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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魚死網破

正文卷

特殊情報科,審訊室。

楚牧峰親自出面審訊董九林。

看到眼前站著的人是誰時,董九林臉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語氣有些冷漠道。

「真是萬萬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

「你知道我們是誰?」楚牧峰眯著眼問道。

「知道。」

董九林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很平靜地說道:「你是軍事情報調查局,下屬特殊情報科的科長,楚牧峰,我說的沒錯吧?」

「呵呵,有點意思,看來你這個情報搜集工作做得不錯。」楚牧峰可是清楚,不管是特殊情報科還是自己,知道的人其實並不算多。

整個科室對外掛著的都是情報處的牌子,拿出來的都是情報處的工作證,特殊情報科是內部流通的。

他這個科長身份更是隱秘的很。

但董九林張嘴就喊出來自己的身份,要說這裡面沒有點貓膩,誰相信?

問題是,這個貓膩到底是怎麼出現的,是他從什麼渠道搜集到的。

「我們的情報搜集當然不差!」董九林自傲道。

「我之前不是說沒有搗毀過特高課的間諜小組,可那些組長們張嘴就是否認自己的身份,都是等到刑訊後才承認,你倒是挺有意思的,上來張嘴就承認。」

「怎麼?你是怕我們對你刑訊逼供嗎?」楚牧峰眼神玩味地望過來。

「不錯!」

董九林點點頭,竟然順著楚牧峰的話就直接說道:「我就是怕被你刑訊逼供,你剛才也說了,那些被你抓獲的人都是刑訊後招供的。」

「既然遲早都是要招供,那麼我何必要承受皮肉之苦,你說對吧?」

這是個很有頭腦的傢伙!

楚牧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應該是這樣的。」

「咱們好聲好氣說話,避免皮肉之苦難道不好嗎?難道非要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才行?」

「既然你這麼上道,那麼來吧,先說說你的名字,我問的是你的真名!」

「長野在山!」

長野在山很痛快地說道:「我是長夜小組的組長,我想你既然能找到我,那麼我的組員也應該都沒有逃掉吧?也都落到你的手中了吧?」

「對,他們已經如數落網。」

楚牧峰點點頭道:「長夜小組,看來金陵城中還是有很多文章能做的,要不然怎麼還會有像你這樣的間諜小組存在。」

「長野在山,你既然這麼痛快的配合,我也就有話直說,從新京城特高課過來的復讎小組在哪裡?」

「復讎小組?」

長野在山自言自語了兩句後說道:「這個名字起得很好,復讎小組,沒錯他們就是來複仇的,是為了你們軍事情報調查局在新京城那邊製造出來的殺戮而復讎的。」

「他們現在在哪?」楚牧峰不置可否地問道。

「呵呵,在哪?這就是我的本錢。」

長野在山這次沒有痛快回答,而是盯視著楚牧峰說道:「我和你所見到的那些間諜應該都是不同的,我這個人很喜歡做生意,任何消息在我這裡都能當做生意。」

「就比如說咱們現在,我雖然是你的階下囚,但我想只要拿出來足夠的誠意和你進行交易,應該能換取我的自由吧。」

「現在復讎小組的位置,他們的成員都有誰,便是我手中的籌碼。」

「楚牧峰,你要想找到他們,就只能是和我做交易。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而是你做不做。」

「我說的對吧?」

「說出來我想知道的情報,我可以饒你不死!」

「這就是我的底線,你要是不想說,那可以試試我們這邊刑罰的滋味!」楚牧峰冷視著說道。

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處境嗎?

你覺得現在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不夠,我想要更多!」

「用刑吧!」

楚牧峰都沒有再聽下去的意思,便直接下令,一直等待著的東方槐便擺擺手,自然有人走上前來負責刑訊準備。

「楚牧峰,你難道真不想知道復讎小組在哪裡嗎?」

「別動我,你們都給我滾開。」

「楚牧峰,咱們商量下,只要你答應放了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嗤嗤!

