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如果我贏,拜我為師

正文卷

第137章 如果我贏,拜我為師

「敢問,寒君寒助教……可敢與我一戰?」

任我狂的聲音尚且回蕩在會場之中。

人頭攢動的觀戰席位,安靜得像是荒無人煙的曠野。

足足十數秒之後,凝固的氛圍,方才在一位學員的開口後悄然化解:

「寒君寒助教……那又是誰?」

「任學長挑戰完學生還不過癮,這都開始挑戰助教了?這也太瘋狂了吧?」

微弱如蚊的詢問,猶如火苗,噌的一下點燃炸藥包的引信。

一雙雙或獃滯或驚訝的眼睛,漸漸回過味來。

說話聲就此爆發,幾乎一瞬間就從竊竊私語,演變成沸反盈天之勢!

「任我狂已經是北院第一了,哪還有什麼人能夠作為他的對手啊?」

「你沒聽到嗎?任我狂自己說了,學生里沒有敵手,不代表助教里沒有!」

「可助教都是第2位階的強者,這寒君寒助教又是哪位?」

「和我們差不多的年齡就能成為助教……這話聽著讓人費解,該不會是某位同窗吹牛逼時沒有收住,不小心虛構出來的人物吧?」

人群中,質疑聲佔據主導。

但是很快,東南西北各個看台,陸陸續續都有人開口幫襯道:

「寒助教你們都沒聽過?這可是最近一個月小有名頭的人物啊!」

「他只有二十歲,按照正常情況,理應以學生的身份加入我滄海閣。」

「可不知怎麼的,憑藉第1位階的實力,如此年輕,院方竟然讓他當上了助教。」

「回顧滄海閣接近兩百年的創辦歷史,這都是開創先河的第一例,實在難以理解。」

「對,一開始確實不能理解!」

看台一隅,朴辰龍來了精神,興緻沖沖道:

「但他曾代屠師上課,講解鍛造材料的時候頭頭是道,遠比我們博學數十上百倍。」

「後來,我的噸噸豬誤服劇毒物質,眼看醫療救援來不及趕到,寒助教用了幾種簡易材料加以組合,調製出『通暢散』,成功救下噸噸豬一條命!」

不遠處,抱著月亮貓的潘玲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呵斥道:

「竄稀就竄稀,還通暢散,裝什麼文化人?」

「害!」

朴辰龍正欲辯解,觀眾席已經好幾塊區域炸開鍋。

「代課什麼的不重要,前一陣子四鬼傭兵團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想來大家都有耳聞。」

「固然,四個窮凶極惡之人虐殺學生,甚至連助教、導師也為之迫害,手裡沾滿鮮血,罪不可赦。」

「可所有人都盯著王欣菲、童煊、枝正青、鬼手、紀嚴這幾位議論紛紛,有誰還能回過頭來關注過,這本身是一場入門級別的試煉?」

「任學長提及的寒助教,當時也是隨行的人員之一,負責看護學生的安全。」

「他在駐紮基地時就顯露過身手,能以一刀瞬秒生命力頑強的紅眼食肉兔。」

「之後,試煉正式開始,童師、枝師有心試探寒助教的能力,所以讓他帶領一支隊伍,與我們這群學生一起參與試煉。」

「後來的事情就如大家聽聞的那樣,四鬼傭兵團摸進試煉場地,意圖綁票欣菲小姐。」

「他們殺了很多人,但你們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寒助教活了下來嗎?第六小隊在他的帶領下全員倖存,自然不用多說。」

「聽說他還救了孫侯兵、胡琳琳,包括欣菲小姐,包括黎景明,這兩個今日參與三十六強決賽的風雲人物,可都是在他的幫助下脫離險境。」

趙莉、黃登山、章伍、孫侯兵、胡琳琳……

親身參與過生存試煉倖存下來的學生,分散在人群之中,此時悄然變成話語權的中心。

除此以外,也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他們不是生存試煉的直接參与者,但是聽到的消息比較全面,能夠作為傳話筒,為大家詳細解答「寒助教是誰」這個疑問。

「不錯!」

任我狂大大方方承認道:

「就是聽聞這些,我認為寒助教也是強有力的對手,值得挑戰!」

「可他畢竟是助教啊!」趙莉喊話道:

「任學長,伱和其他前輩打鬥也就算了,非要和助教斗,這不太妥當吧?」

「你想,要是寒助教輸了,不僅他丟臉,其他助教乃至導師也會沒面子。」

「要是他贏了,傳到外頭去,變成『助教欺負學員』,寒助教不僅撈不到一點好處,還要平白惹上一身騷,這樣的挑戰,有什麼意義啊!」

「這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嗎?」

任我狂面無表情道:

