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於夜色中
夜色已深。
現在已是凌晨，夜色濃郁。
不過，月亮卻和昨天一樣格外明亮，讓人忍不住想，這個月的滿月也一定非常漂亮。
博士和柯南領著小學生們出了公寓樓，柯南出去後就找上了高木警官說了些什麼，然後一行人離開了楓原和灰原哀的視線。
楓原在樓內稍微站了一會，目送他們離開才離開這棟公寓樓，灰原哀跟在他身邊。
「工藤…」
離開公寓樓，灰原哀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之前在樓上看到的那輛車，稍微鬆了口氣，「之前樓下有輛車…」
灰原哀其實並不確定那輛車是在跟蹤他們，但她直覺如此，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開了口。
「那輛車跟我們很久了。」
灰原哀怔了一下，「你早就知道了？」
「嗯，來這裡的路上，這輛車就跟在我們後面了。途中我們在路口處等紅燈，等到綠燈又變成黃燈時才動，但是這輛車卻一直沒反應。」
楓原一邊走一邊解釋，「這是因為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的存在，便沒有按喇叭以免引起我們的注意。」
這是警察在監視中也會基本遵守的原則。
「……」
「不過，沒關係，」楓原接著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高木警官現在正在以對方長時間停留在案發現場邊上為由，對他們進行盤查，他們不會跟上我們的。」
那邊自然是由柯南負責的。
柯南也是要在去警察局後借用阿笠博士的名義對目暮警部展開對案件的推理。
空氣中隨後陷入了沉默。
灰原哀還有話想問，但是她暫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也覺得在外面說這些不合適，便只是默默地跟著楓原穿過一條小巷，然後停在了一輛黑色的跑車前。
這顯然不是楓原之前跟小學生們說的，博士幫忙叫的計程車。車裡也沒有任何光亮，旁邊的廣告牌又擋住了月光，灰原哀甚至一時間看不清駕駛座上的人。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想楓原為什麼帶她來這裡，楓原就幫她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反正，工藤又不會害自己…
灰原哀沒有猶豫，直接就坐了進去，然後朝另一側挪了下身體，給楓原騰出位置。等到楓原坐到自己身邊，她這才注意到駕駛座上的人。
「小哀！」那人回過頭打招呼，「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有希子…姐姐，」灰原哀確實有些意外，「可是…」
「可是我現在應該在飛機上？」工藤有希子說道，「都是因為小新啦！真是的，這孩子和他爸爸一樣會使喚人…沒辦法，我也只好調整下行程了…」
「謝謝…」
「不許這麼客氣，」透過後視鏡看向楓原，「那邊怎麼樣？」
「一切順利，」楓原看了眼自己手機剛剛接到的消息，這是柯南傳來的，「不過，那輛車直接過來找我們了。」
「哦…那我們也該出發了。」
工藤有希子若有所思地說著，緊接著發動汽車踩下油門，在夜色中遠離了東都顯影所。
灰原哀看向楓原，有些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我們本來打算在看完電影后分開行動的，」楓原解釋道，「我和你乘一輛車離開，柯南和博士送步美他們回家…看看那輛車會選擇跟蹤誰…」
「但是沒想到的是，你們只不過是去別人家睡一會就遇見了殺人案，」工藤有希子接過話茬，「所以我就重新借了輛車，直接過來了。」
「柯南則會找個借口，讓高木警官去盤查那輛車，他也跟著一起，這樣一來他不但能試探下那些人，也能讓我們趁著這個機會脫離他們的視線…
而柯南剛剛發消息來說，那輛車在接受問詢後並沒有跟上他，而是回來找我們了。」
楓原簡單解釋了下他們的新計畫。
而對方的反應意味著這輛車並不是沖著柯南去的，也不是沖著本該已經離開日本的工藤有希子去的，而是和昨天那輛車一樣，是沖著自己或灰原哀來的。
灰原哀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
沉默了一會，灰原哀抬起頭，「我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是不是？」
話里顯然指的是黑衣組織。
「小哀…」
工藤有希子擔心地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灰原哀。
「不用擔心啦，」楓原說道，「我想，應該不是他們。」
「誒？」
灰原哀怔怔地看向楓原，工藤有希子也有些意外。
「因為他們的跟蹤實在是太…溫柔了，」楓原斟酌了一下用詞，「這不太像組織的作風。」
