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卷

第二天,應可容照樣去上學,剛走到校門口,就發覺所有的學生都盯著她看。尤其是她嚇了一跳,尤其是女生們,看著她的眼光又羨又妒,一堆人用眼睛的餘光瞄她。她不由里發毛。不會吧,難道昨天聶元龍和她的對話給同學們知道了。

應該不會吧。

她努力擠出笑容,奇怪,今天聶元龍怎麼沒出現在校門口。她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應可容笑得牙齒髮酸,其它人也對她傻笑,她有點獃獃的,到底怎麼回事啊。一路上不止是同學神情古怪,就連自己班上的老師也上下打量著她。尤其是她的老班國文老學究,一大早見了她,就注視了她二分鐘,然後感嘆一聲:「應同學,你真是好福氣啊。」

莫名其妙!

「可容!恭喜你啊。」到處有這樣的打招呼聲。

恭喜什麼呀,應可容一頭霧水,終於按捺不住,抓起一個學弟在他耳邊吼:「你傻笑什麼呀!」

該學弟被她吼得一愣愣的:「學姐,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奇怪,又沒人告訴她,怎麼滿校的人都在發神經。

「應學姐,祝福你啊。」一個清清凈凈的聲音自後響起,昏,到底怎麼回事啊。應可容回過頭,才發現是吳天群熱戀中的小女友聶小寧同學。

應可容放開手中的小學弟,後者飛一般地逃開了。她向聶小寧揮揮手,說起來,這個小學妹還算是自己人的。「聶學妹,一大早的大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已經很不耐煩了。

聶小寧撲哧笑出聲來,沖她笑:「學姐,你沒看到學校的公告欄里吧。」

應可容愣了一下,公告欄?心裡咯登了一下,立即沖往麻煩的起源地。

只見公告欄前圍著一圈人,看到應可容來了,都沖她笑。應可容顧不得和他們打招呼。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公告欄,大吃一驚。只見整個欄面用張貼著整整一大張白紙,上面釘滿了紙鶴,五顏六色的紙鶴排成了幾個大字:應可容,我愛你最後署名:聶元龍。

徹底昏。應可容頭暈目眩,聶元龍居然在全校向她表白耶。心裡冒出一絲甜甜的感覺。難道,自己是喜歡他的?

心思轉動間,突然聽到一干學姐學妹在身後議論紛紛:「什麼紅娘呀,原來是吞獨食了。」「哼,她狗屎運真是好!」之類的話。她不由心頭火起,什麼話,聶元龍喜歡她就是她狗屎運好!她應可容哪點差,為什麼不說聶豬頭運氣好。

「還裝腔作勢呢!」又冒出一種聲音。

應可容再也受不了,在公告欄前大吼:「聶元龍,你給我出來!」

所有同學及老師議論聲就此停止,目光齊唰唰地拋向她。應可容漲紅了臉,這死豬頭,這樣做不是存心讓她變成大家公敵嘛。

「小容,一大早你叫這麼大聲幹嘛?」一個懶懶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她迴轉身,正是聶元龍本人。還在笑,看得她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牙。

「你這是什麼意思嘛?」應可容指著那一堆千紙鶴。

「怎麼,你不喜歡?」他揚眉,然後誇張地甩甩手,指指一雙眼:「我可是折了一夜啊。你看我的熊貓眼。」

此言一出,全校的女生都在抽冷氣。

「你……」應可容不知要說啥好,她不是不喜歡,只是……她還沒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呢,他就這樣大肆表白,萬一自己和他最後沒什麼,那不要給大家萬箭穿心啊。正猶豫間,突然又聽到一些女生在喊:「應可容,別裝啦。快答應他吧。」「能做聶元龍的女朋友,多大的福氣啊!」那口氣是恨不得她們變成應可容本人。她不由大為光火,便不由賭氣似地脫口而出:「我不喜歡你!」

全場寂然,到處都是抽冷氣聲。聶元龍不說話,盯著她一會,還是泛出那種可惡的笑容。

應可容咬咬牙,扭頭就走,不顧身邊那些同學射來的很不理解的目光。

「小容。」聶元龍自她身後叫住她。

應可容停住腳步,回過身困惑的看著他。

聶元龍驀然露出他的招牌陽光笑容,笑得足以迷倒全校女生,悠然自得地提出挑戰。

「我和你打賭,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女朋友。」

整個校園的人都把目光拋向這裡,滿懷期待地等著她的回應。

應可容沒有讓他們失望。

「你想都別想!如果我被你追到手,我這紅娘就做了!」這個大沙豬!害得她放下狠話。說完就拂袖而去。

整個盛天學院在最短的時間內沸騰起來。

聶大帥哥和應小紅娘的愛情之戰究竟鹿死誰手?目前的賠率是一賠二十,小紅娘應可容明顯處於弱勢。

太不像話了!應可容走到哪都聽到竊竊私語聲,連一干老師都賭聶大公子鐵定會把她追到手。

靠,什麼學校嘛。

「應可容只是裝腔作勢而已!」這是冷嘲熱諷外加嫉妒眼紅型的說法,大多數女生都是這個調調。

「聶學長論貌有貌家裡又這麼有錢,打著燈籠都沒地方找,應可容暴發戶出身又不是什麼美女會放棄才怪。」這是從現實出發,屬於旁觀者清之輩。

「好浪漫。他們的愛情故事一定很精彩,有情人終成眷屬,聶同學絕對會娶到她的。」這是羅曼蒂克的玫瑰色言論,屬於愛作夢的新生小學妹們的言論。(比如吳天群的小女友聶小寧同學)。

隨著一天天時光飛逝,大家全籠罩在一陣期盼想望的情緒下。

究竟,應可容會不會陣亡在聶帥哥的溫柔攻勢下。人家聶元龍可是每天一束花,每天開著車來她家門口接她的。

「不會!」應可容斬釘截鐵地說。「我絕對不會做他女朋友的,所以你們省省吧!」她現在雖然還是聶帥哥的親親同桌,但基於目前這種微妙的形勢,她是在上學期間能不見他就不見他,在教室也盡量不和他說話。

而聶元龍,卻似乎一點都不急,臉上還是那種不溫不火的死表情。看了真讓人討厭。

更過分的是,連老師都來勸她:「這麼好的機會,不要再僵下去了。」

她徹底暈。

再這樣下去,遲早她應可容會被逼瘋。無論她如何抗議,沒人相信她絕對不會做聶元龍的女朋友,她簡直是四面楚歌!

