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兩小無猜4
秦明莉完全沒想到兒子有一天會把拳頭對準她, 她嚇得身體一顫，錯愕的看著他。
林興威也被嚇到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兒子。
好半晌, 秦明莉惱羞成怒的拍了下沙發，站起來低吼道：「林嶼安，你這是在幹什麼！你難道還想打你媽嗎！」
林嶼安雙目猩紅的瞪著母親，一字一句從齒縫裡蹦出來，「媽, 你要是再這樣不尊重淼淼, 我也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你……」秦明莉很想再呵斥兒子，但對視著他的目光, 她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甚至心裡有一種恐懼，她從不知道自己兒子生氣起來這麼可怕。
林興威也知道自己妻子剛剛說錯話了, 自知理虧, 他站起來攬住妻子的肩膀拍了拍：「老婆, 你先消消氣，剛剛那話的確有些不妥, 要是讓顧大小姐聽到, 別說嶼安追她了，估計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也沒當著顧大小姐的面說啊，我這不是在家裡跟你們說嗎。」秦明莉一臉無辜，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這種事情雖然說出來有點那個，但兒子也不是小孩了，都十七歲了, 她就不信兒子不懂這種事, 所以有什麼說不得的, 人家外國這個歲數的學生，估計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種事情了。
「好了好了，別說了，別說了。」林興威給妻子使了個眼色，讓她注意看林嶼安的表情。
秦明莉餘光瞥了眼，當即驚住，只見林嶼安看著她的眼神冷漠淡涼至極，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
情竇初開的年紀，動心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顧淼淼看完，連忙摸出自己的手機看，見林嶼安只給哥哥發，不給自己發，她有些受傷道：「他為什麼不給我發一下？」
顧淼淼站在中間，開心的雙手比耶，頭還微微偏向他肩膀。彼時，他也笑得很開心，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他記得，那時的自己一直當顧淼淼是妹妹，但後來……後來上了初中，就變了。
那時候的他們剛剛小學畢業，顧叔叔和喬阿姨帶著他們去海邊旅遊，夕陽西下，喬阿姨開心的招手讓他們三個站到海邊，給他們拍下了這張照片。
抬起的食指，一點點落下，他閉上眼，掩住所有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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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嶼安重感冒了，發燒四十度，他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假，自己去診所輸液。
「是是是，不說了，再也不說了，你先上去吧。」
【拍給我看看。】顧淼淼要求道。
秦明莉越說越氣，這麼多年過去，顧家的公司愈發壯大，海外事業也拓展得越來越廣，可以說，顧家就是這海城的地頭蛇，勢力不知多大，跟這樣的大家族聯姻，對林嶼安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好嗎！
看他拐過彎，秦明莉和林興威同時腿軟的坐到沙發上，過了良久，秦明莉雙手環抱著自己，開口道：「老公，你覺不覺得嶼安他變了？我差點認不出他是我們的兒子。」
二樓，林嶼安卧室。
這一刻，他竟然不敢面對自己生的孩子。
他每一天都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根本配不上淼淼。
「什麼？感冒？」顧淼淼驚訝的把視線從車窗外收回來，「嚴重嗎？」
「真是不識好人心。」秦明莉又低罵了一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關掉水龍頭，有氣無力的撈過浴巾圍在腰間，隨便擦了下頭髮出去。
林興威拍拍她大腿：「好了好了，別說了，剛才那種話的確不妥，以後可千萬別說了，要是傳到顧大小姐耳朵里，咱們兒子就徹底沒希望了。」
再給顧斯言發消息說這這件事。
【你現在在輸液？】
所以……還是當妹妹吧，以一個哥哥的身份，看著她長大結婚。
