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眾說紛紜的證詞
「罪犯沿著樓梯逃跑了！」
柯南的聲音接著從徽章里傳來，「在樓梯附近的去看看有沒有慌慌張張下樓的人！」
「嗯！」
「楓原、灰原，你們還在一樓對吧？」
「在，我這就去樓梯間看看。」楓原回道，然後看向灰原哀，「灰原，那你去跟商場的工作人員說一聲吧？讓他們攔下倉促逃離商場的客人。」
「好。」灰原哀應了一聲，然後便直接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那就這樣！」柯南接著說道，「其他人只要看到罪犯就可以了，記住長相、著裝和特徵！對方是用刀殺人的傢伙！萬一他察覺自己被發現的話，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絕對不要和他動手。」
柯南話里的「其他人」顯然並沒有把楓原也包括在內，但楓原也並沒有直接撞見那人。那人或許是在二樓或者更上的樓層就離開了樓梯間改乘扶梯。
不過，在樓梯間的出入口回頭看去的時候，楓原倒是注意到了有不只一個人有些倉促地朝大門口那跑去。
想著灰原應該還在門口那，可能會撞見犯人而有一定危險，楓原便沒有繼續待在樓梯間外，而是直接就掉頭返回了商場的大門口。
在商場門口處，聽完灰原哀講述了緊急情況的工作人員也順利攔下了想要倉促離開商場的幾人。
很快，傷者就被救護車送往了醫院，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也趕到了現場。
「然後呢？慌慌張張地想要離開這家商場的客人，」目暮警部看向被及時攔下來的可疑人物，「就是這三個人嗎？三個人都是大汗淋漓啊…」
「我、我在找廁所啦！」
首先回話的是位年輕男性，名叫鐮屋崇司，他的右手手指似乎有傷，被繃帶包著，「每層樓的廁所都沒有空位，我沒辦法，就想到附近的便利店去上廁所，剛要從商場出去，就被叫住了…」
「我是在找錢包！」第二個解釋的是一位中年女性，名叫鹿間充子，她戴著口罩，時不時會咳嗽兩聲，似乎有些感冒，「大概是落在什麼地方了，我就跑去把今天轉過的櫃檯都找了一遍！」
「那你找到錢包了嗎？」目暮警部問道。
「是，是啊，」鹿間太太又咳嗽了兩聲，「仔細找了一遍以後，結果發現是在自己的包里…」
「那伱呢？」目暮警部看向第三個人，這是一名身材很高大的廚師，名叫宮台優。
「我在這裡的餐廳吃泰國菜。因為我是一名廚師，所以就順便研究了一下調味。剛才在那裡吃的炒空心菜特別辣，辣得我不停地出汗，所以就想快點回家洗個澡…」
「至少這三個人都有各自的理由呢…」
「接下來，」目暮警部看向一旁蓄勢待發的元太等人，「就要靠看到罪犯的孩子們的證詞了！」
「沒問題！」
「雖然沒有看到罪犯的臉，但是特徵我們都記住啦！」
「看得清清楚楚！」
小學生們自信滿滿。
楓原也不過剛剛才聽柯南說了下他和博士兩人留在飯店時聽到的動靜，和其他人一樣，也還不知道小學生們究竟看見了什麼，便也認真聽了起來。
「那人個子很小，」元太第一個說，「衣服上有個數字2，衣服的顏色是灰色！」
說著，元太又看了看楓原和灰原哀，「正好和楓原還有灰原身上穿著的衣服的顏色差不多！」
聽見元太的話，楓原轉頭朝那三人看去，裡面穿著差不多灰色衣服的是鐮屋先生，但是——
「不對啦！」光彥提出反對意見，「那是個大個子，穿著深灰色的衣服，跑步的姿勢看起來像個男人！」
喂喂，合著你們連性別都不確定啊…
楓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接著便聽見元太和光彥爭論了起來：
「是小個子！因為光彥你自己矮，所以才會覺得他高吧？」
「我才沒看錯！是個大個子男人！」
「我覺得是個女人哦！」步美也加入戰場，「穿的是接近白色的淺灰色衣服，個子中等，看上去比博士稍微高一點點！」
柯南也有點無語。
不過最無語的還要屬高木警官，因為他不但在認真聽，還在認真做筆記。
聽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了，不過他還是很負責地全都給記了下來，然後用總結的方式和三名小學生確認了一遍。
「可是，」聽完高木警官的總結後，目暮警部有些頭疼地看向那三人，「因為慌慌張張離開這家商場而被攔下來的這三個人的衣服都是灰色的…」
