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悍妻再發威

正文卷

孫鋌彪一不是一擼到底,怎麼又搖身一變成隊長了?

這不奇怪,任何部門,對上級的干涉和壓力都本能地反感,自有應對之策,何況孫鋌彪斂那麼多黑錢,自然會往上送,也是變相把柄,所以風頭稍過,又被任命為巡警大隊長。巡警雖不如所長實惠,吃力不討好,但同級別,足以安慰孫鋌彪,至少足以讓他閉嘴。

中國官場千絲萬縷,官員無論出多大事,只要沒走司法程序和剝奪政治權利,總會換個馬甲繼續當官,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徐蝦不奇怪孫鋌彪的隊長身份,是奇怪能碰上他,還真冤家路窄,嘆口氣道:「原來是孫……現在應該叫孫隊了,這麼久不見,看來孫隊長過得還不錯。」

孫鋌彪道:「拜徐大秘所賜,還算過得去,只是徐秘書也太不小心了,又落到我手裡。」

徐蝦淡笑道:「無所謂,你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孫鋌彪臉色一變,忽地一陣長笑:「徐秘書不愧是市裡大秘,編瞎話跟真事似的,大蘿蔔臉不紅不白。」

倏地笑容一收,湊他臉前道:「可惜你嚇不了我,你徐秘書前幾天在**場所**,我們都知道了,你以為還會有人保你嗎?」

徐蝦心一沉,才知道已經在公安系統傳開了,紀若敏肯定難堪到極致,不由陣陣心痛。

孫鋌彪又得意道:「我這次是為紀大隊出氣,紀大隊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徐蝦暗忖能感謝你就怪了,嘆道:「但願吧,你別得意過頭了。」

孫鋌彪臉色再變,雙目射出森寒殺機道:「你不過是個濫嫖客,還輪不到你教訓我。」

將手一招:「帶走,」

兩個警察要上來帶人,林安安道:「等等你們憑什麼抓人?」

孫鋌彪作恍然狀道:「不好意思,忘了跟林老闆打招呼,我們接到報案,說有人在這兒行兇打人,有問題嗎?」

回身指指兩個「報案人」畢祥鼻子里塞著綿花,胸脯一挺,獰笑著露出兇狠殘忍的目光。

梁嬌眼光閃爍,沒老公那麼自信了。她不知小蝦身份,也僅知紀若敏是特警,可剛剛聽兩人對話,又是「市裡的大秘」又是「紀大隊」不由心裡打鼓了。她再裝也知道自己只是個小人物,跟市裡的人物沒法比,擔心鬧大沒法收場。

林安安不以為然道:「那又怎麼樣,我們也報案了,他們倆在我們店裡偷東西,我店裡人都可以作證。」

畢祥氣道:「孫隊,你別聽她胡說。」

孫鋌彪揮手把他止住,對林安安道:「林老闆向誰報案了?」

林安安道:「派出所。」

向郁青遞個眼神,示意她隨後打電話。

孫鋌彪哼哼笑道:「原來是老吳啊,沒關係,那是我老下級,回頭我會向他了解情況。」

頓頓又道:「不過事情發生在你店裡,林老闆是不是也跟我們走一趟,協助一下調查?」

林安安道:「沒問題,我肯定實話實說,天王老子問也是他們偷東西。」

孫鋌彪根本沒當回事,再度揮手:「都帶走。」

兩個警察上前,咯一聲把小蝦銬上。

徐蝦這個來氣,又哭笑不得,為這點事戴手銬,也算一件奇聞了,看看一旁的畢祥和梁嬌,嘆一聲道:「姓孫的是個傻子,你們倆也缺心眼,一起作死吧。」

大搖著頭出去了。

林安安恨恨瞪兩人一眼,冷笑著跟上。

郁青見眾人出去,急給吳亮打電話。

吳亮上任後,曾來過店裡,還一起吃過飯,早打過招呼,自然不在話下。……

小蝦出那種醜事,又被當眾捉姦,紀若敏顏面盡失,度過了人生最難捱的幾天。

每天面對周圍的目光,象被扒光示眾,從心裡到臉上,都是屈辱、恥辱;恥辱、屈辱,傷心都被蕩滌得一乾二淨。也來不及傷心,如果大家都裝不知道,她可能還好受點,可偏偏公安系統多是些老粗,同僚們紛紛熱心地安慰她,連治安隊、刑警隊這些兄弟單位,甚至局領導,都接二連三地打電話慰問,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再不活在這世上。

她深深感覺,找個老老實實的老公,過本本分分的日子,哪怕平淡點,無趣點,才是女人一生的歸宿。

電話又響了,不知又是哪個「好心人」紀若敏哀苦已極地接起,有氣無力道:「喂,哪位?」

傳來吳亮的聲音:「紀大隊,是我,小徐他……」

紀若敏冷冷打斷:「如果你想為他說話,或是安慰我,都免了,我什麼也不想聽。」

吳亮暗嘆道:「我不是為他說話,也不是安慰你,是他被孫鋌彪抓走了。」

紀若敏一怔,騰地從桌前站起:「什麼?孫鋌彪?又是他?怎麼回事?」

吳亮道:「具體還不清楚,是郁青給我打電話。說你有個叫梁主任的同學,偶然到店裡,說了你很多不好聽的話,小徐不愛聽,發生口角,小徐還把她男朋友打傷了,沒想到她男朋友認識孫鋌彪,就報案把小徐和林小姐都抓走了。」