「而且，還記得早上在毛利叔叔家外面，在車子里吃漢堡的那個人嗎？」
「那也是監視的人？」灰原哀問道。
「嗯。」楓原說道，「柯南早就提過有人在監視毛利叔叔家。還有，那人吃的漢堡的包裝紙上印著店名，我知道那家…在伱來之前，博士很喜歡吃那家店的外送…
但是，那家店只在晚上才開門，結合他那時的精神面貌，我想，他應該是徹夜在那裡監視，還提前買了吃的備在車裡…」
大概是就要到換班時間了，那人有些放鬆。
「那他是在監視新一？」工藤有希子問道。
「應該也不是，柯南昨天白天出了門，晚上也沒有回去，如果對方一直在監視他的話，沒理由會注意不到，既然對方知道柯南不在，還是一直徹夜監視…我想，他在監視的可能是毛利叔叔。」
「小五郎？」工藤有希子看上去更疑惑了，「那有什麼好監視的？」
「前些天高木警官跟柯南說過，毛利叔叔辦過的案件的卷宗，都被人偷走然後又送了回來…表面上看這是在調查毛利叔叔，但我和柯南認為這是想把誰引出來…
這些人盯著毛利叔叔可能就是因為這個，而如果這些人就是被引出來的人…那麼，他們或許與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楓原接著說了下去。
事實上，在剛剛的話中，他故意漏掉了幾點。
首先，跟蹤是前些天就開始了。
其次，他和柯南表面上是雙胞胎的身份，也只需要換下衣服和眼鏡就能互相偽裝，所以哪怕對方目標是自己，也不該就這樣直接拋下柯南不管…
這就意味著事情並不只是他剛剛跟灰原哀說的那樣，對方是沖著他或者灰原哀來的…
對方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灰原哀來的。
……
回到博士家中，灰原哀洗漱了下就去睡覺了。
雖然楓原分析了一通，但很顯然她依舊心事重重。
「小新，」工藤有希子目送灰原哀離開客廳，「我還以為你會把事情都瞞著她，默默地保護她呢…那孩子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堅強…」
雖然但是，自己還是瞞了一些的…
這樣想著，楓原說道：「我知道的。不過，在很多時候，她可比別人想的還要堅強許多…」
聽著楓原的話，工藤有希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開始揉捏他的臉，「真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小新你居然就被別的女孩子迷得團團轉了，媽媽我都要吃醋了…」
楓原配合地掙扎了一下，讓工藤有希子捉弄地更加愉悅一些，然後再次用白天才用過的方式轉移話題，「說到這個，媽媽…」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
他當然不可能只是為了讓人接一下就耽誤工藤有希子的出行計畫。
而儘管當時不適合開口，他只說了那些，工藤有希子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
另一邊的柯南在確認了對方的跟蹤目標後，來到附近的警察局，借用阿笠博士的名義單獨對目暮警部進行了推理。
兇手是顯影師根上慶彥。
在雜亂的案發現場，桌邊以及很多物體上都貼著黑色膠布，而在黑色膠布下面，可以看到露出一點點的熒光膠帶。
這本來是為了抑制光線的。
在關燈後，普通人沒法馬上看到熒光，但只要在眼睛習慣黑暗後，凝視有膠布的地方，就可以注意到小小的光點。
而依靠光點，再加上對現場物品的熟悉，兇手就可以不撞到任何東西順利穿行。
根上慶彥在柯南關燈後立刻就把燈打開，就是因為擔心其他人習慣黑暗，注意到光點。
而為了能在黑暗中準確刺入死者的心臟，根上慶彥還在死者胸口附近的紐扣上塗了熒光材料，而為了避免手法被警方發現，他便將紐扣硬扯下來帶走。
柯南讓阿笠博士故意提紐扣的事情，並讓出空間，就是為了詐他，讓他將已經被擦掉熒光材料的紐扣放回到房間中，以避免因現場找不到紐扣而導致手法被人猜到。
楓原不確定柯南的計畫能不能成功，但考慮到這是柯學世界，他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而在此之前，夜色中，來回找了幾圈也沒找到目標的黑色轎車中的人撥通了電話。
電話對面是正開著黑色工具車，戴著針織帽的男子，正是赤井秀一。
「是嗎？」赤井秀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跟丟了啊…」
「算了，反正線索沒斷，繼續吧…」
而且獵物也還沒餓，還不急。
赤井秀一掛斷電話，然後看了眼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一組照片。
最上面那張照片是在東都顯影所前，一個茶發小女孩正回頭喊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正回頭看鏡頭這邊，似乎有所察覺。
「真是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