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事到如今,誰又能阻擋他呢?

正文卷

第235章 事到如今,誰又能阻擋他呢?

手舞足蹈的默,喜形於色。

遠處,鵝大仙第七次拍飛嘯地犬,連帶著背上的黃澤也被打落在地。

「這不合理!」

黃澤氣急敗壞。

眼看鵝大仙又一次俯衝,他咬著牙,強制回收嘯地犬,捏碎一枚異常寶貴的遁地符。

「唰!」

土黃色的波紋一閃,黃澤消失。

鵝大仙哼了一聲,收住翅膀,轉身眺望風暴的中心。

五道究極·巨噬龍捲——正在瓜瓜的操控下清掃戰場!

它們排著整齊的隊伍,專門找強者密集的區域進攻。

不僅草蛙國的士兵潰如決堤,即便是擁有命輪之胎的主將,也都一個個陰著臉色,竭力繞開龍捲風的糾纏。

「救我!!」

騎著「綠魔鴉」,手中捏著毒刃的柳問心,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一下被吸進龍捲風內部。

綠魔鴉驚叫,扭頭就去營救,換來的卻是一人一鴉全部淪陷。

「這寒師……一個人就把我們壓成這樣?」

「他為何會有四頭契約眷靈?那個長滿觸手、渾身纏繞繃帶的怪物,怎麼和影盟截殺滄海閣時曇花一現的白鴉極為相似?」

距離稍近的殷昌,臉色煞白。

他不敢多想,催促契約眷靈,不惜代價逃離颶風籠罩的區域。

「轟隆隆!!」

第六道究極·巨噬龍捲,升騰而起。

它的體積更大,其他五道龍捲和它相比,就像是矮了一頭的弟弟,先天遜色不少。

剛剛從土裡冒出來,妄圖從背後偷襲夜寒君的黃澤,發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沒有任何懸念,連帶著另一頭命輪小成的契約眷靈「土蜘蛛」,一人一蟲被捲入風暴中。

所有的尖叫都被狂風淹沒,甚至看不到血水的飛出,肉身便已破爛不堪,失去真正的生命活力。

「梁帥,你還在等什麼?」

「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麼錯過,心中可有不甘?」

淡淡的聲音,逆著風的方向,傳入眾人的耳中。

梁水聞言,不由捏住拳頭,眼角來回抽搐。

草蛙國發現的異常,何嘗不是他們的震驚之處。

無論是一人執掌四頭契約眷靈,還是每一個契約眷靈都有著無敵一方的實力。

這些親眼見證的事實,正以可怕的速度摧毀過去的認知。

原來,一個新晉第4位階,能有這般強大的實力?

原來,四獸之力,能夠壓得數十頭命輪之胎狼狽不堪?

「記住本大仙的真名,下輩子再來挑戰我!」

鵝大仙意氣風發,追著一個逃竄的將領,逼得他上天入地,恨不得契約眷靈多長一對翅膀。

「痛苦……痛苦再多一點……」

「別跑……交個朋友吧……我會給你快樂的!」

默盯著跑得最慢的肥甲犀牛,觸手勾住它的脖子,試圖扭斷它的腦袋。

「呼啦!呼啦!」

花燭始終跟在夜寒君的旁邊,阻擋所有遠程攻擊,以及所有想要摸黑下手的敵人。

……

此情此景,倒映在藍蛙國諸位將領的眼中。

一道熾熱的獸影率先飛起,那是岩漿鳥,拖著長長的火焰尾巴,追著颶風的方向,撲入草蛙國的陣營,大殺特殺。

「的確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有望把草蛙國的高端戰力一網打盡!」

凌厲舔著嘴唇,瞄了梁水一眼,見他還在做心理鬥爭,嘿嘿笑了笑:

「大黑,我們走!」

「吼!!」

黑雲虎仰天長嘯,隨後腳掌蹬地,跟著岩漿鳥的位置發起衝鋒。

「梁帥,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

左丘嘆了口氣,握住手中的刀刃,兩腿夾住坐騎的毛髮,第三個衝出。

「哎?左匹夫,你怎麼也衝動起來了?」

塞家家主·塞蔓青,張口結舌,遲疑不決道:

「寒君以一人之力獨擋一軍,可謂是勇猛無雙,老夫佩服。」

「可駐守陣法外頭的,終究不是草蛙國最強的守護者。」

「等到那些執掌命輪圓滿的大供奉脫離遺迹,回歸現實,外界亂成這樣,我們要如何解釋?」

「不是,咱就是說,伱們這些老頭老太,是不是年齡大了,缺失了幾分血性?」

鰲蝦的蝦尾,揮舞著刀刃,急不可耐道:

「藍蛙國和草蛙國,因為戰爭的關係,投入了多少財力?又有多少眷主慘死在邊境戰場?」

「這位寒師如此神勇,一人沖陣就能取得大勝,我們不跟著他衝鋒補刀,實在可惜。」

「就是!」

蝦腳叫囂著附議:

「在我們鰲蝦的觀念中,只要有機會狠狠咬敵人一口,不管以後是否洪水滔天,先干再說!」

「何況這一仗打贏了,草蛙國陣亡的全是高端戰力,即便有更強者脫離遺迹,難不成太子殿下那邊無人可用?肯定有人能夠阻擋啊!」

話落,蝦尾和蝦腳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他們不再等待梁水的指令,違背此前簽訂的和平契約,駕馭契約眷靈衝鋒陷陣。

「殺!」

數秒後,梁水長嘆一聲,猶豫之色從臉頰上散去,轉而騰起炙熱的戰意,殺氣騰騰道:

「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

「藍蛙國所屬將領——隨我殺!!」

……

呼嘯的狂風、凄厲的哀嚎、興奮的獸吼、陰毒的咒罵……

舊皇城,片刻之間亂作一團。

「啊~啊啊~~呱!」

瓜瓜變成沙雕,帶著夜寒君還有盤鍾,向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不是這裡,也不是這裡……」

「再往前找找……咦?停下!」

聽到大蝌蚪的指令,瓜瓜乖乖降落。

「盤大師,看到地上的陣紋了嗎?從左往右數第七道,從右往左數第四道,請以你的主動權能「解陣」,強行驅散!」

夜寒君目露精光,超靈性全面激活。

閃爍著奇異光芒的陣紋,頓時在他的眼中呈現出複雜線條、神秘符號之類的組合。

「我試試……」

盤鍾喃喃自語,雙掌忽然發光,探入陣紋之中。

足足五分鐘,兩道陣紋驟然碎裂。

其他的陣紋嗡嗡嗡震動,隱隱有恐怖的殺意透過陣法,向外沖刷。

「不要緊,這是陣法的自我保護機制,短時間內無法威脅我們。」

夜寒君的語氣十分篤定。

然而,盤鍾突然色變,猛地收回雙手。

但他還是慢了一拍,有一道雷電爆射,眨眼間讓他的臉焦黑如炭火。

「呸呸呸!」

盤鍾倒退十幾步,跌坐在地上。

瓜瓜變回本體,立即發動「瓜瓜牌沐浴露」和「瓜瓜牌身體乳」,給這個鬍子邋遢的老爺爺洗澡。

「不是這個位置?不應該啊……」

夜寒君皺起眉頭,腦袋裡全面回憶第七標準封禁陣法的資料。

「花燭,去把湯慶靈抓來,順便讓大仙把默逮回來。」

「唰!」

金光閃爍,花燭消失。

一分鐘後,一個被旋風纏住的柔媚女人,丟到夜寒君的面前。

「寒、寒師……你抓我做什麼?」

藍蛙國四公主·湯慶靈,此生從未如此惶恐。

她五官嬌媚,又穿著一套華麗的銀絲裙,咬著嘴唇瑟瑟發抖的樣子,很容易激起正常男子的保護欲。

「放心,只是借你點血用用。」

「啊?」湯慶靈快哭了。

好端端躲在大後方的營帳里,護衛忽然被擊暈,刺目的金色颶風捲住她,一下來到戰場的正中心。

此時隨便瞥視,到處是龐大如山的怪物。

那驚天動地的戰鬥聲勢,一丟丟的餘波就能讓她消香玉殞……這,這這這……究竟要幹什麼啊!