而且這消息已經傳到她家裡,結果她是在學校被同學老師炮轟,在家裡被老爸老媽炮轟。

「你瘋了!這麼好的貴公子不把握好機會?」

「送上門的還不要?」

「丫頭你再這樣任性,以後不要回來見我們了!」

這是這幾天她那對暴發戶父母翻來覆去的幾句嘮叨話。直吼得她頭腦發昏,受不了,哪裡能讓她安靜點啊。心裡再次肯定,聶元龍絕對是個難纏的狠角色。天,怎麼會讓她給遇到了呢。

原本想很有志氣的逃課出走,以示抗議!但是想想肯定會被父母再送回學校去。再想乾脆就離家出走吧,但問題又來了,找不到地方去,若跑到親戚家,他們一定會問上一籮筐問題,然後聯絡她母親;前往朋友家,天,吳天群距她家太近,一搜就搜到了,況且又是個男生,太不方便,除了吳天群,算得上是她好朋友的……大概就只有聶元龍兄妹了,昏,她總不能躲到那幢別墅去。最後一個想法,背著包包去浪跡天涯,可惜,她沒錢!有錢也捨不得……

哎……最後,應可容只能請了幾天假,一個人鎖在房間里好好尋思。

「你沒去上學啊?是不是很煩惱啊?」這是文茵茵自埃及打回的長途,她在電話里笑著和她調侃。她雖遠在國外,她大哥在盛天轟轟烈烈的行為可都有專人向她彙報的。此專人就是聶夫人,而聶夫人的消息則是由劉以蒓提供。一家人都已經把應可容看作是聶元龍的准女朋友了。

「茵茵啊,快和我聊聊。」她精神一振,總算遇見一個可以談心的人:「我都快鬱悶死了。」

「你的緋聞都傳到埃及了,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呀,我和北宇可都是賭我大哥會成功的哦。」文茵茵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聽就是等著看好戲。

「不會吧,你也跟著瘋,現在整個學校的人都瘋了。」應可容這麼說著,把自己的頭埋在兩個大抱枕里,衝著電話那頭嘆氣。

「我大哥有什麼不好的呢?你要那樣的躲他。」文茵茵取笑她,語氣中已經斂去了原來笑謔嘲弄的神氣。「說說看,你為何那麼排斥嫁給大家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應可容嘆口氣:「我一直都把你大哥當朋友看,他突然宣布要追我,我有點適合不過來。」她雖然是盛天的小紅娘,一遇到自己的事,卻是腦子裡頭一團亂。愣了一會,才問:「茵茵,你是怎麼察覺到自己是喜歡賀冰山的呢?」

「嗯……」文茵茵想了一下:「我想可能是那次我們被綁了我才明白心底對北宇的情愫吧。也許,感情這種東西是要有了突發的事件才能明朗化的。」一向糊裡糊塗的文茵茵經歷了與賀北宇的愛情長跑,此刻心理也已經成熟了許多。

「唉……那是不是我還要再被綁一次,才能明白自己的想法呢?」應可容咬著唇,這個脫口而出的想法引發了電話那頭一陣笑聲。

「別笑啦――」應可容有點惱怒:「我只是開個玩笑嘛。」她又不會笨到真的去找人綁架她。

電話那頭勉強收了笑意,文茵茵清脆的聲音繼續傳來:「好了,不打趣你了。不過我大哥可是對你認真的哦。他以前還沒交過女朋友呢。你要認真考慮啊。」

「茵茵啊――」應可容猶豫了一會兒:「可是我覺得你大哥現在做的行為很霸道耶。」心底里可能是對這種行為很排斥吧,一直以為她一直當他是溫和的鄰家大哥哥這種類型,沒想到現在卻和賀冰山一樣做事霸道不留餘地。他這樣的大張旗鼓法,簡直是讓她沒有退路嘛。

「唉,霸道是因為在意嘛。」現在的文茵茵果然是成熟了許多,她邊打著手機,邊向在獅身人面像前曬大太陽的賀北宇甜笑,語氣中帶著絲絲甜蜜:「他們那種男生啊,如果不是自己珍愛的東西,別人怎麼借用都沒關係啦,反之,誰也別想動他們的寶貝一丁點兒。而要保護寶貝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最顯眼的地方貼上標箋,宣告你從此就是他的了——」

唉,男生一動起情來,果然都是一樣的……沙豬。

「好了,不和你說啦,可容,我相信你會想明白的。」多說無益,讓小丫頭自己體會吧。

對方掛了電話,應可容手裡拿著掛斷了的電話,裡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她怔怔發了會呆,然後抱著頭,把自己圍在床上的抱枕堆里,默默想著心思,失眠早是她這段時間的老毛病,今晚卻特別嚴重、特別難熬。

輕輕閉上眼,儘管眼前是一片漆黑,卻浮現許多彩色畫面,開學那天初遇聶帥哥,被他害得罰站,為他妹妹選男友……一幕幕,都在她眼前浮動……呀,她怎麼記得這麼清清楚楚?

莫非,自己真的是喜歡他嗎?可是,愛一個人不是應該一想起來就覺得甜蜜嗎?為什麼她想到的都是和聶豬頭吵架,和他慪氣的事呢,雖然,她承認,這些也很有趣……應可容苦惱地想,最主要的問題就在於自己根本沒法確定自己愛不愛他啊。

窗外,已經起風。如針雨絲灑落在院中枝寬葉闊的芭蕉樹上。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到底要怎樣的選擇,才能讓自己以後不後悔呢。

哎,這一夜,註定無眠。

在房間里躲了幾日,她把手機關了,電話也不接,怕聶元龍打過來,不過還好,他居然沒找上門來。

聶元龍不來找她,應可容又覺得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父母又開始聒躁了,應可容翻個白眼,算了,她情願去上學被老師同學們煩死也比被父母煩要強。

