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說：「何教授只是不能說話，又不是不能寫字。」
保衛科科長立刻說：「對對對！讓何教授寫下來。快去何教授的書房裡找筆和紙。」
林漫說：「不用浪費時間去書房翻了！這個女人早就把何教授屋裡的筆和白紙全都給扔了。」
女人緊張得直咽口水，「我沒有……我把那些東西處理掉，是因為……」
保衛科科長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立刻拿起客廳的電話，給附近的派出所打電話，報警。
女人直接撒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拍大腿，一邊又哭又喊——「我好命苦啊！我……」
周濟川最不耐煩聽這種聲音，他微微蹙眉，「能把何教授的東西搬空，她一個人肯定辦不到吧？」
林漫說：「周副隊猜對了！她確實辦不到，能夠半年內把東西搬空，她是全家齊上陣。」
女人雖然在乾嚎，也不忘記豎起耳朵聽動靜。
聽到林漫的話，她喉嚨里準備發出來的聲音瞬間被卡住，猛地打了個嗝。
緊接著，她朝林漫撲過來，「你這個小賤人！凈胡說八道！」
她目標明確地伸手要撓林漫的臉。
只不過手還沒有碰到林漫，突然就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接著整個人就往後飛出去。
是被踹飛的。
後背撞到牆面，再摔下來。
「哎喲~」
踹出那一腳的是周濟川。
林漫只看到一條長腿突出從眼前閃過，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踹飛。
林漫真誠地誇讚周濟川說：「周副隊，原來你不僅腦子好，身體也不錯哦。」
周濟川：……
保衛科另外兩個年輕的小夥子，上前把女人壓在地上，雙手反剪。
林漫則是從包里拿出自己的筆記本和筆，遞給眼神里重新看到希望的何教授。
「何教授，您能寫字吧？」
何教授點點頭，在筆記本上寫了第一個字——餓。
林漫看到之後，氣得想去踹一腳那個女人，被周濟川攔了一下。
「先讓何教授吃點東西。」
林漫往外面一看，果然看到院子門口站著聽到動靜後過來看情況的人。
其中一個就是數學系退休的老教授家的保姆，林漫對她喊道：「王阿姨，教授家晚飯還有沒有剩的，幫忙送點過來可以嗎？」
幾分鐘後，王阿姨端著一碗骨頭湯，一份雞蛋羹，還有一個鬆軟的饅頭來了。
其他的老教授們得知情況後也紛紛趕來。
進來後，看到何教授家幾乎被搬空的書架，老教授們氣憤不已。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王阿姨說：「這個女人不是何教授愛人的外甥女嗎？怎麼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這半年，何教授基本都沒出過門，我們也問她，為什麼不把何教授推出來晒晒太陽？她說，何教授大小便失禁，出門沒多久，就可能會拉褲子里。何教授自己也有自尊心，不肯出來。」
「對，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而且，何教授家有時候會傳來砸東西的聲音，我還專門過來看。她就哭著說，何教授生病之後脾氣變得很壞，愛砸東西。她還給我展示用紅藥水抹過的傷口，說是被何教授砸的。我還想呢，如果不是家裡的親戚長輩，真的照顧不了這麼壞脾氣的老人。原來……」
「哦對，前段時間看到她兒子來把何教授書房的書拉走，我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她說，何教授在書房裡，用書本點火，她怕何教授把房子給點了，就把書先拉到其他地方去存放。」
派出所的同志很快就趕來，因為涉及到虐待的是A大的退休老教授，是所長親自帶隊趕過來處理。
所長一來，就聽到一個氣質偏冷年輕男子跟他說：「所長同志，這個案子並不複雜，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追回何教授的損失。凌翠芬夥同她的丈夫和兒子，把何教授的私藏偷走。現在應該有大部分東西還沒有被賣出去，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那對父子扣押。接著再把他們銷售的贓物追回。」
思路清晰明了，從他的談吐和舉止就能看得出，人雖然年輕，卻有著非凡的領導能力和責任心。
這是誰？
旁邊的一個警員倒是認出周濟川，星星眼地說：「所長，這是市西分局的周副隊！」
所長得知周濟川的身份後，也一點沒耽擱，立刻把工作安排下去。
作為揭露這起醜惡事件的當事人，林漫當然得配合做詳細的筆錄。
所長問：「林老師，你是怎麼發現何教授被虐待的情況？」
真實的答案是——小貓告訴她的。
今天下午，從派出所回來之後，林漫在辦公室里稍微處理了一下工作，然後就被學校里的貓大王找過來，抱怨她最近都不搭理大家了。
林漫一想，確實是最近太忙，她基本都是有課才來學校，更顧不上小貓們。
蹲在校園的小樹林里喂貓，跟它們閑聊了好久。
其中有隻小貓說：「人類年紀大了之後也會哭呀？早上我看到他躺在床上哭的好傷心哦，我還以為他家裡有人死了。但是大橘說，他家現在就他和保姆，不是家裡死人才哭。」
林漫頓時警覺起來，然後派出貓貓勘察隊，去看一下屋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章主任家的晚飯剛吃到一半的時候，小貓就在章主任家門口把看到的情況跟林漫彙報了。
壞保姆凌翠芬的惡毒，簡直超乎想像。
她給自己在廚房燉肉的時候，還把坐輪椅上的何教授推到廚房來，一邊讓何教授聞肉香味，還不讓他吃。
辣椒嗆人的味道，熏得何教授本來就受傷的嗓子更加不舒服。
「肉很香吧？可是你一口也吃不上，是不是特別難受啊？」
「當年，你們家吃肉，我媽帶我來吃飯，卻被你們說什麼，來之前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憑什麼你們家過好日子，卻不拉我們一把？之前讓你給我兒子在大學安排工作，你還嫌棄他只有初中畢業。」
「要不是怕你餓得皮包骨頭，死的時候被人發現不正常，我早就餓死你了。對了，聽說，餓得久了，突然吃得多，也會撐死。你說，你要不要當一個撐死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