「我是本屆新人王的優勝者,我以許願的形式要求院方給予協助,如此才在眾目睽睽下報出一個又一個名字,盡我所想地挑戰我想挑戰的人。」

「什麼名頭,什麼面子,與我何干?」

「我的打法堂堂正正,無愧於心,不畏於行。」

「如此純粹的戰鬥,敗給我很丟人嗎?」

任我狂冷哼一聲,不悅道:

「另外,我也不怕告訴你們。」

「我早就卡在第1位階的頂峰,距離突破只有一牆之隔。」

「我今天就是要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壓迫我的極限!」

「就是要用諸位的失敗,作為我的基石,幫助我一天之內完成沖關!」

任我狂的嗓門太渾厚了,隨便幾道喝問,便以一己之力壓著數百上千人。

尤其是離得近的觀眾,腦瓜子嗡嗡作響,不得不閉上嘴巴緩解不適。

喧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懸於半空的胡桃桃,目光閃爍著,微微向著主裁判席側身。

而主裁判席上年邁的導師們,欣慰的笑容一個接一個消失。

江永年蹙緊眉頭,沉思不語。

童煊則是稍抬眉尖,餘光隱隱點在夜寒君的身上,意味深長。

「好一個血氣方剛的學員。」

略做思量,夜寒君卸下帽檐,連拍七次手掌,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讚歎道:

「北院雖大,確實容不下你這尊猛虎。」

「想來只有升入南院,尋找到更多更強的對手,才能讓你戰得盡興。」

刷刷刷刷——

無數道目光剎那間改變位置,猶如探照燈一樣聚集在夜寒君的身上。

不遠處,蘇梅微微愕然,似乎沒想到寒師會回應這樣的挑戰。

更遠的地方,處理過傷勢已經回到看台上的王欣菲、黎景明,眸綻一縷異色,同樣有些措手不及。

「你就是寒君寒助教?」

任我狂猛地轉過身來,沸騰的血氣,讓他看起來像是怒髮衝冠的猛獸。

「是。」夜寒君輕輕點頭,「既然聽聞過我的傳言,那你可曾知道,我的契約眷靈缺陷重重,和你這般趨於極致的力量之獸,兩者之間差距過大?」

「寒助教的契約眷靈足夠特殊,放眼巨蛙池沼也是獨一無二的個體。」

「她有缺陷,我知道。」

「但我也聽說,她的戰鬥技藝磨鍊至超群絕倫的地步,膽敢輕視者,勢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任我狂不卑不亢,氣勢如虹。

聲音落下,人群中已然綳不住,又有學員開始詢問是什麼樣的契約眷靈,能被任我狂說成這樣。

「寒助教的契約眷靈是「沙漠女巫」!」

「不是完好無損的,是濁骨之靈,傳說中的灰暗閃光!」

「啊?」一眾萌新獃滯,有人用不可思議的語氣發問道:

「傷殘眷靈救助中心莫名消失的女巫,原來是被這位助教簽訂了契約?」

「實力如此強勁的任我狂,居然會認為這樣的眷靈能夠成為他的對手?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我們瘋了?」

「嘿。」朴辰龍笑嘆,「記住一句話,不要相信你們聽到的,要相信你們看到的。」

「我們這些見過寒助教的,都覺得他厲害,有一種望其項背的渺小感。」

「你們這些剛剛認識他的,奉勸一句,千萬不要小看他,指不定隨便一刀扔出來,你還沒來得及召喚契約眷靈,脖子已經被他割斷了。」

「這麼可怕?」

開口質疑的萌新學員,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子,再也不敢多言。

「寒助教,無關緊要的聲音不用理會。」

任我狂抱了抱拳,氣勢洶洶道:

「我只想問你,可敢與我一戰?」

「哦?」夜寒君聳了聳肩,輕笑道:「敢問……為何而戰?」

「就如之前有人提到的,我是為名,還是為利,要和你打這一架?」

「別拿學院的名頭壓我,我沒有逃避教學指標,該有的任務已經完成。」

「至於這場比賽,我只是微不足道的觀眾之一,從來沒想到會介入其中。」

「可你如果不想戰,大可沉默寡言地坐在那裡,完全不用理會我的聲音。」

任我狂凝眸如刀,氣勢不減分毫,寸步不讓道:

「既然你站起來了,那就說明你願意戰。」

「但你站起來了,突然又開始推脫,這是什麼意思?」

於上萬人的注視下,夜寒君沉默了五秒鐘。

他沒有回答任我狂的問題,反向問詢道:

「前面嬴陽主動認輸你二話不說跳到下一個。」

「但對於我,你似乎擁有很深的執念……這是為何?」

「在我想要挑戰的人裡面,難道寒助教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任我狂想也不想,徑直回答道:

「能以同齡人的身份成為助教,能以一己之力幫助學員幸免於難。」

「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對你產生好奇,認為與你戰鬥會有不錯的收穫,如此便夠了。」

「這個理由,勉勉強強可以接受。」

夜寒君挽起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話鋒一轉再道:

「既然這麼多導師在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依然沒有人跳出來阻攔你。」

「那我暫時默認,院方認為你這個願望合理,可以協助你完成。」

說著,夜寒君瞥視遠處的主裁判席位。

見真的沒有人搭話,他便與天空上的胡桃桃對視一眼,直勾勾的目光不加掩飾。

胡桃桃也看了一眼主裁判席位,見為首的一排老者要麼緘默不言,要麼微微點頭,方才回應道:

「如此簡單的心愿,院方自然默許。」

「寒君寒助教你大可放下身段,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與之一斗。」

「不不不。」夜寒君搖頭,「這場比賽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光是提起我的名字,就已經引來這麼多人的關注,陷我於泥潭一般的風波中。」

「院方既然支持我戰鬥,不如拿點實在的好處,不然我實在提不起一絲興趣。」

一言既出,觀眾席上又是一片軒然大波。

有導師打聽清楚夜寒君的職權和契約眷靈後,忍不住失笑道:

「只是比斗而已,大傢伙看個熱鬧。」

「一群醫療好手在旁候著,保你不會受到致命傷,保你爭鬥之後傷勢盡愈,這還不夠嗎?」

「看樣子,這位導師認為我必輸無疑?」夜寒君抬了抬眉,波瀾無驚。

「灰暗閃光的沙漠女巫,就算提升了一個等級,趨至泥塑圓滿。」

「就算一身的戰鬥技藝,已然磨練到頂峰。」

「想要戰勝肌肉喪屍……你問問,這裡有哪一個導師能夠相信?」

發話者說完,身旁的導師都是笑而不語。

唯獨江永年笑不出來,童煊笑不出來,都在認真思索其中的可能性。

「我懂了!」

洪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老童啊,原來你說的『低調的年輕人』,指的就是他?!」

「在沒有了解前,確實挺低調的,壓根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眼下露出身形來,你確定這是『低調』?」

「他可是一個人頂著上萬人的目光,光是這份鎮定自若的姿態,足以顯得心性不凡。」

「現在還敢抓著機會提條件,這算是哪門子的低調?明明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去去去,一邊涼快去。」

童煊擺了擺手,不想搭理身旁的酒糟鼻。

而後望著立於人群之中面不改色的夜寒君,展露一絲笑顏,溫和地問道:

「既然一開始的時候,任我狂就已經覺得,光憑他自己不一定能請得動這位助教,需要學院的幫助。」

「那他所提的條件,同樣可以包含在『願望』之中,這是讓他參與挑戰的籌碼……江老頭,你看呢?」

「我看?我能看什麼?」

江永年咂了咂舌,一陣頭疼。

這姓寒的小子可是他招進來的,一開始自恃不凡、心胸高傲的樣子,他當初可是想要好好敲打一番。

沒想到,敲打不成,轉眼間助教前面的「見習」二字就被拆了。

這小子,真的有能耐啊!

他又有什麼鬼點子,要趁著這個機會發難?

瞻前顧後,想了又想。

耐著性子等待的任我狂實在受不住,不禁喝問道:

「諸位導師,我確實很想挑戰寒助教,想試一試灰暗閃光,想試一試他人口中的『厲害』,到底是什麼樣子。」

「如果寒助教提出的條件,不算過分,我也願意認同這是願望的一部分,院方理應協助我完成。」

「不妨先說說,你想要什麼?」

胡桃桃接過話來,平淡問道。

夜寒君笑了笑:

「我不喜歡大庭廣眾之下參與爭鬥,無論輸贏都不討好。」

「既然只是想與我戰鬥,我希望院方提升一個私密的對戰場所,任由我和任同學一對一較量,不被任何人旁觀。」

「哦?」

胡桃桃若有所思,緩緩道:

「這要是戰鬥過程中出了變故,沒有人能夠阻止,一些原本不會留下隱患的傷勢,說不定會留下暗疾。」

「那都是輕的了!」

洪厲大大咧咧,乾脆道:

「沒人看著你就不怕你的女巫被肌肉喪屍一拳打爆嗎?」

「還有還有,你們中間有人作弊怎麼辦?這沒有公證人,怕是結果會有非議……」

「我想,任同學應該無所謂這些吧?」

夜寒君微微一笑,俯瞰一圈觀眾席位,忽然轉回視線,遙遙與任我狂對視道:

「事實上,我的要求並不是隨便提的,理解成『賭約』也沒什麼問題。」

「任我狂,既然你眾目昭彰之下向我挑戰,我要是贏了你,那當如何?」

「贏了我?」

任我狂的呼吸驟然一窒,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漸漸暈開一抹放蕩的笑容。

「同一位階,我已經很久沒有戰敗過了……」

「自從升入泥塑圓滿,更沒有人敢拍著胸脯和我談論輸贏這個話題……」

「剛才我一直在觀察,自從你和我對上話來,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表情,有那麼點『勝券在握』的意思。」

「如此看來,我選的很對。」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你戰鬥了,只要你能贏我,凡是我能做到的,全部都可以答應你。」

「並不是什麼難事。」

夜寒君漫不經心道:

「如果我贏了,你便當著眾人的面拜我為師,如何?」

「……」

任我狂微微愣住。

旁聽的學生也以為聽錯了,反覆確認,夜寒君不是信口開河,真的是以從容的語氣提出了這樣的條件,目瞪口呆者比比皆是。

「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導師席上,一部分不甚在意,像是長輩看著孩童之間嬉笑玩鬧的導師,漸漸失去全部的笑容。

「滄海閣中,助教可沒有資格收取專屬的徒弟,這是學院開創至今的規矩。」

「問題在於規矩嗎?這寒助教已經破過規矩了!再破一次又能怎麼樣?」

另一人喘息加劇,無法置信道:

「他還真是敢開口,如此自信的口吻,真的不怕崩碎大牙,引來所有人的嘲笑?」

「諸位導師先別著急。」

夜寒君嘴角上揚,悠哉悠哉道:

「我還沒說完呢。」

「要是我贏了任我狂,他過來拜我為師,以後由我來指引他的御靈之路。」

「至於院方,提供一個私密場地並非困難之事。」

「我真正想提的要求是,倘若我能夠戰勝任我狂,院方能否幫我摘下助教的稱呼,授予我正式導師的身份?」

「如此,也不存在助教壞規矩的說法,身為正式導師,悉心培養一個徒弟再正常不過……」

「好膽!」

話音未完全落下,有性急的導師拍案而起,怒氣沖沖道:

「不管怎麼說,第1位階,擔任助教已經是破格之舉。」

「你竟然還想染指正式導師的位置,腳步邁得如此寬大,就不怕扯傷褲襠嗎!」

「能者為師,有何不可?」

夜寒君好奇反問道:

「假使我什麼也不做,只是同意和任同學打上一架,為此討要正式導師的位置,當然是異想天開。」

「可我也加上了賭注,若我真能戰勝任我狂,那我便是北院最強的第1位階,這樣的能力,當個導師原來也會被人看不起嗎?」

「我以為任我狂已經夠狂妄了,原來北院之中,還有一個更加狂妄的!」

性急的導師噴出一口熾熱的氣息,毫不留情道:

「縱觀時代浪潮,不管在哪個位階做到最強,只要再升一階,他就有可能掉隊。」

「諸如四鬼傭兵團那樣的事件,管你第1位階有多厲害,你有能力阻擋來犯者嗎?還不是被位階之間的差距狠狠壓制,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

夜寒君搖了搖頭,不再回應這位導師。

偏轉身子,詢問任我狂道:

「如果我贏,拜我為師,你可願遵守?」

「相同位階,如果你真的能夠戰勝於我,那我拜你為師又有何妨?」

任我狂的聲音再高三個度,雙眼之中爆發出熾熱的戰意,如餓虎撲食一般回應道。

「那便是了。」

夜寒君點頭,向著主裁判席最前沿的老者們抱了抱拳,平靜說道:

「我的條件已經擺在這裡,自認為有理有據,並不過分。」

「任同學這邊沒有異議,學院這邊,還是請幾位老前輩裁定吧。」

江永年、童煊、洪厲……十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以眼神互相交流,有人搖頭,有人頷首。

「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到了你這裡,一下變成挑戰學院歷年來的傳統規矩……」

「你還真是讓人無法評價,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交流了好一會,江永年嘆了三聲,甚是無言道:

「罷了罷了,你是我引進學院的。」

「若你真能戰勝任我狂,縱有再多非議,卻也有資格打破規矩。」

「去吧,會場就有地下訓練室,結構穩定,大小合適,充當你二人的競技場地,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