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不敢拒絕
四號城。
零斯集團總部。
螺旋王羅斯看著被特蕾西婭一劍劈作兩半的石台，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依舊帶著微笑，依舊一副溫和含蓄的氣質。
為了以示誠意，今天他也沒有戴著常戴的面具，此刻那張鐵質的金屬面具噹啷一聲從碎裂的石台掉到地上，發出一聲驚心動魄的脆響。
如果今天不給個說法，就要毀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這個集團基業？
羅斯伸手一攤：「請便。」
「什麼？」特蕾西婭一愣。
「我說，請便。」
羅斯的臉色依舊保持著微笑，溫和的微笑，充滿惡意的微笑。
「特蕾西婭女士，你似乎是覺得我很看重我一手建立起來的零斯集團，這個在北地一手遮天的集團勢力，就像是你很看重那些無用的耗材，為了他們而來見我一樣。」
「你想以此來威脅我，要挾我，逼迫我讓步，向伱認錯，就像我對你做出的那些小小警告一樣。」
「你錯了。」
「我並不是很在乎你會不會真的毀掉我的零斯集團，它不會成為你要挾我的籌碼。還記得上次見面時我對你說的話嗎？如果你忘了也沒關係，我可以再認真而詳細的告訴你一遍。」
「從來都不是我在依賴北地，吸北地的血，是北地的人民，無論是荒野還是四號城的市民，是他們在需要我，依賴我。如同我的零斯集團，從來都是它依附在我身上，而不是我在依靠它，需要它。」
「胡說八道！」
特蕾西婭眉目一凜，怒斥道：「明明是你靠著剝削壓榨北地的人民來掠奪資源財富，將你勢力集團的觸手遍布北地，蔓延至大陸，才讓你成為聯邦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心疼這些基業！」
「不不不，特蕾西婭女士，你搞錯了一點，我成為聯邦的大人物不是因為我如何剝削北地的百姓，我有著多麼龐大的基業，而是因為我，因為我自己的強大。」
羅斯伸出食指，搖晃著說道：
「你就算真的毀掉了我的勢力，不過是讓我花些時間再弄一個罷了，而且我的行為準確的來說也不是剝削，我只是拿到了與我這份實力相匹配的應有的資源而已，這些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屬於你的？」
特蕾西婭被氣笑了，「不愧是財閥之主，信口雌黃的詭辯還真是張口就來，你說這些話就不會覺得噁心，感到羞恥嗎？」
「是你還沒有來得及轉變觀念，女士。人類社會本就是披著一層華麗外衣本質還是運行著弱肉強食的那一套規則而已，身為弱者就只能作為食物被強者吃掉，這是天經地義，萬物法則。」
羅斯不緊不慢的緩緩說道：
「人類的個體之間本就有強弱之分，靈能的出現又進一步拉大了強弱間的差距，並且給這套規則帶來了顛覆性的改變。從前，在靈能沒有出現之前，金錢、權力，這些才是衡量一個人強弱的標準。」
「強者以弱者為食，靠著剝削弱者來強大自身，你可以說，強者也依賴著弱者，如同金字塔一樣，沒有那些弱小而普遍的底層平民作為基石，就不會有站在塔尖的強者。」
「但是在靈能出現以後，強者的強大不再是依靠剝削壓榨弱者而來，金錢、權力……靈能才是衡量一個人強弱與否的證明，強者的強大不再來源於弱者，不再是那些依靠底層人民而獲得的金錢與權力，而是源於自身，源於自身的偉力。」
「金字塔模型就此破裂，從前，強者凌駕於弱者，剝削弱者，卻也依靠著弱者，沒有那些弱小而龐大的平民，就無法成就一個人的強大與偉大。」
「而現在，強者的強大是源於自身，那些所謂的底層，那些龐大的數字對我們來說就只是數字而已。」
「相反，現在反而是那些他們在需要我們，依靠我們，因為如果沒有我們，他們會死在如今荒獸和天災肆虐的惡劣生存環境中，他們的生命，他們的價值本就是依靠我們才存活下來，他們的一切本就屬於我們，明白了嗎，女士？」
「歪……歪理邪說！」
特蕾西婭聲音顫抖，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怒氣。
「照你這麼說，那我現在比你強，你是不是就該束手就擒，任我處置？」
「很遺憾，特蕾西婭女士，當你還沒有轉變過來心態，仍然和那些弱者共情，把自己放在和他們同樣的位置和層次，你就永遠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強者。」
「因為你擁有如此清晰的軟肋，如此明顯的弱點，你是如此容易被人拿捏威脅，就如同你的先代一樣。」
羅斯微笑著，輕蔑而戲謔的看著她，雙手攤開。
「你大可以對我動手，但是我要提醒你，就算你能殺死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我不會坐以待斃。而整座四號城，數千萬人的生命，你有背負這些染血的罪孽的覺悟嗎？」
「你也可以毀掉我們腳下的這棟大樓，毀掉我的勢力和基業，我是無所謂，但是你別忘了，我的零斯集團已經壟斷了北地的糧食運輸貿易，你有想過荒野上又會有多少人因此而缺糧死去，活生生餓死凍死在風雪裡嗎？」
特蕾西婭嘴唇緊閉，牙關緊咬，她握劍的手在顫抖，她的瞳孔在戰慄。
她知道，羅斯是在賭，賭她不敢對他動手，用這些赤裸裸的威脅警告，用這些無辜人民的性命來讓她恐懼，退卻。
他的笑容輕蔑，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惡意粘稠而漆黑，如同膠水般將她淹沒，凝結。
「你看，特蕾西婭女士，你根本就算不上強大，你不過是一個一步登天獲得王位的幸運兒，你根本沒有匹敵那份力量的心境與資質，你不敢對我揮劍。」
羅斯輕笑著，拍了拍手，喚來一個下仆。
下仆拿著掃把正要打掃地上的碎石，羅斯揮手把他彈飛，只留下那根掃把。
掃把被他扔到特蕾西婭腳下，他指著地上的碎石，冷聲命令道：
「現在，拿起掃把，把這裡給我收拾乾淨。」
「你打碎了我的桌子，我讓你幫我把這些垃圾打掃清理，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他嘴上說著你應該不會拒絕吧，可話里眼裡卻是篤定了特蕾西婭不敢拒絕。
特蕾西婭看也沒看腳下的掃把一眼，提劍向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