隨著燒紅的烙鐵舉起來,感受著那股溫度就在自己臉前面釋放著,只為金錢賣命的長野在山,那討價還價的心思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急忙伸長脖子喊叫。

「別別別,我說,我都說。」

「說吧!」

「這個復讎小組的組長叫做宮崎思峻,一共來了十六個人!」

「楚牧峰,我該說的都說了,趕緊把這個鬼東西拿開!」長野在山瞧著沒有挪開的烙鐵大聲喊道。

還真是那個命大的傢伙。

楚牧峰心中的猜測變成現實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宮崎思峻,你這個鬼狐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所以說前來報復的是吧?

你殺死了華棟的第二組,摧毀了林南響的第一組,現在還去姑蘇城想找姜國儲的尋仇,你這是想要你丟掉的尊嚴全都找回來是吧?

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不過這個長野在山倒是挺識相的,竟然將這些情報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他是不是還有所保留呢?

「宮崎思峻的副手是佐藤四郎吧?」楚牧峰隨口問道。

「佐藤四郎?」

長野在山遲疑了下,搖頭說道:「不是,他的副手叫做黑木鳩正!」

「哦!」

楚牧峰點點頭。

通過這個看似不經意的問話,可以確定長野在山剛才說的話並沒有水分,是值得相信的,因為他準確說出黑木鳩正這個名字。

「宮崎思峻去姑蘇城,是準備刺殺姜國儲吧?」

「不錯!」

「那麼你和他是怎麼聯繫的?你知道他現在的位置嗎?」

「不知道!」

長野在山搖了搖頭,很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只是負責為宮崎思峻提供所需情報,其餘的事我一概不去過問。」

「按照軍部的要求,我們這個小組是要聽命於他的。他去姑蘇城只是給我說了聲,至於說到那邊的安排,我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我和他之間的聯繫,也是他主動發電報給我,我不能主動聯繫他的!」

「這麼說來,除了知道這點情報之外,其他你是一點用都沒有嘍?」

楚牧峰翹起唇角,冷冷笑道。

「我……」

長野在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真的只知道這些,要是說楚牧峰不相信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我再問你,華棟和林南響的情報是你提供的對吧?」

「對,是我提供的。」長野在山對此沒有否認。

「那現在就給我說說,將這個復讎小組來到金陵城後,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詳細說出來,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楚牧峰手指敲打著桌面,冷聲說道。

「好!」

長野在山看到烙鐵拿開,懸著的心略微放鬆,稍微想了想,開口說道。

「宮崎思峻是新京城特高課的少佐,我則是按照軍部要求,奉命聽從宮崎思峻的安排。他過來後我負責為他們提供了華棟和林南響的情報。」

「至於他們的落腳點安排,則不需要我去操心,他們自行解決。」

「我知道宮崎思峻他們最近還有行動,可具體是什麼樣的行動,會怎麼執行,我都不太清楚的。」

長野在山坦然說道:「因為我只負責提供情報,其餘的都無權過問。」

「你還知道什麼?」楚牧峰跟著說道。

「宮崎思峻這次過來是有兩個目的,第一是報仇雪恨,要將華棟,林南響,姜國儲等人全部殺死,但他最想要殺死的,應該是一個代號叫做詩人的特工!」

「我知道就是這個詩人,製造了新京城特高課的慘案,要不是他的話,那邊不會出事的,所以宮崎思峻說了,他必須死!」

「第二個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想辦法給軍事情報調查局帶來重創。他到底會採取什麼手段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想要做成這事。」

長野在山不斷地說著,楚牧峰一邊聽,一邊不時發問,前後對應來分辨真假。

經過他的甄別,發現長野在山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那個鬼狐宮崎思峻就是為此而來,而生性謹慎的他,還將長野在山摒棄在外。

莫非他從那時候就想到了長夜小組可能會暴露?

