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愛說教的大伯父
進了家門發現正好碰上了一家子在吃早飯，程瑤面不改色，慢悠悠地移動到桌邊。
程家人的記憶再次被模糊，對程瑤的小動作視若無睹。
甚至也無人發現她的穿著、神態較之往日大有不同。
在系統的推動下，程家人自動對不合理的事情進行了潤色。
雖然有些糊裡糊塗地，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可卻沒有人會去深究。
想到這裡程瑤忽然意識到，不知道下一次見面的時候，程端禮還會不會認得出自己。
回過神來，程瑤瞅了一眼程飛那熊孩子臉上的傷，雖然已經結痂了，但印記那麼深，恐怕將來也是會留疤的。
只能說他活該，昨晚在那種情況下，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在原地拱火。
反正是她那便宜的爹程宗打的，自家人打自家人，這事算不清。
要怎麼扯皮，讓他們自己忙活去吧。
「還傻站著幹嘛？難不成吃飯還要別人請？」
「去廚房裡吃自己那份，眼睛少到處亂瞟。」
奶奶劉翠見程瑤杵在原地，也沒個動作，不由得出聲催促道。
程瑤聞言瞥了一眼桌面，清湯寡水的，連一個饃都要掰成兩瓣吃。
能端上桌的都尚且如此，可以想像廚房裡剩的更是難以入口了。
楊桂秋和程瑤的地位低，不配上桌吃飯，程宗一大早不知道去了哪裡。
因此，這飯桌上只坐著劉翠和程光、張玉芬一家子。
程瑤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不打算和這群人搶食。
表面上點頭應下，實際上準備找機會溜走。
剛剛才賺了積分，可以適當地獎勵一下自己。
正當她想轉身離開的時候，她那大伯父程光卻突然開了腔。
「一大早拉著一張臉是在給誰看呢？」
「動作快些，待會給我去山上割豬草，要是動作慢了，看我不叫你爹揍你！」
好傢夥，這一大早地就非得給人找不痛快。
程瑤正欲發作的時候，程光說話的矛頭又忽然轉了個方向。
「玉芬啊，你說你也是，都和你說了，別穿這粉色的衣裳。」
「粉色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還總是這麼不安分，穿成這副鬼樣子是打算去勾引誰？」
「你的眼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程光越說還越來勁了，音量瞬間拔高了不少。
張玉芬平日了對程瑤趾高氣昂，但到了自己男人的面前卻又變得小女人姿態了起來。
面對程光這樣毫不客氣地奚落，她顯然也是不高興的。
可為了不再鬧得更難看，也只能裝作不在乎的打圓場。
「知道了，知道了，我待會就把這衣服換下來還不成嘛。」
「一大早的別說這老些話，快吃飯吧。」
見自己的娘子如此溫順，面對自己的苛責絲毫不敢忤逆的模樣，程光的面上得意極了。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張玉芬面上轉瞬即逝的嫌棄和怨毒的神情。
當爹的死得早，程光這個大兒子在一定程度上就擁有了掌家的大權。
在親娘劉翠的縱容和媳婦張玉芬的順從下，程光早早地便在家中體會到了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快感。
把家門關起來，雖然只有這麼幾個人，但也足以讓他耍一耍家長的威風。
因此這飯桌就成了他馳騁的沙場，不知道有多少毫無用處的意見都是從這上面誕生的。
程瑤盯著他那不斷說話的嘴巴，只覺得一陣反胃。
就算面前是滿漢全席，有這麼一個聒噪的傢伙在旁邊，也吃不出啥滋味了。
事情到這還不算完，程光的餘光瞥見自己的女兒程月兒多夾了幾筷子的炒雞蛋，臉色當即就變了。
手裡的筷子也毫不客氣地打到了程月兒的手背上，瞬間就泛起了紅痕。
「啊——爹！你打我幹嘛，好痛！」