整理好書包,往學校去了。一路照例大家笑眯眯地看著她,她也已經習慣了,連敷衍都懶得給,無精打採的往教室走。

結果,她發現今天聶元龍居然沒來……她愣了一下,難道他生病了?應該不會吧,這小子身體狀得象牛一樣。

結果整個上午都處於精神恍惚之中,到了下課結束時連有人在門口叫她她都沒聽見。

「應學姐――應學姐――」一個清清秀秀的聲音在呼喚她,聲音中夾雜著急切。

應可容向門外望過去,原來是柔道組的學員聶小寧,在拚命朝她揮手,一張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她有些發愣,走到門口:「聶學妹,怎麼了?」

「哎呀,學姐,你還在上課啊?」聶小寧把她拉到一邊,跺跺腳,急得不得了:「你的白馬王子快給人搶走啦!」這丫頭是正宗的羅曼蒂克派,鐵了心認為聶學長和應學姐這一對會有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的大結局。

應可容發獃,好半天才嘴唇張動:「你說什麼啊?」

「哎呀,應學姐,你這幾天沒來。一直有一個妖艷得不得了女生來找聶學長喔。」聶小寧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這一雙可是她非常看好的呢,怎麼能中途發生意外呢。

「啊――」應可容張大嘴,妖艷女生……那鐵定是劉以蒓羅,她居然找到盛天來了。她來找聶元龍幹嘛。

見她發獃,聶小寧把她往樓梯口推:「應學姐,你要再不去找他,聶學長可就變成別人的啦。」

應可容只覺耳旁一片嗡嗡聲,根本就聽不到聶小寧在說什麼,心裡冒出一團團火:也不知道是生劉以蒓的氣還是生聶元龍的氣,咬了咬唇,朝聶小寧揮揮手:聶學妹,我知道了。你讓我……安靜一下。

「學姐……」聶小寧尚自要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轉身慢慢向樓梯口走了,走之前還是回過頭,叫了一聲:「學姐,你可不能放棄啊。」

應可容強吸口氣,拿起她的諾基亞來開機,然後直接拔了聶元龍的手機,結果是……裡面響來一陣煩人的嘟嘟聲。

他居然不接她電話!應可容呆了一下,而且再打過去居然就關機了,這可是認識聶元龍以來,第一次哦。

不過這也是正常哦,應可容心想,他總有事的嘛,而且……他又不是她男朋友,憑什麼非要接她電話呢。

可是……應可容心裡還是窩著一肚子的火,心裡把他罵了一百遍,男生果然是靠不住,嘴上講得熱鬧,弄得全校園同學都把他當情聖看,結果才幾天就一點耐性都沒有了。

我這可不是喜歡上他了,而是對他這種卑劣的行為表示憤慨,表示不屑,表示忿怒哦。應可容第十八次告訴自己,然後再打了一通電話,依舊是關機,於是象一陣風一樣沖向文茵茵的別墅。

由於文學妹與賀冰山一起到埃及度假去了,這別墅現由聶大帥哥暫住。

當應可容來到別墅門口的時候,驚見大門是敞開著的。她心下狐疑,便直往裡沖,然後剛進大廳就看到一對正在拉扯的男女,不由地眯起雙眼。

居然是上回在聶元龍母親身邊後來來找她挑畔的那個看上去非常有女人味非常成熟的女生。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那個女生一定會再來纏聶元龍,現在是怎樣?當她不會來了是吧?

那女生千算萬算,就是絕對沒想到她會現在就出現在他的身邊吧?

此時的應可容可是完全忘了自己對聶元龍說了些什麼了?她可不是妒忌哦,應可容這樣告訴自己,她完全是因為討厭這個小女生!真的是很討厭哦。

哼!上次既然警告過她不要再靠近了,這次她可不會那麼好心,還事先警告她。

要是不整她一下,那她的名字就倒著寫!

聶元龍和那個叫劉以蒓的女孩似乎都被她的出現嚇了一跳,尤其是聶元龍,一副極尷尬的表情。

這個大豬頭!

「我說……元龍,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這個女生會在這裡嗎?」應可容甜甜地笑,看上去可愛極了。

聶元龍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後面是雄雄的怒火。

不過也難怪她,任隨便一個女生前段時間剛被一個男生猛追,今天突然見到這個男生和另一個女生拉扯不清,誰都會火大。

「可容?」聶元龍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一看就是有出軌或做什麼壞事的企圖被揭穿的樣子。

「元龍……」劉以蒓嗲聲嗲氣地喚了一聲。

應可容現在只感覺到自己心中酸酸的。啊。難道自己在吃醋。然後立馬提醒自己,不是的,不是的哦。這和吃醋沒任何關係。只不過聶元龍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嘛,不能讓劉以蒓這個陰險小人陰謀得逞。

現場已經瀰漫著冷冷的高氣壓,但還是會有那種不知死活的笨蛋故意挑起更大的漣漪!

劉以蒓雙手硬是勾住聶元龍的手,不知死活地把自己的身體硬湊過去,活像八百年沒見過男人一樣。

看得應可容恨不得把她的雙手給剁下來。

「你就任由她這樣抓著你不放,難不成你也很享受?聶元龍同學。」應可容變了臉色,怒意衝天。

「可容,你聽我解釋……」這個大笨蛋,居然連這種用濫了的肥皂劇里的台詞都使上了,他正要說,一張嘴卻被劉以蒓纖纖素手給捂上了。

應可容忍無可忍,衝上去準備把那隻魔爪給拉開。

劉以蒓示威地看了她一眼,親親熱熱地勾住聶元龍的脖子,並呵氣如蘭:「元龍。」

「叫得真親熱啊!」死木頭!人家叫他叫的這麼親熱他居然也不反對。哼,昨天的表白都是假的呀。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聶元龍慢條斯里的說,卻任由那雙魔爪緊勾著。

「要不然是哪樣?」死木頭!還不把她的手甩開,都摸到他胸膛去了!