人家顧大小姐含著金湯匙出生，人也出落得無比水靈，雖說自己兒子長相也不差，但綜合比起來，本來就配不上人家顧大小姐，你說，你不使點手段，怎麼能行？
林嶼安沒有動，他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著父母，嗓音冷沉森寒：「這件事我希望不會再聽到第二次，不然你們想要什麼，我就會給你們毀了什麼。」
【嗯。】
「……」秦明莉此刻回想一下，也知道失言了，她嘖了聲，有點不耐煩：「知道了，我以後不說了。」
「說是有點發燒，不嚴重。」顧斯言給妹妹看微信對話框。
「他怎麼好意思埋怨我們，.52GGd.我們不賺錢，他有現在的富二代生活嗎？」秦明莉非常不悅，「他也是太不懂事了，爸媽這些年那麼辛苦，他就看不出來嗎？不說幫我們分憂，竟然還一副要大義滅親的樣子，真是氣死我了！讓他追顧大小姐哪裡錯了，要是真跟顧大小姐結婚，他這一輩子都有保障了，我們這還不是為了他著想，他倒好，竟然還想打我，我這個心吶，真是寒了大半截。」
【退得差不多了，別擔心我，我明天就來學校了。】
「是啊，我也差點認不出來了。」林興威緊緊皺眉：「我們這些年忙於事業，好像忽略了他的成長，他好像對我們怨氣很重。」
林嶼安漠然的收回視線，提步上樓。
她這還不是為他著想。
「那也可以發給我，我告訴你啊。」顧淼淼咬了咬唇，莫名的很在意這件事，不過更在意的還是林嶼安的身體，她快速編輯信息問林嶼安：【好好的怎麼會發燒，是昨晚陪我逛街的原因嗎？受涼了？】
顧斯言道：「我們總是在一起，他應該知道我會告訴你吧。」
林嶼安想著想著，心揪緊般難受，好像被一隻手攥住了命脈，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他痛苦的用手扣住書桌邊沿，手背青筋暴突，良久良久，他終於壓下洶湧的情緒，無力的趴到書桌上，左手一步步的伸向相框，不過在要碰到的時候，倏然定住。
顧淼淼心疼道：【你怎麼那麼不會照顧自己，這個季節也不熱了啊，你開什麼空調，你現在退燒了嗎？】
她心裡頓時慌了，連忙道：「我不說了不說了，可以了吧？你先上去洗澡吧，這件事今天暫時不說了。」
林興威催促兒子。
走到書桌邊，他拉開椅子坐下去，側眸看向一旁立著的相框，裡面，不是他和父母，而是他和顧淼淼以及顧斯言的合照。
只是每當回家，看到自己父母貪婪虛偽的模樣，這份感情就變得無比沉重。
【不是，估計昨晚空調開太低了吧。】已經輸上液的林嶼安一隻手回覆顧淼淼。
林興威秦明莉心裡一駭，不由自主接連點頭。
當時，顧斯言和顧淼淼都還在來學校的路上，車后座，顧斯言看完微信消息，蹙眉道：「嶼安感冒了，今天不來。」
他站在淋浴下，仰著頭，用冷水不停的沖自己，冰涼的水滲透進皮膚，帶起一陣陣寒氣，可他卻不覺得冷一樣，自虐的這樣對自己。
林嶼安無奈，只能給她拍一張過去，看到林嶼安被扎的手，顧淼淼更加心疼了，【輸完好好回去睡一覺，別開空調了，被子多蓋一床，捂出一身汗會好很多。】
【嗯，我會的。】林嶼安看著顧淼淼的絮叨話語，唇角溫柔上揚，其實他們這樣也挺好的，當一輩子的朋友，至少還能得到她的關心。
林嶼安這一刻完全不知道，感情這回事，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因為林嶼安今天不來學校，顧淼淼上課都沒有什麼心情，基本上是趴著發獃發過的，偏偏這種時候，還有人來煩她。
中午大課間，顧淼淼趴在桌子上睡覺，身邊忽然響動了一下，好像有人拉開了林嶼安的椅子，她下意識以為是林嶼安來了，開心的抬起頭：「你來了。」
說完這三個字，發現是左池，當即黑臉：「怎麼是你？」
左池玩味兒的笑笑：「認為我是林嶼安？就這麼想你的同桌啊，你們是什麼關係？」
「關你什麼事？」顧淼淼不耐煩的回，眼神向下一瞥，冷淡道：「起來，誰讓你坐這的。」
「這麼霸道啊，坐一下你同桌的椅子都不行？」左池單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著顧淼淼：「你們在談嗎？」
「你神經病啊，什麼談不談的。」顧淼淼無語。
左池挑了挑眉：「哦，那就是沒談，你是單身咯？」
「我說了，關你屁事。」顧淼淼推了把左池，「快走開，我沒心情跟你聊天。」
「別這樣嘛，聊一聊，不然你怎麼了解我，我怎麼追你？」左池說得直白。
顧淼淼嚯的笑了聲，「我不知道你是認真的還是玩玩的，但我明確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菜，勸你不要浪費時間了。」
「還沒相處過，怎麼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菜了？」左池臉皮極厚，根本不為顧淼淼的話所動搖，「還是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指尖點了點林嶼安的書桌：「喜歡這位？」
「誰說我喜歡他了！」顧淼淼心裡一慌，不假思索的反駁道：「我們是朋友，你別侮辱我們之間的友情！」