「是啊，只有顏色的深淺不一樣…」高木警官表示同意，接著看向鐮屋先生，「按元太所說，就是鐮屋先生了吧？」
「開、開什麼玩笑！」鐮屋先生辯駁道，「我真的是在找廁所，所以才慌慌張張地跑出去啊！」
「咦？你右手手指受傷了啊？」目暮警部問道。
「不小心戳到了而已，撞到廁所的門上…」鐮屋先生又看向光彥和步美，「還有啊！另外兩個小鬼不是說了深灰和淺灰嗎？這個小胖子還說罪犯的衣服上有2這個數字…」
他轉過身把衣服的背面展示給大家看，上面印著藝術體的米花兩個字，「看吧！只有漢字哦！」
「確實。」
「那按步美所說，穿著淺灰色的是…」高木警官隨後又盯上了鹿間太太。
「喂喂！等一下啊！」鹿間太太馬上就察覺到了高木警官懷疑的眼神，「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在找錢包！所以才把今天去過的櫃檯都找了一遍…」
「可是那個錢包不就在你自己的包里嗎？為什麼你還要慌慌張張地離開商場呢？」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錯過的連續劇今天傍晚會重播，所以才急著趕回去啊！啊咳、啊咳…」
「你感冒了嗎？」
「是啊，本來已經快好了，但剛才跑出來的汗都冷掉了，感冒好像又加重了…」
「嗯…你的衣服上也沒有數字2，」目暮警部看著鹿間太太的胸口處的胸針，「倒是這個胸針看上去有點像數字，不過是6啊…」
「是、是啊…」
「剩下的就是光彥的證詞里所說的，穿著深灰色衣服的宮台先生了…」
「喂喂！」宮台先生回道，「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聽說這裡的泰國餐廳的湯，和我店裡的味道很像…」
「那你是來投訴的嗎？」
「嗯，算是吧…但是我喝了以後感覺並沒有那麼像，於是什麼也沒說就回去了…」
「你的衣服後面好像有什麼花紋…」
「不是數字啊。」宮台先生同樣轉過身，將衣服背面的圖標展示給大家看。
那是東京Spirits隊的隊標。
「然後步美你覺得罪犯是女人的理由是…」
目暮警部接著看向步美。
「那個，我不知道為什麼…」步美食指點著下巴思索了一下，「總覺得那個是女人啊！」
「不、不知道為什麼…」
目暮警部等人對此都有些無語，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灰原哀朝楓原看去，發現他倒沒有露出很無語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而且…
順著楓原的視線看去，灰原哀確認了他是在看那個叫鐮屋的。
工藤顯然是已經有懷疑對象了。
灰原哀有些好奇地又觀察了下那人，並結合步美等人的證詞思索起來，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結果，接著，她便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了思緒。
「目暮警部！」千葉警官朝這跑了過來，「我們找到這三個人和被害者細越先生之間的聯繫了！」
「什麼？」
「鐮屋先生兩年前在被害者擔任廚師長的飯店裡打工，因為工作態度惡劣被開除了。鹿間小姐和被害者是在同一幢公寓的鄰居，據說他們經常因為鹿間小姐家的狗叫聲太大而起爭執。然後，宮台先生三年前在被害者的飯店裡大吵說對方抄襲了他的菜，結果被警察驅趕了出去…」
「原來如此…」目暮警部點點頭，看向那三人，「看樣子對你們三個都有進一步調查的必要啊…」
「那個，在調查之前先問一下那三個人有沒有手套吧！」柯南插話道。
「手套？」目暮警部愣了一下。
「作為兇器的刀上沒有找到罪犯的指紋呀。那麼罪犯應該是戴著手套行兇，血要是濺到了手套上了的話，如果是我，一定會扔掉的！」
「那、那你們幾個有嗎？」高木警官趕緊回頭問那三人。
但那三人都拿了手套出來，而且上面都沒有濺到血跡。
「根據鑒識人員所說，被害者出血是由於他自己把刀拔出來。」千葉警官解釋道，「所以罪犯身上很有可能沒有濺到什麼血…」
「哦。被害者的情況怎麼樣？」
「手術已經做完了，但意識還沒有恢複…」
「總之，」目暮警部又看向那三人，「你們幾個跟我到別的房間里去接受問詢吧！」
