨漫步前行。
崔點星微笑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侯爺您堪稱一代大才，為何屈居鎮北軍，何不來守河軍走一遭？」
「實話實說，我本來以為自己會被派到守河軍，哪知道上面最後還是派我去了鎮北軍，我也沒辦法啊。」李清閑一攤手。
「大河兩岸，皆為守河軍之地，只要侯爺您想要加入鎮北軍，今天晚上，一切文書妥妥噹噹備好，名正言順。」
「再名正言順，也只是大將軍王的名正言順，不是朝廷的名正言順。」李清閑道。
「大河兩岸，只有大將軍王，沒有朝廷。」
李清閑面色一沉，道：「崔先生，我見你同為命修，才與你交談。誰知你竟然狼子野心，顛倒乾綱，無君無父！自此以後，我李清閑與你劃清界限，再無一點情誼！」
李清閑一甩衣袖，大步離開。
崔點星面不改色，笑著道：「只要侯爺願意，我守河軍必倒履相迎！永遠有效！」
於平與崔指運相互看了看，於平眨了眨眼，一把奪走崔指運拎著的兩包白條魚乾，邊跑邊道：「你我再不相干。」
崔指運一跺腳，大聲道：「上好的白條魚乾就剩兩包了，一包是給你的，另一包是喵大王的！大河兩岸，沒人敢搶喵大王的小魚乾！」
於平由跑轉走，將一包扔給崔指運他爹，匆匆跟上李清閑。
望著李清閑三人的背影，崔指運抱怨道：「都什麼人啊，說翻臉就翻臉，跟喵大王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是為父著急了點。」崔點星嘆氣道。
「嗯？我知道這啟遠侯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可也不至於讓爹爹如此著急吧？」
崔點星望著李清閑的背影，道：「你還小，不懂李清閑的潛力。最多三年，他必會成為天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比大將軍王呢？」
崔點星一愣，輕聲一嘆，默默轉身走向天勢宗。
崔指運見崔點星不說話，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低頭掂了掂裝白條魚乾的袋子。
「大河兩岸，提喵大王的名字果然好使，幫我保住了一袋魚乾，下次一定挑上好的給它。」崔指運走著走著，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於平手中盛裝魚乾的布袋上。
於平從布袋裡抽出一條魚乾，撕下一條，遞向李清閑。
「嘗嘗？」
李清閑搖搖頭，面色凝重。
於平低聲道：「不能落下把柄？」
「誰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李清閑道。
「他是守河軍的，沒錯。」周恨道。
李清閑點點頭，道：「守河軍有些急了，看來趙青川說的那些屬實。守河軍，要大舉北上了。」
周恨緩緩道：「大軍渡河，我可能隨之北上。」
李清閑腦海中浮現一系列的事件，天康四災，妖族入關，冠軍城失守，賢太子被俘，群雄抗妖，大將軍王南下，太寧帝登基，諸王之亂……
「若有機會，我也去河對岸看一看。」李清閑道。
於平小聲嘀咕道：「咱們還沒到過這邊的河岸呢。」
「先去古玄山。」李清閑道。
三人向城外走去，臨近城門，後方突然有人驚喜叫道：「李驚秋！」
李清閑一陣恍惚，這個名字是自己從京城前往啟遠城的一路上用的，前前後後用了也就半年。
李清閑轉身，望向一個黑色錦袍青年，微笑道：「向自在，好久不見。」
雙方相視一笑。
錦袍青年身後兩人也望過來。
李清閑走過去，道：「當年從京城前往啟遠城，一路上，多虧向兄的照顧。」
「哪裡哪裡，你手裡拿著定南王府的牌子，誰敢不照顧？嘖嘖，看你這一身錦袍和氣質，更勝之前，不會入中品了吧？」
李清閑點了點頭，道：「這幾年運氣不錯。你怎麼樣？」
李清閑打量向自在，和幾年前比，向自在皮膚暗了一些，頭上刺出幾根白髮。
向自在嘆息道：「你知道當年我是將大半身家壓在寶原城的，將寶原城的關係上上下下打點好了。誰知道這幫……他們不知道怎麼招惹了天霄派，傾城仙子駕臨，把寶生派一鍋端了。之後其他勢力接手，寶生派灰溜溜跑了，我之前的銀錢，都打了水漂。」
率清閑與周恨對視一眼，輕咳一聲，道：「可能只是意外而已，後來呢？」
「我那些錢裡面，還有一部分是我姐的，然後被我姐拿擀麵杖敲了兩刻鐘。之後便閑散一陣，最近又從魔門那裡發現商機。」
李清閑原本不想多問，但聽到魔門，詫異道：「魔門商機？附近的？」
「對啊。」
「真不知道。」李清閑回憶夜衛情報，這才發現，夜衛上層應該有意減少向自己派發重要情報。
向自在笑道：「看來你最近過度專註修鍊。章盟主不是要統一魔門建立魔盟嗎？各地魔門紛紛助威。北面的魔門讓守河軍和北綠林打成一盤散沙，但要想入魔盟，起碼交個投名狀，於是，那些魔修準備聯合起來，製造個大事件，以博取章盟主的注意。他們準備引爆一處死魔地，進而化為詭地，為即將成立的魔盟獻禮。」
李清閑眉頭微微皺起，天下一共存在三百三十六處死魔地，部分已經詭化，每多詭化一處，世間就危險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