所以說他這樣做就是在給自己上一道保險。

或者說宮崎思峻是清楚長野在山的性格,知道這個傢伙一旦被捕,肯定不可能堅持到底,十有八九會招供,所以對他只是利用而從來不曾重用。

「楚牧峰,該說的我都說了,其餘的情況我真不清楚。你現在是不是能放了我?」

「或者我可以和你做一個交易,做一個能夠讓我活命的交易。」

長野在山坦然說道。

「你想要交易?」楚牧峰不以為然。

「對,我要交易!」

長野在山滿臉乞色地說道:「只要你願意放了我,我可以把長夜小組搜集的情報內容都告訴你。」

「這裡有你們已經被我們小組策反的人員名單,有你們金陵城的城外駐軍布防圖,甚至以後可以將軍部的情報告訴你!」

原本沒當回事的楚牧峰,在聽到這些後,神情唰得嚴峻起來。

這個長野在山竟然掌握這麼多情報?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咚咚!」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房門從外面著急著敲響。

「科長!」在外面神情緊張等待的是蘇月柔,看到楚牧峰出來後趕緊走上前來。

「怎麼,出什麼事了嗎?」楚牧峰見狀問道。

「剛剛接到處里的電話,讓你現在就過去,說是姑蘇站那邊出事了!」蘇月柔有些急切地說道。

「姑蘇站出事了?」

一想到宮崎思峻此行的目的,楚牧峰心裡一咯噔,難道他們已經去了姑蘇,姜國儲出事了不成?

他頓時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然後便衝著東方槐吩咐說道:「繼續審問,給我問出來長夜小組的所有情報,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放手去做吧。」

「是!」

楚牧峰跟著轉身匆匆離開。

……

軍事情報調查局,情報處。

楚牧峰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唐敬宗後,便被告訴了一個消息。

「就在剛剛收到的消息,今天早上姑蘇站那邊發生一起槍戰,動手的是新京城特高課的行動組,他們刺殺的對象就是姜國儲。」

「本來姜國儲是布置好了陷阱的,先要來個瓮中捉鱉,可誰想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後功虧一簣,不僅讓對方跑了,他還被劫持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唐敬宗神情有些凝重。

「什麼?」

楚牧峰挑起眉頭,滿臉不解地說道:「姜國儲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已經不止一次地提醒他會有危險,您還特意囑咐過,他怎麼就不知道嚴加防範呢?」

「現在竟然還被對方給劫持走了,處座,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宮崎思峻,他曾經就落在這人的手中,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在被劫持走前,姜國儲就已經中彈負傷,所以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會有危險。可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個具體報告書遞上來。」

「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幫特高課的瘋狗也近乎死絕,最後跟隨著宮崎思峻逃走的就只有一個人。」

「如今姑蘇站正在全城搜索,我想宮崎思峻是別想逃出來了!」唐敬宗沉聲說道。

「哦,姑蘇城封城了?」

「對,封城了!」

「要是這樣的話,宮崎思峻還真別想逃了。」

楚牧峰想到這個,懸著的心才稍微放鬆些許,最起碼是將宮崎思峻困在姑蘇城內。

「你那邊怎麼樣?」唐敬宗問道。

「處座,我已經將長野在山的間諜小組搗毀,目前正在審訊中。」

「這個長野在山很有意思,因為他不想要刑訊正在和我談活命的交易,從他口中我已經知道了宮崎思峻這個行動小組的一些情況。」

楚牧峰說到這裡,停頓了下說道:「但現在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宮崎思峻的下落,必須儘快將他抓捕。」

「嗯,你說的很對,長野在山這個間諜小組已經被抓就不足為慮,關鍵就是宮崎思峻。我的想法是你即刻帶隊過去。」

「畢竟你和他打過交道,對他的情況也熟悉。有你在那邊解決這事,我覺得踏實點,靠姑蘇站的話,我辦不妥!」唐敬宗跟著說道。

「好,處座,我這就帶隊過去!」楚牧峰沒有推辭,果斷應道。

這事必須有個了斷。

「另外,局座那邊也有指示。」

楚牧峰站起身啪地立正。

「他希望你儘快將宮崎思峻抓捕,將姜國儲營救出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楚牧峰只能這樣公式化的回答。

