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另外的可能性
跟在後面的特警看得很清楚，周濟川飛快上前，把倒地的犯罪分子手裡木倉踢開，然後抱住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不讓她看血腥的畫面。
特警上前，查看犯罪分子的傷勢。
這時，周濟川已經把武器放好，摟著林漫的肩膀，遠離現場。
那股血腥味甚至沒有來得及侵襲林漫的鼻息。
很快，附近增援的派出所同志也趕來，其中就有女同志，周濟川把林漫託付給她。
林漫坐在三輪摩托的警車上，女警察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她，說：「你是周副隊的助手嗎？咱們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大，你都能去刑警隊了，你肯定特別優秀吧？」
林漫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女警顯然很健談，再加上剛工作就遇到了這麼大的案子，她滔滔不絕，停不下來。
從女警的話中，林漫大概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一夥盜墓賊從中原地區盜了一個大墓，分贓後，他們各自找買家。
其中有一伙人被抓，盜墓的事情才東窗事發。
根據對那伙人的審訊，以及文物專家的鑒定，另外流失的文物，絕對是國寶級的。
倘若那些文物流落到海外，會給國家造成的損失無以估量。
跨省的專案組就此成立，前段時間，線索指向了本市。
專案組要求各個派出所協查，一旦發現有可疑的地方立刻上報。
誰也沒想到，這夥人竟然將文物藏在這個發現碎屍的村子裡。
結合剛才在草垛里聽到他們的對話，林漫知道他們應該是事先把東Z在村裡，然後再通過村子附近的河，用漁船把東西運出去。
這條小河很快就匯入大河，大河的最終流向是港口，那裡可有不少遠洋船隻。
一件事情，竟然會撬動另外一件事情。
林漫懷疑，周濟川今天晚上來村子裡，目的應該和她一樣，都是為了碎屍案而來。
只是沒想到就是這麼湊巧，竟然會在村子裡撞上盜墓賊。
當然，這些只是林漫的猜測，具體的還要等周濟川回來後才知道。
周濟川現在應該是跟特警們一起去河邊伏擊，把盜墓賊的同夥一網打盡。
又過了十分鐘，周濟川還沒回來，分局的人倒是來了。
局長看到林漫，頓時愧疚地說：「小林老師，讓你受驚了。周濟川這小子，怎麼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你只是顧問，又不是給他當騾子使喚，大晚上還把你叫過來一起辦案。好巧不巧又遇到這檔子事兒，而且對方是手裡有武器的亡命之徒。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怎麼跟你們學校領導交代。」
林漫當然不能讓周濟川背黑鍋，她連忙解釋說：「不不，不是周副隊讓我來的。」
「小林老師，你就不要替他解釋了。回頭我一定要狠狠地懲罰他！給他立規矩，哪有這樣對待顧問的。小林老師，你放心，這種事情以後也絕對不會再發生。」
林漫眨眨眼，心裡算是明白了，領導這是策略，怕她被今天晚上的事情嚇到，以後都不敢再跟他們打交道了。
領導愛才，對周濟川寶貝著呢。
倘若領導聽到林漫心裡的話，一定會說：我確實愛才，我也寶貝你這個人才。
事關重大，林漫也不好耽誤領導太多的時間，連忙說自己沒事，讓領導抓緊時間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很快，國家級別的文物單位的專家也趕來，看到被盜墓賊埋在村裡堆放草木灰堆里的文物，老淚縱橫。
專家握著林漫和周濟川的手說：「兩位同志，感謝你們替國家挽回了巨大的損失。」
林漫有些尷尬，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場合。
幸虧有周濟川，他一板一眼，「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林漫看著周濟川，他的警徽更加閃亮了。啊不對，他今晚沒穿警服。
最後，領導嚴厲地對周濟川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周濟川你趕緊開車送小林老師回家。後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會有專案組的人負責審訊。」
現在，碎屍案又多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死者知道盜墓賊的事情，被殺人滅口。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明天天亮的時候就會知道。
周濟川和林漫先行離開，他的車停在公交車附近，就讓派出所的同志開著三輪摩托警察，把他和林漫送到車那裡。
然後，周濟川再開著自己的車送林漫回家。
夜很安靜，車裡更加安靜。
這樣的安靜，不知道為什麼讓他們兩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最後，還是周濟川打破了沉默，他說：「林老師，你為什麼大晚上來？白天的時候有什麼遺漏嗎？」
林漫也恢複了之前和周濟川說話的戲謔語調，她說：「周副隊今晚來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是一樣的呀。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心有靈犀一點通。」
周濟川的目的，林漫不難猜。
他就是想晚上的時候來看看，除了菜農和在附近工廠上夜班的人之外，還會有什麼人是晚上出沒的。
他有車，方便，就自己一個人來。
可是林漫，她根本沒必要做到這份上，這是警察的責任，不是顧問的責任。
他知道她隱瞞他，但是也沒再追問。
他轉而嚴肅地說：「林老師，你沒必要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中。以後只要是跟案子有關的事情，你都可以叫上我。」
林漫沒回答他，頭靠在車椅背上，閉著眼睛，似乎是太累太乏，開始睡覺了。
周濟川一直把車開到白天的時候，林漫下車的路口，然後轉過臉來看林漫。
暮色沉沉，昏黃的燈光落在女孩的側臉上。
只見她嘴角緊繃，像是在做什麼不好的夢。
一縷碎發散落在臉頰，頭髮上還有一小根可能是在草垛里的時候蹭到的乾草。
周濟川下意識地伸手，想幫她把乾草拿掉。
手剛靠近她，她突然像一隻被驚醒的小貓，睜大眼睛，瞪他那隻近在咫尺的手。
「你幹嘛？」
周濟川說：「你頭髮有草。」
不到兩秒鐘，林漫就切換回平時的樣子，撩了一下頭髮，「好看嗎？」
周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