「滋——」

夜寒君抓住湯慶靈的手臂,以匕刃割開她的手腕。

鮮紅的血湧出,一滴不漏的落在一個碗中。

「盤大師,雙手塗抹鮮血,再試一試。」

「這是何因?」

盤鍾一點也不關心嬌滴滴哭泣的湯慶靈,滿是求知慾的眼睛盯住夜寒君。

「這座陣法,由湯皇搬運,重組於此地。」

「他的需求是保護遺產、傳承後人,想來有特殊的血脈鑒定方式,避免外人隨意破壞。」

「我懂了,這是規則的一部分!」

盤鍾恍然,雙掌探入碗中,以鮮血塗抹雙臂。

很快,他再次行動起來,按照夜寒君的指引,或改變陣紋的位置,或崩碎次要的陣紋,雙眼中的光芒越來越閃亮。

「人類眷主,搞定了沒啊?怎麼這麼慢!」

鵝大仙飛來,直接把滿臉幸福的默,從幾百米的半空丟到地上。

「唰!」

夜寒君強制回收默,又將花燭、鵝大仙、瓜瓜依次回收。

「我感覺到了,有一扇門誕生了!」

盤鍾深深吸氣,止不住的興奮。

他嘗試往裡面走去,砰的一聲被彈飛,額頭鼓起一個大包。

「湯慶靈,你走前面。」

夜寒君瞥視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知、知道了……」

湯慶靈哆哆嗦嗦站起來,畏畏縮縮靠近虛幻的光門。

一瞬間,她像是被低壓電流刺了一下,冷汗打濕後背。

但她並沒有被彈飛,半個身子跨入陣法中,安然無恙。

「走!」

夜寒君一把拽住盤鐘的胳膊,頂著湯慶靈的後背,硬生生擠了進去。

「嘩~~~」

整座遺迹突然搖晃了幾下,地動山搖的動靜,立馬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寒師呢?他和盤鍾去了哪裡?!」

鏖戰中的梁水,猛地放棄進攻的姿態,回身環視。

差點忘了,攻打草蛙國只是次要的,寒君真正的目的是進入遺迹!

在不明確他的立場、他的動機的情況下,這是一個可怕的變數,事後很有可能引來太子殿下的怒火!

「不見了……剛才還看到他們的……」

塞蔓青以傳聲符的方式回應,梁水嘴角抽搐,腦袋裡湧現成百上千的猜疑。

「孫副院長,寒師究竟要做什麼!」

左丘也是太子殿下那一派的支持者,戰勝敵人的喜悅短暫沖淡,火速衝到岩漿鳥的附近,大聲質問。

「我也不知道。」

孫琳聳了聳肩,處之泰然。

她並不是敷衍,除了知道寒君也想讓戰爭結束以外,並不清楚他想要通過什麼樣的方式達成這一目的。

但……

事到如今,誰又能阻擋他呢?

真以為命輪大成就是他的極限?三蛙國實力最強的大供奉,就一定能讓他忌憚害怕?

孫琳挽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左丘反覆追問,愣是得不到一點有用的線索,氣得他抓耳撓腮,方寸大亂。

「藍蛙國!草蛙國!你們破壞規矩!」

呼嘯的風聲從遠處激蕩,有巨禽飛來,亦有猛獸奔踏。

烽火觀的院長·三火道人、焰尾樓的院長·煙霞子,便是赤蛙國駐守區域的實權主帥,共同鎮守外界的和平與秩序。

「與我草蛙國無關!是藍蛙國咄咄逼人!痛下殺手!」

「三火道人,如若你放任藍蛙國繼續進攻,等我草蛙國屍橫遍野,下一個輪到的就是你們!」

司馬竹怒斥,聲色俱厲。

王鹿台轉了轉狐狸般的眸子,大聲笑道:

「哎!話不能這麼說!」

「草蛙國的國力如此強盛,得益於他們佔據的泥沼資源豐富!」

「三火道人、煙霞子,我們已經攻破草蛙國的大軍,不如你們也加入進來,一同圍剿!」

「只要我們兩國合作,等到遺迹關閉,完全有機會擊殺草蛙國的國主!」

「到時候,草蛙國的領土由我們兩國瓜分,以後巨蛙池沼只有赤蛙和藍蛙,何樂而不為?」

「老匹夫!!」

司馬竹雙目通紅,咬牙切齒道:

「不過是仗著寒師之威,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火道人、煙霞子,與其考慮和藍蛙國合作,不如考慮和我們草蛙國合作!」