其實他現在對姜國儲是有點不放心,畢竟之前見面的時候,姜國儲那種已經發生變化的情緒,讓楚牧峰感覺到很不安全。

一個已經沒有絲毫畏懼之心,只是想要榮華富貴的姑蘇站副站長,還能堅持本心嗎?

楚牧峰從情報處離開後就回到特殊情報科,因為形勢嚴峻,所以說他也沒有遲疑,直接就開始調兵遣將。

審問的事就交給蔡密去做,這個老油條對審訊還是很有一套。東方槐和西門竹都跟著自己前往姑蘇城,這次是要去真刀實槍開干,所以必須兵強馬壯。

像這種事,紫無雙和血鳳要是在身邊的話,肯定會跟著過去的。

可現在這兩個人按照當初說的,去組建一個屬於楚牧峰的勢力,正忙得熱火朝天呢。

春雷是必須攜帶的。

一行人是輕車簡行,匆匆趕往姑蘇城。

……

姑蘇城,一處殘破的民居。

宮崎思峻三個人就躲藏在這裡。沒辦法,在全城戒嚴的情況下,以他們的情況要是說貿然出去,肯定會被發現。

這裡還相對安全一些,暫時應該沒人會搜到。

「宮崎思峻,你應該能想到的,對吧?應該能想到我這邊肯定會有所防備。」

「可你明知如此,還敢帶人來偷襲,你真夠狂妄自負!」

姜國儲蜷縮在牆角,胳膊上的傷口依然滲出鮮血,臉色有些蒼白,即便這樣,他都沒有絲毫驚慌,反而獰笑著喊道。

「八嘎,閉嘴!」

黑木鳩正上前來就是狠狠的一拳,姜國儲右半邊臉當場腫脹起來,可越這樣,他笑的越是放肆。

「你再敢喊,信不信我這就打殺你。」

黑木鳩正手中的槍口對準姜國儲的眉心,殺意凜然。

「殺我?」

姜國儲不以為然的一笑道:「你敢嗎?你要是說真想殺我,就不會帶著我逃到這裡來。」

「宮崎思峻,你讓我活著應該是有事要問的吧?所以說,讓你的人給我滾到一邊去,再敢這樣拿槍對著我,我保證到死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口。」

「你……」

「黑木君!」

宮崎思峻微微搖搖頭,站在姜國儲面前,居高臨下地問道:「姜國儲,你猜的沒錯,我會活捉你是有目的,是想要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詩人是誰,是誰把你從新京城特高課救出去的。你說出來,我會放你離開,不說你只有死路一條。」

「哈哈!」

聽到這種話,姜國儲哈哈大笑道:「行了,宮崎思峻,你覺得說出這種話有意思嗎?你會放我活著離開?」

「別逗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落在你手裡,我是必死無疑的!既然橫豎都是要死,為什麼要告訴你詩人是誰。」

「因為就算是死,也是有不同的死法,我要是讓你生不如死的話,你覺得你能扛得住嗎?」宮崎思峻獰聲說道。

「能不能扛得住,在新京城特高課你已經很清楚了。」姜國儲不以為然道。

怕死?

姜國儲從來都不怕死,怕死的話就不會去新京城執行卧底任務。

他回來後心性是有所變化,但再變化也不可能說當叛徒。

能被戴隱相中的人,又怎麼可能說是簡單之輩?