「哦？是嗎？」左池似笑非笑的多打量了一會兒顧淼淼的神情，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過了片刻，他道：「好吧，既然你沒有喜歡的人，那我就追定你了，顧淼淼，以後多多關照咯。」
他趁著顧淼淼不注意，強勢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要不是他走得快，顧淼淼差點站起來打他。
顧斯言在後面看著，屁股微動，不過看左池走得快，又坐了回去，他同桌揶揄道：「斯言，你妹妹真受歡迎，看來這個轉學生真的喜歡上你妹妹了，你說，他能追到嗎？我看左池長得也挺不錯的，不比你和林嶼安差，加上我聽說他家也很有錢。」
「追不到。」顧斯言斬釘截鐵的回答。
同桌驚訝：「你怎麼這麼肯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啊，你妹妹有喜歡的人了嗎？」
「反正追不到。」顧斯言言簡意賅，嘴巴緊得很。
他同桌看八卦不出什麼，只能抿抿唇，跟前桌聊天去了。
一整天的課，顧淼淼都上得心不在焉，放學後，她迫不及待的拉著哥哥去林家看望林嶼安。
為了給他驚喜，他們沒有提前告知。
林嶼安早上在診所輸液，下午則在家裡睡覺，出了一身的汗，顧淼淼他們來的時候，他正在浴室里洗澡。
林家的保姆都認識兩人，很熟了，所以也沒有以前告知林嶼安，讓他們隨便上樓去找林嶼安。
顧斯言臨時想上洗手間，讓妹妹先上去。
顧淼淼嗯了聲，快速跑上二樓。
保姆說林嶼安還在睡覺，顧淼淼就沒有敲門，而是試探著擰開門把手，放輕腳步進去。
走過一段過道，轉過彎才是林嶼安的床。
顧淼淼還以為他躺在床上，想也沒想的轉彎走出去，卻見林嶼安裹著半截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走出來。
四目相對，顧淼淼傻眼了，眼睛不受控制的往下瞥了一下，她怎麼不知道林嶼安有八塊腹肌的？
兩邊的人魚線也好好看，恰好有一滴水珠沿著那肌理線條向下滑動，沒入浴巾邊緣，消失不見。
「淼淼，你怎麼在這？」林嶼安驚疑的聲音響起。
顧淼淼回過神，小臉爆紅，「啊」的叫了聲，雙手捂住臉，轉過身去，「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林嶼安也想起來自己還裹著浴巾，他心跳一亂，耳根也有些泛紅，匆忙道：「你等等，我去換一下。」
他轉身回浴室，換了件浴袍出來，「好了，我換好了。」
顧淼淼這才敢轉身看他，小臉依然很紅，「你都感冒了，怎麼還洗澡呀，還有你頭髮，趕緊吹乾，你家吹風機呢？」
「我睡覺出了一身汗。」林嶼安柔聲解釋，然後走到書桌邊拿吹風機，顧淼淼催促他趕緊吹，還想自己上手幫忙，「我幫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林嶼安抬手阻擋，溫柔的笑笑，自己插上電，先吹頭髮。
吹風機聲音大，兩人也說不了話，顧淼淼又老是回想起剛才林嶼安那健碩的身體，心裡亂七八糟的跳著，非得找點事轉移注意力，她指了下林嶼安書桌上方架子上書，意思是自己想看。
林嶼安點了點頭，眼神示意她隨便拿。
顧淼淼就在那翻啊翻，當翻到一本相冊的時候，她眼眸一亮，忽然想看看林嶼安這裡的相冊都有什麼，雖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不過照片里的林嶼安小時候，她倒是沒怎麼見過。
林嶼安沒想到顧淼淼會拿自己的相冊，他立馬關掉吹風機，不自在的出聲道：「你要看相冊嗎？」
顧淼淼晃了晃手裡的相冊本，笑道：「是啊，我還沒看過你家的相冊呢，怎麼，不能給我看啊？還是說有你的黑歷史？」
林嶼安皺了皺眉，不知道想到什麼，一時沒說話。
顧淼淼以為是真有他的黑歷史，更感興趣了，拉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肩膀親昵的撞了下他，撒嬌的話脫口而出：「安哥哥，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什麼樣我沒看過啊，就算是黑歷史應該也沒什麼需要對我隱瞞的吧？就給我看看吧，好不好？拜託拜託了。」
安哥哥？
林嶼安心臟一緊，沒料到顧淼淼會突然這樣喊他安哥哥。
她已經好久沒這樣喊了。
腦內繃緊的那根弦驀地一斷，林嶼安恍然的點頭：「你要看就看吧。」
他總是對撒嬌他的她沒有抵抗力，小時候如此，現在更是如此。
或許顧淼淼永遠不知道，只要她撒嬌，他什麼都能依她。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顧淼淼彎眉一笑，開心的把相冊擺到書桌上，翻開。
然後她錯愕了。
相冊裡面，根本沒有什麼林嶼安小時候的照片，或者說，壓根就沒有什麼他的照片，反而裡面幾乎都是她的，她哥哥的，以及三人的一些合照。
