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界也有信鬼神的。
林漫用以前的經驗，很快就讓兩隻貓信了她的話。
此時，小貓眼裡，林漫依然是通靈天師的存在。
林漫和小貓溝通的同時，還不忘記跟周濟川說：「周副隊，別害怕，這倆只貓不凶的。」
何止不凶，周濟川都能從小貓眼裡看到它們看向林漫的眼神里，滿是崇拜。
周濟川再一次確定，林漫和小貓之間，有著某種玄妙的關係。
兩隻貓像是聽到林漫說了什麼之後，轉身跑開。
林漫站起來後，指著丁字路口的另外一邊說：「周副隊，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那個方向，其實是杜紅紅工作的醫院的反方向。
其實剛才小貓沒給林漫有用的線索，它們得到的任務是去問問同伴們——前天晚上，天黑沒多久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用毛巾或者其他的東西，讓一個年輕的女孩暈倒，然後把暈倒的女孩扶上自行車，用繩子把女孩捆在他身上，再把外套擋在外面。
剛才，和周濟川討論目擊者的時候，兩人都達成一個共識——杜紅紅應該是昏迷之後被兇手用繩子固定在自行車后座上，看起來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
至於為什麼要往那邊去？
因為林漫讓小貓們往另外一邊找線索。
他們沒有時間浪費，貓和人也要合理地分工。
周濟川沒有貓來支配，但是他之前也是想往林漫提出的方向去搜尋，他靠的是推理。
兇手從受害者家附近把人弄走，首先要考慮的問題就是，避免被受害者認識的人看到。那麼，兇手除了刻意走偏僻的路之外，還得走受害者的熟人認為她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反方向的路過來，即便熟人看到，也會認為是兩個長得很像的人罷了，因為杜紅紅上夜班的路的方向正好和這邊相反。
周濟川讓林漫上車，他說：「兇手如果把杜紅紅和自己捆在一起，其實也不算很保險，路如果有顛簸，人就很難固定，兇手應該得騰出一隻手，抓握住杜紅紅的手。受這些條件的限制，我覺得他騎車應該不會快，我們模擬一下，從杜紅紅家，到丁字路口，除去五分鐘左右的作案時間，用時差不多是十五分鐘，這樣應該能找到兇手迷暈杜紅紅的半徑範圍。」
林漫非常配合地上了周濟川的車，為了讓模擬更加真實，她沒有主動去抓周濟川的外套來固定自己，而是讓周濟川來抓她的兩隻手。
臨近10月，北方城市的秋天已經好幾輪降溫，已經開始穿上薄毛衣。
周濟川試驗了一下，他必須得用力拽住林漫兩隻袖子的衣服，才能讓他感覺自己不至於把她顛下來。
幹壞事的人，就算是前面已經做過好幾次，也難免會緊張。周濟川又稍微放緩了速度。
林漫則是和剛才一樣，一直關注路兩邊的情況。
這段路走了一會之後，周濟川就看到旁邊有一個小巷子。
「我們從這裡穿過去試試。」
「好。」
巷子很小，只能允許兩個身材壯碩的人同時通過，騎車的話，就得牢牢固定車把手，因為車把手只需要稍微一扭，就可能會撞到旁邊的牆。
天依然處於蒙蒙亮的狀態，巷子里顯得尤其黑。
周濟川拿出事先準備的手電筒，往腋窩裡一塞，之前的動作保持不變。
巷子走到1/3的時候，周濟川突然停下來，之前抓握林漫的手鬆開，轉而拿起手電筒。
手電筒往旁邊一照，對林漫說：「你看，這一段，連續的輪胎碰撞的痕迹。」
林漫一看，果然如此。
——兇手應該沒有手電筒，從巷子里穿進來的時候，因為太黑，同時心裡也太緊張，車把手沒固定好，發生了連續碰撞的情況。
林漫從車上跳下來，對周濟川說：「手電筒給我。」
林漫接過手電筒後，就轉過身，往地上照。
泥土路很臟，前段時間應該還下過雨，陰暗的巷子依然有些潮濕。
很快，林漫就看到地上有一串鑰匙扣。
這個年代的男人，喜歡把鑰匙扣別在腰上。
而女孩則是扣在包的帶子上。
目擊者說，看到杜紅紅的包，鬆鬆垮垮地挎在胳膊上。
會不會是她掉的鑰匙扣？
周濟川從包里拿出一個證物袋，把自行車靠在一邊，把鑰匙扣裝起來。
兩人出了巷子，又摸索著往前走。
這時，街上陸續有行人。
周濟川和林漫又往前走了一會，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們。
「周副隊，林顧問！」
原來是夏商周帶著四個警察，一起來了。
昨天，周濟川跟夏商周借自行車的時候，也沒隱瞞自己的目的。
周濟川說，明天一早到杜紅紅失蹤的現場實地看一看。
夏商周沒想到的是，兩個部里請來的專家，竟然來得那麼早。
周濟川立刻把那串鑰匙扣遞給夏商周：「讓杜紅紅的家屬辨認一下，是不是杜紅紅的物件。」
夏商周立刻安排身邊的人去處理，問：「周副隊，你們是在哪裡找到的？」
周濟川回答之後，夏商周露出羞愧的表情說：「這一帶，我們已經地毯式搜索過，卻沒有往北邊方向去……」
周濟川沒時間跟老夏說太多，他說：「兇手應該就是在前面不遠處把杜紅紅迷暈，我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好！」夏商周注意到，林顧問似乎一直在想著問題，眼神有些飄忽。
其實，林漫在跟小貓溝通。
從剛才的巷子里出來後，有一隻貓躲在旁邊的洞里，直勾勾地看著他們，然後還好奇地悄悄跟過來。
【我……我是看到了，男人騎車帶著女人，從那邊過來的。】
林漫突然拉住周濟川，「快，我們去那邊找。」
周濟川立刻跟上。
夏商周身邊的警察問：「夏隊，我們……」
「跟上！」
屋檐上，一隻貓快速奔跑。
路上，林漫和周濟川跑在前面，後面跟著四個人。
在一個路口，屋檐上的小貓停下來。
周濟川指著前面不遠處，「那裡好多貓。」
夏商周說：「那是野貓，不靠近的話，沒事的。」
偏偏，林漫卻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