「組長,姜國儲是肯定不會交代,咱們還是趕緊將他殺了,離開姑蘇城吧!這裡已經是是非之地,再不走的話,恐怕就沒機會了。」黑木鳩正湊上來說道。

「姜國儲,你真的不說嗎?」宮崎思峻冷聲問道。

「呸!」姜國儲吐出一口血水。

「姜國儲,看來你是不識時務啊,黑木君,用刑吧,我們還有點時間的,讓他好好嘗嘗痛苦的滋味。」

說罷,宮崎思峻轉身走出去。

「是!」

黑木鳩正捲起袖子,獰笑著開始用刑。

雖然手頭沒有什麼刑具,但那又怎樣?

只要有把匕首在手,他就能好好炮製姜國儲,將他整的死去活來。

三分鐘後。

滿臉悻色的黑木鳩正從裡面走出來,搖搖頭說道:「姜國儲還是不說,因為流血過多已經昏迷過去。」

「少佐閣下,您看是留他一命,還是直接殺了?」

殺還是不殺?

其實這個問題對宮崎思峻根本就不矛盾,因為他過來就是要殺死姜國儲。

況且是在付出行動小組所有人的性命後,才將姜國儲抓到手,還會放了嗎?

說真的,要是早知道最後的結果,需要拿著那麼多隊員的命來完成,那宮崎思峻會毫不猶豫地停止執行。

因為這個代價,真是太大了!

可世界上是沒有賣後悔葯的。

做了就是做了。

死了就是死了。

「暫時留著姜國儲吧,給他止血,他活著就是咱們的人質,要是說死掉的話,咱們連討價還價的籌碼都沒有。」宮崎思峻咬咬牙,頗為不甘心地說道。

「可是少佐閣下,咱們帶著他是逃不走的!」黑木鳩正不由得勸說。

「嗯!」

宮崎思峻皺起眉頭,掃視了一圈沉聲說道:「給他止血後繼續審問,我要知道詩人是誰!」

「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再不說,就直接殺了,屍體掩埋起來,咱們立刻撤退。」

「哈依!」

黑木鳩正知道,宮崎思峻這是想要打馬虎眼,想要拿著這事來瞞天過海,讓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以為姜國儲還活著。

殺了吧,省得夜長夢多。

半個小時後,兩道身影悄然離開。

殘破的民居中,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姜國儲的屍體已經埋在土裡。

……

午後,兩點鐘。

楚牧峰帶隊趕了過來,抵達後沒有絲毫遲疑,便直奔姑蘇站而去。

負責接站的是副站長黃志翔,之所以會安排他過來,自然是因為唐敬宗的關係。

「黃站長,情況怎麼樣?」

上了車,楚牧峰開門見山地問道。

「很不好!」

黃志翔搖搖頭,語氣低沉地說道:「截止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他們的行蹤,姜副站長也是生死不知。」

「不過我們已經封鎖了全城的所有交通要道,相信他們是沒有辦法逃出去,應該還在城裡面。眼下我們也和警署的人聯合起來搜查,相信找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怎麼會這樣?說說是怎麼回事。」楚牧峰皺起眉頭道。

「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姜副站長這邊布置好了一個陷阱,以為是能夠將偷襲者一網打盡的。」

「誰想這幫暗殺者居然帶著同歸於盡的決心來,最後純粹將自己當炸彈,活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並且還趁亂將姜副站長給劫持走,不過也只逃了兩個而已。」

黃志翔深深嘆了口氣說道。

「傷亡情況呢?」

「一比一。」黃志翔低聲道。

一比一?

楚牧峰臉上頓時浮現一抹不悅。

這裡是姑蘇站的地盤,而且還是你們布置好的陷阱,竟然還能被對方將傷亡率變成對開,你們到底是怎麼布置陷阱的?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多少意義,如今要做的就是趕緊找人。

「走吧,先回姑蘇站。」

「好!」

姑蘇站中。

當楚牧峰帶隊趕過來的時候,寧志文正在拍著桌子,滿臉羞怒地開會。

「真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布置好的陷阱,居然還能出岔子,鬧出這種天大的笑話……」