「別忘了,是他們破壞規矩在先,焉有容得下他們的道理!」

「為了擊殺我們的將士,他們主將的契約眷靈皆有傷在身,你們是全盛狀態,反過來滅殺有何不可!?」

聽聞這樣的發言,梁水微微色變。

他看到三火道人和煙霞子對視一眼,眸光交錯後來回掃蕩,正在觀察戰場上的強弱關係。

眼下,藍蛙國確實大出風頭。

光是死在鵝大仙手裡的至強者,就有三人。

長滿觸手的怪物,殺了四人。

恐怖的龍捲風暴大肆破壞,前前後後至少有十頭命輪之胎因此飲恨。

加上後續的追殺——

這一戰如果沒有赤蛙國干擾,藍蛙國必定大獲全勝。

然而這個節骨眼,赤蛙國趕過來干預,情況相當不妙。

選擇和草蛙國合作,反攻藍蛙國,佔盡大義。

要是兩邊都不合作,一股腦一網打盡,得手的概率也不低。

概率最小的,反而是和藍蛙國合作,共同滅殺草蛙國。

……

思緒翻湧,危機感盈滿心弦。

縱使是孫琳,這一刻也無比肅然,岩漿鳥開始蓄力,隨時準備應戰。

「不行……藍蛙那邊,狀態至少保留七成,並沒有司馬竹說得那麼脆弱……」

「倒是草蛙國,這般慘烈的傷亡,自戰爭打響以來實屬少見……」

三火道人和煙霞子,低聲交談。

少頃,煙霞子開口,沉穩的聲音響徹天地:

「你們在這裡廝殺,並沒有意義。」

「別忘了,遺迹才是關鍵,誰能得到湯皇最珍貴的寶物,誰就有可能晉陞第5位階。」

「不怕告訴你們,這一次我赤蛙國勢在必得,國境以內所有的好手都被徵集,隨著陛下踏入遺迹。」

「而你們兩國,這幾年因為戰爭虧空國庫,不斷有強者和天驕隕落,拿什麼和我們爭?」

三火道人點頭,豪氣萬丈道:

「我們赤蛙國,現在不想追究責任,只要求你們兩國停手,迅速恢複舊皇城的秩序!」

「等到遺迹關閉,我赤蛙國的國主得勝歸來,未來你們兩國都會併入我赤蛙國,巨蛙王朝這個名字會再次重啟,而那時,你們都是王朝的頂樑柱,肩負巨蛙王朝的未來,假使在這個時候斗個你死我活,我巨蛙池沼將陷入幾百年以來的最低谷,萬一有外敵入侵,拿什麼迎戰?」

司馬竹一怔,忍不住譏笑:

「我知道了,你們留守在外的強者,遠比想像中要少,真正的主力全都進入遺迹,儼然是外虛內實的布局,哪怕是如今這樣的局面,也無法吞併任意一國,唯有震懾!」

「但你們可知,藍蛙國的寒君剛剛進入了遺迹?」

「我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但他就是消失在了眼前,整個遺迹剛才的振動,全因他起!」

「寒君?」

煙霞子、三火道人,一陣錯愕。

五院聯賽之上,要說誰最讓人記憶猶新,永遠逃不過這個名字。

戰爭開啟,所有的情報也都表明,寒君帶領滄海閣戰鬥,屢屢創下戰功,有所向披靡的趨勢。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尖刺,扎在草蛙國的心裡,一日不拔出來,一日難受。

赤蛙國——或許沒有這麼敵視。

但他們確實忌憚,萬一寒君登臨第4位階,以他的手腕,必然是巨蛙池沼名動一方的至強者,無人膽敢輕視。

「他晉陞第4位階了?這麼快?」

「五院聯賽之時,他還只是第2位階啊,這是人類該有的修鍊速度?」

三火道人咂著舌頭,驚疑不定。

「不然你以為,我草蛙國為何慘敗!!」

司馬竹怒目相斥,恨不得食其肉、碎其骨:

「他絕對是有備而來,你赤蛙國想要得到最終的珍寶,要先邁過他這一關!」

「倘若沒能邁過去,哈哈哈,就別想著吞併其他兩國了,到時候你赤蛙國得乖乖臣服在藍蛙國的腳下,一夜之間滅國,僅此而已!」

「吼!」

赤蛙國陣營的眷靈,隱隱聞嗅到危險的信號,壓抑的嘶吼聲此起彼伏。

三火道人、煙霞子,對視一眼,眸光冷冽下來。

「所有人!迎戰藍蛙國!要在遺迹關閉之前,將他們率先鎮壓!」

「爾敢!」

梁水大怒,剛剛平復的心情,再一次繃緊。

「哈哈哈!好!就該這樣!」

司馬竹大笑,陰惻惻道:

「草蛙國所屬,不惜代價,即刻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