「那我們也去！」元太等人異口同聲道。
「不行不行！」高木警官趕緊擺了擺手，「接下來就是我們警察的工作了！」
「啊？」
「可是，」楓原說道，「你們還沒有聽我和柯南的證詞呢。」
「嗯？」高木警官愣了一下。
「啊？」柯南也是如此。
正準備離開的目暮警部也趕緊停下腳步。
「喂，楓原，我說過的吧？我一直在案發現場那，沒看到犯人逃跑啊…」柯南對著楓原嘀咕道。
「但柯南你不是聽見了有別的廚師去跟被害者說了電話的事情對吧？被害者還讓那位廚師說讓對方在三十分鐘後去店旁邊的樓梯那裡見面。從時間來看，那個應該就是犯人打過來的電話對吧？」
「這個目暮警部他們已經知道了啊…」
「是啊，」高木警官表示同意，「我們已經問過當時接電話的那個廚師了，但是電話里沒什麼有效的信息，罪犯也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連男女都分辨不出來嗎？」
「是、是啊…」
「那有說電話里的聲音怎麼奇怪嗎？」楓原接著問道，「比如說是機械音還是別的…」
「他說電話里的聲音聽上去很尖…」
「那就很可能是用氦氣改變的聲音呢。」楓原說道，「而且如果犯人早有預謀，想要約被害者出來的話，他打電話的時候很可能就在附近對吧？」
「啊？」
「還有哦，被害者當時直接把約定見面的時間定在了三十分鐘以後，犯人不但同意了還及時趕到，這也說明他打電話的時候很可能就在附近…」
「這、這怎麼了嗎？」
「是電話亭。」
柯南思索了一下，接過楓原的話茬，「他特地改變聲音，說明在有意識隱藏自己的身份。這樣的話，他應該也不會用自己的電話或手機來打那通電話，很可能會選擇電話亭…」
「原、原來如此…」
「所以我就想，」楓原接著說道，「說不定去這附近的電話亭調查一下就能找到什麼呢！這時候臨近聖誕節，到處人都很多，很可能是去的這附近比較偏僻的電話亭…」
「千葉，」目暮警部趕緊吩咐道，「趕緊帶人去調查一下！」
「是！」千葉警官應了一聲便趕緊離開。
「可是，」高木警官說道，「作為兇器的小刀上都沒有留下指紋，就算找到氦氣罐之類的東西，應該也不太能指望找到指紋吧。」
「用氦氣改變聲音的話是需要吸入的，說不定能從吸入口那裡檢測到唾液什麼的呢！」
「對、對啊！只要檢測到唾液里的DNA，就能知道是誰了…」高木警官興奮道，不過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些什麼呢…哈哈…」
「啊，對了，鐮屋先生，」楓原又看向鐮屋先生，剛才他一邊說一邊在看對方的反應，「會不會是又想要去廁所了啊？」
眾人下意識看了過去，然後發現之前還很平靜的鐮屋先生現在已經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
「想去廁所的話直接說就可以的，」目暮警部說道，「高木，你陪他——」
「不用了。」鐮屋先生突然說道。
「嗯？」
「難、難道說…」
「是啊，就在這附近的那個電話亭旁邊的草叢裡面，應該會一下就被發現的，那個氦氣罐。」
鐮屋先生顯然這就要坦白了。
「沒辦法，不改變聲音的話會被聽出來的，」鐮屋先生垂著腦袋，接著說著，「我辭掉工作已經兩年了，那個廚師長還記得我的長相呢…」
「那你就是因為被店裡開除了，所以用刀刺他的嗎？」目暮警部問道。
「我才不會因為被開除這種小事殺人呢！」
鐮屋先生抬高些聲音反駁了一句，接著聲音又變得低落了下來，「那次我帶著女朋友一起去那家飯店吃飯，當然我隱瞞了兩年前在那裡打工的事情。
我跟女朋友說我是美食家，因為打工的時候看到過其中那道腌菜的做法，我自己又颳了鬍子染了黑髮，以為萬無一失，就叫來廚師長，說我嘗出來了那道腌菜的秘方是蜂蜜…」
「結果他說放的其實是果醬，以前為了中和酸味用過蜂蜜…」他接著說著，眼角泛起淚花，「他又認出來了我，還跟我說——我一直覺得以前是我太嚴厲了，還有點擔心呢，畢竟你是哭著找我辭職的嘛——都怪他，讓我的女朋友幻滅了，於是就把我甩了。那是我好不容易重新追回來的女朋友，就因為廚師長他…因為那個男人…」
「我說，」灰原哀不滿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先在女朋友面前不懂裝懂嗎？」
……