「這個……」聶元龍一副沉思狀,好象不知道該接什麼好。

死木頭,還想咧!她幾乎整個人都快掛到他身上去了耶!應可容氣得恨不得把椅子敲到他頭上去。

「奇怪,我來找元龍,關你什麼事?」劉以蒓故意嗲嗲的,還望向默不出聲的聶元龍:「是吧,元龍。」

「我……」應可容頓時語塞,是啊,她又不是聶元龍的女朋友,可是可是……她小臉漲得通紅,想了半天:「我是聶元龍的朋友啊,還有,我可是負責給他找女朋友的,你這樣動機不良的女生聶元龍才不要呢。」

然後望向那個不置可否的大木頭:「喂,她是貪你家的錢啊,才不是真心喜歡你。你可不能上這個當啊。」真奇怪,這人平時看上去一臉聰明相,怎麼這個時候這麼糊塗呢。

劉以蒓不說話,一旁的大豬頭突然開口:「沒辦法啊,我喜歡某人,可某人不喜歡我,我只能選個喜歡我的啦。」

應可容呆在原地,昏,難道這還要怪她。

然後一眼瞄到那個臭丫頭一臉得意的笑容,那笑容看了真可惡,還向她做鬼臉:「是哦,小紅娘,是你自己拒絕他的哦。」

「可是……可是……」應可容本來是興帥問罪的樣子,現在發現自己原來完全沒有興師問罪的資格。頓時變成了小結巴。

「哼。所以啊。我勸你莫管閑事了。」劉以蒓哼了一聲,用手拔了一下一頭如瀑長發,然後沖她揮揮手:「我們不歡迎你,請你走吧。」

「你你你!」應可容一肚子的火,尤其是看到聶元龍那豬頭一聲不吭的樣子就來氣。立馬衝到他前面,大叫:「你搞錯沒有。原來你們男生都是這樣的嘛,一會對我說喜歡人家,轉眼就又可以摟著另一個女生了?」

「哼,你這個女生怎麼這麼自私啊!」沒想到劉以蒓反而倒諍諍有詞了,一以美目盯著她:「你不喜歡元龍,現在以什麼身份在這裡大呼小叫!」

「我……」應可容咬著唇,想了想:「我是他朋友啊!」

「朋友也不用管他的隱私吧!」劉以蒓打個呵欠,然後向聶元龍嬌嘀嘀地撒嬌:「元龍,她好吵喔,讓她出去吧,不要打擾我們兩個。」

聶元龍不說話,然而一雙眼卻看著她,眼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你應可容可以乖乖離開我的地盤了。

應可容只覺渾身冰冷,差點喘不過氣來,這個臭男生!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樣!她看了一眼一臉得意之色的劉以蒓,心裡一股強烈的酸意泛上來,什麼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原來給美女一勾就給勾掉了。

她深吸口氣,一咬牙,扭頭就走,發瘋似的跑,跑到別墅門口,突然有些茫然,她剛才是乘計程車過來的,現在才發現在別墅前根本就叫不到車。

應可容獃獃地站在原地,然後心頭一陣發酸,一屁股坐在台階前,實在忍不住了,眼睛裡一股熱流往外涌。55555,頓時哭成淚人。

大豬頭!死豬頭!你怎麼可以一下子就給勾走了!應可容突然發現自己心裡一陣陣酸痛,揉揉眼,繼續在心裡咒罵:大豬頭,大豬頭,你怎麼可以喜歡別人!怎麼可以?一邊哭得稀里嘩啦,突然打個機靈,自己幹嗎這麼介意他喜歡別人?

心底一個念頭終於慢慢浮出來,原來……原來……原來自己是喜歡他的!她喜歡聶元龍。卻到今天才明白,偏偏在這大豬頭變心的時候!

人類從歷史里學到的最大教訓,就是人類永遠從歷史里學不到教訓。她曾強硬地藏住心事,連自己都騙過,卻原來……原來自己是愛他的。

愛要不太早不太晚,剛好,而她現在……是不是已經晚了!

55,應可容繼續哭得稀里嘩啦,然後用手猛擦淚水,不行,她要去把聶帥哥搶回來!既然她現在明白了自己的心事,為什麼不勇敢的去追回她的幸福呢?

想到這裡,頓覺有雲開霧散的感覺,再抽了抽鼻子,想站起來,身旁卻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拿去,看你滿臉的眼淚鼻涕。」

應可容看著眼前冒出來的一張乾淨的紙巾,接過,胡亂擦了一通,抬起頭,果然是那張熟悉的面容,臉上還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一顆淚珠又淌下臉頰。現在看到這張臉,竟覺得是這樣的安心。

聶元龍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口氣還是那樣的寵溺:「丫頭,你這樣的哭法可是不常見的哦。」

應可容再抽了抽鼻子,再也忍不住,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再不肯抬起來,啊,聶元龍的懷抱……真舒服。

卟哧,旁邊傳來一個女生的笑聲。

是劉以蒓!應可容這才想起剛才那讓她火冒三丈的一幕,立馬全身處於備戰狀態,抬起頭,眼睛盯著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看著她的冷艷小女生。她咬了咬牙,然後一把抱住聶元龍,惡狠狠地警告她:「我剛才想通了,我是喜歡元龍的,所以……你不要來和我搶!」

然後又回過頭,兩眼仰望被她摟得緊緊的聶大帥哥,語氣中帶著任性:「聶元龍,你和這個青梅竹馬的事以前就算了,現在可不許再和她有牽扯喔。我喜歡你,所以你也必須喜歡我!」

聶元龍哭笑不得,這丫頭,原來這麼蠻橫,不過……他喜歡。他象拍小貓小狗一樣拍拍她的腦袋:「你放心吧,我和以蒓以前沒什麼,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的。」

應可容癟了癟嘴:「你別騙人了,你剛才還和她……」哼,雖然她不計較,但不等於她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劉以蒓笑意更甚,走近他們兩個,眨了眨一雙美目:「應學姐,如果我執意要和你爭元龍呢?」

「想都別想!」應可容沖她大叫,然後一把揪住聶元龍,沖冷艷美女怒目而視:「你喜歡的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錢!我決不會讓你把元龍搶走的。」

劉以蒓終於發出一陣爆笑,笑得花枝亂顫,然後朝聶元龍揮揮手:「乾媽和你交待的任務我算是完成啦,我不打擾你們兩位啦。」

應可容頓覺莫名其妙,望著嘴邊泛出笑意的聶大帥哥,才恍然大悟,看樣子好象是她受騙了!這兩個人是故意做戲給她看!她跳起來沖聶元龍大吼:「聶豬頭!你如果不解釋到我滿意,小心我跟你翻臉。」

聶元龍一把摟住她,溫和的笑:「以蒓有著堪與我家相提並論的家世,又怎麼可能為了錢來勾引我?」

「你果然設了局來騙我!」應可容怒瞪他:「這樣很好玩嗎?」

「你不要怪他。」一旁的劉以蒓開口,輕笑:「聶同學也不容易,我們可是商量了好久才想出這個主意的,不這樣,怎麼能逼出你的真心?」

這麼一說,好象是他有理哦。應可容低下頭,咬了咬唇,想起一個問題:「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會衝過來?」

「聶小寧同學打電話告訴我們的羅。」他臉上泛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應可容張大嘴,聶小寧也有份,她嘀咕:「原來你們大家合起伙來欺負我!」然後想到上回聶元龍要幫賀北宇追文茵茵的時候,他的第一方案就是用紅顏知己這一招,今天居然用到自己身上了,這個豬頭!