紀若敏反應好一會兒,才想起梁嬌,難以置通道:「梁嬌?他還把她男朋友打了?」

吳亮道:「對,聽說是工商局一所長,挺流氓一人,要不也不能認識孫鋌彪。」

紀若敏仍難相信:「可孫鋌彪我上回都教訓他了,他哪來的膽子?」

吳亮支吾道:「聽郁青說,是想給你出氣……」

紀若敏怒了:「這個垃圾,什麼時候輪到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又活膩味了?」

乾脆道:「他把人帶哪去了?」

吳亮道:「應該是××**隊,他剛到那當隊長,估計還沒到,正在路上。我正往那趕,不過老孫那性子,又加上仇人相見,恐怕……」

紀若敏道:「我知道了。」

啪一聲把電圌話掛斷,抓著車鑰匙就去了。

小蝦犯多大錯,也是她的事,輪不到別人管,就象自己孩子犯錯,被別人家長教訓,哪個家長也不會樂意,小蝦雖然不是孩子,但道理一樣。……

孫鋌彪抓到仇人,滿心興圌奮地往自己隊里趕,後面警鈴圌聲大叫,剛過回頭,就見一輛警車風馳電掣衝上來,嘎一聲攔在他車前。

開車**急把車踩住,孫鋌彪猝不及防,差點沖擋風玻璃上,驀地想到一人,不禁大慌,卻見吳亮從車上跳下來,才放下心,不悅道「老吳啊,什麼事?」

吳亮瞅瞅坐在後面的小蝦和林安安,對兩人點下頭,才丟下一句:「下來談」不待孫鋌彪回話,徑奔路邊。

孫鋌彪酸著臉,極不情願地圌下車,到吳亮身前,不陰不陽道:「到底什麼事?」

吳亮嘆口氣,開門見山道:「事不都在那擺著?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你現在又把人抓起來,這不找病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孫鋌彪不高興了,臉一拉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是公事公辦,報案人就在後邊,你可別不知好歹。」

吳亮幾乎無語:「老孫,咱共事那麼長時間,你還用跟我說這種話嗎?別忘了,你這大隊長才剛當上,又整出這事,再出岔頭怎麼辦?誰還能罩著你?我完全是為你好,你就不能多為自己想想?」

孫鋌彪有點怕了,閃著眼道:「怎麼可能?那事你不會沒聽說吧?」

吳亮耐住性子道:「我是聽說了,可那是人家兩口子的事,人家再氣再恨也一家人,你一個外人,跟著瞎摻乎,能有好果子吃嗎?」

孫鋌彪犯嘀咕了,可又不甘心,隨又堅定道:「不可能,戴那麼大綠帽,臉都丟沒了,當場就分了,哪還能再罩著他?」

吳亮徹底無語,耐住性子道:「好,不說這個,可還有人自己呢。我不瞞你,徐秘圌書是曲副書圌記紅人,曲書圌記再有兩個月,就正式接書圌記了,你把市委書圌記身邊人抓起來,這不是找病是什麼?誰還能保住你?」

孫鋌彪不屑道:「市委書圌記也管不到我吧?我完全是正常辦案,回去就給他拘圌留,直接給市委發通知,還能翻天了?」

吳亮完全沒話,點點頭:「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接到報案了,還比你先接的,事兒還發生在我管片,你說吧,怎麼辦?」

孫鋌彪輕蔑道:「說來說去,好象為我好,原來是你想巴結市委干圌部。」

擺出一付寸步不讓的姿態:「不管發生在哪,是我先到的,人我都抓了,你想當街搶人嗎?」

吳亮平靜道:「當街搶人不至於,但我也接到報案了,到你隊里喝杯茶,調圌查取證,協同辦案,這總沒問題吧?」

瞅也不瞅他,直接回車上去了。

孫鋌彪哼一聲:「小樣,去就去,到我地盤還由你說了算?」

滿不在乎地上車。

吳亮好話說盡,偏沒告訴他紀若敏已經出來了,孫鋌彪渾然不知,仍趾高氣揚地帶小蝦兩人,回自己老巢,直到大門口,才發現不對了。

一輛大警車橫在門前,紀若敏一身制圌服,怒氣衝天地立在車前,正等他呢。紀若敏本來沒這麼快,可吳亮路上攔著說一通話,時間就夠了。

孫鋌彪頭皮發圌麻,不寒而慄,屁滾尿流地圌下車,連連道:「紀大隊,誤會誤會,完全是誤會,人你帶走,兄弟二話不說。」

紀若敏從牙縫裡罵一句什麼,大長圌腿呼地輪起,砰一聲孫鋌彪整個在空中一個側翻,撲通一聲摔地上不會動了。

所有人都驚住了。

梁嬌目瞪口呆,一顆心沉到底,才知道同學這麼多年,她根本不了解紀若敏。

徐蝦感動得心底發圌熱,又無限感慨,心想孫鋌彪總算干回好事,至少給他營造個和紀若敏見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