案件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雖然犯人已經坦白，也已經被帶走，但小學生們依然待在原地，看上去有些鬱悶。
「真是的！結果我們的證詞完全沒用上嘛！」
「就是嘛！」
「沒辦法啊，誰讓目擊者的證詞都那麼不靠譜呢…」灰原哀抱著胳膊說道。
「才沒有不靠譜呢！我也說了啊，就是和你和楓原的衣服顏色相同的灰色…」
「我也說了是個男人！」這是光彥。
「步美說的犯人比博士稍微高一點也對了哦！」
「好啦好啦！」柯南趕緊說道，「案子都已經結束啦…」
「而且你們的證詞也很有用啦。」楓原說道。
「是嗎？」
「真的嗎？」
「是啊。因為你們的證詞我才注意到那個鐮屋先生看上去很不對勁嘛！」
「可、可是我們的證詞說的都不一樣啊…」
「但是把你們的證詞折中一下就是那個鐮屋先生啊。不管是身高還是顏色，都是很容易受到旁邊事物的影響的，」楓原接著說道，「比如博士在我們身邊就是大個子，但其實博士也並不高對吧？」
「對、對哦…」
「但你們三個人的說法都不相同，如果說是受到旁邊東西的影響而影響判斷，那麼犯人的真正特徵就很可能是折中的那個…」
「所以犯人是步美說的比博士稍高一些，而不是那個大個子，衣服的顏色是中間灰色，而不是更淺或者更深的那種…」
「但是步美覺得犯人是個女人…」
「那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楓原問道，「比如對方做了什麼特別的動作？」
「啊！」步美回憶了一下，「他好像是把粘到左腳鞋底的什麼東西拿下來了…」
「原來如此！」柯南露出恍然的神色，「如果左腳鞋底粘到什麼東西的話，男人一般都會把鞋底翹到身前，用右手去清理…」
「但是犯人的右手受傷了…」灰原哀說道。
「是啊。所以他只好把左腳往後翹，勉強用左手去清理。因為男人和女人大腿關節的差異，很難朝這個方向彎曲。步美你一定是看見他的這個動作，才會在直覺上認為他是女人吧？」
「對哦！」
「身高的話，」楓原又看向元太，「元太你覺得是小個子，也許是因為那時候對方旁邊有很多身材高大的人？」
楓原記得自己在上來的時候遇見過一群籃球隊的人，元太當時也在賣體育用品的那層樓。
「嗯！沒錯！有很多打籃球的大哥哥！」元太回道，「還都穿著隊服呢！」
「那我覺得犯人是大個子，也是因為那裡有很多用作兒童模特的模型啦？」光彥恍然。
「那數字呢？」灰原哀接著問道，「那三個人身上都沒有數字2吧？」
「元太，你看到的真的是數字2嗎？」
「是啊！我都已經說過了！」
「我是在說，」楓原問道，「你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數字2嗎？」
「啊！我只是看到了右邊的一小部分！」元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覺得那應該就是數字2…」
「真是的，元太…」
「原來如此，」灰原哀就馬上想到了，「是米花的花字的右半邊，因為印著的是藝術體，所以遮住半邊的話，看上去就像是數字2的右半邊…」
接著她又看向步美等人，「也就是說，你們幾個的證詞其實全都是正確的…」
「太好了！」
「可是完全用不上呢…」
「而且高木叔叔他們還都不相信我們…」
「沒事的，我剛剛有拜託高木警官他把犯人帶下去後就回來一趟哦！」楓原說道，視線里，高木警官又朝他們跑了回來，「我們去你們看到犯人的現場那裡，再把剛才說的事情給高木警官說一遍吧？這也是關鍵的佐證呢！」
趕來的高木警官帶來了從電話亭附近草叢裡找到了那個氦氣罐的消息，上面也有唾液的痕迹。接著小學生們便拉著他去現場解釋他們的證詞來恢複少年偵探團的名譽。
這也是有效的佐證，所以高木警官便耐心地跟著他們聽小學生們解釋。
落在後面，灰原哀看向楓原。
「所以，你真的是因為他們的證詞才懷疑那個鐮屋的嗎？」
「不是啦。」楓原說道，他那麼說只是為了讓小學生們心情好受一點，「是因為他說是急著上廁所才想要離開商場。」
「這怎麼了嗎？」灰原哀好奇道，「他後面也確實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去上廁所了吧？」
「因為他說他每層樓都看過，都沒有位子。這要花不少的時間…但他聲稱自己想去上廁所卻已經是第二時間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