「不是欺負你,是幫我們啦。」聶元龍輕輕抬起她的臉,為了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煞費了苦心的可不只是他一個人。

應可容這才不說話,好象他說得有理。好吧,她就原諒他這一次了,抬起頭,不好意思地向演技極好的劉以蒓美女抱之以歉疚的眼神:「對不起哦,一直誤解你。」

劉以蒓搖搖頭,臉上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沒關係,這樣好了,你幫我介紹男朋友當賠罪好了。」

「好呀好呀。」應可容一聽這個,立即堆滿職業笑容,從聶元龍懷中跳出來,翻開她的包包,拿出她的寶貝掌上寶,開始記錄:「你要怎樣的男生,什麼條件?放心啦,你這樣的美女一開口,絕對一堆男生來報名。」

聶元龍沒好氣的把她拉過來,鄭重提醒她:「小容,好象你在盛天當著大家的面說如果給我追到就當紅娘了吧。」

應可容一愣,才想起來自己賭氣的話,立馬張口結舌:「那個……我如果不當紅娘……盛天的帥哥美女誰來給他們配對呀。」最主要的是自己賺不到銀子啦,這可是頭等大事。

聶元龍笑出聲來,捏捏她的俏鼻:「就你這種水平,還是洗手不幹算啦。」他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至於盛天的紅娘一職嘛,就由我來頂替了。」

應可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傢伙好象是有些水準喔,然後有些垂頭喪氣,這個新出爐的男朋友居然把她的飯碗都給搶走了,恨啊。

結果聶元龍下一句話讓她喜逐言開,他說的是:「放心,我要收了錢,會把錢給你的。」

「好啊,好啊。」她點頭如蒜,有錢就好。

「小財迷。」聶元龍拍拍她頭,然後一臉認真的表情:「你知道今天我心裡有多害怕,怕你還是沒法認清自己心裡那份感情,如果是那樣,你就太對不起自己,也就對不起我了。還好,你沒讓我失望。」他靠近她的唇,低低地說著,那聲音細若蚊蚋,卻情清楚楚地傳進應可容的心裡。

應可容這才發現劉以蒓早就走得不見人影了。低下頭,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幸福。聶元龍呼吸的熱氣帶著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他們的唇靠得那麼近,近得教她無法思考、無法躲避。

聶元龍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她僅能低呼一聲,不由自主地攀住他堅實的肩。他熱切地吻上她嬌嫩的唇瓣,應可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裡,享受著這幸福的一刻。此時此刻,天地也無聲。

「哇,我哥哥居然這樣耍你,簡直是太過分了!」電話那頭,在地球另一端的文茵茵為應可容打抱不平:「你就這樣棄城投降了啊?」

「不然怎麼辦?」應可容也覺得有些鬱悶,不過想來想去好象也是自己不好,沒早點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嘛。

「嗯。讓我想想……」文茵茵決定也擺哥哥一道,不光是為了應可容,也是為自己報一箭之仇:「有了,我有個辦法,不過,為了以防你表演失真,我先不把該計劃告訴你,到時你聽我安排就行了。」

「嗯。好吧。」反正茵茵也不會害她,應可容點頭。

「就這樣啊,下面的我來安排,到時打你電話通知你。」

「好。」應可容放下電話,心裡暗爽,嘿,聶豬頭,你等著吧。

過了幾日,應可容和聶元龍說要去參加一個外校的聯誼會,說是那裡帥哥美女眾多,她好去拍些照片。其實聯誼會上到底有沒有帥哥美女,應可容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文茵茵介紹的,她也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去了。

結果,到了那裡才發現這個所謂的聯誼會原來全是一幫女生在欣賞學長們唱歌,而且她已經看慣了聶元龍賀北宇兩大帥哥,根本就沒覺得這些外校的帥哥們有什麼帥的。

「怎麼還沒結束啊?」應可容迷迷糊糊打個呵欠,已經夢了第N回周公了,睜開眼,這個誼誼會的大禮堂里還是鬧哄哄一片。

「帥啊。」所有女生看得眼睛都不眨,跟著一教室的女生在鬼叫。恨不得衝到前面去擁抱那個正在唱歌的學長。

簡直是無聊嘛,她一張照片都沒拍,這個學校的學生都長得極其普通,本來想臨陣脫逃,還好聯誼會上有一堆吃的零食。只不過……胃口再好的人如果三個小時內吃了五包著片,三個雞腿,兩包瓜子,N瓶汽水,也都會對零食在短暫時期內失去興趣的。

「姚遠來了。姚遠來了。」那些女生們眼睛裡射出沉醉的目光,開始起鬨,那眼神就象餓漢看到剛出爐的麵包一樣。

看她們看得那麼起勁,應可容勉強抬起頭瞄了一眼前面那個留著一頭中長褐色頭髮,高個子的男生,那個帥哥正手持著話筒唱得歇時斯底。也不怎麼樣嘛,這些女生真奇怪,一看到個長得有點象人樣的異性立馬眼光發綠。

那名學長在一片吹呼聲中結束了他的歌聲,隨即禮堂里又一陣如雷的掌聲響起來。看來又有一位帥哥來表演了。

果然,那些女生的眼光再次發綠,個個臉笑得象朵月季花似的。

看來這場無聊的聯誼會短時間內是不會結束的了,應可容越想越後悔,沒事來參加什麼狗屁聯誼會呀,都是結果……滿禮堂就她一個人在狂吃,其餘女生都把眼光投向高年級的學長,整一個帥哥鑒賞會。