這程月兒雖然也是個女孩，但處境卻比程瑤好上不少。
張玉芬生了兩個兒子，在程家的地位比楊桂秋高了不止一截。
生活上順風順水，自然也不會去刻意為難自己的孩子。
因此對這程月兒，也是有幾分疼愛的。
見女兒被打，張玉芬有些心疼，將手拿過來摸了摸。
「你還好意思叫！你多吃一筷子，你弟弟就要少吃一筷子。炒雞蛋一共就只有這麼多，你吃完了，你弟弟吃什麼！」
「你弟弟現在可是長身體的時候，你少吃些，要吃將來去你夫家吃。」
「你年紀差不多了，是時候給你說一門親事了。我看那村東頭賣豬肉的老張就不錯，你要是嫁過去，我們家應該就能經常吃上豬肉了！」
此話一出，程月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張玉芬也有些看不下去，出聲制止。
「當家的，那村東賣豬肉的老張年紀都那麼大了，還打死過人，你將月兒嫁過去，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嘛！」
「就算是為了彩禮錢，也要盡量選個好一些的夫婿啊，畢竟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見有人敢出言駁斥自己，程光的不高興地猛拍了下桌子。
「沒聽說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古話嗎？她是我的女兒，我把她辛辛苦苦養到這麼大，叫她回報我一下又怎麼了？」
「你看看我們村，有幾個人的實力能比得上老張，年紀大怎麼了，年紀大更疼人。」
「他可和我說了，要是我肯把月兒給他，他能給我們這個數。」
程光猥瑣地笑了笑，用手比划出一個數字。
那金額確實不小，足夠一個普通的家庭好幾年的開銷了。
程月兒知道自己的爹心狠，便把希望都壓到自己娘親身上。
趕忙撲到張玉芬的懷裡，可憐地盯著她瞧。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張玉芬在看到程光比划出來的金額後，眼神中明顯閃過幾分動搖。
「嗯月兒，你爹爹做事是有他的道理的。」
「這事現在也還沒有那麼快定下來，你先吃飯吧。」
說完便把程月兒從懷中推了出去，按回到原來的位子上。
程月兒又不是個傻的，自然明白了這動作背後的含義，忍不住輕輕抽泣了起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這麼多年，老子我都沒讓你幹什麼重活，為的就是能讓你長得漂亮些。」
「福你可是一個不落的享了，現在是時候回報你爹了。」
「要是再敢唧唧歪歪，小心我揍你。」
程月兒聽了這話，便不敢輕舉妄動，強忍著淚水扒飯。
程瑤雖然不喜歡張玉芬和程月兒，但這不代表她會對這種噁心人的事視而不見。
這回她更機靈了些，事先站在門邊，朝著程光喊話。
「你個老登！你一天到晚沒事做，光會在這張著一張嘴亂叫喚。」
「純純是生活百無聊賴，癩蛤蟆點評人類。」
程光站了起來大罵了一聲。
「你說什麼！」
【積分+10】
受到鼓舞后，程瑤再接再厲，穩定輸出。
「年紀大了，耳朵聾了，聽不清了啊？」
「你自己天天衣服不洗繼續穿，渾身臭汗到處竄，鬍子拉碴牙不刷，滿臉油膩還自以為這就是男子氣概。」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鬼樣子，管天管地，還管別人穿什麼衣服。」
【積分+20】
「見錢眼開，為了彩禮錢就把女兒嫁給老男人。」
「你那麼喜歡那個賣豬肉的老張，你幹嘛不自己嫁給他。」
「都說女兒長的像爹，我看你嫁過去也是一個樣!」
【積分+30】
說完這番話的工夫，程光已經咬牙切齒地朝程瑤撲了過來。
看那架勢，已經是氣極了。
程瑤見狀連忙腳底抹油，轉身跑去。
而張玉芬和程月兒也罕見的沒有幫腔，安靜地坐著。
只留程光一人追不上程瑤，在原地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