「你們都給我聽仔細了,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也不管你們怎麼去做,總之一句話,明天天亮以前,務必要將那兩個落網之魚逮捕,一定要將姜副站長救出來!」

「是!」

長話短說,布置好任務,寧志文就趕緊會見楚牧峰。

「楚科長,真的是非常抱歉,發生這樣的事,還得連累你從總部趕過來。」寧志文的態度擺得很端正,恭敬地說道。

「寧站長,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將姜副站長營救出來。至於其他事,以後再說。」

「我想要知道你們現在是怎麼安排的?不要說籠統的,越詳細越好。」楚牧峰擺擺手冷靜地說道。

「我們姑蘇站從暗殺發生的那刻起就全部運轉起來,封鎖全城的同時,市區內的每條街道都有我們的人設卡檢查。」

「還有我們也通過廣播和巡邏車的方式,向全城宣布了戒嚴令和搜查令。誰要是說能發現他們的行蹤線索,我們都會重賞。」

「當然各個警署也都將警力撒出去,他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搜索所有區域內的房屋,確保地毯式的檢查。」

寧志文的安排沒什麼問題。

換做楚牧峰來做,也只能是這樣。

畢竟現在是撒網捕魚,只要城內城外都開始行動起來,不怕是找不到他們的蹤跡。

「你有沒有考慮過,城內會有人幫著隱藏?」楚牧峰說道。

「考慮過。」

寧志文對這個情況也是有所準備的,「所以說不管是誰,只要想出城,都必須接受嚴格檢查,沒有身份證明的,一律都不準離開。」

「寧站長,你們的做法是很及時很到位,希望能將宮崎思峻儘快抓住。至於我這邊,你們就不用管我了,我帶著人隨便轉轉。」楚牧峰斟酌了下說道。

「好,那就辛苦楚科長了!」

寧志文也沒有想要命令楚牧峰的意思,他知道楚牧峰帶隊到來是為了宮崎思峻的,那麼自己就全力配合,不去干涉。

這樣的話,就算是到最後真的被宮崎思峻逃走,也多出一個人來承擔壓力不是。

大搜查依然在進行。

楚牧峰則召開了臨時會議。

「科長,您說這姑蘇城說大不大,可也是說小不小的,這麼多人中想要找到兩個藏身的特高課特工,估計是有點難度。」

「咱們總不能說像是無頭蒼蠅般的亂轉碰運氣吧?真的要是那樣,得找到猴年馬月了。」東方槐有些無語的皺眉說道。

「東方說的很對,但咱們現在也只能是這樣碰運氣的尋找。」西門竹也沒有好辦法。

「或許有個辦法可以引蛇出洞!」楚牧峰慢慢說道。

「不行!」

幾乎就在楚牧峰這話說出來的瞬間,東方槐和西門竹便不約而同地喝道。

看到他們兩人這樣,楚牧峰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看來你們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

「科長,您是想要拿自己當誘餌來釣魚是吧?」東方槐肅然說道。

「科長,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您這樣做的,這幫特高課的瘋狗是死了不少,但是不代表他們就沒有人了。」

「何況您之前也說過,宮崎思峻很有可能在姑蘇城也有幫手。要是說那樣的話,您出來釣魚就有點太危險,即便是說真的要釣魚,我覺得也不能是您。」

西門竹也跟著附和道。

「讓我來!」

「還是我吧!」

東方槐站起來說道:「我來扮演這個詩人的角色,相信是能夠引誘宮崎思峻露面的,畢竟他過來的目的就是要殺死詩人。」

「行了,別爭了!」

楚牧峰揮揮手道:「你們想想,即便是我站出來,宮崎思峻真的會跳出來嗎?」

「他應該會和長野在山聯繫,要是發現長夜小組已經被咱們連鍋端掉的情況下,你說他會不會變得更加謹慎?」

「是,這幫來複仇的行動小組其餘人都死掉了,但那又怎麼樣?只要他還活著,就有機會翻盤。」

「所以你們在這裡爭搶這個釣魚的機會是沒必要的!」

「那科長您說該怎麼辦?」東方槐眨了眨眼道。

「只能是等!」

楚牧峰是能放出去詩人的風聲,但怎麼放?