真是受不了。

應可容站起身,準備到外面去透透氣。走到禮堂門口,她長長呼了口氣,還是外面空氣清新啊。看看紅花綠草,藍天白雲,不都要比那些所謂的帥哥賞心悅目的多。最關健的是,那些帥哥一點都不帥。

嗯,還不如看看聶元龍呢。聶大帥哥本來要和她一起來的,但是文茵茵千交代萬交代不能讓聶元龍跟著去,也不知道她搞什麼鬼。

「請問你是應可容同學嗎。」好象有人在叫她,應可容回過頭,是個高大的男生,藍背心,運動短褲,白色運動鞋,高傑的經典打扮。一看就是剛踢了足球回來,一身的臭汗。

「請問你是?」

「我是文茵茵的朋友,叫高傑。」

「啊,你好你好。」應可容朝他傻傻的揮手,茵茵的朋友還真多,難道賀冰山不放心,老要盯著她了。

這個叫高傑的小子兩隻眼睛盯著應可容看了半天,卻什麼話都不說不得。應可容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朝他看看,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對不起,你有什麼事嗎。」

高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撓頭:「那個,應可容同學,我想……」

「有話快說啦。」真是受不了,這人1米8的大塊頭,說起話來卻象個小姑娘一樣靦腆。而且還吞吞吐吐的,真是不爽到極點。應可容搖搖頭,茵茵都是交些什麼朋友啊。然後突然想到:「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要我幫你找女朋友。」

結果高傑看了她一眼:「文茵茵沒和你說嗎?」

「說什麼?」

「她讓我追你!」然後補一句:「放心,只是假裝的。」

應可容徹底暈,這該死的文茵茵在出些什麼主意呀。「我看算了吧。」她可不想被聶元龍扁死,聶帥哥是扮豬吃老虎,厲害得很。

「算了,算了,我走了。」應可容向這個新認識的「追求者」揮手道別,奪路而逃。後頭傳來高傑急吼吼的聲音:「應可容同學,我是想……」

應可容已經跑遠了,也沒聽到他後面說的是什麼。低頭狂跑,「砰」不意外的撞上了一個不明物體。抬起頭,才發覺撞上了另一個男生。「對不起,對不起。」天,她好象老撞人,上次是聶元龍,嘻嘻,不過今天這個男生可一點都不如聶帥哥。不過……看著好眼熟啊。

「啊,你不就是剛才在聯誼會上唱歌的學長嗎?」應可容終於認出來,嗯。近看的話,長得還算可以。

「你是外校的學生?」該男生挑眉,好象遇到個不認識他是誰的女生比較奇怪。

「是啊。」不過來了已經後悔了。

「你是叫應可容嗎?」

應可容張大嘴,奇怪,她怎麼聲名遠播到外校了。還沒等她的震驚恢復下來,該男生非常禮貌的介紹:「你好,我叫姚遠,是文遠高中高三學生兼學生會主席。茵茵叫我今天來接待你的。」

又是茵茵!應可容差點沒昏過去,呆了半晌,才急匆匆地向這個學生會主席告別,她隱隱約約知道文學妹打的是什麼主意了。天啊,這事要讓聶元龍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回去後她隻字不提今天的聯誼會。還好,聶元龍也沒細問。

一周後,應可容正在無精打采地上數學課,聶元龍請假回去了說家裡有事。今天的數學老師好象和她有仇,一堂課被吊了三次黑板。肯定是看聶元龍不在,欺負她,哼哼。幸虧她早作了準備,知道歐巴桑愛出書上的課外題,早就叫她的親親男朋友把答案都寫上了。然後裝模作樣的在黑板前考慮了一會,然後把書上的答案照搬上去。

數學老師無可奈何地看著應可容大搖大擺地坐回位子上。

鈴響,應可容呼了口氣,終於下課了。把數學書扔到一邊,一面狠狠地想,以後告訴聶元龍,如果能讓她數學終身免考,她就馬上嫁給他。

想到這兒突然就想到聶元龍有什麼事呀,想想他家這麼雄厚的背景,總不會突然破產吧。獨自弄著鉛筆,應可容。一個人胡思亂想著。上周聯誼會結束,她當天晚上就打電話給可惡的文茵茵,結果茵茵小姐寬慰她說沒事沒事,一切由她安排,還說這次一定要讓她大哥吃桶酸醋。應可容只覺大不妥,不過文學妹玩得正過癮,哪捨得放手。她只能大嘆倒楣,真不知道最後耍的是聶元龍還是她應可容。

「應可容,有外校的帥哥找你了。」突然有同學沖她擠眉弄眼。

應可容嚇了一跳,不會那個說是要追她的高傑找來了吧?想想應該沒可能。一抬頭,她舒了口氣,還好,不是高傑。

是姚遠,他和那個一身臭汗的高傑可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後來在電話里聽茵茵說她是文遠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文藝骨幹。現在瞧他本人,人長得白白凈凈的,不算太帥,不過一唱起歌來,據說照樣有N多女生為之瘋狂。

「姚主席,你好你好,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應可容笑得有些牙發酸,聶元龍千萬別這時候回來。

姚遠笑笑:「下個月我們學校學生會要舉行個舞會。」他笑起來也是那麼文雅,象個女生,真是受不了。

舉行舞會是什麼意思,應可容想了半天,終於自以為弄明白了,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幫你找些同學來參加吧。」她好歹也是盛天的名人,姚遠呢,勉強算是自己認識的一個朋友吧,幫他這個忙也是應當的。不過她有些詫異:「舞會這種活動應該挺受大家歡迎的呀。你自己找點你們學校的美女帥哥,到時包你的舞會熱鬧。」

姚遠不作聲,把應可容拉出教室,走到走廊邊上,然後一本正勁地說:「應可容同學,我想約你作舞伴。」

「不會吧。」應可容大吃一驚,渾身冒冷汗,這肯定是該死的茵茵做的好事,她勉強擠出笑容:「你不怕我把你的腳都給踩扁了。我可從來沒進過舞池啊。」

結果那個姚遠說了一句在應可容意料中的話:「沒事,我教你。」

徹底暈。此時應可容的眼睛能瞪得象個金魚眼,說話象結巴一樣:「你,你,嗯。是不是找不到女生當舞伴啊。」

應該不會吧,據文茵茵說姚遠在學校里也應該算得上蠻搶手的,長得不錯,又位居高官(人家好歹是學生會主席嘛),而且還有殺手鐧,情歌一唱,小女生們立馬兩眼發火,爭著往他身邊鑽。條件這麼好的男生,難道還要到外樓來捉人,雖然隱隱約約覺得此中大有玄機。

