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近真相
林漫反問老闆：「你怎麼知道？」
老闆微微有些得意地說：「別看我這飯館在郊區，但是飯點的時候，我這裡的客人也不少。南來北往的客人，見得多之後，從人的言行舉止和打扮，就能看得他們是幹啥工作的。」
林漫饒有興緻地說：「是嘛？你可真厲害。」
這話讓老闆非常受用，他繼續侃侃而談：「你看你對象，開著小轎車，用著大哥大。這年頭，開得起車的，用得起大哥大的，不都是做生意的嘛？公職人員，可賺不到那麼多錢。要不現在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辦停薪留職，下海賺錢呢。」
林漫說：「可是，很多人說他像警察呀。」
老闆說：「說這話的人，既沒社會經驗，也沒社會常識。警察能開得起小轎車？能用得起那個磚頭？你這對象啊，肯定是大院子弟，爺爺那輩，是翻過雪山穿過草地的那批。而且，老爺子的家教應該很嚴，平時在家裡，吃飯都得守規矩那種。要不然，你對象吃飯能那麼快。」
林漫又說：「那老闆，你看看我，我是幹嘛的？」
老闆笑：「這還用說嘛！你一看就是大學生。家裡條件也不錯，肯定是從小沒吃過苦，即便是物資匱乏的年代，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要不然，養不出你這麼養眼的女娃。」
這和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林漫只覺得老闆挺可愛的，天真的人，總是會過得更快樂。
老闆繼續說：「你們兩家，必定是門當戶對。」
這時，打完電話的周濟川回來了，他聽到了老闆這句話，臉上沒什麼表情，直接付錢結賬。
再看林漫，她也沒半點尷尬。
臨走前，林漫還跟老闆說：「老闆，你的手藝不錯。其實你可以把菜單和價格，貼在門口的位置，每天搞一個特價菜，比如，今天土豆絲便宜兩毛，明天醋溜白菜便宜一毛，這樣一來，生意肯定比之前好。」
老闆的眼睛瞬間亮了，「哇！這主意不錯，不愧是大學生！」
說完，老闆從周濟川遞過來的錢中，抽出一塊錢，想塞回給他，「你對象這主意不錯，我給你們優惠。」
周濟川沒接，「不用。」
林漫說：「老闆，別客氣，開轎車用大哥大的人，不缺這一塊錢。」
周濟川：……
吃飽後，血糖上升，容易犯困。
上車顛了一會，林漫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恍惚了一下，眼神迷茫地環顧四周。
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周濟川的車，她在車裡睡著了。
周濟川呢？
十幾分鐘前，周濟川就已經把車開進林漫工作的大學，本來是停在數學系的教學樓前面，但是這年頭，轎車是稀罕物，剛停下來就有人上來圍觀。
周濟川本來想叫醒林漫，但是喊了兩聲後，就聽到她呢喃道：「別吵，困。」
猶豫了不到兩秒鐘，周濟川再次發動車子，開到校園的樹林邊，這裡人少。
車停穩後，周濟川就下車打電話，關於許甜甜的案子，已經由刑警隊接手。
打電話回隊里，詢問工作進展，以及後續調查的方向，事情很多，周濟川預料今晚估計又要加班。
打完電話回頭，一眼就看到剛睡醒的林漫，先是雙眼迷茫，緊接著，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滿眼驚恐。
周濟川飛快地跑到副駕駛座旁邊，把車門打開，「你沒事吧？」
看到躬身站在車邊的周濟川，林漫飛散的魂魄瞬間歸位，頭靠在車后座上，深呼吸。
「我沒事……」
周濟川看著林漫慘白的臉，慢慢恢複血色，忍不住調侃一句說：「你的睡眠可真好，叫都叫不醒，把你扔到馬路邊，你大概還能繼續睡。」
林漫瞥了一眼周濟川，「我這是信任一身正氣的周副隊。」
林漫已經反應過來，這是在學校，她從車裡下來。
兩隻腳剛站穩，她突然又想起些什麼，猛地看向周濟川，「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周濟川不知道林漫的反應弧是怎麼回事，還帶迴旋鏢嗎？
「你要是介意，我以後不說了。我得回刑警隊了，林老師請自便。另外就是，接下來，你最好不要離開學校，人販子那邊還沒抓到。」
言罷，周濟川轉身就要繞過車頭，去駕駛座。
身子剛轉了一半，周濟川就感覺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那是一雙觸感微涼又柔軟的手，他只需要輕輕地拂手一揮，就能甩開她，但是他沒有。
「林漫你……」
「我知道了！我知道為什麼許甜的屍檢報告沒有掙扎的痕迹了！」
周濟川蹙眉：「什麼？」
林漫說：「許甜的母親田秀大姐，早上來找我的時候，在我辦公室里暈倒了，她說是低血糖。去許振華家的路上，田大姐說，許甜也有低血糖，還有點貧血，也會暈倒。有沒有一種可能，許甜無意中知道了許俊在外面的惡行，許俊怕許甜說出去，就言語威脅她。刺激到了許甜的弱點，許甜被激得暈倒了。接著，許俊就把暈倒的許甜扔到井裡。」
周濟川終於明白，林漫剛才讓他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的用意。
原來，是他的話，給了林漫啟發。
其實，剛才他給隊里打電話，就提到一點——許甜的死，絕對跟許俊有直接關係，而許振華一家人都是知情者。要把許振華一家人都帶回來審訊，側面突破。
林漫的推論，讓周濟川豁然開朗。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能力確實夠得上來警局當顧問。
「好，我回去就按照這個方向審訊。」說完，周濟川看向被林漫拉住的手腕。
林漫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正在進行一個容易讓人誤會的動作。
「抱歉，周副隊，您別多想啊。」林漫快速鬆開手。
柔軟的觸感，瞬間消失。
周濟川一路疾馳，回到警隊，上樓梯的時候，正好遇到從審訊室出來的警員。
「怎麼樣，招了嗎？」
「除了許振華有所鬆動，許振華的老婆和他的父母都很頑固。」
「那就從許振華身上重點突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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