不能說靠著廣播說,詩人來了,想要和宮崎思峻見面,你出來殺我吧!

宮崎思峻又不傻,突然冒出個目標來姑蘇,豈能看不出來這是個陷阱?

「那咱們就分成三隊,先暗中調查吧。」西門竹說道。

「就這麼辦!」

……

全城皆兵的情況下,饒是宮崎思峻狂妄自負,但也會感覺緊張。

他四處躲藏著,竭盡所能地避讓開危險。

姑蘇城有沒有島國的潛藏小組?

當然有!

可即便是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宮崎思峻也不敢貿然聯繫。

更何況,他也沒有辦法聯繫,拿什麼去聯繫?不屬於特高課的話,對方未必會聽命行事?

「大人,前面就是離開的主街道,咱們是沒可能矇混過去的,那裡已經被戒嚴。」黑木鳩正從外面走進一條小巷後低聲說道。

「其餘道路呢?」宮崎思峻沉聲問道。

「全被戒嚴,如今整座姑蘇城都被封鎖,咱們想要靠著交通工具逃走基本上不可能。」

「或者說從小路是能走掉的,不過要是那樣的話,一時半會是別想走多遠的。」黑木鳩正搖頭道。

「這麼大的姑蘇城,咱們想要離開的話,終歸是有辦法的。」

「不過現在天色還早,不能露面,不然很容易會成為目標的。晚上吧,咱們連夜出城。只要能離開這裡,走得慢點無所謂,到別的地方再想辦法就是!」宮崎思峻斟酌著說道。

「是!」

「還有,咱們不能就這樣貿然離開,要找點東西易容才行。」

「好的,我來辦這事。」

「走吧!」

……

楚牧峰是帶著一隊巡邏的,他身邊不能沒有人跟隨保護,要不然東方槐和西門竹是絕對不會同意。

平常時候就算了,現在可是敏感時期,你可是宮崎思峻要殺的對象,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亂轉,誰能放心?

要是楚牧峰出點事,那特殊情報科的天可就塌了。

「他們到底會藏身在哪裡那?」

富人區?已經有人搜索,查無所蹤。

貧民窟?也被包圍徹查,無影無蹤。

當然,這種徹查肯定會有疏漏,只要有人想幫他們藏身,總會有辦法!

關鍵在於,對方到底會選擇繼續潛伏,還是找機會脫身呢!

時間一晃來到了傍晚時分。

「科長!」

正在暗訪的楚牧峰遇到了匆匆找來的東方槐。

後者過來後就急聲說道:「剛和姑蘇站的人打過照面,他們讓我告訴您,已經找到了姜國儲副站長的屍體!」

屍體!

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發生了。

楚牧峰聽到這個字眼的瞬間,瞳孔倏地微縮,沉聲說道:「走,咱們現在就過去!」

「是!」

那處廢棄的民居。

當楚牧峰趕到的時候,寧志文和黃志翔他們都在,姜國儲的屍體已經從裡面抬出來,矇著一塊白布。

楚牧峰走過來掀開白布,看到果然是姜國儲時,心情一下墜入低谷。

他和姜國儲算熟悉嗎?

其實並沒有打過多少交道。

畢竟是他將姜國儲從新京城營救回來,也算是生死之交。

現在姜國儲就這樣變成冰冷的屍體。

而且還是被特高課的人殺死。

自己的努力又化為烏有,這讓楚牧峰怎麼能夠無動於衷?

他應該是沒有招供,依然還是一名合格的特工!

看著那張幾乎被剝開了麵皮的扭曲面容,楚牧峰心裡暗暗念叨:「姜副站長,您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宮崎思峻絕對別想活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