「不是,我……」姚遠頓了一下,然後大大方方地說:「我就是想找個自己喜歡的女生當舞伴。」

……

估計應可容現在的嘴張得能裝下一隻鴨蛋,然後跳起來大吼:「你搞什麼飛機!你才見了我一次而已。」

已經有同學往這裡看過來了,應可容忙收斂一下自己誇張的表情,臉上堆起笑容:「姚遠,你是不是搞錯一件事,舞伴呢最好是找你的女朋友,而不是才見了一次的女生。」

「對啊,我就是這個意思。」他倒冷靜得很。

「什麼意思?」應可容的腦子一片混亂,根本就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姚遠笑了,象撫摸小狗一樣拍拍應可容的腦袋:「我就是想讓你當我的女朋友啊。」

現在的應可容現在的嘴能裝下一隻鵝蛋了。

如遭雷轟。

姚遠卻對她的表情不以為意,微笑:「應可容,你是不是不願意?」

應可容強迫自己深呼吸,然後一字一句回答:「當然不願意,同學,再說我有男朋友了。」是聶大帥哥耶。她知道茵茵是想讓聶豬頭吃醋,但這個……好象有點玩過火了。

結果聽到姚遠的聲音又傳來:「沒關係,應可容,你如果不願意的話……」

應可容以為他會說那就算了,結果他說的是――「我等你。有男朋友也沒關係,我會等你的。」

應可容差點抓狂,天,她積什麼陰德了。才見了一面耶,這個男生不是中了什麼盅了吧,要不就是文茵茵做的好事。天!天!天!

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應可容擠出笑容,笑得極其虛偽和尷尬:「那個,姚遠,我覺得……我們不是很合適。」因為對他實在沒感覺嘛。

「沒關係,我等。」

「你走你走,你快走。告訴文茵茵,我不要聽她的計劃了。」應可容氣急敗壞,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行,就這麼說定了。」他眼睛一亮,朝我揮揮手:「我先走了,下周我來找你練舞。」

這人怎麼自說自話,應可容狠狠地想,跳舞,見鬼去吧。

昏昏沉沉地往教室走,一抬頭瞧見教室門口有個大高子身影,擦擦眼睛,居然是高傑。一股非常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看高傑臉憋得通紅,好象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和她說。

應可容第一反應就是快閃人,我飛速地轉身,撒開腳丫子就想跑,大不了豁出去逃課總行了吧。

「應可容!」高傑吼得震天響:「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應可容後悔啊,真不該在他眼皮底下逃,這下他吼得全走廊的人眼光都拋向她。

尷尬得不得了。

應可容現下最想做的就是快上前把他的嘴堵住。

結果已經聽到這個大高個憋紅了臉向滿世界宣布:「應可容,我喜歡你。」

轟,時間停止。頓時應可容成為走廊的焦點。甚至很多同學從教室里冒出來看高傑向她表白的這一幕。

「小容,這是怎麼回事?」天哪!聶大帥哥居然回來了。

應可容只覺兩眼一抹黑,頭暈眼花。

然後便聽到旁邊傳來同學的聲音:「呀,應可容暈倒了。」

「小容小容。」

睜開眼,應可容才發覺自己躺在醫務室里,一旁是掛著一臉陽光笑容的聶大帥哥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元龍,」應可容有氣無力,張了張嘴想解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聶元龍握著她的手,然後笑得象只老狐狸:「估計你明天就能上校報新聞頭十條里了。」

「你還笑,沒良心的東西。」應可容瞪他一眼,不對啊,她想到一個問題,沖他吼:「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醋!」

「我為什麼要吃醋?」該豬頭悠篤篤地回答,把她氣個半死,繼續沖他吼:「你!你!你!女朋友有兩個男生向她表白耶,你居然醋都不吃。」

越想越氣,結果聽到聶元龍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臉:「小容,要生氣也應該是我生氣啊,你氣什麼?」

「看你一點都不象生氣的樣子!」應可容氣的是這個。

「因為我相信我的小容啊。」這豬頭眉開眼笑的回答:「不會背著我胡來的。」

「哼哼。」應可容鼻子里轉氣,這人是太相信自己魅力了還是對她太放心了。於是故意氣他:「他們兩個可是我在文遠的聯誼會上認識的喔。你不想知道你的對手都是些什麼人嗎?」心裡默念:大豬頭,快吃醋,快吃醋,快吃醋。

但是聶元龍卻依舊那樣不溫不火,看得她恨不得把他爆扁一頓,然後聽到聶大帥哥說了一句讓她差點傻掉的話。聶元龍說的是:「反正茵茵在文遠也就認識這兩個人,高傑和姚遠嘛。」

「你!你!你!」應可容象被雷擊中一樣,從醫務室的床上跳起來,指著她的男友。他居然什麼都知道。然後大吼:「到底是怎麼回事——」

聶元龍暗笑,然後摸摸她腦袋;「你別忘了,茵茵身邊還有個北宇呢,他給我打的電話。」再然後他今天特地請了一天假,去找了茵茵在文遠僅有的兩個朋友。然後……就有了今天這齣戲羅。

「你氣死我了!」應可容暴跳如雷,本來是想看聶帥哥吃醋的,最後反而變成她出糗了,而且出大糗,估計現在滿校園的人都在議論她應可容背著聶大帥哥胡來,紅杏出牆。

哦,天啊。

看著快抓狂的應可容,聶元龍暗自好笑,再補上一句:「其實說服他們也不容易,他們都是茵茵的死黨,後來是我說只要今天照我說的去做,我就讓應可容給他們介紹漂亮學妹當女友。他們才算是答應了。」

