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小蝶還在無休止地啜泣著，嗚咽的聲音叫人聽了莫名地心煩意亂。
眼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程耀祖，他也沒法否認這件事。
「現在問這話，還有意思嗎？」
「你自己又不是沒有長眼，還非得我親口告訴你，我和別的女人睡到一塊去了不成？」
此話一出，僅有一牆之隔的街道上的百姓們立刻瞪大了眼睛。
好傢夥，區區贅婿，還敢和別的女子有染，當真是對自己位置拎不清啊。
「哎喲喂嘍，要我是邱家小姐，可真的會被這負心郎氣得半死！」
「可不是嘛，好吃好喝地待他，讓他過上了好日子，結果他心思還鬼得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麼有本事就別靠邱家過活啊，上門吃軟飯的，骨頭還敢這麼硬，真讓人噁心！」
……
光是這麼一件事，就足以令眾人對程耀祖唾棄。
大家不光氣憤程耀祖的不忠誠，更是氣憤他的理直氣壯。
明明自己才是過錯方，他怎麼敢用那麼難聽的話語咄咄逼人？
程瑤看著眾人逐漸憤怒起來的面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自己的好算計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程耀祖的心口窩著一口氣沒處發泄。
現在就連裝懂都懶得裝了，反正這臉皮早就撕破了。
邱婉瑩淡淡地點了點頭，將雙手背到身後，在空地上慢悠悠地來回走動起來。
「既然如此，你便是承認了？」
「你我現在並未和離，便是夫妻，當初你是自願入贅到我們邱家的，該走的禮法也都走全了。」
「所以，如今你的這番舉動便是背棄了當初的誓言，按理，我可以將你休棄。」
程耀祖聽到這裡，不甘心地抬頭看向邱婉瑩。
這些時日過去，他越發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子變得陌生了許多。
「你說……你要將我休棄？」
「呵呵呵，好啊，好啊，現在局勢是你明我暗，你想要怎麼樣，哪裡是我能阻止的。」
程耀祖這話說得帶有幾分自嘲的意味，但邱婉瑩可不認為他會這般輕易地認輸。
只不過是眼下所提及的事情，還未戳到最關鍵的部分罷了。
程耀祖心中一陣懊惱，如今邱婉瑩回到了邱家，他往日的那些籌劃幾乎付之一炬。
對方又毫不留情地要休夫，更是沒打算給他留什麼情面，擺明了是要將他的退路給堵死。
程耀祖也是要一點臉皮的，知道就算現在認錯哀求，也換不來什麼滿意的結果，索性不繼續偽裝了。
好在留在邱府的這幾年，程耀祖也在暗中積攢了不少人脈，轉移了不少資產。
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出現這樣的狀況，雖然元氣大傷，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現在的程耀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天真地以為，今晚最壞的結果，便是二人一拍兩散，互不來往。
可邱婉瑩吃了這麼多的苦頭，耗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又怎麼會讓他這麼輕鬆地逃脫了呢？
今晚，勢必要將程耀祖做過的壞事，一件件地公之於眾！
眼見這段關係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程耀祖的臉上也收起了多餘的表情，只冷冰冰地盯著邱婉瑩瞧。
「你見我與別的女子廝混，心中難過、吃味，我明白。」
「只是我沒想到，你連個機會都不肯給我。」
「既然如此，那你便叫人起草文書吧，我簽了便是。」
「反正我空落落的一個人來，現在再一個人走，也沒什麼不行。」
邱婉瑩看著程耀祖一臉唏噓的模樣，心裡厭煩得很。
說得倒是可憐，空落落的走？
這話拿去騙鬼，鬼都不信。
憑藉程耀祖的心眼和手段，邱婉瑩才不相信，他這些年會什麼都沒準備呢。
自己雖然將程耀祖的計畫中途打斷，破了他的春秋大夢，但也只是卸下了部分罷了。
程耀祖就猶如那壁虎一般，斷尾求生，實際上早就為自己預留好了足夠的資源，只待東山再起的一日。
想到這裡，邱婉瑩的嘴角彎起了一絲譏諷的弧度。
曾經婉約如春風似雙眸，此刻卻猶如秋夜裡的寒星，冷而疏離，刺透人心。
程耀祖看著邱婉瑩嘴角的笑容，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知道你著急，但是你先別急。」
「按照常理來說，你就算再豁達，也少不了和我拉扯一番，怎麼如今應得這樣的快？」
「我看壓根不是你心中悔過，又抑或是自知理虧，你分明是心虛。」
「你有更大的秘密在瞞著我，企圖通過擺脫我，好儘快消失在我的視野中。」
程耀祖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
什麼情況，為什麼這女人現在能夠做到這麼冷靜？
特別是那雙眼睛，程耀祖現在都不敢對視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又露陷了。
現在的邱婉瑩冷靜得可怕，彷彿並不是一個遭到背棄的苦命女子，而是將真相收入腦中的旁觀者。
事實上確實是那麼一回事，只不過程耀祖不知道。
在他的視角內，邱婉瑩是漸漸變化的，最後已經變化成他不認識的模樣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想得太多了，可別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啊！」
「我都答應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難道非要我鬧得天翻地覆，你才會滿意嗎？」
程耀祖自然是不會正面回答問題的，只好不斷地反問，企圖將問題給拋回去。
「好，先不說這個。」
「你知道你的第二罪是什麼嗎？」
邱婉瑩收起了多餘的表情，繼續盤問道。
程耀祖面上閃過幾分不自在，矢口否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
「但我是個男人，而且那天我是喝醉了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邱婉瑩見程耀祖還在扯這些不輕不重的事情，失望地搖了搖頭。
看來如果自己不說的話，這程耀祖能裝傻裝一輩子。
「心狠手辣，設計陷害結髮妻子，是你的第二罪！你可認？」
程耀祖的身子僵了一瞬間，眼睫顫抖的幅度也大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