「這是……」顧淼淼呆怔的側眸看著林嶼安：「這是你專門給我們三個做的相冊嗎？不是你家裡的啊？」
林嶼安苦澀一笑，淡聲道：「不，這就是我家的相冊，但我和我爸媽沒怎麼照過相，他們也沒怎麼給我照過相。若不是你媽媽給我們拍了很多，可能這本相冊都用不上。」
「什麼……」顧淼淼不可思議，同時心裡跟壓了塊石頭一樣，呼吸悶悶的。
作為發小，顧淼淼當然多少了解林嶼安的爸媽，林叔叔林阿姨都是工作狂，從小就對林嶼安放養，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自己和林嶼安認識的時候，她弄斷他的手，他爸媽都沒有來醫院看過他。
小時候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後來長大了，跟林叔叔林阿姨接觸多了後，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爸媽都會溫柔的陪伴自己的孩子的。
至少林嶼安就不是。
所以她媽媽從小也很心疼林嶼安，去哪玩，都讓哥哥和自己叫上他，他們三個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是……像親人一般的存在。
只是沒料到細節之處，還有更加殘忍的。
顧淼淼頓時不想看相冊了，她合上，「對不起安哥哥，我不該看的。」
「傻瓜，有什麼不能看的，難道是我們三個的照片你就不願意看了？」林嶼安壓下消極情緒，好笑的看著女孩。
顧淼淼噘著嘴，難過的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同情我？」林嶼安幫她把話接下去。
顧淼淼抬起頭，漂亮的眼眸里水汪汪的，已經有了淚意，「不是，我心疼。」
五個字，讓林嶼安錯愕，他出神的和顧淼淼對視，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勾唇微笑，抬起手揉了揉女孩的頭髮：「不用心疼，我已經習慣了，而且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
「哪裡好了，你生病了，你爸媽問過你嗎？」顧淼淼瓮聲瓮氣的問。
林嶼安無所謂的道：「我沒告訴他們，他們還不知道我生病了。」
「那你家保姆就沒跟你爸媽說過？我想肯定說了的吧？」顧淼淼很聰明，一下子就猜中。
林嶼安斂了斂眸，將手裡的吹風機放到書桌上，抽掉插頭，他頭髮基本已經幹了，不需要再吹：「只是普通的感冒，也用不著特意看。」
哪裡不用特意看，她和哥哥生病，爸媽都會陪著他們的。明明就是林叔叔林阿姨一心只有事業，完全沒有自己的兒子。
有時候，顧淼淼真的好氣，好想站到林叔叔林阿姨面前，為林嶼安討一個說法。
然而，她是小輩，這樣子做太沒禮貌。
「林嶼安，以後你要是生病，不論大小，我都會來看你的。」顧淼淼睜大眼睛，十分認真的許諾。
林嶼安心尖顫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女孩忽然前傾身體，一把抱住他，「當然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能不生病就不生病，我們都要健健康康的，一起長大，一起變老，好不好？」
看不到女孩的臉，只能聽到她清甜的聲音，林嶼安再也壓抑不住眼眸里的感情。
他放縱自己抬起手，很輕很輕的回抱住她。
卻不敢太用力，只是微微貼在她衣服上。
「嗯，好，一起長大，一起變老。」即使你嫁給別人，我也會守護你的。
林嶼安默默的在心裡許諾。
顧斯言在拐角處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向來冷峻的臉勾起一絲笑。
兩個笨蛋。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發現彼此的感情。
不過這種事旁人不好插手，需要他們自己認清，他就慢慢看著吧，反正他估計啊，到大學這兩人就會在一起。
想到這，顧斯言唇角弧度加深，腳步很輕的走到門外，給他們多一點獨處的時間。
顧淼淼抱著林嶼安有點不想放開，一來不舍，二來，哭鼻子的自己讓她不好意思。
她拿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吸了吸鼻涕。
林嶼安立即懂她的伸長手臂，撈過抽紙，反手遞給她：「給你。」
顧淼淼不好意思的抽了幾張，擤完鼻涕才放開林嶼安，頭垂得很低，「我剛才眼睛進沙子了。」
林嶼安唇角上揚，不拆穿她，而是溫柔的「嗯」了聲，順著她道：「抬起來我看看眼睛裡還有沒有？」
顧淼淼順著抬起小臉，林嶼安煞有介事的湊近看了下，一本正經道：「嗯，沒有了。」
顧淼淼看他嚴肅的樣子，實在憋不住了，噗嗤一笑。
林嶼安見她展顏，也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