應可容嘴張在那裡都快合不攏了。天啊,天啊,天啊。

這時聽到聶元龍的聲音傳來:「把嘴巴閉上。」

「幹嗎?」

「因為我要吻你了。小傻瓜。」

……

滿盤皆輸。

結果這幾天應可容又陷入了炮灰中,在學校被眾女生轟。

「應可容真是不知道珍惜啊。」

「聶學長對她這麼好,她還在外面偷腥喔。」

更有過分的是有高一的學妹直接衝到她面前,大大剌剌地對她說:「學姐,把聶學長讓給我吧。價格隨你開。」

呸!當她應可容是什麼。氣得她當場就把小女生給罵哭了。

回到家又是一堆炮轟,炮轟者當然是她親愛的父母,她親愛的雙親大人自打知道聶家公子看上應可容這棵草後,是天天謝天謝地的感謝他家這個丫頭居然也被上流社會的公子看上了。還一再叮囑她千萬不能讓聶元龍給其它女生搶走哦。千叮嚀萬交待。

現在他們兩老人家不知在哪聽來的盛天的新聞,說是應可容在外另交男朋友,要與聶元龍分手了。當下大急,把寶貝女兒關在屋裡狠狠罵了一通,要不是應可容向兩位彙報了一下上回聶帥哥吃了愛心便當的慘狀後,估計她又要被逼早起帶次早餐。

有這樣的父母簡直是&^%$^&。

氣得她連著三天打電話給文茵茵,都是這小學妹把她害死啦。結果文茵茵一邊連聲說道歉,一邊在電話里哭訴:「我也好慘吶。該死的大哥和北宇說我和文遠的兩位男生關係很好。結果他現在天天板著張臭臉。」恨啊,大哥竟然玩陰的。

哎,應可容只能感嘆一句,她這個新出爐男友果然是扮豬吃老虎。越想越氣,這不是讓他這個大壞蛋把她玩於股掌之中了嘛。一氣之下,她便打個電話給聶元龍宣布:「告訴你,我要和你分手了!」

「為什麼呀?」聶元龍的聲音還是那樣不溫不火,她真想揍人。

「誰叫你耍我!害得我那樣丟人。」

「小容,好象是你們想耍我在先哦。」他好意提醒。

「哼,不管,反正我宣布,我們分手了!」應可容惡狠狠地,當然是嘴上說說聽,讓他急急也好,這次一定要讓他好好賠禮道歉她才鬆口。

說完就掛了電話。

哼哼哼,應可容想著現在聶元龍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哈哈哈,氣死他。

結果一個晚上居然沒接到聶帥哥打來的賠禮電話。真是……太沒良心了。應可容氣乎乎地想,不行,她得一個星期不理他才成。

第二天照常去上學,發覺聶帥哥又沒來,應可容心下惶惶,據以往經驗,只要聶大帥哥不來上學,她就沒好事了。

到了下午,果然應驗,她看到兩人熟悉的身影衝到教室門口。天,居然是她那暴發戶父母。

「你們來幹什麼!」不妙,不妙,絕對沒好事。應可容把兩個人往門口推,卻被她爸一把拎起耳朵,她媽則在旁沖她大吼:「丫頭,你是不是瘋了呀!」

怎麼了?應可容莫名其妙。然後只見兩位老人家沖她炮轟:「你居然好好地要和聶公子分手!」

「你今天別進家門了!」

她呆若木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大吼:「聶大豬頭,你居然告狀!」

果然是個陰險小人啊。

「不是他來告狀,是今天我們打電話過去的。」她爸吼得比她還要大聲。

「你幹嗎要打電話過去?」莫名其妙,而且:「你哪來的電話呀!」

「你別忘了我們家是來電顯示。」昏,來電顯示害死人啊。

「我們打電話過去是想和我們未來的女……嗯,聶公子聊聊嘛。」她媽媽差點就女婿兩字說出口,被應可容一眼瞪沒了。

ND,他們原來是想去討好。可真是會挑日子。她挑眉:「那豬頭和你們說他和我分手了?」

「這倒不是,聶公子一接電話就問小容,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我們才知道的。不然我們還蒙在鼓裡呢。」應可容父親把她耳朵拎得生疼,這死丫頭盡做些傻事。

天,應可容在心裡叫苦,聶大豬頭用的是手機,當然有顯示號碼了。她掙脫開來,大吼一聲:「我的事不用你們管啦,反正我們就是分手了!」

然後不管她那對急得跳腳的父母,就往後跑,跑進教室,不由大吃一驚,教室里怎麼空蕩蕩的。人都到哪去了。

窗下傳來一陣喧嘩。她好奇地走到窗邊,昏,操場上居然搭了一個台,台上掛著一條橫幅,上書幾個大字:應可容,原諒我吧!

哼,應可容不屑,他只會來這一套。然後聽到一陣女生尖叫,只聽學校的喇叭里傳來:應可容,下面這首歌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喜歡。

然後便傳來聶豬頭磁性的歌聲。是JAY的《星晴》,應可容翻個白眼,他怎麼老愛唱周杰倫的歌。

乘著風遊盪在藍天邊

一顆雲掉落在我面前

捏成你的形狀隨風跟著我

一口一口吃掉憂愁

載著你彷彿載著陽光

不管到哪裡都是晴天

我不管到哪裡都是晴天

蝴蝶自在飛花也布滿天

一朵一朵因你而香

試圖讓夕陽飛翔

帶領你我環繞大自然

迎著風開始共度每一天

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

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背對背默默許下心愿

看遠方的星是否聽得見

看遠方的星如果聽得見

它一定實現

一曲唱畢,應可容等著看下面他還要耍什麼花招,結果聽到喇叭里傳來:「小容,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再唱一首。」

昏,他以為是在開個人演唱會。應可容在窗口大叫:「別唱啦。」討厭,那些女生都看得那麼花痴,讓她心裡很不爽。

聶元龍果然就不唱了,只聽他在台上一陣歡呼:「小容,你終於原諒我了!」

全場歡呼聲一片,應可容無語,她什麼時候說原諒她了,但是……好象全校同學都這麼認為耶,整個操場象一片歡騰的海洋一樣,為聶帥哥重獲小紅娘的芳心而相互慶賀。

這個……也鬧得太大了吧。應可容目瞪口呆。討厭,她本來是想賴幾天的。

唉,她遇上聶元龍這樣的人精,算她倒楣。只能乖乖棄城投降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